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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審視這段感情


葉墨琿坐在車里,閉上眼,靠在駕駛座上。

他打開電臺,有點音樂做背景,可以不那么孤單。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了決心,給他母親打了個電話。

母親黃靜接了電話問,“臭小子,什么事?”

葉墨琿道,“我打算求婚啊,跟你報告一下。”

黃靜高興道,“真的啊?小玫不會拒絕吧?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嫁給你要吃苦頭的。”

葉墨琿道,“我可是你兒子啊。”

黃靜說,“我這人談判的時候向來實在,優點缺點擺在明面上說清楚。”

葉墨琿道,“所以我也奇怪了,你是怎么做到總經理的,半點心眼子都沒有。”

黃靜道,“小混蛋,做人坦誠才是立身根本,就你那點心眼子,被人玩死了都還要對人感恩戴德呢。”

葉墨琿道,“是啊,害自家老頭子喜提退休,我的確不孝,所以為了不當最不孝的,我決定求婚。”

黃靜道,“滾蛋,結婚是大事,你得想清楚,要承擔責任的,什么叫不當最不孝的?我和你爸已經習慣你不孝了,再來個女孩子受你戕害,那我可真就造了孽了。”

葉墨琿說,“生了我你已經造了孽了。”

黃靜說,“所以我還是積點德吧,你要是不能對女孩子負責,不能下決心照顧小玫一輩子,你就不要求婚,放小玫自由,她是個好姑娘。”

葉墨琿突然想抽煙。

他在想,自己在別人眼里,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他真的這么不值得依靠嗎?

所以祝玫才會猶豫,是嗎?

可是手邊沒有煙。

最后,他只是取下了掛擋上擺著的一串手串,在手里盤著。

這是祝玫上次去崇華寺敲鐘的時候,結束后在法物流通處請回來的。

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生活。

可是,她呢?

他回想起上次,黎沐風來家里吃飯的情形。

他知道的,祝玫當年愛黎沐風愛得有多瘋狂。

還有陳逢時。

還有她那個發小。

喜歡她的人很多,自己在這其中,只是家庭背景還算不錯而已。

他這么普通。

他的確不知道,祝玫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其實,他一直不敢審視這段感情。

因為怕,又是一場海市蜃樓。

他一顆顆攆著佛珠。

黃靜道,“兒子,老媽跟你說的是認真的,結婚是很嚴肅的事情,你沒想好的話,我不希望你再一次踏入婚姻。跟盂蘭結婚,你已經很兒戲了。”

葉墨琿忽然問,“媽,如果我當初和周慧穎結婚,是不是我爸就不用退了,他還能更進一步,我也不用來渤江,也就不會出那么多事了,葉家還有長長久久的富貴,一代又一代,是嗎?”

黃靜一窒,說,“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你在想什么?”

葉墨琿勾了勾嘴角道,“難道不是嗎?我這么不成器,沒出息,能為家里貢獻的只有婚姻了。”

黃靜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飛過來撕了你的嘴!”

葉墨琿問,“你們有我這么不成器的兒子——”

黃靜生氣打斷道,“閉嘴,你是要把你老娘氣出毛病來才滿意是嗎?”

葉墨琿不語。

黃靜想了半天說,“你等著。”

說完,就掛了電話。

葉墨琿懵。

難道老母親真的要現在打飛的過來揍他一頓?

他撥了回去,忙音。

他明白了,老母親是在給他老父親打電話。

也是,狂風暴雨終要來。

他安靜地聽著電臺里的歌:

空中樓閣青云中

誰不追逐尋夢

浮名一朝轉眼無蹤

留不住

日頭緩緩移動。

路人享受春光。

而他坐在車里,等著一通不想接通,又不得不接通的電話。

他回憶起小時候,他爸因為他參與欺負同學,把他毒打了一頓,扔去了祝玫家的經過。

也在得知他暗戀柳梅兒之后,嚴正警告他,不許因為自己的身份就去騷擾柳梅兒。

如果柳梅兒愿意,他可以同她在一起,但如果他膽敢強迫,他一定打斷他的腿。

但也曾有過,他父親從國外出差回來,落地機場之后,趕著送他去尼若爾的時刻。

有他這樣的兒子,他爸應該也很為難吧。

葉墨琿自嘲一笑。

十多分鐘之后,父親葉煦鋌的電話來了。

他看著那個來電顯示的三個字,終于按下了接聽。

葉煦鋌的聲音依然低沉,帶著威嚴的口吻,問,“聽到什么了?”

