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往中州
穆昊陽既已病愈離開,小黑又成功突破了,云青久別無牽掛,也該踏上尋找父母的新旅程了。
她修書一封寄回青巖堡,告知爺爺自己一切安好,接下來將前往中州尋找父母線索,請他老人家不要掛念。
然后是跟蘇逸萱父女告別。
蘇城主數(shù)日前去探訪友人,還未歸來,云青久便只告訴了蘇逸萱自己即將離開。
蘇逸萱聽此消息,大為吃驚,一定要跟她一起走。云青久自然不會答應(yīng),她向來好說話,這次卻十分強(qiáng)硬地拒絕了。相處這些時日,兩人關(guān)系日漸親密,云青久不愿好友因她陷入險境。她自知此去危險重重,蘇逸萱無自保能力,自己又學(xué)藝不精無法護(hù)她周全,只能狠心拒絕。
萱萱見她態(tài)度堅決,生氣地離開,云青久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傷感不已。
第二天天將亮?xí)r,云青久背著薄薄的包袱,拿著劍,最后看了眼這間已經(jīng)無比熟悉的房間,輕輕合上了門,往右邊看去,蘇逸萱的房間一片漆黑沉寂,主人似乎睡得正熟。
“再見了,萱萱。”她輕聲說了句,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小黑站在她的肩頭,還在打瞌睡。
等到了門口,大門敞開著,蘇佑君身著常服等在外面,身上背個大包袱,手上牽著一匹駿馬。
“云姑娘,”蘇佑君見她出來,快走幾步將包袱和韁繩交給她,又溫聲道:“這些萱萱給你準(zhǔn)備的,你走了她很難過,只是心中別扭,所以沒有自己來送你,請別介意。”
云青久接過東西,喉頭酸澀,哽咽道:“勞煩你了,蘇兄,請你轉(zhuǎn)告她,等我到了中州,會給她寫信的,讓她好好保重。”
“我會的,一路珍重。”
“告辭!”
云青久翻身上馬,踏著晨霧孤身前行,纖細(xì)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空蕩的街道上。
等她走遠(yuǎn),蘇逸萱從門后出來,眼里噙著淚,低聲問道:“她走了?”
“嗯,萱萱,不要難過了,回去吧,外面涼。”
“我才不難過。”她擦了眼角,倔聲反駁,蘇佑君無聲陪伴在她身邊。
出城后,云青久先去了趟云霞村外錢大娘的茶棚,向她道別。
錢大娘看見她,忙停下手中的活計招呼她,連聲問她近來過得怎么樣。
云青久一一回答了,又說起了正事,“錢大娘,我此番要去中州,之前您說您有個兒子三年前去往中州,再也沒有回來,他可有什么樣貌特征,或是有什么信物?也許我能幫您找找。”
說起這事,錢大娘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伸出粗糙的手牢牢握住云青久的,急切道:“我兒叫宋世清,今年有二十三歲了,他身高七尺八,長臉,高鼻梁,眼睛很大,左邊眉毛上有顆黑痣,小云吶,你若見到他,叫他早些回來,阿娘想他啊!”
“云大娘,您放心,我一定盡力為之。”云青久安慰她,心中酸澀。
錢大娘握著她的手不住地流淚,茶棚里的客人無不為之動容。
哭了一場之后,錢大娘漸漸平靜下來,啞著聲音說:“我清兒乖巧孝順,若是還在,定會回來的,如今音訊全無,只怕是兇多吉少,要是能尋到他的尸骨,我死也瞑目了!”
見云青久目光熱切,又囑咐道:“小云,我只是一時傷感,你不必太為我費(fèi)心,凡是以自己為主。”
“錢大娘,您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
錢大娘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客人了,她囑咐了許多話,又讓云青久騎馬將她送回家,找出個巴掌大的木頭人偶來,交給云青久。那人偶看著有些陳舊了,上面還有幾道劃痕。
“這是我清兒最喜歡的玩具,到十幾歲了還抱著不撒手,小云,你拿著它,要是我兒不幸他在天有靈,看見這木偶,指不定能托個消息,哎,我的可憐清兒啊!”
云青久鄭重收下,又好言安撫幾句,將錢大娘送回茶棚。錢大娘待她恩重如山,此去中州,除了找父母兄長,她也要好好查查宋世清的下落,只是如今線索未明,她不敢保證太多,只能暗暗記在心里。
事情辦妥之后,云青久獨(dú)自騎馬往東北方去。
已經(jīng)是十一月了,越往北走,天氣越冷,云青久沿著官道一路行進(jìn),到了江陽,又換了了水路,搭上了開往中州的商船。
上船時,船上伙計曾說,走水路只需五六日就能抵達(dá)中州,若是陸行,至少也要半旬。云青久想著要辦的事還有許多,宜早不宜晚,就交了船費(fèi)上了船。
登船不過半日,她便后悔了——自上船起,她腦子就暈沉沉的,覺得惡心想吐。
隨行大夫看過了,也開了藥,都不見好轉(zhuǎn),最后嘆息說,暈船是無藥可解的,只能自己適應(yīng),云青久心中絕望至極,她快被這小小的暈船病折磨瘋了。
這是云青久有生以來第一次坐船,她從小長大的青巖堡位于西羅,那里地勢平坦,道路開闊,從來都是騎馬駕車行路,沒有需要坐船的地方。如今暈頭暈?zāi)X躺在床上,只能暗自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坐船,當(dāng)時就不該省那些路程,簡直是自討苦吃!
