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倒霉？

        方海市從進了宮門，小七已經跟著走了一段，把今天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海市一句一句講個清楚。況且海市以前的記憶也全都在，哪里不知道發生什么了呢？

        “海市，你干嘛，回來你就撓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卓英房里乒乒乓乓的響聲開始了。

        “誰讓你手那么犯賤，什么玩意都能往昭明宮拿呢？”

        “我拿什么了呢我？”方卓英挨著揍，還沒搞沒明白為什么？“你輕點——海市——你別往臉上招呼……”

        “還拿什么了呢？你自己聞聞你手上什么味？”方海市把卓英的手摁在他的臉上。

        “你這雙手都該剁了去。”方海市朝著他這雙手拔了匕首出來。

        方卓英掙扎著，躲閃著，兩人在房間里你追我趕：“我知道錯了，我馬上改。我可以讓生產這個味道的所有東西，在昭明宮消失，你給我半個時辰，不，一刻鐘。”方卓英知道緣由之后，開門倉皇而逃。

        跑到方鑒明房間里找起了擷羅花：“師父，今兒給你拿回來的花呢？”

        方鑒明笑不可支，示意卓英看垃圾桶，

        “師父，你的事你讓我挨一頓，你太可惡了。”方卓英生氣的瞪著方鑒明。

        方鑒明只是笑他，不接話。心中卻想，海市對自己還是恭敬大于愛戀，依賴多余情愛。這便是大她幾歲，一直教導他的壞處，以后夫妻相處難道也要如此嗎？

        自小而大，兩小無猜的感情，應該是如海市卓英這般無話不說，無事不可鬧的。如若能在自己少時便能遇見他該有多好。怪不得海市有如此的遺憾，他們兩人的相處總是小心翼翼，不光是海市，自己也是這般。

        方卓英抱著垃圾桶往昭明宮外跑去，雖然弄干凈了垃圾桶，還是沒敢拎回來，他覺得只怕還是有味，不保險。決定以后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手，不能亂拿東西了，這方海市從來都是不敢太歲頭上動土，拿自己撒氣的家伙。

        哨子看著卓英房里雞飛狗跳的兩人，覺得還是自己輕功好，跑的夠快，不讓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方鑒明左右無事，常被帝旭喚去品茶。帝姬再次覲見陛下，帝旭想著帝姬自幼精于點茶，趁著心情大好，便讓她和方鑒明斗茶。

        兩人都是高手，不用看就知道帝姬點茶手法，根本不像精通茶藝之人。至于結果也是顯而易見，帝姬技不如人，很快落敗，最終解釋為流落在外多年，未曾練習導致生疏。

        帝姬對方鑒明的仰慕之情落入帝旭眼里，笑得意味深長，于是帝旭讓方鑒明送帝姬回府，打算好好利用這二人情緣。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

        “素聞青海公雅擅茶藝，今兒真真是開了眼界。不知琳瑯何時還有機會向你討教。”

        “殿下，陛下在登基的時候，曾力主簡樸，所以在都中的茶事，香事都沒有以前風行。今日陛下只是心血來潮，以臣看，學與不學，倒是沒有什么差別。”

        “是，是琳瑯沒有思慮周全。”

        方鑒明看著琳瑯趁著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刻意向自己示好，欲借著討教點茶為由，促進彼此之間的關系。

        只能找借口處理公事，安排哨子護送其回府。

        方卓英照常去給柘榴送糕點，見她正在趕制帝姬的常服，忍不住多叮囑關心幾句。而當方卓英離開后，柘榴吩咐蘇姨若有空可搜集制香的牡丹花，切記不能讓旁人瞧見。

        哨子奉命派人去尼華羅查探帝姬，雖然消息還未傳回。

        方鑒明回想柘榴之前稟報的疑點，哨子又稟報了小公子的猜測，這個帝姬真正身份乃是汾陽郡王庶女聶若菱，其父聶敬汶與先帝聶妃同為親姐弟，后來追隨儀王叛亂失敗，以至于牽連九族，僅剩聶若菱一人活了下來。正因聶若菱與褚琳瑯為表姐妹，容貌相似不足為奇，也是她冒充身份入宮復仇的關鍵。

        證據需要細細查，好在暗衛那邊的消息也快有些眉目了。

        帝姬去昭明宮尋了幾次青海公，青海公都推脫不在宮中，并不相見。帝姬又去找陛下探底，得了陛下口令，直接讓女使帶帖子請青海公在霜平湖邊賞琴，帖子親自交到宮中當值的方卓英手里，讓方卓英代為轉交。

        方鑒明接過信，并未有任何表態。

        帝姬赴約撲了個空，為此很是失落，竟然尋到昭明宮來，就不信堵不到青海公。

        昭明宮內，方鑒明和廷尉宗裕有要事長談，也沒和帝姬碰上面。帝姬就一直在院落里等著，這為了見一面青海公真是大徵帝姬的臉面都不顧了。

        戌時已過，方海市從左衛回到昭明宮。遠遠的就看到院落中站著坐著的幾人，一猜就是來找師父的帝姬。想起上輩子還教他彈琴來著，也不好直接躲出去，丟了昭明宮的禮數。

        方海市近前行禮：“臣參見帝姬殿下。”

        “小方大人，本來想向青海公討教琴藝，可惜他似乎非常繁忙。”帝姬看著方海市回來，以為找到救星。

        “想必師父，最近確實公事繁忙，帝姬若想與師父一同操琴，恐怕要等些時日了。”方海市解釋道。

        “本宮聽聞，小方大人的詩書六藝，都是青海公親授，想必也是不俗，要是蒙小方大人不棄，你我先探討一番？”帝姬想要再找個死等方鑒明的借口。

        “這個怕是不妥，首先臣最擅長的是箭術，如果探討這個，臣一定奉陪。而且臣軍營中新建了大型校場，歡迎所有喜歡箭術的人來試試，同為報銷家國而努力。其次，臣軍中回來，向師父稟了事，還要去宮中見陛下。如今師父在忙，臣則需要先去見了陛下才可。臣告辭了。”

        方海市招呼身邊的暗衛，拿些茶點招呼帝姬，自己轉身出了昭明宮。

        方海市現在看見這個冒牌貨只想動手，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好在自己現在不光能忍，還知道謀定而后動，況且這是師父最擅長的，為了不打亂師父的計劃，還是離她遠點。

        反正餓了，找吃的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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