葉墨琿故作輕松道,“沒什么,恭喜你退休了,是等著當爺爺嗎?”

葉煦鋌道,“我的態度和你媽一樣,婚姻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如果你沒想好,就不要胡來。”

葉墨琿沒有回答。

葉煦鋌道,“至于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葉墨琿說,“我又沒管,你那么激動干嘛?”

葉煦鋌道,“那你給你媽打電話,說要跟周慧穎結婚是什么意思?”

好么,他老媽真是賣兒子賣得非常徹底。

他說,“我只是假設。”

葉煦鋌道,“這種假設有意思嗎?”

葉墨琿說,“是沒意思,就算你假設沒生過我,我還是這么大了。”

葉煦鋌沒有說話。

葉墨琿就是有氣他爸的本事。

父子倆之間,一貫的劍拔弩張。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粗重的喘氣聲。

在工作中,一貫沉穩,維持著領導體面的葉煦鋌,面對自己兒子,就必須要通過深呼吸一類的方式,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葉墨琿想,他和他爸上輩子一定有仇。

葉煦鋌說,“不要帶任何個人情緒,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

一貫命令的口吻。

葉墨琿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句,“在外人看來,這不過就是你們上層的權力斗爭罷了。”

葉煦鋌道,“既然你這么想,不如別干了。”

葉墨琿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葉煦鋌三個字,說,“我也想不干了。”

葉煦鋌說,“那你自己打辭職報告吧,公告和家里解除關系,從此以后,你的人生和葉家無關,我就當白養了你這么一個兒子。”

葉墨琿抿著唇,沒有回答。

葉煦鋌又再度深深吸了口氣,說,“隨便你怎么樣吧。”

葉墨琿突然問,“你退下來以后,去哪里?”

葉煦鋌道,“回去陪你爺爺。”

葉墨琿說了句知道了,父子二人再無話可說。

葉墨琿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等五一,我回京城。”

葉煦鋌說了句,“不必回去,在渤江好好工作。”

葉墨琿應了一聲,說,“掛了。”

看著電話掛斷,他忽然想起那年被送去祝玫家的情形。

他被他爺爺的警衛員塞進車里,送去祝玫家,一路因為暈車吐得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月,能夠回家那天,本以為進門會是一頓訓斥,可結果,到家的時候,有柔黃的燈光,干凈的床鋪,他爸媽早就等在家里,見他平安回家,仿佛還松了口氣。

他揉了揉鼻子。

本打算問彭蔸依案件辦理情況的,如今看來,不必再問了。

葉墨琿自詡看透世事,但他忽然明白,曾經的看清,是俯瞰眾生的自以為是。

當自己被權力踐踏的時候,  不甘和憤恨,如此真實。

看別人在臺上演戲,起起落落,自然無波無瀾。

可是當自己的這出戲落幕的時候,卻如此難以平靜。

他不知道這種憤懣該和誰說。

他甚至不想告訴祝玫,他怕祝玫恥笑他。

也怕祝玫因為這場變故,打起退堂鼓。

他知道,他們之間,只是一段因緣際會的緣分。

人情從來薄如紙,他不敢奢望什么情深。

或者說,其實害怕自己不如祝玫所想,讓她失望。

他扯了扯嘴角,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么怯懦。

開車回家。

這一路,他讓自己放空,但沮喪的感覺,還是十分明顯。

葉墨琿陪著宋修和加班的時候,祝玫也在加班,她要準備接待彭嘉聲。

她就在家加班,順便照顧祝慶東。

外公的情況時好時壞,祝玫查了很多資料,心里已經有了準備。

只是至親之人,得了這樣的病癥,仿佛是一塊石頭壓在了心口。

愛、生命、健康,是金錢無法迷惑的東西。

不會因為富有就變多,也不會因為貧窮而變少。

祝玫正在寫匯報材料,突然聽到東西打破的聲音。

祝玫跑過去一看,外公就站在廚房,茫然地看著地上打破的碗筷。

祝玫說,“外公,放著吧,我來收。”

外公問,“小姌?不,你不是小姌。”

祝玫抬頭看向外公,說,“是啊,我是小姌的朋友。”

祝慶東有些暴躁,又一臉疑惑。

祝玫收起內心的傷感,拉著外公的手說,“小姌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去坐著。”

祝慶東佝僂著背,走到五斗柜前,卻看到了祝姌和劉衛承的照片。

他問,“這是小姌?”

