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179】兄弟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通通不許動!”
部署在竹林深處的巡捕房的人,手持槍械,跑了出來。
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將網兜里的山賊們團團圍住,“放下你們的武器,將你們的武器從網中踢出,否則立即擊斃!”
家槍之類的武器,從網兜里,被陸陸續續踢出。
山賊們被全部帶走,個別企圖反抗的,被當場予以擊斃。
至此,轟動應多城的綁架案,徹底告破。
為了避免造成人心惶惶,巡捕房的人隱瞞了悍匪雷老爹沒死的這件事。
媒體報紙也大都圍繞著巡捕房的人此次是如何苦心部署,將盤踞在閻山上的兩股山賊實力一并鏟除,且成功解救了大部分人質的報道。
“謝老板,大少,謝夫人,我代表應多巡捕房以及民眾,由衷地跟幾位說一聲謝謝!尤其是謝長公子同謝夫人。這次,若不是謝夫人精心部署,長公子的配合,我們巡捕房這次絕不會這么順利就鏟除了閻山下的那兩股山賊勢力!以及,我個人,欠兩位一句對不起。事急從權,真的非常抱歉,當日將謝少拖下了水。”
謝府,黃杰坐在謝騁之客廳的沙發里,十分歉意地道。
“呵呵。謝謝就免了。這種謝謝,我們擔待不起。還有,我們謝家以后,不歡迎黃隊。黃隊,請吧。”
謝騁之不客氣地道。
他的身旁,沐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
黃杰此次前來謝家,就是專門為了同謝逾白、葉花燃兩夫妻道謝,跟道歉。
知道謝騁之不待見自己,眼下,謝意跟歉意都已經送達,收到逐客令,黃杰也便起身告辭,“既然如此,黃某便不打擾幾位了。黃某就此告辭。”
“黃隊,請留步。”
黃杰腳腳步一頓,轉過轉身,困惑地看向謝逾白。
“不知黃隊可否方便透露,雷老爹在口供之中可有說明,當日,他跳崖之后,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一個明明已經葬身在萬丈深淵之下的鬼魂,忽然死而復生,這件事,巡捕房的人定然會好好盤問雷老爹。
果然,黃隊面露遲疑之色,過了半晌,這才猶豫地道,“我們巡捕房的人的確是問過他當年的事情。根據雷老爹給的供詞是,他年輕時就已經在上山落草,因此對于閻山的地形已是非常地熟悉。他早就知道,那懸崖下樹枝茂密,掉下去,也不一定會死。當然,跳崖這種事情,到底是有風險的。當年他如果不是被謝隊長你,以及我們當年的同仁一起給逼到懸崖,他也不會冒險使用‘金蟬脫殼’這一招。他就是在掉下去時,抓住了樹干。之后,在巡捕房的人離開后,再小心謹慎地爬了上來。
雷老爹這個人機敏,又謹慎。尋常人要是死里逃生,第一時間只怕都是急著回家。雷老爹不是,他很清楚,巡捕房的人肯定還在山寨。所以他在死里逃生之后,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又在山上連躲了幾日。又因為他的同伙被招安的招安,坐牢的坐牢,死的死,所以這么多年來,他也只好韜光養晦,暗中又拉了一幫人馬。”
按說,謝逾白不是巡捕房的人,在案情沒有水落石出,法庭沒有宣判之前,犯人的供詞是不能隨意泄露的,考慮到欠了這位長公子一個人情,黃杰也就勉強破了個例。
沐瓊英由衷地感慨道,“原來是這樣……找這么說來,東珠,大公子這次之所以能夠死里逃生,真是多虧了你當日的妙計了。”
倒是葉花燃自己心聲感慨。
話本,小說里,那些主人公往往在跳崖后還能生還,就是因為懸崖下的樹起了緩沖的作用。
沒想到,那日碧鳶在房中隨口所說的戲言竟然成了真。
“要重新拉起一伙山賊的勢力,自然是沒有個幾年完成不了。黃隊,我不明白的是……”
葉花燃語氣頓了頓,看了謝逾白一眼,“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雷老爹辛辛苦苦才拉起這么一伙實力,不是更應該愛惜羽毛,謹小慎微才是么?為何會做出在鬧市的酒店公然綁架名流富商這樣的事情?退一萬步,就算是那雷老爹心心念念,想要找歸年報仇,直接派人暗殺,或者是在他上下班途中將其綁架,不是更方便,何必兜這么大一個圈子,將這么多人都牽連進來,讓那些受害人家屬來謝府施壓,為的,僅僅只是逼迫歸年哥哥上山?這,說不通……”
謝騁之也是皺起了眉頭。
