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泠寒決
眼看天色已晚,開始變冷,樹林里濕氣又重。再這么待下去,明天怕是吃不消。不得濕氣寒氣入體,畢竟他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練家子。
李優(yōu)頓時忘了給楊玉兒蓋披風,用披風把他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但是也不能放著楊玉兒不管,于是打算招呼幾個人過來照顧下楊玉兒。
這時注意到身旁的首一,心想也不能給首一招惹麻煩吧。人家多好一個人。
“大哥,你先去我馬車上吧!
說著把披風解開遞給首一:“夜里天冷,大哥穿上吧,我叫幾個人過來照顧下那姑娘就過去。”
馬車里可是有阿花在,他把穿過的披風給首一,帶著他的氣息,阿花不會第一時間攻擊,這么做也算是認了首一這個朋友了。
首一僅是意味深長看了玉兒一眼,心想:是擔心披風里有利器嗎?可是羅軒宸自己又穿了起來,這很明顯不是。
難道是他穿起來的時候在里面放了什么嗎?
畢竟是五的徒弟,不會用毒才不正常。
李優(yōu)要是知道絕對會大呼冤枉:他壓根就不知道首五是誰!而且也沒學過用毒!就算學過也不會給別人下毒!
首一看了眼李優(yōu)明媚的笑容,淡淡勾唇:“不用,披風你留著。我去馬車上等你就好!
啊,總不可能告訴大哥車上有藏獒吧?
冷靜地看著首一的背影消失在車簾后,李優(yōu)并沒有去叫人,而是將披風取下給玉兒蓋上,拍了下玉兒道:“去馬車上睡吧,我也回去了!
“……唔!
幾次試探,首一很明顯對他了如指掌。雖然一直沒有對他下手,但是李優(yōu)知道首一并不是這次跟著的侍衛(wèi)。
發(fā)揮出平時期末考前背書的記性,李優(yōu)也不至于背不完一個府邸里所有人的臉。更何況這么有辨識度又異樣美型的臉。
畢竟,離家前羅成已經(jīng)帶他認完了所有人,并沒有看到他。
想到這里李優(yōu)心里更緊張了。
首一一開始遞給他披風的時候就一點氣息都沒有,可見武功之高令人發(fā)指。也是為了安全,同時也不波及無辜,他借著裹披風的時候吞了一顆解毒丸。沒想到,披風并沒有問題。
難道首一是穆霖認識的人?
別說他為什么猜穆霖,問只能說他認識的信任的也就羅成和穆霖兩個。
這么想著,李優(yōu)起身向平靜的馬車走去。
不管了,先看看這人要干什么。
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點聲音,能治住阿花的人羅成說過沒幾個。很明顯,首一就是其中一個。
是死是活,只能進了馬車才知道。
深呼吸一口氣,李優(yōu)拉開車簾進了馬車。
沒想到的是首一和阿花很和諧地處在一室,阿花趴在門口耳朵轉動著,似乎是聽到李優(yōu)的聲音,跑了過來,尾巴搖得飛起。
“阿花乖,去那邊睡。”
李優(yōu)摸了把阿花的頭,走到坐在一旁的首一身邊:“大哥,我來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反正……這里沒人斗得過你了兄dei。
對方似乎并不著急,反而依舊和氣,甚至帶著冰冷的笑意道:“安頓好那姑娘了?”
李優(yōu):這不笑還好,笑了涼嗖嗖的。
首一注意到李優(yōu)有些發(fā)白的臉色,習慣性收縮了瞳孔,輕聲道:“發(fā)現(xiàn)了?不怕?”
果然要撕破臉了嗎?
阿花感覺到主人的恐懼,來到李優(yōu)身前壓下身,呲牙嘶吼,隨時準備撲咬上去。
哪怕敵人實力過強,對于蒼猊犬來說,為了唯一的主人,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哈哈哈哈”
首一扶額笑出聲,抬頭時瞳孔已經(jīng)恢復正常,意味深長冷冷道:“真是忠心的畜生,為了唯一的主人也能付出性命!
“阿花不是畜生!”
李優(yōu)之前被耍都沒憤怒,這個時候卻憤怒了:“它是我的……”
他的……什么?
對上首一嘲諷的眼神,一股氣堵在胸口,不由道:“它是我的伙伴!”
少年弱小的身影站在了蒼猊犬的身邊,手里抓過佩劍,劍已經(jīng)出鞘。
就想他的目光,雖然恐懼卻沒有猶豫。
他甚至站在了這只叫阿花的蒼猊犬前面半步。
下意識的動作騙不了人,他在保護這頭畜生。
一只隨時可以遺棄犧牲的狗!
首一覺得嘴唇發(fā)干,忍不住伸舌舔一下:“這么做……你們都會死!
而你只要拋棄這只蒼猊犬,說不定還可以逃出幾里。
甚至……活下去。
可是首一并沒有看到少年的眼神晃動。
這讓首一久久不曾跳動的心臟,劇烈收縮,滾燙的血液流遍他的全身,甚至讓他原本就是淡紅色的眼睛變成了深紅色。
啊,多么棒的眼神!
