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懷疑你之事，你且讓這個徐霖去處理。”顧云凰想了想，交待道。待顧明珠點頭后，她將話題轉回來，“至于父親要將你送去給崔問做妾一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且不用擔心。”

　　顧明珠笑，“我倒是沒有擔心，只是聽蘭這丫頭被嚇得急眼了。”

　　顧云凰朝外看一眼，收回目光又看著顧明珠。將她對付崔問、解決她這事的辦法仔細與她敘述了一遍。顧明珠聽完，沉默稍許，“其實我的事并不急，我才十四，距離及笄還有兩年之久。只要在及笄之前解決此事，于我而言，就已經無礙。”

　　“我不喜歡夜長夢多。”顧云凰說道。

　　“可，三皇子對姐姐之心昭然若揭，若讓他得了勢，恐怕對姐姐不利。”顧明珠說道。

　　“的確是有一些不利。”顧云凰并未有回避她的意思，坦然道，“不過，這點不利算不得什么。”

　　抬手阻止住她勸解的話，顧云凰從袖中抽出一支白玉蘭花步搖，傾身將它插到她的發髻中，“第一眼見到這步搖，就覺得極是適合你。如今看來，我的眼光是極好的。”

　　顧明珠抬頭摸了摸發上的步搖，對上她贊賞的雙眼，依舊擔心道，“姐……”

　　顧云凰再次阻止住她，“你就算不信任我，也該信任四皇子。崔問是他的人，三皇子對崔問動手，便等于是宣告了他的爭儲之心。四皇子野心不小，豈會無動于衷？”

　　好吧。

　　顧明珠知曉勸不動她，只好按揭下心思，準備回頭讓徐霖多注意些，若有不對，立即阻止她。

　　兩人同時抿了口茶，又同時放下茶杯。顧明珠轉開話題，“姐姐是要放出陳姨娘和陰姨娘了嗎？”

　　“是有這打算。崔問出事，父親會越加焦頭爛額。母親中毒一事耽誤也甚久，是時候清算了。陰姨娘和陳姨娘這次出來……”顧云凰忍了一會兒，終是交待道，“你和你娘都仔細些，特別是你，這段時間什么事都不要查了。父親懷疑你是小，府中那兩個女官，明著是刑部派來保護母親的，但暗地里，她們是誰授意的，來府中又為何事，我不說你也當明了。”

　　顧明珠思索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應承下來后，兩人一時之間沒有再說其他的話，靜靜的喝了會兒茶，聊了些她學習管賬和打理后府的趣事，待莫恣歡興沖沖的端上來姜月瑤做的糕點，兩人適時的止住了話頭。嘗過幾塊糕點，顧明珠起身離去。莫恣歡也想悄摸摸的逃跑，被顧云凰給叫住。扁著嘴不情不愿的走回來，委屈巴巴的將顧云凰看著。

　　顧云凰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指著書桌道，“去寧九城玩了幾天，回來后又玩了兩天，從今天開始好好練字。若是練不好，過幾日我和燕姐姐去慈恩寺時，便不帶你。”

　　一聽說又要出去玩，莫恣歡的眼睛剎時就是一亮，不用她再催，便急步的走到書案前，開始磨墨練起了字。

　　顧云凰無奈的搖搖頭，起身朝外走去。

　　“青玉，你留下來陪我。”看到幸災樂禍的青玉，莫恣歡立即齜牙叫道。

　　“青玉一會兒還有事，”顧云凰看一眼姜月瑤，“月瑤你且留下來陪著她吧，順便監督好她，莫讓她偷奸耍滑。”

　　“是。”姜月瑤盈盈一笑，目送著顧云凰主仆幾個出去后，才走進書房，走到書桌前，拿了紙鋪到桌上后，又從莫恣歡手中接過磨石。一邊磨墨，一邊笑看著她，催著她練字。莫恣歡撅著嘴哼哼兩聲，拿了筆沾上墨，細想了半天，在紙上寫下了個杏花糕的名字。寫好后，她就像是被放了風的狗子，一個個糕點名字一排接著一排的出現。一張紙寫完，她還意猶未盡，又重新拿了一張紙繼續寫。

　　連寫了三張后，莫恣歡眉眼彎彎的停下來，“快將這幾張紙拿到邊上晾起來。”

　　姜月瑤失笑，放下磨石，回身去拿她寫的字，卻不小心撞到桌角邊上的那一摞書。噼里啪啦，幾本書瞬間散落一地。

　　“哎呀，你干嘛呢。”莫恣歡趕緊將她寫好的幾張紙給提起來退到一邊，仔細看一眼，確定沒有被撕爛后，橫她一眼道，“幸好沒弄爛，否則看你怎么賠。”

　　姜月瑤無語的蹲下身去撿散落的書卷，撿到其中一本時，從書中飄出來一張小小的紙。她本能的掃了一眼，掃到上面寫著崔問是四皇子之人，以及崔問種種不堪過往時，她的心跳猛的鼓動起來，偏頭看一眼莫恣歡，見她并未注意她，她趕緊將紙撿起來，不動聲色塞到衣袖中后，又迅速的撿起其余幾本書，打了打上面的灰，放回了桌角。

　　“恣歡姑娘還要練字嗎？”壓制著快要脫胸而出的心跳，姜月瑤問道。

　　“不練了。”莫恣歡拿著字出去了。姜月瑤掃一眼書案，忍著繼續翻找下去的沖動，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

　　清芷閣中。

　　顧云凰靠在軟椅了，細細梳理了一遍所有的安排后，回頭吩咐念玉，“你暗中去查一查那個徐霖，看看他是什么來路。”

　　待念玉去后，顧云凰偏頭看向院中，眉梢從得知顧稹要將顧明珠許配給崔問之時凝上的冷霜一直未曾散去。若崔問打顧明珠的主意真是秦妤嬈的主意，那么，毀了一個崔問，還有一個周問、李問。因此，想要解決此事，還得從源頭下手。

　　秦家，秦姐姐。

　　眉梢的冷霜更重，顧云凰收回目光，看著茶幾上已經涼透的那杯茶，終是開口道，“你去景王府找景世子，請他幫忙查一下秦家和四皇子親近的證據。”

　　青玉抬眼，看向顧云凰，臉上閃過幾分擔憂。

　　顧云凰笑，“我沒事，去吧。”

　　青玉點頭，轉身出去了。

　　茶盞時間后，青玉回來，將幾張紙遞給顧云凰。顧云凰接過，翻看完上面的內容，她的眉梢攏了攏。抬眼看著青玉，“景世子可有說什么？”

　　青玉笑了，“景世子說，知曉小姐或許需要這些，從醉仙樓回去后，便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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