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假盜賊
莊霏干笑一聲,“剛才好像有只松鼠跑過來了,真的。”
上官瀟皮笑肉不笑的,“莊老師,悠著點!
“上官,我頭有點暈得厲害,”莊霏忽然頭暈目眩,“不知道是不是腎上腺素分泌后遺癥,可能真要你來開車了!
“不是你頭暈,是橋晃得厲害,我也有同感!
經他一提醒,莊霏想起來,有一次,她也是明顯有頭暈的感覺,跟同學一說,才發現是b市旁邊的城市發生了地震。
“是不是地震?”她的心咚咚得跳起來,頂著耳膜鼓噪。
“有可能!鄙瞎贋t的聲音出奇得冷靜,“現在,莊老師,需要你快速得開到橋對岸!
“那邊是盤山路,不會有山體滑坡嗎?”
“據我所知,這座橋是個豆腐渣工程。相比之下,掉下江的可能性或許更高。”
仿佛是為了印證上官瀟的話,橋兩側的金屬欄桿突然斷了一段,從橋上掉下去,打到橋柱上,哐啷一聲,接著悄無聲息得落到濤濤的江水里。
“上官瀟,你現在這么冷靜得說這么誅心的話,真的好嗎?”莊霏氣得臉發綠,可惜光線太暗,無法對上官瀟起到震懾作用,“剛才我說要過這橋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當時不知道會地震。”
莊霏深深得嘆了口氣。上一世她也不曾發現他是這樣的——“亡命之徒!彼摽诙觥
“亡命之徒?”上官瀟轉過臉,“彼此彼此。”
莊霏加快了車速,不敢再轉過臉去分散注意力。否則她可能會狠狠用眼神剜他一眼,是那種一刀見血的力度。
“不過莊老師,如果橋真得塌了,我還是要說,能跟你一起走向生命的終點,我很榮幸。”上官瀟說道。他說完心里立刻就后悔了,“怎么突然就不合時宜得文藝起來了。”他在心里禁不住自我嘲諷。
莊霏沒有看他,“我沒有興趣留遺言。如果我明天還能看到你,可能會先打你一頓解解氣!彼认掠烷T,風從車窗外猛烈得吹進來。
“歡迎,莊老師,明天我一定好好謝你。你說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莊霏又被他充滿歧義的話逗得笑出聲,剛才的緊張、恐懼的氣氛被驅散了個干凈!澳俏易屇阏f來r市的真正目的,你會說”
車猛然停下,莊霏和上官瀟整個人都劇烈得往前撲去,安全帶“嘶”得一聲,拉得老長,幾乎到達極限。
就在路的中間,躺著一棵巨大的松樹,如果立起來,需有十來米高。它粗壯的樹干就在橋的正中,繁茂的樹葉將路的主干占了個大半,它的殘枝落葉鋪滿了整個路面。
“好消息是,不是地震,是樹倒了!鼻f霏摸了摸額頭。
“壞消息是,車走不了了!鄙瞎贋t吐了口氣。他只頓了一秒,打開車門,“走吧,山路上應該還有車,先打個順風車。天亮了再叫人來拖車。”
莊霏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也只能如此。她背上包,下車鎖了車門。上官瀟每走一步就把擋路的枝條折斷,扔到地上,莊霏跟在他后面。
“上官,你路開得不錯。”
“可以功過相抵嗎?”
“抵消我們差點魂斷藍橋嗎?做夢!
話音剛落,一道車的遠光照過來,“快蹲下!”上官瀟搭住莊霏的肩膀,往下壓,兩個人都蹲了下來,躲在茂密的松樹枝葉里。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松樹拔出地表的遒勁樹根前繞過。
“是那輛車!”莊霏激動得剛要喊出聲,上官瀟拿搭在她肩頭的手捂住她的嘴。她整個幾乎被他環抱在懷里,他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
后來她每次回想起這時的情景,耳朵都跟火燒一樣得熱。
但當時她硬是毫無知覺,她的身體被刺激和緊張充斥著,并沒有風光雪月的空間。
車子一閃過去。“走!”上官瀟松開手,站起身,幾乎是跳著從松樹枝間唰唰穿過。
又有遠光燈掃過來。
“師傅!停車!”上官瀟蹦得老高,兩手在空中揮舞。莊霏必須承認,他是她見過跳得最高的大高個。
這個動作卓有成效,畢竟這么大范圍的標的,很難讓人忽視。莊霏一邊在心里吐槽著,一邊快速得往前走,顧不得管疏疏密密松針刮過她的臉龐。
車子停了下來,車頂的“出租車”三個字白亮得耀眼。
“莊老師,上車!”上官瀟迅速打開后車門,等她一上車,他關上車門,打開副駕駛車門。
“你們還是一起坐后面吧!”司機拉下耳機,“我這邊副駕駛座放東西了,不方便!
上官瀟低頭瞟了一眼,是幾張卡片。這并無大礙,想必是司機晚上開車,為了安全起見,不愿有人在副駕落座。他點點頭,打開后車門,坐到莊霏旁邊,“師傅,跟著剛才那輛黑色轎車!
司機并沒有對這個奇怪的指令表示異議,繼續帶上耳機,平靜得開始駕駛。平靜說的是他的態度,不是他的車速。跟當地的民風一樣,司機在微光暗影的山路上并沒有抑制自身野性的想法。
因為有自己戴耳機偷聽的經驗,莊霏不敢當著司機的面繼續問上官瀟剛才說了一半的問題,直到她發現司機一直在通過后視鏡觀察他們。
上官瀟拿在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側過頭,從垂下來的劉海發絲里看過來。
莊霏輕輕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手機。
上官瀟看了眼短信,“司機有問題,一直在往后看!彼┝搜,看到莊霏水靈靈的眼睛正好看過來,好像會說話,“是不是和綁走老許的人是一伙的?”
