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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鶯時看得出殷旭意欲向前與李沁陽和謝晏行攀談,便與他道:“去吧。”

        原還在猶豫的殷旭聽聞此言如受鼓舞,這便跳下馬車才與鶯時道:“等我回來。”

        鶯時看著殷旭走入車前那一片斜陽霞光之中,起初被侍衛攔著,再因那清貴沉穩的國婿一抬手,他才得以近身,三人在一處說起話來。

        不多時,那三人視線都投向馬車,鶯時方才有些體會到殷旭之前的緊張。

        她攥緊了手里的車簾,見殷旭回來,而李、謝二人并未離去,她想了想,從馬車上下來。

        殷旭見狀加快腳步感到馬車前,伸手扶住鶯時,道:“小心。”

        鶯時問道:“這是要我也去拜見長公主和國婿?”

        殷旭點頭道:“都瞧見你了,不去拜見便是不敬。”

        鶯時咬了咬唇,拉緊殷旭的衣袖,道:“那我如果有失禮的地方,會不會惹得長公主不高興?”

        “長公主夫婦還算和善,快些過去吧。”殷旭道。

        鶯時勉強定了定神,隨殷旭到李沁陽面前,欠身道:“民女參見長公主,參見王叔攝政王。”

        李沁陽抬了手,示意鶯時起身,道:“我遠遠瞧著便知是個美人兒,這走近看了竟比我想的更出眾。”

        李沁陽聲色溫潤,出身王室少不得帶些高傲矜貴,只因話語里帶著贊許之意,聽來便不那般高高在上。

        鶯時始終低著頭,道:“長公主謬贊,民女不敢當。”

        “實話實說,你不必自謙。方才聽殷會首說起你們早已定了婚約,好日子可定了?”

        鶯時臉上一陣發熱,睨了殷旭一眼,搖頭道:“還未定下。”

        “那怕是趕不上一趟熱鬧了。”李沁陽有些遺憾。

        謝晏行見李沁陽此時一心撲在鶯時身上,湊近過去低聲道:“素來也不見你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李沁陽莞爾,笑睨著謝晏行,故意氣他道:“我便是喜歡好看的東西,嗯?”

        盈盈眼波瀲滟,登時揶揄得謝晏行心口憋了一陣,卻暖融融的,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發作,只道:“我去那邊等你。”

        李沁陽笑看著自家夫君走開的身影,臉上笑意更甚,對鶯時道:“殷會首知恩不忘,又年輕有為,如今看他再有這如花美眷,我也算是當年無心插柳,結了如今的緣分。”

        “文初確實將當初與長公主相遇的際遇視若珍寶,每每只與我說一二分,再要問多一些,他卻不肯說了,連我都不愿分享。”鶯時道。

        李沁陽面色微變,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殷旭一番,斟酌后道:“本也是平平無奇之事,沒什么好說的。我聽你說話的口音,是郢都人?”

        鶯時遲疑片刻,道:“算是吧。”

        “算是?”李沁陽微頓,又看了殷旭一眼,道,“你這回答有些意思。”

        殷旭適時打斷道:“我等已是打攪長公主出行,不敢再耽擱。長公主,國婿已然等候多時了。”

        李沁陽正欲去尋謝晏行,卻見一隊禁軍自山下而來,步履匆忙。

        謝晏行亦立即回到李沁陽身邊,面色陰沉,道:“該是出事了。”

        鶯時不知發生何事,但惠風山此時已被山下的禁軍圍守,她和殷旭暫時無法離開,便只得在外苑內的空置屋舍住下。

        夜色四合之下,鶯時和殷旭被困在房中無法出去,但房外的火光和不時響起的腳步聲證明著外界正發生著什么大事。

        看鶯時滿面憂忡,殷旭當她是被這般陣仗嚇著了,于是安慰她道:“不會有事的。”

        鶯時的確擔心外面的情況,但她此時在意更多的則是與李沁陽交談時,那位長公主落在殷旭身上的目光,那種含而不露、別有隱情的視線加深了她對他們那一段過往的探知欲望,隱隱讓她覺得,藏在他們心里的真相,與她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不見鶯時放松下來,殷旭摟她入懷,柔聲安撫道:“我們什么都沒做,不會牽連到我們的,不用擔心。”

        他們就這樣一直被關押到深夜,才有人推開了房門,是個陌生的侍女。

        殷旭認得,她是李沁陽身邊的人。

        他立即上前問道:“敢問現在外頭是什么情況?”

        侍女看來淡定許多,道:“已調查清楚,今日之事與二位無關,可以離開了。”

        如今惠風山上多是郢都權貴,更有王室中人,今日之事怕不會就此善了,而殷旭不過一介平民,此時無法探問更多,便只能先帶鶯時回去住處。

        夜深人靜時,鶯時才有些睡意,便聽得窗外傳來聲響,先是砸在房檐上,而后滾落下來。

        隨即,窗扇上出現一道黑影,遮去了映在窗扇上的月光。

        鶯時幾乎從床上跳了下來,慌得連鞋都未及穿上便跑出窗前,身體發自本能似的直接開了窗。

        黑影自窗外掠入,鶯時立即關上窗扇,還未回頭便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云辛摘下蒙面的面巾,滿不在乎道:“你不是猜到了嗎?”

