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又百年
祝玫于是從她自己到渤江工作開始說起。
晚上橋洞下滿是吸毒者留下的針頭。
夜夜笙歌,逼良為娼的皇璽。
敲骨吸髓害人家破人亡的地下賭場。
掌握了證據(jù)卻被當(dāng)眾綁架的建設(shè)局公務(wù)員。
無法關(guān)停的趙金山的礦場,一礦三賣涉嫌詐騙,卻在被捕后還能逍遙法外。
太多太多了,不能想象,這是一個地區(qū)每一天都在上演的真實現(xiàn)狀。
葉墨琿突然嗤笑一聲,啞著嗓子問,“這就是我太爺爺想要看到的如愿盛世嗎?”
葉儒平的目光平靜,葉煦鈞也依然沉靜。
兩個人都不說話。
葉儒平問,“證據(jù)呢?”
祝玫很堅定的說,“有!
葉儒平平靜地看著自己父親的墓碑道,“你們未來的孩子,得是20后了吧!
祝玫心想,誰跟你未來?
而葉墨琿,卻噴著白汽,應(yīng)了一聲。
此刻,他靈臺清明。
鬧大吧,鬧得越大越好,鬧到天下皆知,才能刮骨療毒,剔骨療傷。
葉儒平忽然問他,“琿琿,你覺得這個世界黑暗嗎?”
葉墨琿的腦海里滾過很多畫面,親人、朋友,很多很多,最后他用力扭轉(zhuǎn)脖子,看向祝玫。
他的臉色慘白,甚至有些發(fā)青,祝玫心疼地看著他,一雙如秋水般的眼里,藏著濃重的情意。
他說,“不!
葉儒平靜靜地,又立了一會兒。
他忽然說,“好啊,又是一百年了!
他們都熟諳百年前的苦難與輝煌。
葉儒平問祝玫,“知道百年前的事嗎?”
祝玫說,“我喜歡看歷史,歷史不容忘卻!
葉儒平點頭,又問葉墨琿,“害怕嗎?如果斗爭的代價是犧牲,現(xiàn)在的你還有那種無畏嗎?”
葉墨琿看了看祝玫,又用一種很堅決的語氣說,“我不怕!
骨子里,他流的是葉家的血。
葉儒平說,“好!
葉煦鈞走上來,要把他拉起來,可是葉墨琿早就跪僵了。
祝玫把傘交給了生活秘書小曾,她說,“我去服務(wù)中心借一把輪椅!
小曾連忙說,“祝小姐,我去吧。”
小曾跑去服務(wù)中心借輪椅。
祝玫看向葉儒平和葉煦鈞。
葉儒平道,“小祝,讓你笑話了。剛開始知道發(fā)生了大事,他父親從黟中打電話來給他大伯,讓他大伯幫著了解一下,甚至覺得必要時候,應(yīng)該去一下。周志庸也來找我,和我說了前因后果,說是琿琿急于求成,清了部隊的家屬房。如此看來,倒是一場賊喊捉賊了。”
祝玫道,“他是葉家的子孫,你們該相信他。”這也是祝玫最心疼他的地方。
明明在外人看來是個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會在葉家被貶得一文不值?
人和人,其實本就不該被拿來相互比較。
葉儒平和葉煦鈞看了看對方,葉儒平忽然點頭笑道,“這小子,運氣可真好啊!
葉煦鈞也說,“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祝玫想不到話題會是這樣轉(zhuǎn)變。
現(xiàn)在的重點難道不是解決渤江的問題嗎?
看出了祝玫的疑慮,葉儒平道,“小祝,我們這群人是老了,又不是死了。別把我們想得那么黑暗,我這人,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只做價值判斷上應(yīng)該做的事,哪怕過程可能很曲折!
祝玫腹誹一句,作為一個爺爺,對自家孫子這么偏頗,這可不能算價值判斷上應(yīng)該做的事。
但想想,他們一家人的確都太優(yōu)秀了,自己這個男朋友,這么一對比,也確實在人才輩出的葉家,有那么一絲不成器。
這么想著,祝玫的嘴角微彎。
葉儒平道,“你們放心回去吧,做好你們自己該做的事,剩下的,相信組織!