首一知道那個人為什么要摧毀他了,對于他們這些身處黑暗的人,這樣的眼神真的太過于刺眼了。
“哈哈哈哈!很好!”
李優(yōu)全身肌肉收縮,想著該如何多拖延點時間,卻看到眼前過分美型的青年動了動。
掀開衣服下擺,朝著他單膝下跪。
這什么玩意兒?!
都準備好打架了!首一怎么給他跪下了!
這不更慌了嗎?!
晚風吹進馬車,吹起了首一額前的碎發(fā),露出了一道很淡卻很深刻的傷疤。
“這道傷疤……”
首一很隨意地碰了下傷疤,看向李優(yōu)的時候眼神不再遮掩,那是嗜血和渴望生存的眼神:“如果你對認定的伙伴可以做到這一步,那么——”
“羽林軍第六衛(wèi)——九嬰衛(wèi),愿意保護弱小的你,直到你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保護……他?
李優(yōu)收劍回鞘。
這是他沒想到的。
毫無疑問李優(yōu)嚇到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好青年能夠承受的!
李優(yōu)幾乎下意識地就要拉首一起來,甚至忘記了之前刻骨的恐懼,結巴道:“大,大哥!你,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別,別跪我啊!
夭壽了!夭壽了!
青年驚訝,隨后平靜地起身,聲音依舊平靜如水,只是少了幾分冷意:“我只需要你在必要的時候,聽從我的一個請求!
首一補充道:“對那時候的你,很容易的一個請求!
“好,我答應!”
大哥真別跪他了,他真的慌!
這算什么事兒啊。
首一微微張口。
他現(xiàn)在的身份雖然僅是北平王的在外的孩子,但是看他的吃穿用度,也不像是被虐待。
一定被侍從或者仆人跪過,卻依舊這樣的反應。
首一瞳孔收縮。
他拷問過不少善于偽裝的人,此時也不能從李優(yōu)的表情中看出一點偽裝的痕跡。
能逃過他眼睛的偽裝是不存在的。
就像五可以換瞳,用其他生物的眼睛,看它們的視野。
他或者說所有九嬰衛(wèi)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
而他的就是真實之眼,能看到所有的本質(zhì)和真實。
所以眼前的李優(yōu)并沒有偽裝。
得出結論的首一,嘲諷一笑。
多疑了這么多年,竟然真能遇到如此干凈的少年。
“你的師父穆霖,也是九嬰衛(wèi)!
穆霖那個s……也是九嬰衛(wèi)?!
李優(yōu)把手往首一肩膀上一放,嚴肅道:“他居然到處說我是他徒弟?!他都沒教我輕功!”
“剛才你拔劍的時候,體內(nèi)的真氣流向是獨屬于他的功法。”
“……啊?”
穆霖真教他什么了?
不就只有點基礎嘛,還有瘋狂泡藥浴。
首一對上李優(yōu)一臉懷疑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快意。
五,你先是掏心挖肺地對你的小寵物,現(xiàn)在對他的弟弟甚至功法都教出去了。
卻被懷疑能力,哈哈哈哈!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心里這么想著,首一還是義氣地解釋道:“他應該教你了一些姿勢。雖然簡單,看上去不過打基礎。但是卻是對體內(nèi)真氣的循環(huán)。”
“你每次做完都很累,甚至只是做到一半就已經(jīng)肌肉酸痛難忍。只能靠外力緩解!
李優(yōu)一愣,頓時放下了心防:“對!才練一會兒就累個半死,剛開始還能自己揉揉。后面直接疼得無法動彈,直到一直泡藥浴才緩解了點!
“這是他自創(chuàng)的功法,泠寒決。”
“泠……寒決?”
首一隨手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李優(yōu)手中:“感受茶中的熱氣流向,幻想是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順著經(jīng)脈流向手心!
李優(yōu)閉上眼。
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在樹林略低的溫度下,他漸漸地不再覺得寒冷,手中茶的熱量反而越發(fā)明顯,讓他不由得想讓那溫度降低。
四肢的經(jīng)脈中有股氣息漸漸聚集,順著他的軀干再到大臂,最后匯聚到手掌。
“睜開眼吧!
聽到首一的聲音,李優(yōu)睜開眼。
手中的熱茶依舊冒著白氣,但是李優(yōu)卻感受不到茶的溫度。
首一點了下杯口,道:“喝一口試試?”
李優(yōu)半信半疑喝了一口。
“好……好冰!”
幾乎快要把他的舌頭凍傷的溫度!
首一將茶杯放回桌上,隨后喝下。
“泠寒決,不同于其他的內(nèi)功。它會讓你的真氣達到絕對的寒冷,只要釋放便可以讓一切看似毫無變化的東西凍結!
“比如那杯依舊冒著白氣的茶水,實際上它已經(jīng)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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