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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暗流涌動


門鈴響了,鄒善仁來了。

謝衡去開門,見到他腆著一張臉同自己攀交情。

謝衡沒有半分表情,但讓了他進門。

鄒善仁進了門,對著江華靜點頭哈腰地討好道,“江主任,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

江華靜靠在單人沙發上,酒氣未消,但很清醒。

鄒善仁走過去,也不敢坐,就那么躬著背站著。

江華靜只是淡淡看著他道,“老鄒,你現在膽子很大么?都敢搞出人命來了?”

鄒善仁連忙道,“江主任,對不住,給您添麻煩了,這事兒是我手下人沒輕重。”

江華靜道,“一個沒輕重,就要了一條命,繁都夠你沒輕重幾回?我們的命,你也沒個輕重?”

鄒善仁連忙道,“江主任,我這不是來給您賠罪了嗎?”

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張卡,一人一張,放在了江華靜和章堅的面前。

江華靜面色一冷,疾言厲色道,“鄒善仁,你打發叫花子呢?”

鄒善仁一看江華靜這態度,連連討饒。

謝衡走上去,把鄒善仁反剪了手。

鄒善仁吃痛,更是討饒道,“江主任,我真的不是故意鬧事,您知道的,我那些小弟沒什么文化,下手沒個輕重,我已經賠了一百萬給那人家里了。”

江華靜冷哼一聲道,“一百萬,你知不知道上周部里來人,說到這事兒,把我,還有呂局,都罵了一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輿情發酵得有多嚴重?”

鄒善仁一愣,說,“沒看到有輿情啊。”

章堅配合著道,“都給你壓下去了,你當然看不到。”

江華靜道,“你以為這事這么容易辦?你一個惡性刑事案件,我們多少民警年終評優泡湯?你知不知道?”

謝衡手上用力,鄒善仁“哎喲”了一聲道,“江主任,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鬧得這么大,您說,該怎么跟您賠罪,我認,我必須認。”

江華靜道,“上上下下都得幫你打點,你自己看著辦吧。”

鄒善仁求助般地看向了章堅。

章堅道,“看我干什么?你生意不想做就說。”

鄒善仁連忙道,“不敢,不敢,領導,給個明數,我好去安排。”

江華靜道,“這還要章局教你?你這生意做得,再這樣下去,你不該叫鄒善仁,該叫鐵公雞。”

鄒善仁面有難色地看向章堅。

章堅把他剛剛給的那張卡,直接推到了江華靜面前道,“華靜,上面那么多領導,你幫著打點,你都不夠,我怎么敢拿。”

江華靜勾了勾嘴角,又面無表情地看向了鄒善仁。

鄒善仁說,“江主任,給我一周時間,我去湊,去湊。”

江華靜道,“鄒善仁,你要記著,這生意,你想做,未必能做成,不想做,只要說一聲,不光生意別做了,碗,也能給你砸了,聽明白了嗎?”

謝衡又加了力,鄒善仁疼得“嗷嗷”直叫,連連說,“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江華靜拿了那兩張銀行卡,直接扔在了鄒善仁身上道,“聽明白了就看你行動,具體你和小謝聯系。”

鄒善仁說,“明白,明白。”

謝衡松了手,鄒善仁撿起了地上的卡,灰溜溜地走了。

謝衡站在門口,看著鄒善仁進了電梯廳,下了電梯,才回到了套房里。

章堅問江華靜,“心理價位?”

江華靜道,“哪兒有什么心理價位?誰會嫌錢少?”

章堅問,“最近是不是,上面?”他抬了抬手,指了指上面。

江華靜道,“領導上去也沒幾年,要對上有交代,干出點成績來,就得安排自己人,他花銷大,雖然給他送的人多,但領導謹慎,從不隨便收。”

章堅點了點頭道,“江燾和我說,海江高速項目明年有戲。”

江華靜道,“高速項目都是大工程。”

章堅道,“我會關照老趙的,老趙這里的生意,也靠你關心照應。”

江華靜道,“哪兒的話,他都是靠莫書記,靠張主席。”

章堅道,“現在這倆都靠不著了,得靠江主任。”

