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惡毒到底后質子發瘋了(53)
安然手握成拳捶在被子上,“人都見不著了,剩下的氣運怎么辦?”
“女鵝,他們走的時候我偷偷跟過去看了看,顧辰鈺對姬清晗還是挺客氣的,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
“對了,顧辰鈺現在已經不在皇子所了。”
沉浸于不能再接再厲將氣運全部拿到手的氣惱中的安然聽到這話,心緒一滯,看向他,驚訝地問,“那他住哪兒?”
天道尾巴放到安然的手腕上,“他搬進了青宮。”
安然更驚訝了,她小聲,“那不是太子才能住的地方嗎?”
“對,他住進了太子的宮殿。”天道肯定了她的說法。
“可是。”安然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尾巴,垂眸看向被子的一處,“我壓根就沒聽到皇帝立儲的消息。”
她摸著摸著,忽然猛地一揪,“顧辰鈺要篡位么?”
天道敏感地“喵”了一聲,屁股往上抬了抬,差點跳開。
想到尾巴還在安然手里,他又壓下動物的本能坐了下去,扭頭舔著自己的毛。
舔了兩下,把那動物的本能都舔消散了,他才說:“也不盡然,顧辰鈺應該想名正言順地上位,才進了青宮。”
蘇太醫開門進來,見安然醒了,叫她一聲,“然然。”
安然切斷兩人對話,望過去,機靈地喊,“姥爺。”
蘇太醫聽到這甜甜的一聲,登時笑彎了眼,“好孩子。”
他走過來,“讓姥爺看看你現在身子怎么樣了。”
安然乖覺地伸出手去,腕間露出了一簇簇小火焰。
蘇太醫凝神細看,慈愛的笑容暗淡了下去,眉間隱隱蹙起,“你這是已經發作了八次。”
安然點頭。
他搭上手腕,感受了片刻,蹙起的眉頭松了一些,“不錯,有些好轉了。”
安然笑得乖巧,有意識地說:“可能是因為跟少君在一起,我心里高興,連帶著身子也好了些。”
蘇太醫聽安然提到姬清晗,又見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然然,你與這寧國質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告訴我,你是為了壓身上的毒才將他強硬地留在身邊,心里頭的人,是三皇子。”
他一捋胡子,“可我看今天,又不像她說的這樣。”
蘇太醫認真地問安然,“告訴姥爺,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姥爺,我從小就跟三皇子沒什么交集,何談感情?”
安然一提起這事就頭疼,“不過是之前三皇子幫了我個忙,我作為答謝給他繡了條帕子,被皇后娘娘看到,她便誤會了。”
她手背搭在嘴邊,神秘兮兮地說:“三皇子心里也有人。”
“也?”蘇太醫倒沒太注意顧辰鈺,只問,“然然的心上人,莫不是寧國質子?”
不是。
安然在心里默默回答。
但這個時候他得是。
她一只手蓋住臉。
尋常女子在提到自己的心上人時是什么反應來著?
羞澀,臉紅,嚶嚶嚶?
她做不到哇。
做不到也要努力去做。
安然思考著以前自己見過的情景,兩只手都捂住臉,掩得嚴嚴實實,一絲一毫表情都不讓蘇太醫看見,生怕露餡。
她裝作害羞地扭過頭去,嗲聲嗲氣道,“討厭,您怎么可以這么直白地說出來。”
“人家會害羞啦~~~”
蕩漾的語氣讓天道從頭到尾都抖了一遍,“媽耶,女鵝你好做作。”
安然手指悄咪咪打開一道縫隙,瞪了天道一眼。
少打斷她醞釀感情。
然而讓安然和天道都覺得不自在的語氣,在蘇太醫這里,卻是沒有半點異樣。
他神色如常,“那個質子呢?對你是什么態度?”
安然干脆整個頭埋進被窩里,悶悶的聲音傳來,“他也喜歡我。”
“兩情相悅,那就好啊。”蘇太醫憶起往事,感慨道,“不至于跟你娘親一樣,與愛人分離,抱憾終身。”
安然一下子從被窩里鉆出來,人也不害羞了,聲音也不嗲了,“姥爺您說什么?”
直到安然眨著大眼睛看向他,蘇太醫才猛然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他想要說些什么來補救,卻已是不能。
安然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追問,“抱憾終身?蘇蔓蔓她愛的不是珞炎嗎?”
蘇太醫不語,面露奇怪之色,“然然,你怎可直呼你父母的姓名?”
“額,我太震驚了。”安然急忙又問,“爹娘他們不是一直以來都很相愛嗎?”
蘇太醫轉過身去。
安然見他拒不合作,計上心頭,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咳得驚天動地,倒在床邊,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蘇太醫心下一驚,忙轉過來去扶她,手剛伸出去就被她抓住了。
安然止了咳嗽,眼睛水潤潤的,霎是惹人憐愛,“姥爺,您就告訴我吧。”
“不然。”她拍了幾下胸口,“我就算是咳死,也死不瞑目啊。”
“呸呸呸。”蘇太醫擰眉輕聲呵斥,“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
雖是這么說,他滿臉心疼,之后語氣又軟了下來。
扶正安然,他悵然道,“也罷,都幾十年以前的事了,告訴你也無妨。”
“你娘從小便與她表哥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奈何從中殺出個珞炎來。”
提到珞炎,蘇太醫語氣都變了,“有次你娘出去,回來以后就對珞炎頗為關心,可兩人從未逾矩,因著蘇家與珞家也算熟識,我們不曾管過。”
“直到一回,珞炎不知何故遠行,你娘偷偷跟著去了,等二人回來之時,便是珞炎下跪要求娶她。”
“怎么呢?”安然問,“兩人莫不是日久生情了?”
