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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殷旭每喚鶯時一聲夫人便覺得與她還不夠親近,于是越喚越是貼著她,手臂攬著她的后腰,不讓她逃了,再喚一聲“夫人”時,已抵上她的鼻尖。

        鶯時見躲不開,忽地起了玩心,輕輕撞了殷旭額角,不教他每一次都將自己拿捏住。

        殷旭不及防,“哎喲”一聲下退開一些,聽著鶯時也一樣叫喚一聲,還未開口,額上已有柔荑按揉,動作輕得很,生怕再將他弄疼似的。

        殷旭看著鶯時道:“曉得你是真惱我了,否則不會這樣對我。”

        “我從前不知道,原來我是一點兒酒氣都沾不得,昨夜你衣上沾了那些味道,我……”鶯時停下手,認真道,“我知道你要應付商會的人,少不得出去應局。以后,我自己注意著些,盡量不與喝了酒的你說話。”

        “以后我都在外頭處理完了再回來。”殷旭道,“原也不應該將外頭的東西帶回來,擾了你清靜,哪里適合你養病。這樣吧,等這趟回了郢都,你專心準備嫁衣,等時候到了,我跟侯爺告個假,我們回櫟邑完婚,好不好?”

        鶯時驚喜道:“當真?”

        “婚姻之事,哪能兒戲。答應了你要回櫟邑成親,就一定要回去。雖比計劃得稍微快了一些,但我也會好好準備,絕不委屈了你。”殷旭道,“我只是擔心這路上來來回回,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受得住。”鶯時脫口而出,又覺得失禮,眼波流轉之下,她靠去殷旭肩頭避開他的目光,不讓他瞧見那又爬上雪頰的淺紅。

        有鶯時如此肯定的回答,殷旭只覺她此時的嬌羞更為可愛,便摟著她不多言語,亦算是享受二人獨處的時光。

        殷旭今日本就空閑,原想只與鶯時膩在一處,不料還未說上多久的話,房外便傳來叩門聲,說是鄭漁卿登門。

        殷旭聞言,眉頭一蹙,道:“就說我身體不適,今日不見客,請她回去。”

        鶯時看著侍女離去,驀地后腰被箍緊了一些,她才回頭,便聽殷旭故作不滿道:“是我連個婢女都不如,你光看著她,都不顧我了?”

        鶯時忍俊不禁,指尖戳著殷旭心口,打趣道:“竟是比我這手指還細小呢。”

        “那也得看對著誰。”殷旭笑道。

        兩人這才又說了沒幾句,叩門聲又響起。

        見殷旭頃刻間沉了臉色,鶯時推開他攬著自己的手,拉著他的衣角站起身。

        瞧鶯時朝房門瞥了一眼,殷旭反倒牽起她的手,道:“算了,隨我一同去吧。”

        鶯時遲疑間已是被殷旭引著走出房間。

        往廳房去的路上,鶯時聽著侍女說明情況,又發起愁來。

        殷旭看她春山顰蹙,安慰道:“我與她說話,你陪著就好。她說什么,你只當沒聽見,我來替你答。”

        鶯時知殷旭好意,可眼看著是鄭漁卿上門挑釁,她多少有些不甘心,道:“我若看來好欺負,會不會給你丟臉?她又會不會更難為你?”

        殷旭貼去她耳畔低聲道:“這是想著給為夫長臉了?”

        眼看侍女還在前頭引路,殷旭又這般不知羞,鶯時惱得捶了他一記,再是嬌橫一眼以作教訓。

        殷旭卻是甘之如飴,笑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你只當頭一回與我出去見客,以后這種機會不會少,什么難纏的人也會遇到。”

        鶯時又是一陣臉紅,腳下雖然跟著殷旭走,卻已羞得要躲去他身后了。

        此時廳房中,鄭漁卿才放下手中茶盞便聽見腳步聲出來,她坐正首,昂然驕矜,看著殷旭步入廳內,原本清亮倨傲的神色在見到鶯時的那一刻陡生銳利,嘴角不覺抿緊。

        殷旭向鄭漁卿虛虛行了禮,瞥見她手邊桌案上放的一落冊子。

        鄭漁卿先發制人,道:“方才還聽侍女說殷會首抱恙,如今我看著該是另有隱情吧。”

        “不敢。”殷旭冷面相對,只用二字敷衍了過去,又問道,“鄭小姐帶這些賬冊過來所謂何意?”

        鄭漁卿不屑地掃了鶯時一眼,道:“這也是能在外人面前說的?”

        殷旭自行禮之后便一直握著鶯時的手,此時聽鄭漁卿有意羞辱鶯時,他袖中的手收得更緊,正色道:“在這別院里,誰外誰內,這些家奴十分清楚。”

        鄭漁卿瞬間冷了臉,忽然拍案之下,發間的海棠步搖卻依舊穩重,只那一雙鳳眼迸了寒光,似在殷旭身上扎了好幾處窟窿。

        殷旭巍然不動,道:“有侯爺受命,鄭小姐有任何疑難,我不敢推脫。”

        “我爹說什么,你都聽?”鄭漁卿意味深長,將視線轉去鶯時身上,將這妍麗女子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問道,“你跟的這位殷會首也得聽別人的吩咐,不能一手遮天。”

        鶯時記著殷旭的囑咐并未反駁,只看著殷旭,那盈盈秋水里唯有他一人。

        殷旭回應了鶯時的目光,彼此相望,仿若周圍無人。

        鄭漁卿目睹這二人互送秋波,已惱怒至極,奈何她自恃身份,絕不愿在旁人面前暴露情緒,只得忍著,卻已暗暗咬牙,道:“帶了東西來自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殷會首找個方便之處說話吧。”

        鄭漁卿一手搭著那一落冊子,假意對鶯時道:“余小姐也想學做生意嗎?”