江華靜起身送他,搭著他的肩膀道,“你就會胡說八道。”

章堅道,“誰敢在你面前胡說八道?舌頭都給割了去。”

兩個人到了門口。

章堅吩咐謝衡,“小謝,機會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你這些年,吃的苦頭不夠多嗎?該怎么做,自己心里要有數。”

謝衡只是聽著,沒有答應。

章堅對江華靜道,“這小子,嘴上不愛說話,但腦子清醒。”

江華靜說,“我知道。”

章堅道,“有事就說,聽候吩咐。”

江華靜笑道,“哪兒敢吩咐你啊,算了吧。”

送了章堅。

江華靜終于能夠休息了,她脫了鞋,扯開了衣服,對謝衡道,“今晚陪我。”

她的皮膚很白,可是身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痕。

她見謝衡看向她身上的傷口,問,“怎么,很難看嗎?”

謝衡搖了搖頭。

江華靜笑了一聲道,“還在當民警的時候,有一次給一個女毒販搜身,她的袖子夾層里有刀片,當時差點就給我抹了脖子,搏斗的時候,就從這里,到這里,一道傷,就這么深,這么長。”

此時,當年那道傷,在她身上是一道疤痕。

她走上來,攀住了他的肩膀,叫了聲,“小衡。”

謝衡的喉結一動,應了一聲。

她說,“吻我。”

謝衡吻上了她的唇。

她恣意索吻,他閉上眼,卻想到了另一個人。

一個得不到的人。

周善民邀請皓耀集團的張瑞祥來渤江考察。

其實,周善民自己也沒想好叫張瑞祥來干什么,但張瑞祥既已經來了,周善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當晚,安排在區內的星河大酒店用餐。

今晚陪同接待的人不少,江口鎮鎮長杜豪杰也在其列。

先前考察的時候,杜豪杰就一直圍在張瑞祥身邊,吹捧著周善民。

杜豪杰只比黎沐風大幾個月,黎沐風作為全市最年輕的區委常委,一直是杜豪杰暗中比較的對象。

今日陪同的還有鄧煜輝,下午的幾個考察點,都是鄧煜輝安排的。

同張瑞祥聊了幾句,鄧煜輝就知道對方的合作意愿不強烈。

鄧煜輝私下里問過黎沐風,周善民有沒有合作意向。

對于周善民善于拍腦袋做決策的作風,黎沐風也不能直言,只道,“領導可能有他的考慮,目前還不確定。”

鄧煜輝道,“皓耀是輕資產運營,不會購置股權或者重資產,每年收益,未必能有保證,未來如果運營不下去,我們也有風險。但租金又要同他們分成,民營企業風險高,合作起來有難度。”

民營企業的不確定性,讓追求確定性的國有企業很難與之合作。

黎沐風卻說,“如果是同更有實力的國有商業運營公司合作呢?”

鄧煜輝問,“黎主任有意向?”

黎沐風,“不是我有意向,是區領導有意向。”

鄧煜輝試探問,“周書記?”

黎沐風沒有直接回答。

鄧煜輝又趁著兩人說話的機會,問黎沐風,“黎主任,先前拜托您的事情,后來如何?葉區長那里有下文了嗎?”

渤江商業都是貼錢的生意,這些年拿著資產,卻不會運營,日子捉襟見肘,就等著區里財政給點錢。

黎沐風看了看正在熱絡說話的周善民等人,拉了鄧煜輝到一邊道,“葉區長初步答應,不過有條件。”

鄧煜輝不用黎沐風說,就知道葉墨琿的條件是什么,無非就是裁員。

他面露難色道,“領導,我也是幫區里在養人吶,每個都是打招呼進來的,我能清退哪個?”

國企不賺錢,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冗員太多。

說白了,就是吃干飯不干活的人多。

長此以往,未來肯定是死路一條。

但鄧煜輝沒幾年也就退休了,他犯不著去碰這些硬骨頭,誰也不知道這些人背后有沒有更大的領導,他不想得罪人。

可黎沐風卻道,“葉區長的意思,今年是最后一年,明年你就得自力更生了。”

鄧煜輝聽了,連聲道,“黎主任,這你可得幫幫我啊,你幫我就是幫你家泳思。”

黎沐風說,“我知道,所以我先前不是問你了么?”