這句話好老套。
葉墨琿伸手,那手冰冷又僵硬,握住了祝玫的手。
祝玫的手也只存了掌心一點的溫?zé)帷?br />
她說,“我這里有一張儲存卡,里面是一些證據(jù)!
葉煦鈞說,“給我吧。”
祝玫拿出了那張SD卡,葉煦鈞接了過去。
葉煦鈞看到祝玫的手發(fā)紫,他眉頭一動,但沒問。
風(fēng)雪漸漸小了。
雪花變成了雪粒子。
那張SD卡被祝玫收得完好,上面還有溫度。
小曾推著輪椅跑回來,急匆匆道,“領(lǐng)導(dǎo),修和書記來電話了。”
葉儒平嘴上道,“慢點,不急!
手上動作卻是不慢,伸手從小曾手上接過了手機。
宋修和一直在電話那頭等著,葉儒平道,“修和,給你添麻煩了。”
宋修和卻道,“老師,是我的錯,我沒有關(guān)心好墨琿!
葉儒平道,“怎么是你的錯呢?他沒有妥善處理好各方關(guān)系,被人潑了臟水,那也是他能力不足。”
祝玫聽著葉儒平的話,心里還是會覺得不平。
她扶著葉墨琿起來,葉墨琿在三個人的攙扶下,才終于跌坐在輪椅上。
他忽然仰頭對祝玫道,“我老了你也這樣照顧我,真好啊!
葉儒平敲了一記他的腦袋。
葉煦鈞對著葉墨琿眨了眨眼,示意他爺爺還沒坐輪椅呢,他就急著坐了,也是真離譜。
祝玫本要推輪椅,小曾卻搶著站在輪椅后,緩緩?fù)浦喴瓮馊ァ?br />
葉儒平握著手機,聽著宋修和同他報告的一些情況,冷笑一聲道,“修和,他們這是在玩火自焚,早晚自食惡果。他們是利益共同體,侵害的是誰的利益,這還看不明白嗎?”
葉儒平顯然聽到了不少真實情況,可以看出他蘊藏著怒氣。
宋修和又說了一會兒,葉儒平道,“我為你安排。”
幾個人都看向葉儒平。
葉儒平掛了電話,吩咐小曾,“為我聯(lián)系韓主任。”
韓主任可是中樞啊,他爺爺自從退下來之后,兩耳不聞窗外事,從不曾干預(yù)現(xiàn)職領(lǐng)導(dǎo),這是……
葉墨琿和葉煦鈞對視了一眼,想不到事情會鬧得這樣大。
然而葉儒平背著手道,“別怕,風(fēng)雨總會過去,天也總會晴。不過,你小子,知道這么多事,為什么不去同修和匯報?”
葉墨琿道,“爺爺,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去找宋叔叔,不許越級,別以為我是你的孫子就了不起了,若是被你知道我給宋叔叔出難題,你說要好好收拾我。我嚴格遵照你的指示辦理,你看,你還是收拾我了,唉,這一跪,我感覺我成了孫臏,膝蓋廢了,可能需要提前退休!
葉儒平說,“你做夢。叮囑你的話一句都聽不進去,這些話你倒是記得挺牢!
葉墨琿道,“這不也是你叮囑我的話嗎?”
葉儒平說,“你是要氣死我嗎?”
葉墨琿道,“爺爺,從小到大這句話我都聽了八萬遍了,你不還好好的嗎?人生在世,要的就是這口氣。”
葉儒平真能氣結(jié)。
祝玫噗嗤一聲笑了,她有些抱歉地看向葉家二位長輩。
葉儒平說,“你個人的事情,和你爸媽說了嗎?”
葉墨琿道,“哪兒敢呀,我這么好一女朋友,別在他們眼里變成不三不四的女人,那就不好了。”
葉儒平道,“小祝很好,有正義感,就需要這樣分得清是非的女孩能管管你,子山的孫女,好啊!
祝玫聽到這里,倒是沒說什么,葉墨琿卻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祝玫。
祝玫只是同他搖了搖頭,示意沒關(guān)系。
葉墨琿的手握著祝玫的手,這一刻,被愛的感受太真實。
真實到受了委屈亦不難過,但得到真愛,卻想落淚。
葉儒平道,“煦鈞,讓琿琿去醫(yī)院看看,別真落下什么病根了!
葉墨琿仍然握著祝玫的手不放,對葉煦鈞說,“大伯,怎么也得讓大媽給我開一周病假吧?”
