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博弈

“我看你是真鬼迷心竅了！這種沒有根據，基本上完全靠你胡亂猜測的話你也敢這么與盛景修說？！這些話就算是盛景修信了，他日出了事情，盛景修來盤問你，你能拿出實在的證據嗎？！”

曹慶聞言，回過神來，跪著上前，狼狽之中含著殷切的期盼。

“我不可以，但是干爹你能。”

啪！

曹渙怒不可遏地指著曹慶。

“我看你就是完全鬼迷心竅了！來人，把這個混雜會給你東西給我關起來，我看是不吃些苦頭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姓什么叫什么了！”

凄厲的哀嚎聲中，曹慶被人生生拖了進去，在地上還留下了一串拖拽的痕跡。

曹渙看著地上的痕跡，緩緩閉上了眼睛，手里握著的鞭子都在顫抖。

三天的時間，曹慶基本上是水米不打牙，不管他怎么的哀求，曹渙都沒有一點心軟。

知道第三天，這曹慶暈死在了屋子里，曹渙才過來。

曹慶醒過來的時候，便一眼看到了在上首坐著的曹渙。

后者手里端著一碗熱茶，抿了一口，轉過來剛好與曹慶的眼睛對上。

“怎么，這就受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京城里頭的刑具是什么樣的？刑罰又是什么樣的？五花八門，就是把你這一身的骨頭都打碎了，把你這一身的皮肉都給扯爛了，也未必能夠受的下那一輪流水一樣的刑罰！”

曹慶跪在地上，幾乎是狼狽地趴在地上，身上全然已經沒有了力氣。

“干爹，那是我的兒子�！�

“冥頑不靈！”

曹渙說完，揮揮手，示意周圍伺候的人都下去。

大門重新關上，曹渙起身，站在曹慶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可以理解你，可是皇上會理解你么？對于皇上來說，你與尋常的奴才并沒有什么兩樣，甚至還不如尋常的奴才，你命賤得很！我問你，你究竟與盛景修說了什么？”

曹慶的臉貼在地上，把一張還算是好看的臉都擠壓得變了形，一雙眼睛也灰敗的沒有一點光澤。

“我與他說，西南的鹽鐵賦稅是查不清的，這背后真正受益的是皇上，里頭只怕是還牽扯著西北的兵亂與大月氏的糾纏�！�

話還沒有落下，曹慶就被人一把揪住了脖頸，生生給提了起來。

“你居然與他說這些？！”

曹慶的眼神渙散，幾乎是沒有聚焦。

“這些不都是爹曾經說過的東西么？我只不過是把爹當時話里的那些未盡之意揣測盡了，說了出來而已。難道有什么錯嗎？！”

啪！

曹渙一巴掌打在了曹慶的臉上，恨得渾身都在抖。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這樣不僅救不了你兒子的命，你連你跟我的命都要搭進去！你個瞎了眼的王八羔子，我當年怎么認了你這么一個兒子回來！”

曹慶趴在地上，甚至是連撐著身子爬起來與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其實應該慶幸，你當年帶回來的是我這么一個兒子不是么？”

“你說什么？”

曹慶勉強地轉動著自己的頭，讓自己的眼睛可以與高高在上的曹渙給看到。

“起碼我還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這些年來，不管什么人來對我威逼利誘，我都沒有背叛你，甚至幫著你瞞過去了很多事情�！�

“你這些年在西南王和皇上之間來回搖擺，甚至在與程國幾個皇子的手下也有些不清不白的交易，你難道以為這些事情真的是沒有人知道的嗎？這些年，你以為只有一個盛景修么？”

曹渙氣的胡子都在抖，但是又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上前恨得用力往曹慶的身上跺了幾腳。

曹慶盡數都受下了。

他也不再掙扎，而是索性就這么趴在了地上，像是在跟曹渙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你也早就沒有退路了，難道不是么？你以為那些事情可以做到什么人都不知道，其實你都是在騙自己而已。這天下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你幾乎是已經到了沒有能力自保的程度了，可是你還不自知，盛景修不是要你命的人，而是可以救你的人，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曹渙跌坐在椅子上，指著曹慶說道。

“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你知不知道，這西南與西北之地，究竟牽扯了多少的事情！這里頭許許多多，甚至是我都只是猜測不敢多問！稍有不甚就是滅國亂政的禍事，大離都有可能因此陷入混亂之中！這樣的罪責你我承擔的起嗎！”

“爹！”曹慶冷笑幾聲，其中帶著的嘲諷之意不言自明，“你是不是太過于把自己當成個角色了？你以為，這天下是你曹渙可以控制的么！你以為你說了就會亂政，不說大家就都可以相安無事么！你這于掩耳盜鈴究竟有什么分別？”

“真正亂政的是上面的人，是那個皇帝！他猜忌權臣與皇子，已經到了極端的程度！敵我不分，是非不明！這些年來，若不是盛景修與一眾老臣在朝中左右平衡著，你以為他那些自以為是的伎倆能夠維持著天下幾日的太平！”

“盛景修為何能被派來查清鹽鐵賦稅你知道嗎！就是要把你鏟除掉，另外換人過來，其次便是要用西南鹽鐵稅收和西北軍情牽扯的事情，要盛景修或者是京城里二皇子其中一人的命！你這些都還沒有看明白嗎！”

曹渙大喊道，“這與你有什么干系！”

“覆巢之下如何有完卵！何況你如何篤定你就能夠在皇權與盛景修的斗爭只見平安無事的活下來！我說的皇帝要鏟除你，你難道是覺得我的一廂情愿嗎！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的調查過盛景修，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他能夠小小年紀就能有大離攝政王的稱號？！這些你難道都只是簡單的認為是當年先帝的偏寵嗎！”

曹渙愣在原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許久，曹渙輕笑幾聲，隨后似乎是認命一般地說道，“也許你說的對……可是，我年紀大了�！�

曹渙抬起頭，死神一般地眼睛緊緊盯著曹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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