鄧煜輝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黎沐風問他有沒有意向同商業集團合作,居然是這個意思。

難道葉墨琿有意向的企業為他介紹?

鄧煜輝忙不迭說,“總得有領導發話,我們才好辦事啊。”

黎沐風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人都到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黎沐風正準備請來賓入席,周善民忽然叫了他過去道,“沐風,張總剛剛同我說,他和墨琿區長很熟悉,你看看,是不是請墨琿區長來一下。”

黎沐風一愕,這都要開席了,才叫葉墨琿來?

周善民這人真是,喜歡誰就恨不得拴褲腰帶上。

想一出是一出,而他自己,是全然沒個注意的。

看出了他的猶豫,周善民道,“沒關系,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讓他來的。”

如此一來,黎沐風只能當著眾人的面,給葉墨琿打電話,讓他來赴約。

他在電話里,聽到了一聲女人的聲音,她說的是,“小心!”

葉墨琿在開車,黎沐風聽到了轉向燈的聲音。

那聲“小心”,出自刻在他靈魂里的,那個女人之口。

他剛學會開車的那一年,她坐在副駕駛座,也會說,“小心右邊”“小心自行車”。

那時候他會生氣說,“或者你開,稱職的副駕駛座應該是個啞巴。”

然后,她柔軟的手,就捂在了他耳朵上,她說,“你可以選擇當聾子。”

當年如果盲婚啞嫁,大概也會走到一地雞毛。

王子公主的童話,在結婚之后,再難寫續集。

就以他母親那樣的人,真的很難。

手機磕到了無名指的指環。

成年人了,身上有責任,也有枷鎖。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那上面,似有被一句話灼傷的余溫。

把周善民的意思說了,葉墨琿雖然不情不愿,但還是說了句,“好吧,我盡量趕過來。”

同一時間,江燾也組了飯局,區紀委書記吳四平、龍騰集團的趙大志、皇璽的趙坤龍、霧山街道辦事處主任洪曙光、安監局局長彭森源、工商局長楊永健等人都來了,今天負責買單的是善心資產有限公司的老總鄒善仁。

高朋滿座,濟濟一堂。

紀委書記吳四平到的最晚,看到彭森源就說,“森源啊,我們這些人全都在為你打工,你們安監局的那個包干任務一下來,我今天就去了南襄,把所有問題全都查了一遍,只能說市里還客氣了,現在這事兒挺難的啊。”

彭森源說,“領導,我也沒有辦法呀,渤江就這情況了,你也是知道的。以前是工業區,落后產能要淘汰,怎么可能一天兩天就辦得到?”

工商局長楊永建說,“我們下面也有人被抽去了,你說的是不是安全生產專項檢查?”

吳四平說是。

楊永建原來是市工商局的,負責過安全生產工作,對此項業務還比較熟悉。

楊永建從市里下來之前,早就聽人說過渤江欠賬多,他先前下去檢查的時候也發現了。

前幾年,國家要求開展的專項行動一項都沒有落實,積重難返,一時半會兒要改,得下大決心才行。

但這件事與他無關,這些話他也沒必要說,就只是聽著。

吳四平說,“上面領導都亂拍腦袋,說檢查就檢查,還要按照最嚴格的標準查,我們這種小地方怎么可能沒有問題?”

洪曙光附和道,“我聽說埠山鎮問題最多?”

彭森源說了一句,“可不是嘛。”

彭森源其實心里對洪曙光也有氣,因為埠山鎮的問題是洪曙光一手造成的。

那些礦山都和洪曙光有關,他拿了那么多干股,出了問題責任卻讓其他人幫他背,他自己倒是去霧山街道繼續逍遙了,這實在說不過去。

可現如今他們都在一條船上,彭森源也不能把洪曙光怎么樣,就只是心不落定,怕這次專項檢查查出些問題,他交代不過去。

彭森源道,“曙光,我們這么多年兄弟了,這次埠山是葉墨琿自己去查,你那個渤東園北片區還有幾個礦場,都幫忙照應著點,后頭國家總隊來,萬一查到,麻煩的很。”

洪曙光問,“是葉墨琿來查埠山?”