葉儒平直接一個暴栗敲他頭上,葉墨琿叫了聲疼。
葉儒平道,“沒個正形,也就小祝心好,肯要你這樣的人!
祝玫聽著葉儒平這會兒的幾句貶損,倒是拳拳愛護之意了。
葉儒平的車上坐不下,祝玫說,她打車。
葉墨琿拉著祝玫的手,抗議道,“我才不要跟你們兩個老頭坐一輛車。”
祝玫笑道,“你老了難道能成老太?”
葉墨琿想不到,損他這件事能傳染。
他虎著臉看著祝玫。
祝玫說,“我打車本來就為了帶你!
好啊,當(dāng)面秀恩愛是吧?
葉儒平道,“煦鈞,或者你直接陪他們?nèi)メt(yī)院吧,我先回去了!
這屬于見不得他倆獨處啊。
祝玫驚嘆,原來葉老先生可以如此不做人。
葉墨琿嘖了一聲道,“大伯,你幫我跟大媽說一聲,我可以自己去。你工作這么忙,就不麻煩你了。”
葉煦鈞道,“或者讓小曾陪一下吧。”
更不做人的是大伯,不在他們身邊安插個內(nèi)線不罷休是吧?
葉墨琿說,“好好好,你們一起去醫(yī)院,我自己回去了。”
祝玫無語。
好在,她叫的車來了,葉墨琿也確實上不了車,最后,還是一伙人整整齊齊,聲勢浩大,兩輛車把他送去了醫(yī)院。
檢查了一番,祝玫順便請醫(yī)生為他的手臂換藥。
結(jié)果一看,問題最大的是他手臂上的傷。
葉儒平這才知道葉墨琿受傷了。
看著深深的,還滲著血的傷口,聽著祝玫的描述,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他的腿倒是沒什么問題,可是胳膊上的傷卻因為捂太久,而化膿了。
可這家伙,愣是沒喊疼。
葉儒平雖然嘴上不說什么,心里還是心疼孫子的。
葉煦鈞還道,“小祝手上也受傷了,是怎么回事?”
葉墨琿道,“為了保護那個姑娘!
葉儒平等人都面色嚴肅,互相看看,才知道那里的形勢很不樂觀。
孫筠讓外科主任給祝玫開了特效藥,據(jù)說一敷就靈。
而葉墨琿的傷口則需要重新清洗上藥,折騰了很久才好。
重新上了藥,葉墨琿不想輸液,又配了點外用藥和消炎藥。
除了胳膊上的傷口,身上其他地方倒是確認沒什么問題。
葉墨琿借著自己被重點關(guān)照的機會,全程當(dāng)一只巨型無尾熊,粘著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
葉儒平一個年過八旬的老頭,看著自己孫子這模樣,真后悔剛剛就不該去把他叫回來。
反正墓園會關(guān)門的,他早晚得出來不是?
但想想這家伙胳膊上的傷是為了保護別人而挨的,也就算了,由他去了。
黃沛今天在京談項目,看到李復(fù)之從別人那里轉(zhuǎn)來的葉墨琿跪他太爺爺墓碑的視頻,也是一驚。
連著給葉墨琿打電話,始終沒人接聽。
他打電話問李復(fù)之,“你從哪兒弄到的視頻?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嗎?”
李復(fù)之道,“聽說早上周志庸找他們家去了,就為了先前被外媒炒得很熱的那件事。這事鬧這么大,聽說胡子想要借題發(fā)揮,把山叔弄下去呢,所以山叔也跟著一起去葉家了!
黃沛道,“不過那個視頻也的確挺離譜的,哪兒有把部隊家屬不安置就趕出來的道理?而且一下子傳播這么廣,不正常啊!
李復(fù)之道,“我也覺得奇怪,估計背后有什么故事!
黃沛道,“繁都前幾年挺亂的,聽潘瑋生上次去了一趟回來說,那里不太平,那家伙別是牽扯到什么事情里去了吧。”
李復(fù)之嘆了口氣道,“有可能的!
黃沛道,“前幾天我一個甲方因為行賄被抓了,莫名其妙損失了一個五百萬的單子。”
李復(fù)之道,“我們一個副總,兩個部門經(jīng)理,因為一個采購主管貪污了7000萬被抓了。”
黃沛震驚道,“什么玩意?多少錢?”