        詢問中帶著滿滿的嘲諷與高傲,任誰都聽得出鄭漁卿的言外之意是鶯時不配。

        鶯時從殷旭掌中抽回手,朝鄭漁卿欠身,仍未抬眼,道:“民女商賈出身,自小耳濡目染,多謝鄭小姐垂問。”

        看似嬌柔纖細的一道身影,分明是服軟才行的禮,可那看來平淡的眉眼處處透著不肯屈服的倔強,尤其是這聽來嬌鶯出谷般的聲音用著如此冷靜疏遠的語調說話,看來是海棠昳麗,卻是一身傲骨,不輸秋菊寒梅。

        “倒真是物以類聚。”鄭漁卿起身,負手看著殷旭,道,“已浪費多時,殷會首是要我將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帶回去?”

        鄭漁卿驕縱不假,但過去幾年她至少沒有過這般直接登堂入室的舉動,此時又有鶯時在場,殷旭忌憚頗多,便側身先給鄭漁卿讓了道,吩咐侍從道:“帶鄭小姐去我院中。”

        鄭漁卿冷哼一聲,又道:“但你這兒的茶,我喝不慣。”

        侍從跟在殷旭身邊多時,自有一顆玲瓏心,當下明白鄭漁卿有意刁難,而自家家主顯然不愿意留這不速之客。

        與殷旭迅速交換過眼神后,侍從道:“鄭小姐稍候,奴婢這就去備車。”

        如此說話,鶯時也明白了殷旭的意思,才聽他說要先送自己回內院,鄭漁卿的聲音卻又傳來。

        “我今兒這樣多瞧了幾眼,驚覺殷會首身邊這位余小姐,像極了一個人。”鄭漁卿道。

        殷旭身形一頓,眉目乍寒,轉身再看鄭漁卿時更是難掩眼底冷芒,再開口的語調都似千里冰川,道:“鄭小姐閱人無數,見過幾個相似之人不足為奇。鶯時不久前才至郢都,想是鄭小姐記錯了。”

        “哦?”鄭漁卿古怪的神情在鶯時身上逡巡好幾回,嘴角噙著的笑意亦暗藏玄機一般,道,“也許真是我記錯了吧,殷會首說不是那便不是。”

        說罷,鄭漁卿起身,行到殷旭身前,道:“東西千萬帶齊了,我今日有好些問題要請教殷會首,一時半刻你是回不來的。”

        殷、鄭二人交談似在云里霧里,可鶯時幾乎能肯定,鄭玉口空中的“那個人”絕非刻意捏造,且與殷旭必有關聯。

        如此在心里種下了疑惑,鶯時心緒難寧,殷旭不在別院,她便干脆直接找上了方享。

        方享才從隨玉房中回來,見鶯時在自己房外等著,他立即迎上前道:“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說著,方享推開門,引鶯時入房內,笑道:“原該是你午后小憩的時間,是晨間被鄭漁卿擾得不高興?”

        鶯時看著方享要倒茶,她攔道:“不用了,我就是有些問題不解,所以想找你聊聊。”

        方享挑了衣擺與鶯時對坐,道:“有什么疑問盡管問我,我知無不言。”

        “平獻,你實話與我說,我是不是跟你們認識的某個人有些想象?”鶯時問道。

        方享神情一滯,低頭思忖片刻,反問道:“怎么這么問?”

        鶯時垂眼,扇動的眼睫下流露出顧慮與疑問,又打了一遍腹稿之后,她才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問你。剛到濟州時,有一晚,你、我、文初還有隨玉在亭中飲酒,你喝得半醉,指著我說‘像,真像’,當時你未說完便被隨玉制止了。你現在能否告訴我,你說的像,是指我像誰?”

        方享雙眼一瞇,看來懵懂,問道:“有這等事?”

        鶯時點頭。

        他站起身,一面踱著步,一面回想著當日的情景,道:“你都說了那是我酒后之言,那會兒我都神游天外去了,說的能是什么正經話。大約是喝得糊涂了,瞎說的。”

        “當真?”鶯時顯然并不認可方享的回答。

        此時方享正背對鶯時,雖看不見她的神情,卻真真從這兩個字中感受到她的質疑和不滿。

        他左思右想,頭一回覺得與鶯時之間的沉默這般熬人,讓他不由心焦氣躁,長長抒了一口氣后,他才轉身道:“真要我說實話?”

        方享平素謙和風趣,如今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鶯時,那一身儒雅白衫竟平添了幾分肅正之氣,真像是平白換了人。

        鶯時見方享鄭重如斯,捏著手里的帕子站起身,亦是正襟斂容,頷首道:“我只想聽實話。”

        方享猶豫再三,知道今日躲不過去,只得坦白道:“文初曾經蓄養過一個清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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