外公的癥狀,日益嚴重了。

祝玫內心難過,她發了個消息給葉墨琿說:我們結婚吧。

在外公偶爾還有清醒的時候,和這個男人結婚,了卻外公的心愿。

葉墨琿到家的時候,收到了這條消息。

祝玫站在門口,斜倚著門,看著他停了車,說,“我們結婚吧。”

葉墨琿卻并沒有任何被接受的喜悅,他的面色沉靜,問,“是為了給外公一個圓滿?”

祝玫說,“是。”

葉墨琿說,“如果我說,這樣不合適呢?”

祝玫一愣。

她問,“你不希望婚姻只是為了滿足我外公的一個愿望,是嗎?”

葉墨琿很認真的說,“是,我怕你后悔。”

祝玫問,“你是覺得,我不夠喜歡你,是嗎?”

葉墨琿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祝玫垂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只是說了句,“好吧。”

葉墨琿看著她問,“你的意思是——”

祝玫說了兩個字,“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

是這段感情算了,還是——

葉墨琿閉了閉眼,不敢去想那一種可能。

祝玫說,“你走吧。”

葉墨琿說,“就算讓我走,我也得先帶點東西走。”

祝玫說,“不必,你還是我的房客,還可以住在那套別墅,你每個月還給我打房租,不是嗎?”

葉墨琿只是看著她,目光一瞬不曾移開。

祝玫也瞅了瞅他,問,“今天不順利么?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

葉墨琿問,“你在意么?”

祝玫說,“想到你即將變回房客的身份,我就很難過,我不想讓自己難過,我想開心一點,所以,給你個機會,再問你一次,結不結婚?”

葉墨琿“噗”地一聲笑了,兩個人都笑了,他摸了摸鼻子說,“不能退貨的。”

祝玫推著他道,“煩死了,知道了,快做飯去。”

祝慶東出來,看到祝玫和葉墨琿,笑道,“琿琿回來了啊。”

祝玫問,“我是誰?”

祝慶東說,“妹妹又胡鬧,你說你是誰?”

祝玫想笑,但又難過得想哭。

她嘆了口氣說,“琿琿給你做飯吃,我倆打算結婚了。”

祝慶東點頭說,“好,好,結婚好,結婚以后抓緊,我還想看看我的曾外孫女。”

外公喜歡女孩兒,連第四代,都想要個女孩兒。

祝玫拍了拍外公的肩膀道,“知道了,你等著吧。”

葉墨琿穿了圍裙去做飯,祝玫去對門叫了魏嬸嬸過來幫忙看著外公,隨后陪著進了廚房。

葉墨琿問,“真的想通了?跟我結婚?我這么不成器一個人。”

祝玫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說,“別說這種話,最帥駐非外交官,我前兩天都刷到你以前的新聞了。”

葉墨琿的嘴角勾了勾說,“買的新聞,你也信啊?”

祝玫說,“怎么不信,下面那么多評論也是買的,花了多少錢?”

葉墨琿說,“幾百萬吧,之前離婚時候賺到的錢都花在包裝自己上了,就為了釣富婆。”

兩個人聊起天來,這人嘴里就沒有一句真話。

祝玫覺得好氣又好笑,說,“我信你個鬼,你說你要嫁富婆,多少錢才算富婆?”

葉墨琿看了看她說,“你這樣的就是。”

祝玫說,“原來是惦記我的財產,總資產一個小目標都沒有,才幾千萬。”

葉墨琿說,“你跟我這種存款六位數的人炫耀你的八位數?你是怎么想的?”