李復(fù)之道,“你沒聽錯,7000萬。”
黃沛說,“臥槽,只能說你們公司太有錢了,老子公司采購最多貪污點文具紙巾!
李復(fù)之道,“采購原料的,反正就很無語,而且是因為前任離任審計查出來的,平時一個人都不核實,服了!
黃沛點了支煙,把打火機扔桌上,猛地吸了一口道,“中年人啦,不容易啊,前兩天張恕還被遠程叫家長了,你知道嗎?”
李復(fù)之道,“這么離譜?”
黃沛道,“想干點事,被那幫老家伙掣肘,潑臟水,真難吶。不過他們家比較支持他,不像琿哥,從小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爸原來不還想著讓他和周慧穎相親嗎?這下好了,變和親了!
李復(fù)之想想就可笑,又說,“你別得意,指不定你爹也抓著你去相親呢!
不愧是損友,張口就沒好話。
黃沛道,“自己單干就是這點好,不用管家里怎么說,不像琿哥,得跟家里討飯。”
李復(fù)之道,“你要當(dāng)他的面這么說,小心被他揍!
黃沛說,“那肯定,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說說!
李復(fù)之聽他那慫樣,笑了起來。
黃沛住的酒店距離葉墨琿的公寓不遠,晚上6點,正準(zhǔn)備去應(yīng)酬,葉墨琿的電話來了。
“你小子厲害啊,出名了,怎么,你太爺爺?shù)谋L花了?老子正打算晚上應(yīng)酬結(jié)束了去慰問你呢!
葉墨琿直接一個滾字道,“你給我打了12個電話,就為了問這個?你是不是有點無聊?”
黃沛嘿嘿一笑道,“關(guān)心一下你嘛。”
葉墨琿道,“你有空倒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堂妹吧。”
黃沛一口氣沒接上來,一陣猛咳,問,“她怎么了?”
葉墨琿道,“剛剛接到電話,她被人舉報受賄!
黃沛震驚道,“艸,什么玩意?怎么回事?金額多少?”
葉墨琿道,“老子現(xiàn)在全身疼,不知道具體情況,你讓你家長自己去問你那位堂妹吧,我就報個信,我老婆要給我喂飯呢,掛了!
黃沛道,“md,什么玩意兒你就老婆了?民政局登記過沒有啊?你這進展也太快了,這才多久???你喜酒打算怎么請?”
葉墨琿道,“你又不是民政局,你管得著嗎?”
黃沛臥槽了半天問,“你在哪兒呢?我來看看小嫂子。”
葉墨琿送了一個字,“滾。”
說完,非常簡單粗暴地掛了電話
黃沛的電話追了過來,葉墨琿非常不耐煩問,“你沒別的事情要做了嗎?”
黃沛道,“我這不是關(guān)心你嗎?聽說周志庸今早上你家提親去了?你只要風(fēng)光一嫁,就能——”
電話再度被掛斷了。
祝玫扯了扯嘴角,端著飯菜走過來道,“早上還有這精彩的一出,我居然不知道?”
葉墨琿道,“黃沛這種滿嘴胡說八道的人,你也能信?”
祝玫努了努嘴,示意胡說八道的人又來了。
黃沛的電話真叫一個鍥而不舍。
葉墨琿說,“老婆,我手動不了,你幫我按一下。”
祝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葉墨琿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算了,這種臉都不要的人,跟他計較什么?
祝玫幫他按了接聽,并且開了免提,問,“早上相親是怎么回事?黃總,前因后——”
果字還沒說完,葉墨琿就掐斷了電話。
黃沛在電話那頭噴笑。
連忙又撥了回去。
祝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你手不是好好的嗎?能掛也能接吧?”
葉墨琿說,“剛剛按那一下,受傷了。”
祝玫放下飯菜,不搭理他,繼續(xù)回廚房拿筷子去了。
葉墨琿怒了,接了電話道,“老子腿都跪廢了,你還在這兒給我說風(fēng)涼話?等我能站起來了,我倆來打一架。警告你,我現(xiàn)在在陪老婆,這事兒很重要,你少打擾!
黃沛道,“誰要跟你打架,我只想問你八卦!
葉墨琿道,“你的八卦對象是我,我能給你好臉色?”