要是那個雷老爹目的就是為了尋仇,的確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謝夫人,我想,你搞錯了主次關系。”
葉花燃不解地看向黃隊長。
“雷老爹率眾,在酒店綁架名流富商在先。我想,他一開始,確實是只想要贖金的。后來之所以在心中提及了謝長公子,要求一定要謝長公子本人帶著贖金,他才肯將那些人放了,我想,不過是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順便的要求。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勒索贖金,報復謝長公子,只是順便的事情而已。坦白說,不怕謝夫人笑話。那日,要不是謝夫人臨時叫住了我,還給我們的抓捕行動出了主意,我們的抓捕行動很有可能不會這么順利。
假設,假設那日謝夫人沒有叫住我,假設,我沒有聽從謝夫人的建議,故意將今日交贖金的消息泄露給了閻山的另一伙勢力彭亮,讓他們來一個黑吃黑。我們巡捕房的人也當不了那麻雀。最為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謝夫人有先見之明,提前給謝長公子穿上了瑞肅王府祖上傳下的金絲鎧甲,又在里頭準備了血包,槍支打在裝了血包的金絲鎧甲上,制造重傷的假象,綁匪也不會在后來的交火當中,放松了警惕,之后被謝長公子順利逃脫,與暗中我們事先埋伏好的人相會和。
謝夫人,這次如果不是你,我想,那個雷老爹的應該可能會成功。如故不是您提前在謝長公子身上撒了特殊的香粉,那山林那么茂密,我們的人的確很有可能會在一開始就跟丟。一旦跟丟,我們就再沒辦法確認長公子的安全。如果不是您提前給長公子穿上那件金絲軟甲,那么長公子就會真的身受重傷。更勿論,沒有彭亮的出現,如果是我們警方直接同雷老爹那伙人交火,混亂之際,謝長公子的安全便更不能保證。綁匪很大程度上會順利地達到贖金,之后,按照計劃,帶謝長公子上山。山林多茂密,我們不若他們熟悉山上的地形,會再一次,將人給弄丟。一旦跟丟,那些山賊就會成功地回到他們的寨子。我們也不會發現,這次的匪首就是雷老爹,更不能將其抓獲,他們這次的酒店綁架案也就會圓滿成功。
我不想這么說,不過不得不承認,我原先的計劃確實存在很大的疏漏。總之,謝夫人,這次多虧了您跟謝大少!”
黃杰脫帽,朝葉花燃和謝逾白深深地鞠了個躬,走了。
“這個黃隊,終于走了!歸年,東珠,你們兩個人日后,不要同這位黃隊再有別的往來了知道嗎?你們剛才也聽見了,他自己也承認了,倘若不是兒媳你當日巧思妙計,歸年很有可能會沒辦法全須全尾的回來。以后還是同這個黃隊離得遠一點,以免再有什么事被牽累了。”
黃杰一走,謝騁之便叮囑謝逾白同葉花燃嚴肅地叮囑道。
謝逾白眉頭微皺,在此之前,他怎么不知道謝騁之竟然是一個這么啰嗦的老頭!
葉花燃笑道,“是,父親,我們知道了。”
其實,葉花燃心底還有一個疑惑。
既然那個雷老爹已經忍了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再繼續忍下去呢?為什么偏偏是今年,為什么偏偏是在名酒評級大賽進行綁架?
“嘭”地一聲,大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大力地推開。
五少謝宇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他的右手揪住謝逾白的衣領,“那位黃隊剛才說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哥,那天在閻山上,你根本就沒有受傷?!你那天之所以出現在閻山,也根本不是為了救我!你之所以上山,是因為那個匪首在信中要求,必須由你一個人帶著贖金上山,否則我們這些人都要沒命。就算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根本沒有答應,你最后之所以會去,是被黃隊逼著你去的,是不是?是不是?!”
“軒兒?你做什么軒兒?你的身體還沒好,走,跟媽回去!”
三夫人沐婉君隨后跑了進來,她拽住謝宇軒的另一只手,想要將他扯離這里。
“小五,你這是在發什么瘋?他是你大哥!快,先放開你大哥!”
謝騁之訓斥道。
謝宇軒轉過頭面向父親,他的眼睛赤紅,食指用力地指著謝逾白的方向,極為諷刺地笑了笑,“大哥?他配嗎?”
“我沒有這樣見死不救的大哥!”