祝玫又笑了,說,“只是剛好趕上樓市那幾年,但也要不斷調整,最早買的是一套拆遷房。”

葉墨琿說,“萬惡的炒房客。”

祝玫道,“今晚你睡西面去。”

葉墨琿說,“不行,那間太冷了,我說的是那些萬惡的炒房客,不是你這種勤儉持家的家主,那不是一回事。”

某人是會聊天的。

祝玫問,“不是不想結婚么?”

葉墨琿說,“我怕你是因為想結婚而結婚。”

祝玫反問,“如果不想結婚,我跟你廢什么話?”

葉墨琿說,“比如就談戀愛不結婚。”

祝玫說,“各有利弊,但今天我想結婚了,我想有個人陪,也希望那個人是你。”

葉墨琿彎起嘴角,這副模樣,煞是英俊。

祝玫問,“以前追你的人多嗎?”

葉墨琿看看她說,“都說了,我只有曾經的那一段暗戀。”

祝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問,“那么今天你是為什么來大姨夫了?”

葉墨琿把洗凈的雞切塊,動作干凈利落,他說,“我爸退休了。”

祝玫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問,“誰退休了?”

葉墨琿說,“我爸,退休了。”

祝玫問,“為什么?”

他切了蔥姜蒜,下鍋爆香。

滿廚房的香味。

油鍋里,滋啦啦地冒著煙火氣。

他說,“因為我得罪了人。”

他擋在她面前,把雞塊下鍋,怕爆出的油濺到她。

他說,“今天吃黃燜雞。”

祝玫問,“是因為孫悅清的事?還是因為87師清房的事?坦白說兩件事都與你無關啊。”

葉墨琿搖頭道,“政治從不問一個人清不清白,只論你夠不夠實力,以及,站在哪一邊。”

祝玫道,“我明白,企業里其實也一樣,當蛋糕就那么大的時候,就要跟老板了。”

葉墨琿“嗯哼”了一聲道,“琮哥也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了,去了海城當組織部副部長。”

祝玫問,“這算是降級?”

葉墨琿撇了撇嘴說,“平調。”

祝玫從身后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他背上問,“你是不是后悔了?”

葉墨琿一邊碼放調料,一邊翻炒著雞塊,他很平淡的仿佛在說一件身邊事,他說,“葉家樹大根深,身邊跟著的人也多,遠的不說,宋修和就是一路跟著我爺爺上來的。就算我們家沒有想法,別人也會擔心我們有想法,位置越往上越少,沒有你死我活,只是退休和平調,已經算是溫和的打擊手段了,你明白么?”

祝玫說,“我明白的。”

葉墨琿說,“所以我一直想,就做個普通人就夠了,不要去參與斗爭。可現在看來,不可能的,當我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上了,其實也沒有退路了。你說奇怪嗎?當我知道因為得罪了周志庸,我爸退了,我哥被貶,我反而被激起了斗志,我不想認輸,我對琮哥說,我不覺得我錯了,可是琮哥說,要求一個對錯,證明我還是個孩子。”

祝玫想了想說,“追求過程,不求結果,否則一旦結果不如我們所想,就會懷疑自己,會痛苦,不如不求結果,只求過程之中的每一次決定都問心無愧,我想琮哥是這個意思吧。”

葉墨琿轉身,吻了吻她說,“是的。事事只追求對錯,就陷入了零和游戲的泥淖,但我想,很多事情還是有底線的。底線之上,可以百花齊放。”

祝玫問,“還打算繼續干下去?”

葉墨琿說,“不僅如此,我還要干成,干得漂亮,反正我有老婆了,有家,有退路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無所畏懼。可是我怕,怕你覺得我不夠好。”

祝玫抱著他,貼著他的背說,“不會。”

葉墨琿放了青椒,斷生之后,撒了蔥花香菜,拍了拍她的手道,“拿大碗,出鍋了,吃飯!”

祝玫歡快地說,“好嘞。”

當她的笑,隨著一鍋黃燜雞,在熱氣騰騰中,近在咫尺的時候。

葉墨琿覺得心情平靜了。

埋頭吃飯。

吃飽了,要娶老婆,也要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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