彭森源說,“是啊,埠山鎮的問題最多,只能他去了,萬一被查到問題,也得是他自己兜了去。”

洪曙光的手指敲著桌子,似是在思考對策。

江燾哼了一聲,不屑道,“這種國家下來的檢查應付應付不就完了嗎?得搞定檢查的人,不然由著他們到處查,沒問題也給查出問題來。葉墨琿自己是從部委下來的,這點門道都不懂嗎?這么小的事情還搞不定,真是——唉,部委下來的干部,就是這么死板,基層斗爭經驗不夠啊。”

彭森源連忙應和道,“我看他這人啊,就是本本主義,拿著教條法規到處給我們立規矩,我們基層哪有那么容易能按照標準都做到的?”

江燾說,“我聽說繁都化工那件事情現在解決了?好像繁都投資還打算入股臺星廠?”

工商局長楊永建說,“我也聽說了,繁都投資和繁都化工一起入股,這不是爹和兒子都嫖上了么?”

這話,讓在座眾人都笑了起來。

趙大志也聽說了,他說,“看來這位新來的副區長有點水平啊,比胡大能有能耐一些。”

吳四平同江燾碰了個杯道,“繁都投資現在是劉衛軍當董事長吧?劉家當年是不是和葉家關系挺好的?”

在座的人對此都不了解,畢竟年代都有些久遠了。

江燾哼了一聲道,“現在干部提拔,看的不是能力,而是血統。也不看看人家爸媽是誰,皇族血統能一樣嗎?葉儒平的孫子,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孫子,誰不想舔?”

彭森源卻說,“那也只是個大孫子。要到渤江來玩,還嫩著點。是不是,吳書記?”

吳四平扯著面皮笑了笑,抬了抬杯子,二人喝了一杯。

趙大志問趙坤龍,“坤龍,我記得曾讓你請過這位副區長的吧?”

趙坤龍一聽,說,“是啊,當時想讓國資委的方主任幫著牽線,但方主任說葉區長不怎么參加這種應酬,他也沒約上過,就沒成。”

江濤哼了一聲道,“最早是奚清松去請他的,他一口回絕了。估計是膽子小,偏偏還要裝廉潔,連飯都不吃,難道是神仙嗎?是不是,吳書記?”

吳四平與他又喝了一杯,說,“沒事,下次我來約他,或者來我紀委喝茶,或者到大志這里喝酒,讓他自己選。”

一眾人都哄笑。

犯了事兒的人才會去紀委喝茶,吳四平這話,那就是敬酒不吃就得吃罰酒的意思了。

吳四平接著道,“不過今天我看,黎沐風這小子,倒是有點本事,這幾次常委會,他跟周善民跟得很緊啊。”

趙大志為江燾點了支煙,江燾說,“他自己家里老婆背景硬,現在張書記成了張主席,實權沒了,他當然可以不把張書記放在眼里。”

章堅說,“沐風不會吧,他的為人還是可以信任的。”

江燾說,“人心是會變的嘛,你看原來奚清松跟張書記跟的多緊啊?可惜沒跟上。你再看他現在,像一條狗似的圍在周善民身邊,那嘴臉,難看。”

章堅卻堅持說,“沐風不會。”

趙大志也說,“上次和周善民吃飯,還是他聽了張主席的吩咐,幫著安排的。”

吳四平也說,“他在那個位置上,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看原來陳東平,市委秘書長,跟著莫書記什么臟活累活不是帶頭干?現在跟著宋修和,上次我去市里看到過一次,也是忙前忙后,這是位置決定的。”

江燾抽著煙,吐出了煙霧,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

吳四平知道江燾心里的想法,就怕黎沐風作為常委,跑他前面去了,那他肯定不甘心。

其實江燾自己,現在也同周善民走的挺近的,難道還當別人不知道么?

只是和黎沐風之間的競爭,如今有些公開化了,生了些齟齬,讓江燾說話難免不客觀。

趙大志說,“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黎沐風了,是不是周善民今天在這里?”

江燾問,“是嗎?”

