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嗎？

        金城宮內，方海市行禮拜見帝旭。帝旭看著海市過來，開心的問：“今兒有什么事？你這身體在左衛操勞，可有什么問題嗎？”

        方海市看著帝旭知道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心中暖暖的，看來沒有白幫他救兒子。“今天沒事，就是餓了，找個地兒蹭飯。”

        帝旭連忙招呼人重新擺飯：“正好朕也想再吃點。”

        方海市毫不客氣的和帝旭同桌而食：“陛下，淑榮妃的身子可好？”

        “都好，看著你今日精神不錯，朕就放心了。你今兒怎么想到朕這里來蹭飯？讓鑒明攆出來了？”帝旭知道海市可能在和方鑒明慪氣，故意道。

        方海市給了帝旭一個白眼，知道他故意揶揄自己，也不生氣，大方的說：“今天剛忙完左衛的事，我這餓的前胸貼后背的，結果回去一個門神在門口堵著，弄得我家都回不去。”

        “門神？”

        “你的好妹妹啊”方海市壓低了聲音“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是個冒牌貨。所以，我這晚飯沒有著落，我不找你找誰？”

        “海市眼神不錯，朕的眼神更好。”帝旭自己停了手中的筷子，招呼身邊人再去上食物“朕還發現你特愛肉食，慢點吃，別著急。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來金城宮找朕。”

        “你要撐死我啊，不過這個燒鵝不錯，和天啟城正街上最有名的那家有一拼！這個，再來一盤。”方海市吃著還想著打包著。

        “你別噎著。”帝旭伸手把湯碗遞給海市，看著他接著湯碗喝下。自己這吃過晚膳的都又吃了不少，和海市一起吃飯，看著她吃東西就能更有食欲。

        海市看著帝旭也沒什么脾氣架子，如今也能像朋友一樣，真好。“我給你講，小時候，有一次我偷偷去讓廚房做燒鴨子解解饞，正好被師父得了個正著，結果燒鴨子沒得吃，罰寫一天的三略，沒給我累死。”

        “鑒明這么不講道理呢？”帝旭笑道。

        “可不！后來我為了能多吃到肉食，就天天加量的鍛煉。要不我這一身的力氣哪里來的？就是吃個肉太艱辛了，我容易嗎我？”

        “他不會現在還這么苛刻吧？”帝旭想起了小時候方鑒明和自己干過的種種趣事，想不到他也是如此帶海市長大的。

        方海市故意點頭如搗蒜，帝旭看著海市裝可愛，讓人把燒鵝包好了，還要給海市帶著。心中無限感慨羨慕，方鑒明這些年身子是不好，日子過的是真好。

        兩人晚飯吃得開開心心的，方海市拎著燒鵝出了大門，正要往回走。就看見方鑒明站在金城宮大殿的外頭：“不是，剛才這是只顧閑聊了，沒反應過來外頭竟然有人。”

        方鑒明站在臺階下面，看著一臉吃飽喝足的海市說道：“回家了。”

        海市迎上前來“師父，帝姬走了？”

        “嗯”方鑒明點頭。

        “吃了嗎？”

        “嗯”

        “那陛下賞的燒鵝就留給卓英吧。”方海市調皮的揚起手中打包的油紙袋。

        “卓英吃了，我還沒吃。”方鑒明一把拿過海市手里的油紙袋，便走在了前頭。

        “師父，你等等我。”

        ……

        第二日

        施內官來到綾錦司取走常服，又帶人送到帝姬府請賞，歡歡喜喜的走了。柘榴繡藝精湛，深得帝姬喜愛。蘇姨尋回柘榴想要的牡丹香，根據販子所述，此香乃是宮廷香方所制，后來傳至坊間。方卓英每日換崗結束皆是去看望柘榴，又帶了些紅棗哄柘榴開心。

        帝旭捧著幾株纈羅來到愈安宮，看著緹蘭似受噩夢困擾所不寧，于是悄悄為她摘下花瓣擱置旁邊。恰巧一陣風吹過，花瓣四散，帝旭光顧著撿拾花瓣，未曾留意緹蘭已經醒來，嚇得她急忙坐起，結果彼此額頭相碰。

        思及以往種種，緹蘭依舊是膽戰心驚，反倒是帝旭一言九鼎，就連語氣也都未曾重過，望向她的目光溫柔如水，小心翼翼地表達著關心，臨走前還不忘各種叮囑，千萬不可隨意出了愈安宮，身子最要緊了。還考慮到緹蘭無法參加馬場，定是有些失落，安慰她盡快養好身子，改日會親自教她騎馬。

        一切便如真的那般，讓人恍惚幸福就在身邊。

        東御馬場內，帝旭和眾大臣陸續到來，季昶對此毫無關注，全程興致乏乏。帝姬突然現身馬場，帝旭帶著笑意看向方鑒明，話中多有調侃，暗示他魅力頗大，竟能讓自家皇妹為他魂牽夢繞。

        帝旭深知帝姬自幼喜好馬術，索性讓方鑒明陪她選馬，哪曾想，帝姬心思并不在此，而是屢次對方鑒明示好，奈何他都刻意回避疏遠。

        豈料帝姬突然跨馬而奔，眼見帝姬要從馬背上墜落，方卓英趕緊追了過去，尚未留意到她故意踩空腳蹬，造成失足墜馬的假象。幸好方卓英及時扶住帝姬，不小心露出她手臂的疤痕。

        盡管是一場有驚無險，帝旭還是責怪方鑒明疏忽大意，直到帝姬幫忙說情，這才不再追究，而是讓他護送回府。此刻柘榴已在帝姬府門前等候多時，為其獻上常服，可是常服上的味道引起大家的注意，帝姬明知是牡丹真香，依然故作歡喜，未曾有半點破綻。

        又一日，帝旭又邀方鑒明在霜平湖邊彈琴品茗，專門喊著帝姬從旁作陪。并為她引見劉嬤嬤，這亦是她幼時乳母。

        看到劉嬤嬤出現，帝姬不由愣住，旋即偽裝喜極而泣，與對方當場相認。劉嬤嬤想要留在帝姬府做事，因此帝姬專門派人給她騰出房間，吩咐下人要對劉嬤嬤尊敬，不可忤逆。

        季昶來看長姐，知她意屬方鑒明，主動提及段御史上奏罷黜清海公之事。如今天啟城傳聞肆虐，坊間皆認定朝中有佞臣坐守，禍及社稷江山，況且帝旭維護佞臣，實乃昏君。

        朝堂呼聲越來越高，逼著帝旭自剪羽翼，正當他在殿內惱火之際，帝姬主動請旨賜婚，以此方法留住方鑒明。

        自從方鑒明深陷輿論漩渦，文武百官都不愿接近霽風館，唯獨帝姬經常來往走動。本來帝旭就為此事犯愁，不知該如何懲處方鑒明堵住悠悠眾口，幸好帝姬這一提議，讓他找到可下的臺階，于是賜婚圣旨很快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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