黃沛說,“臉不臉色的不重要,關(guān)鍵你是八卦的主角,必須得是一手資料啊。”
葉墨琿氣道,“滾滾滾,不想跟你說話。你特么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黃沛道,“男人膝蓋不能廢啊,不然以后跪姿很疼的。而且你說站不起來這事兒,就很危險!
葉墨琿簡直要摔手機了,“你是不是晚上不要應(yīng)酬了?現(xiàn)在你就來,我坐在輪椅上都能揍翻你。”
黃沛問,“你真坐輪椅上?”
葉墨琿道,“你大雪天的在室外跪個三小時試試?”
黃沛道,“怎么才三小時呢?”
葉墨琿咬牙切齒的說,“你當(dāng)年跪二十分鐘就哭爹喊娘你忘了?”
黃沛道,“當(dāng)年可沒視頻,今天的我有!
葉墨琿再度掐了電話。
黃沛又打來。
他說,“正經(jīng)事,我那堂妹怎么了?”
葉墨琿看著祝玫在自己身邊坐下,哪兒還有心情搭理他,說,“沒空管,我要吃飯了,餓死了!
黃沛道,“沒人性!
葉墨琿答,“有老婆。”
“行行行,算你有老婆,看把你囂張的!
黃沛不再問他,轉(zhuǎn)而給家慈打電話,匯報最新得來的消息。
他那膽小怕事的堂妹居然受賄,金額不明,這世界已經(jīng)玄幻到這種地步了嗎?
黃沛向母親朱茴報告這一消息的時候,黃博達早就已經(jīng)給遠在北寧的黃沛他爹黃仲璽打過電話了。
黃泳思被區(qū)紀委叫去談話了。
這件事是國資委主任方建德和渤投集團董事長卞祖德同時報告給葉墨琿的。
葉墨琿分管國資,渤江商業(yè)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黃泳思是中午在公司食堂被區(qū)紀委帶走的。
這么小一個區(qū)里,消息傳播得很快。
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黃博達在渤江區(qū)的朋友也打來電話問他情況,他才知道自己女兒被區(qū)紀委調(diào)查了。
黃博達這人擔(dān)不住事,直接就給黃仲璽打了電話,讓黃仲璽去找宋修和開口,幫忙打招呼。
這要求就很不著調(diào)了。
黃仲璽安撫了他一番,又給黎沐風(fēng)打電話問情況。
黎沐風(fēng)顯得很平靜。
黎沐風(fēng)道,“不排除有被報復(fù)的因素,區(qū)紀委書記最近對我有些想法,可能我最近向他工作匯報得少了。泳思是不是真的受賄了,我不能肯定,往日她在這些事情上,還是很能把得住的,等我接了她,回家問清楚之后,再向您匯報!
好在他們家還有個能穩(wěn)得住的黎沐風(fēng)。
黎沐風(fēng)得知消息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吳四平在報復(fù)他。
既然是被區(qū)紀委帶走的,事先吳四平也沒有告訴他,那么顯然吳四平是刻意為之。
聯(lián)想起先前吳四平對他的防備,很有可能這件事是吳四平一手推動的,甚至有可能是張勤民的授意。
吳四平一直是張勤民的馬前卒。
自周善民來了渤江之后,很多事情沒有如張勤民的愿,繼續(xù)往下推。
而自己作為周善民的區(qū)委辦主任,站在他的立場,必須站對,而不能站隊。
恐怕也是因為這樣,讓吳四平、江燾等人對自己不滿,去張勤民那里告過狀了。
張勤民在位置上的時候,自有他的平衡之道,但他一走,各方勢力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周善民壓不住,矛盾早晚都會爆發(fā)。
所以,這世界上哪兒有什么伯樂?
當(dāng)自己對他們有用的時候,就是一條船上的。
當(dāng)自己不聽話了,他們就想把他踢下船,讓他沉尸海底。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黃泳思到底有沒有受賄。
如果是莫須有的罪名,據(jù)理力爭,也是要還黃泳思清白的。
但如果,黃泳思的確收了呢?
以黎沐風(fēng)對他們這些人的了解,要行賄公關(guān)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想要拿捏這種把柄,也是輕而易舉。
黎沐風(fēng)揉了揉眉心,想到這種可能,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有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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