“哪有這回事!你娘親心里唯有她表哥一人。”蘇太醫冷哼,“是你娘的身子給了珞炎。”
“啊?”安然不懂了,“既然娘親心有所屬,為何又要······”
他頗有些咬牙切齒,“珞炎去為他心上人尋一種木材,央蔓蔓為他識別一二,不妨那木材四周長滿了引人春潮涌動的某物。珞炎大意中招,若不能紓解,便會爆體而亡。”
“蔓蔓醫者仁心,怎么可能見死不救?”
安然無語凝噎,這讓她怎么說好?
原本是一件美事,卻陰差陽錯拆散了兩對有情人。
“當時把你外公氣得,差點想一杯毒酒送走他。”
“你娘原不想嫁他。”蘇太醫搖頭,“可她之后便發現有了身孕,孩子不能沒有爹。”
安然掌心貼上額頭,眼眸半斂,“這事,皇后娘娘知道嗎?”
蘇太醫不明白為何她要問起蘇青禾,“事關你娘的清白,怎么能讓外人知道?就連她表哥,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退了親。”
這一回憶,他就停不下來了,“我蘇氏代代清白,偏生到你娘這出了差錯,
也怪我當時太好面子,一怒之下就離家遠游,到今時今日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蘇太醫摸摸安然的頭,“孩子,苦了你啊。”
安然搖著頭不說話。
還好這位姥爺離家出走了,不然怕是難逃一死。
現下正主還有個親人在世,以后還有可能相互依靠。
她誠懇地說:“姥爺,若是可以,您尋個靠譜的時機,跟皇后娘娘說說這事吧。”
蘇太醫不解,“為何?”
“因為——”
安然頓了頓,“我爹當初要尋木材為之做簪子的心上人便是皇后娘娘。”
蘇太醫捋胡須的手猛地一揪,扯下他幾根花白的胡須。
他刺痛皺眉。
“娘親是受皇后娘娘的囑托才對爹多加關心的,那日她們偷跑出去玩,在山中遇見大雨,與爹相逢于破廟之中。”安然兩只手指尖相對輕點,“皇后娘娘便和爹,一見鐘情。”
這一句一句的話讓蘇太醫回過神來,“你怎么知道的這些事。”
“是皇后娘娘親口跟我說的。”
安然道,“她以為娘親搶了她的男人,多年來怨氣一直堆積于心。”
關于蘇蔓蔓的死因,她沒有再說,怕刺激到老人家。
蘇太醫表情變化幾匝,終究是長長嘆出一口氣,“天意弄人啊。”
安然跟天道也是唏噓不已,原以為這是個俗套的女人搶男人,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故事,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波瀾在。
“害,珞炎跟蘇蔓蔓作為氣運之子與氣運之女著實是冤了些。”天道感慨,“不過天意不可違,也沒辦法嘍。”
這叫什么話?
安然捏起天道的小耳朵,“為了個氣運就這么把兩對璧人拆散,最后釀成悲劇,這樣的小世界存在有什么用?”
“疼疼疼,女鵝輕點。”天道疼得尾巴亂甩,還要盡力避著不讓它抽到安然,“氣運相吸只是會讓他們有交集,這次是恰好兩人不得已在一起。不然蘇青禾為什么能夠殺得了他們?”
“你總要容許有這樣的事情存在的。”
“就跟容許身懷大氣運的人不是好人會犯錯一樣。”
蘇太醫奇怪地看著安然跟發神經一樣揪著懷里貓咪的耳朵就開始嘰里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聽也聽不清,險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然然。”他問,“你在跟這貓說話?”
安然一秒恢復成乖巧的模樣,“我經常與小烏逗趣,您不必放在心上。”
她轉移話題,“對了,三皇子和皇后娘娘,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蘇太醫重復了一遍,古怪地笑一笑,“自然是要坐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
安然湊上去,小小聲詢問,“我聽說三皇子已經入主青宮了,是皇上準許的嗎?”
蘇太醫笑笑,“他不準許,也要準許。”
這安然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問,“那,三皇子打算什么時候真正坐上那個位置?”
蘇太醫卻不再接著回答了,他輕飄飄地看著安然,“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關心這些干什么?”
安然碰了一鼻子灰,嘟囔,“那我是郡主嘛,這外面都要易主了,我肯定要擔心。”
蘇太醫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不管變成什么樣子,姥爺的然然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你先好好休息,太姥爺下回再來看你。”
他走出房間。
蘇太醫走不久,便見忍冬咋咋呼呼地跑進來,“郡主不好了。”
她氣喘吁吁地指著外面,“童華殿外頭,圍了一圈的侍衛,比你禁足那兩個月還多,誰都不給出。”
安然忙從床上下來,急匆匆穿好衣服,奔出去,果然見到宮門口守衛森嚴。
大事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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