趙大志點頭說,“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到有公務車送他們過來的。”

趙坤龍說,“老大,我們這門生意,往后可能越來越難做了。”

江燾聽了,撣了撣煙灰,也“嗯”了一聲。

吳四平挑了挑眉,問,“怎么說?”

趙坤龍道,“前兩天,我聽兩個商貿委的人說了,區里要和大企業合作,打算收購部隊的這些地,那上面這些生意怎么辦?兩家皇璽用的也都是部隊的地。”

趙大志抽了口煙點了點頭。

江燾說,“錢給到位,怎么不能換地方?”

趙坤龍道,“怎么可能給到位?如果這些地按照評估價收購,那么上面這些生意,怎么賠償?生意轉去哪兒做?”

趙大志笑了一聲說,“如果是江區開口,那就不賠償了唄。”

吳四平說,“生意嘛,再想辦法,渤江這么多國有企業的商業樓、辦公樓,怎么,還不夠你做生意的?”

趙坤龍道,“那得領導您出面去和卞祖德談。”

趙大志吐了口煙,指了指在座這些人道,“有各位領導老大哥在,還能委屈了你?”

幾個人都笑了。

趙坤龍說,“搬了地方,裝修那些的,都得要花錢,現在這地兒旺的很,那不一樣。”

趙大志點頭道,“我知道,生意難做嘛。”

江燾接話說,“生意是難做,你說的部隊土地置換這事兒,也是葉墨琿那小子在管。對了,大志,前兩天我聽說淺襄段那事有眉目了,還是葉墨琿那小子告訴我的。”

吳四平道,“有背景就是不一樣,那小子還算有點本事的嘛。”

彭森源不以為意,他舉著杯子對洪曙光說,“眼下該頭疼的是曙光老弟你呀。”

洪曙光問,“為什么是我?”

彭森源道,“我總覺得這次市里檢查特地盯上了埠山,就是為了關停那些礦場,估計還是葉墨琿出的主意。”

洪曙光抽煙的手一動,問,“怎么說?他手也伸太長了吧?難道是想討好處?”

彭森源說,“先前臺星廠因為居民上訪關停的事讓他沒了面子,后來要搬遷又沒搬成,被叫停了,你說他能心里舒服嗎?江區知道的,當時多打他臉啊,為了挽回面子,他自己攔那門口讓臺星廠停工,你說,區領導做到這份上,他心里能痛快?”

這件事情也讓彭森源知道,葉墨琿血氣方剛,同這人不能硬來。

葉墨琿無所顧忌,但他們都有妻兒老小,硬碰硬只能自己吃虧。

洪曙光抽了會兒煙,倒是沒有答話,也覺得彭森源這話說的不無道理。

請張勤民出面,關照了繁都化工,叫停了合作,這事讓葉墨琿落了面子。

但人家在京城還有天大的背景,只是打個招呼,繁都投資又眼巴巴地投錢了,現在國家總隊還要來檢查礦山,沒查到也就算了,萬一真的查到了,那豈不是沒法收場?

洪曙光撣了撣煙灰,卻說,“我知道了,可以關一陣子,但若說讓那幾個礦場徹底停產,我看是辦不到的,埠山鎮還沒有到他一個外鄉人說了算的地步。”

趙大志卻說,“現在形勢不利于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吧。”又對江燾道,“淺襄段的事,我會跟進。”

江燾舉了舉杯子,對他道,“你讓坤龍也好好安排一下,怎么也該請葉區長吃個飯。他現在一個人在渤江,沒帶個把女人來,一個男人在這里,難免寂寞。”

趙坤龍提著杯子,滿面紅光笑道,“領導,您這話我懂,您放心,我來安排。”

江燾勾了勾嘴角,笑著喝下了酒。

洪曙光卻抬著杯子對趙大志說,“老趙,我們體制內的小心過日子也就算了,你現在怎么也這么小心了?”