說罷,謝宇軒大力地松開了鉗制住謝逾白的手。
他的胸膛起伏,額頭青筋凸起,臉上,還纏著一個白色的紗布,唇角還有青紫的淤血,尚未痊愈。
呵。
那日,他逃生之后,半路遇上巡捕房的人,簡直高興壞了。
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央求著巡捕房的人一定要救他哥哥。
中槍是假,特意為了救他也是假!
這幾日,他對大哥噓寒問暖,大哥前,大哥后的,他一定在背后沒少笑話他吧?
比如剛才。
這幾日,他一直躺在房間的床上養病,方才一聽說巡捕房的黃隊來了,就想要親自過來跟這位黃隊道一聲謝。
畢竟,如果不是黃隊,他跟大哥可能都沒有辦法平安回來。
結果,他聽見了什么?
原來一切不過是他們一同布的局,只有他一個人像一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兄弟情深!
由始至終,謝逾白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救他,更沒有想過要為他以身涉險!
“軒兒,你傷還沒好呢,你先別激動,別激動,啊。走,我們先回房休息。”
三夫人原先對謝宇軒這個兒子就過分的緊張,經過這次綁架的事情之后,對謝宇軒是更加緊張了。
這份緊張跟在意,令她明知道謝逾白之所以會出現在閻山的真正原因,也從來沒有在兒子面前戳破過,僅僅只是為了不想刺激兒子的情緒。
她是如此緊張在意兒子的情緒,可現在,謝宇軒還是因為謝逾白,精神受了莫達的刺激,她一邊溫言勸著謝五離開,一邊仇恨地瞪著謝逾白。
葉花燃聽不得謝五站在道德制點,隨意便對謝逾白進行批判,她少有地動氣道,“敢問五少,易地而處。假使,當日是歸年被綁架,綁匪在信中提及要你一人帶著贖金千萬,你可會為了歸年冒險?”
謝五瞳孔睜大。
他此前同大哥的關系又不好,又怎么可能……
謝五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葉花燃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五少,你看,你自己都絕對做不到的事情。請問五少,你又有什么資格指責歸年哥哥呢?”
“是啊。都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一廂情愿,自作多情。你們滿意了?這些幾天,看著我像一個傻子似得,哥哥前,哥哥短的,你們一定在心里沒少譏笑我吧?我就是個傻瓜,天字號第一大傻瓜!”
說罷,謝五狠狠地掌摑了自己一巴掌。
謝五本就長得白皙斯文,在山上被折磨了幾日,身形更是消瘦,這一巴掌下去,臉上當即浮現了五個手印,瞧著,怪觸目驚心。
葉花燃倏地一怔。
哪里想到這個平日里說話都斯文弱氣的謝五,忽地會對自己下這么重的手。
沐瓊英捂住了嘴。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慌忙趁著沒有人注意時,趕緊放下了遮住自己嘴巴的手。
“軒兒!”
三夫人失控地叫了一聲,轉過頭看向謝逾白同葉花燃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確實很好笑。”
“歸年哥哥!“
葉花燃偷偷扯了扯謝逾白的衣擺,她方才只不過是氣不過謝五那樣指責歸年哥哥,才懟回去的,歸年哥哥又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火上澆油。
本來以為會沒了的小五平安回來了,老大也撿回了一條命,還以為從此就能夠家宅平安,哪里想到,兩兄弟竟然要因為這件事反目成仇,老大還火上澆油!
謝騁之呵斥道,“謝逾白,你給我閉嘴!”
謝騁之氣得連名帶姓地喚謝逾白的名字。
謝宇軒氣得全身發抖。
他自己覺得可笑是一回事,謝逾白就這么親口承認了下來,更是令他相當地羞憤!
“軒兒,我們走。聽媽的話,我們走。我們走啊!”
不想要自己的兒子再受刺激,沐婉君死死地拽著兒子的手臂,要他跟自己回來。
謝騁之也趕忙叫來外頭的消失,吩咐道,“將五少帶回房里休息!”
“不要碰我!”
謝宇軒揮開了兩名小廝伸過來的手,倏地,他一拳朝謝逾白揮了過去。
謝逾白輕易攔下了謝宇軒揮過來的拳頭,他將他的雙手抄起,反扭在了身后,目光陰鷙地盯住他,“我為什么要為你冒險?你有什么值得我冒險?是憑你以前總是帶頭朝我扔石頭,還是憑你罵我是雜種?又或者,憑你將我關在獸籠你,要我徒手同獅子搏斗,取悅你?謝宇軒,你能夠平安無事地活到現在,實在應該好好感謝一個人。若是不是答應過那個人,不輕易殺人,我早就,已經弄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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