        指尖還搭在窗閂上,鶯時卻為這并不意外的結果而擔憂起來,轉身看著坐在暗影中的少年身影,道:“今天這樣的日子你還貿然行刺,你……你受傷了嗎?”

        “總算想起來問我了。”

        滿室幽暗中,鶯時聽見一些聲響,再看著面前那輪廓一直有著動作,便知道是云辛摸著黑在處理傷口。

        想到他們初遇時候,云辛在客棧里換下的那件血衣,她不禁上前一步,問道:“傷得重嗎?”

        云辛含糊應了一聲,忍著痛在傷口上撒了金瘡藥,挨過了最初最劇烈的痛楚后,才松動牙冠,道:“皮外傷,對了,韓懸的事……”

        鶯時忍不住追問道:“他的什么事?”

        云辛原只想將鶯時的注意從自己的傷上引開,卻不想她的反應這樣大,不由愣了神,稍后才道:“他嘛……家族世代經商,在郢都商界頗有聲望,當初若不是顧有容,他爹本該是郢都商會的會首。”

        “你說什么?”鶯時問道。

        她知道關于韓懸的事必定會與殷旭所言有出入,只是沒想到區別竟是這樣大。

        “我說……”云辛咬住紗布,打斷了接下去的話。

        鶯時靜默地站在原處,袖中的手已攥成了拳,期待卻也害怕地等著云辛繼續說下去。

        云辛看幽暗中站著的身影已不自覺的發顫,他道:“你先坐下,我慢慢與你說。”

        “這樣就好。”鶯時道。

        鶯時平素嬌柔,性子軟,但真當遇事,她總有自己的堅持,這點云辛已有體會,便不與她爭執,道:“韓家的門第與顧家相當,顧家那位小姐跟韓懸、韓定源、韓家二公子早有了婚約。”

        云辛說得云淡風輕,落在鶯時耳中卻如晴天霹靂,震得她身子一歪,像是要倒去地上一般,好在是及時扶住身邊的床柱子。

        幽夜之下,幾聲聽來的吃力的粗重呼吸占據了云辛所有的聽覺,那聲音與床邊的身子一樣止不住地顫抖,仿佛隨時便要斷了似的。

        云辛起身道鶯時身邊,關心問道:“你……你沒事吧?”

        原本緊緊握著床柱的手緩慢下移,身子放低了坐去床上,鶯時卻還要靠著床柱才能勉強坐著,虛弱著道:“我沒事……沒事……”

        云辛俯下身,借著暗夜里微弱的光,將將能看見鶯時的眼波,那一點光也是淡淡的。

        舔了舔唇,云辛斟酌著該如何繼續接下去的談話。

        少年就在身前,鶯時看得見他伴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身形輪廓,問道:“還有呢?”

        “看你這樣子,我若再多說些,你……”

        “還有呢!”鶯時固執地重復道,語氣比前一聲重了,但還壓著聲。

        “還有……”云辛猶豫之下,道,“我找到一個地方,等有機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以為云辛要走,鶯時立即拉住他,問道:“你先告訴我,他……他還活著嗎?”

        沉默成了如今最有力的回答,讓交匯在幽光中的目光心照不宣。

        那只抓在云辛肩頭的手不由地收緊,攥著粗布的衣裳,像是給她不多的支撐。

        隨后她才又問道:“他是怎么死的?”

        “等去見了那個人……”

        “你一定知道。”鶯時篤定道,“我等不及見那個人,也不知道幾時才能見到他,我現在就要知道。”

        她的聲音因為發顫而有些不成調,每一個字說來也都比往常艱難得多。

        鶯時的堅持完全展現在此刻堅定的眼波里,不同于身體看似脆弱的反應,她的眼睛在這樣的僵持下越發明亮。

        云辛被她看得有些無措,訕笑一聲,轉過視線去,道:“你這人,還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云辛,我現在除了你,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我只是想知道過去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不怕我騙你了?”

        “怕。”

        “那你還問我?”

        “怕也要問。”

        “為什么?”

        這一次換鶯時沉默,注視著面前的那雙眼睛,冷淡里帶著些許戲謔,分明有意在為難她。

        她松開攥在少年肩頭的手,靠回床柱上,眼睫輕垂,無力道:“不想我問,你為什么要說?你哪里是要報我的恩,總是另有所圖吧。”

        盡管此時他們無法看清彼此的面容,可鶯時直截了當的話語還是給了云辛不少難堪。

        他少不得惱怒,但看著那虛弱起伏的身影,肩頭那被她攥得發皺的一處仿佛還留著她掌心的余溫。

        她被迫接受著早已被遺忘的過去,在各方的說辭間努力辨認著真假,在繼續做余鶯時還是做回顧青棠之間搖擺,從而陷入越來越多的痛苦和糾結中,再也無法脫身。

        想到是自己給鶯時帶來了這些困擾,掠過心頭的歉意壓制住了星星怒火,他道:“他就死在郢都的宜昌街上,被人當街縱馬踩得重傷不治而亡。”

        “查到是誰縱馬嗎?”她的聲音平靜許多,眼波亦盯在暗影中的某一處,仿佛已知道了答案。

        “武安侯府的人,就是那位鄭家的大小姐。”

        眼前的幽暗里仿佛徐徐展開了一個畫面,那里頭有光,有屋舍樓宇,有竄動的人流,有喧鬧的市井聲響,還有那與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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