趙大志不語,當年他也只是一個工地上的小包工頭,見過了太多的建筑商老板做大又倒霉的。

先前請了黎沐風為他和周善民牽線,雖然錢是送成了,但周善民這個人的做派卻讓他心里不落定,這不是一個能跟著一起發財的領導。

就怕出了點事情,翻臉比翻書還快。

所以趙大志還是想謹慎一些。

然而趙坤龍卻說,“老大,你擔心什么呀?上面還有人呢。”說著他抬了抬自己手上的香煙,指了指天。

趙大志卻沉著聲問,“你不覺得陸部長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聲音了嗎?莫書記退了,這事情沒那么容易啊。”

今天組局的鄒善仁終于開口說,“陸部長前幾天派了周主任來過一次繁都。”

章堅看了一眼鄒善仁,只是不說話。

趙大志挑了挑眉問,“怎么說?”

鄒善仁感受到了章堅的目光,說,“額,我也不清楚。”

察覺到了形勢的復雜,吳四平皺著眉,抽著煙。

趙大志為了緩和氣氛,給趙坤龍使了個眼色。

趙坤龍機靈,連忙起身,拿著手提包,給在座所有領導發出場費,一人兩個厚厚的信封。

吳四平拍了拍信封,問,“你們怎么還一家人說兩家話呢?”

趙大志道,“心意得是一人一份。”

江濤抬了抬手,收了紅包。

趙大志指了指鄒善人、趙坤龍等人,對吳四平和江燾說,“不瞞各位領導,我們生意做得好,都靠各位領導支持。公司里等著吃飯的嘴多,別看平時賺的多,但是花的也多,還請各位領導一如既往的關照。”

鄒善仁這時候也說,“請各位領導多關照。”

說著,也從包里拿了信封來,又是一人一個。

一頓飯就收了三個信封,一次三萬的進項,這餐飯吃得還算有性價比。

吳四平收了信封,說,“大志,我支持不了你什么,你何必跟我這么客氣?”

趙大志卻拍著他的胳膊說,“吳書記,你可是最支持我們的人了,沒有你,哪兒有渤江這么好的生意環境,你說是不是?我們是不是政商有別,清清白白,都是您說了算。”

吳四平抽著煙,笑了笑道,“好說,好說。”

工商局長楊永建問趙大志,“上次那個所里的人,后來還去找過你們麻煩嗎?”

趙大志說,“楊局,有你的吩咐,他們怎么還敢來?”

江燾問,“怎么回事兒啊?”

趙坤龍道,“生意太好了,同行眼紅。”

彭森源哼了一聲道,“紅眼病哪里都有。”

楊永建道,“沒事兒,有我在,以后有問題,你盡管來找我。”

吳四平說,“永建,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渤江的營商環境那可就太好了。”

江燾聽了笑道,“我又想起先前那個傻帽了。”

吳四平說,“那家伙是傻。”

幾個人都明白他們說的是誰。

他們說的,是前一任的工商局長。

那位局長頗得區長衛仆東信任,衛仆東力薦,想把那人從副局長提上來當局長。

那段時間,為了古城二期工程的款項,衛仆東也挺不容易的。

張勤民為了平衡,也就讓那人上了。

誰知道那家伙就如吳四平所說,是個傻帽。

提了局長之后,就覺得自己厲害了,常常把“我這個人做人比較直”掛在嘴邊,看不過眼的就要說。

那時候衛仆東都已經老實了,誰知這家伙不老實,逮著趙坤龍的皇璽賣假酒的事罰了皇璽一大筆錢。

趙坤龍哪兒受得了這種氣?

在公關小姐里面挑了個在校的大學生,去勾搭了一番那局長。

哪有男人能經得住這種誘惑?

那家伙立馬繳械投降。

大學生拿了十萬,舉報那家伙作風問題,出事之后就走人了。

那局長被趙坤龍抓著了把柄,直接落馬。

這事兒還是吳四平辦的。

后來差點沒瘋了。

于是衛仆東再也不想著要推薦什么人了。

楊永建是張勤民從市里要來的。

比前一個聰明多了,有了前人的教訓,來了以后就和趙大志以及幾個馬仔搞好了關系。

這就是渤江的現實環境。

趙坤龍見時間差不多了,對趙大志道,“老大,我請各位領導去放松放松?”

趙大志點頭,卻說,“請領導們分開些下樓。”

趙坤龍安排了好幾輛車,接了幾個人去會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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