上官瀟撫了撫額,忽然開口說道:“聽說了嗎,警察今天進山了!
車子明顯歪了一下。莊霏沒有看司機,也知道他的手顫抖了。
她馬上明白了上官瀟的意思,他這是要用“警察來了”的故事對潛在犯罪人員進行警示。但警察進山這個信息,可以說出來嗎?莊霏僵硬得彎了彎嘴角。
“聽說都是特戰隊出來的,也不知道抓誰!鄙瞎贋t繼續說著,邊若有似無得瞟向司機。
司機恰好側過頭來,眼神與上官瀟匆匆交匯,又迅速得轉過頭去。他那一瞥慌亂交加,更加重了莊霏心中的猜測。
上官瀟心里反復衡量對司機是否實現震懾的效果。一瞥,見莊霏竟然像委屈的小鹿一樣一聲不吭縮在一邊,和剛才瘋狂開車時樣子,判若兩人。
“這件事把她拖下水雖是意外,大晚上讓一個女孩這樣冒險,實在過意不去。”上官瀟心里想著,自己先前斬釘截鐵否定與莊霏認識,就是不想她淌這趟渾水。沒想到,事與愿違,還是讓她牽涉進來。
他想著,手機一閃,他仔細一看,又是一個壞消息。真是一波三折。他從包里掏出手機,幾個愉悅的摁鍵聲,接“喂,”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匿名舉報”他們的車正經過一個藍色的路牌,上官瀟看著牌子,一字一頓得念道,“xx山盤山西路,離山頂一公里處,有綁架案!
連莊霏都能看到司機的手開始在方向盤上打篩子,“你在干什么?”莊霏在冒火的眼睛直盯著上官瀟。
“也不知道最后會停在哪兒,就先報案了!鄙瞎贋t把手機放回包里。
莊霏心里直敲鼓,如果司機真有心做惡,是究竟會被嚇得止步于此,還是會破罐子破摔?
車里的人煎熬著,這一公里地顯得特別得慢。“到了!彼緳C停住車,手指著前面,“他們的車就停在那兒。”
莊霏見司機將車停下,心放下大半。她瞇著眼睛,透過擋風玻璃,看清這里是礦業公司的后門,那輛沒有牌照的黑車,就停在后門口。她的心突突得跳起來。她從未走過這條道,并不知道這里也可以到礦業公司。
“下車!鄙瞎贋t抬了抬下巴,提醒道。
出租車只能開一邊的門,莊霏跟在他身后下了車,等她的腳落到踏實的地上,她才發覺整條腿都已經虛軟了。
上官瀟撒開長腿就往黑車那里跑,莊霏不敢落遠了,緊跟在他身后。
她襯著出租車的燈光,看到上官瀟低頭繞著黑車走了一圈。她往車里一瞧,那里面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警笛聲驚天動地得響起來了,紅、藍色的燈光從濃密的樹叢里照射過來,莊霏驚訝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很快,三輛飛馳的警車風馳電掣得在他們身后停下。車門打開,穿警服的警察和不穿警服的便衣蜂擁下車。
“就是他們!”出租車司機忽然大喊著,從車里沖出來,指著上官瀟和莊霏,“這倆就是雌雄大盜!他們想出逃!還故意匿名報假警,想要誤導警察執行任務!”
“你這么說,你有證據嗎?”莊霏的嘴比腦子快,她話出口,自己才反應過來。說完了她還心有余悸——這一晚上,把她折磨得都不正常了。
“剛才我聽出租車車友說的,他們原來要上山,被勸退了。因為山上在抓捕什么雌雄大盜。然后你們兩個就從樹叢里鉆出來了!能不可疑嗎?”司機拔下耳機,“我們車友有自己的小電臺,都會互相通知!”
“陳隊,你先看看那輛黑車,我親眼看見我朋友老許在xx銀行xx網點被綁架到那個車上,我們才一路跟著上山的。”上官瀟向其中一位穿警服的高個子警察解釋道。
“我聽吳隊說了,”姓陳的警官目光如炬得看著他,“你這個小青年膽子不小啊,大晚上親自追擊犯罪團伙,”又轉眼看著氣鼓鼓的莊霏,“還帶著個女孩子!
莊霏聽得云里霧里,司機亦是。一旁一個看著有點臉熟的便衣警察說道,“他們倆不是雌雄大盜,剛才他們經過的時候已經通過檢查了!鼻f霏想起來了,他就是剛才在緝毒點搜查他們的便衣中的一個。
司機驚詫得張開嘴,用手使勁把頭發往后捋,露出m形的發際線,“嗐!不是。樍宋乙宦罚∫詾檎媾錾戏缸锓肿恿四!”
莊霏聽了哭笑不得。他們以為司機是壞人,司機也以為他們是壞人。一路斗智斗勇,互相猜疑。
另外,上官瀟一個電話竟叫來這么鋪張的警力,而且貌似他跟這個陳隊還有他們談到的吳隊是老相識,也是莊霏始料未及的。
莊霏一聲不吭,悄悄觀察。
“陳隊!鄙瞎贋t眼神灼灼,“現在可以搜礦業公司了吧!
莊霏眨了眨眼睛,難不成上官瀟懷疑礦業公司很久了?
陳隊揮了揮手,“可以。”
“陳隊!”在礦業公司后門的警察說道,“后門已鎖,附近無人值班!
“打電話給礦業公司的人。搜查令下不來,今天有目擊證人,必須搜!
“陳隊!”陳隊身后的警察跑上前來,“值班員說看到一個人躺在我們所門口,從長相來看,就是疑似被綁架的許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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