好在小黑十分靠譜,幫了她不少。
小黑自從突破之后,生存能力也變強(qiáng)了,每日自己下水捕魚吃,不需要她照顧,有時還會抓些魚回來給她,她將魚交給船上伙夫,幫忙燉個魚湯,略微吃點(diǎn),這樣才堅持的下來。
船上的船員們對云青久頗為照顧,因?yàn)樾『谧サ聂~實(shí)在太多,它似乎將抓魚當(dāng)成了樂趣,每天在水面上飛得低低的巡視,看見合眼的魚就抓上來扔在甲板上,一連抓數(shù)十條,然后挑其中最肥美的叼走,剩下的魚都便宜了別人。
船員們得了它的好處,自然要照顧她們主寵,他們都稱小黑為“靈鴉”,對它十分尊敬,連帶著云青久的馬兒,也照料得極好。
云青久每日昏昏沉沉的,只盼著快點(diǎn)到,就這樣昏了三四日,才終于適應(yīng)了些,能吃點(diǎn)東西,下床走動了。
這天晚上,云青久在房間里待著有些悶,便登上甲板,想要透透氣。
站在甲板上,北風(fēng)裹著冷霧吹過來,云青久只覺得神清氣爽,好多天都沒有這樣暢快過了。船上點(diǎn)了數(shù)盞油燈,映在水里搖曳出好看的橙黃色。有值夜的船員躺在甲板上,睡得正熟。
她將手撐在船舷上,閉眼深深地呼吸,又抬頭去看天,今夜無月,星星連成一片亮閃閃的掛在漆黑的天幕上,構(gòu)成一幅幅漂亮的圖案。
云青久很喜歡看星星,看著天上的星星,她心中總是能浮現(xiàn)出許多奇思妙想,這是獨(dú)屬于她的遐思時刻,愜意而舒服。
小時候,也是在這樣無月的夜晚,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消食,爹爹會將她抱在懷里,指著天上的星子,教她辨識星圖。她那時候不肯好好學(xué),看著天上一片一片的星星,只扯著娘親的袖子,問這邊是不是蝴蝶,那邊是不是魚兒,哥哥在一旁笑話她蠢
這些記憶她反復(fù)回味過千百次,已經(jīng)失了最初的樣子,比如,那時笑得很討厭的哥哥的模樣,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
沒來由的回憶轉(zhuǎn)瞬即逝,她看著天,更多的時候是在暢想些現(xiàn)世里沒有的東西。
小黑靠著她站在船舷上,黑黢黢的眼睛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時不時張張嘴,露出鋒利的尖牙。若不是云青久事先同它說好了,它必然會沖下去再抓魚上來——船上的魚已經(jīng)泛濫了,船長馬自遠(yuǎn)今天才很不好意思地來請她管教,讓“靈鴉”少抓些魚,他生得高大威猛,足比云青久高了兩個頭。
在外面站了許久,云青久漸漸覺得有些冷,正準(zhǔn)備回房,卻看到不遠(yuǎn)處的水面有個黑影,她定睛去看,那影子竟然越靠越近。
“小黑,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云青久瞬間警覺起來,問旁邊的小黑。
小黑聽到她的話,立刻展翅飛了過去,還未靠近,一只利箭從黑影里射出來,小黑側(cè)身躲過。
“小黑,快回來——”云青久見有人朝它射箭,急忙將它召回。
“這是什么?那里有人?”云青久喃喃自語,漸漸地,那黑影靠近了,是一艘比商船小了許多的船,船上沒有點(diǎn)燈,有面畫著奇怪圖案的旗子在桅桿上高高揚(yáng)起,多虧了云青久夜視能力強(qiáng)才能看見。
她吃了一驚,將躺在甲板上休息的船員喊醒,那水手聽說水面上有黑船,立刻緊張得大叫起來:“水匪,是水匪,不好啦——”
船員一面喊,一面跑著敲響了船頭的大鼓,很快,船艙里的燈陸陸續(xù)續(xù)地亮了起來,馬自遠(yuǎn)敞著衣裳跑出來,撐在船舷上往遠(yuǎn)處看。
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變,幾步?jīng)_過去將剛剛報警的水手打倒在地,嘴里罵道:“你他媽的睡成死豬,你要害死這一船人嗎?”
這邊船上的船員們已經(jīng)聚集在甲板上了,馬自遠(yuǎn)教訓(xùn)完人,朝眾人發(fā)號施令,聲音洪亮:“弟兄們,看見那旗子了嗎?那狗日的泗水幫竟然覬覦老子的船,弟兄們說該怎么辦?”
“干他!”
“干他!”
船員們喊起來,群情激奮,似乎很期待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
“好樣的!弟兄們,拿出平時操練的本事,各就各位”
馬自遠(yuǎn)很快吩咐了事情,見云青久還愣在甲板上,粗聲道:“姑娘,多虧你機(jī)警,不然等那船攻過來,咱們就全完了,現(xiàn)在情況危急,你還是趕緊回房去避避吧,以免誤傷了你。”
云青久也沒有多糾纏,她從話本里聽說過“水匪”,據(jù)說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專門潛在水面上攻擊過往的商船,此時面臨這樣的情景,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yīng)對,索性聽船長的回房,以免在外面添亂。
回艙中房間時,迎面撞到了一個人。
那是個少年,臉圓圓的,很是俊俏,手里拿著個怪模怪樣的□□,正要往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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