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景世子還說。這些東西交給御史傅元章傅大人，比交給李大人或者溫大人要來得好。”青玉說道，“據景世子所說，傅大人是堅定的反四皇子派。原因奴婢也打聽到了一些，說是傅大人因為剛正不阿，早年常常被人拿來跟王罡王大人比較，讓他心中不喜，卻又制止不了。因此便與王大人事事唱反調，但凡王大人彈劾之人，他都要維護。但凡王大人維護之人，他便事事彈劾。”

　　傅元章這個人，顧云凰也是知道的。上一世里，顧云凰對他的為人處事頗為不喜。不過這事上，他倒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將紙遞給青玉，讓她處理好送給傅元章后，放下一樁心事的顧云凰頓覺輕松不少。

　　喝了兩口茶，拿起椅子邊的矮幾上放著的野史翻看起來。兩頁還沒有看完，莫恣歡拿著她寫的字興沖沖的跑進來。她的身后緊跟著姜月瑤。姜月瑤神色緊繃，低垂著雙眼，全然不敢抬頭看顧云凰，怕被她看出端倪來。

　　“不錯，練字玩耍兩不誤。”看著莫恣歡那些菜名，顧云凰夸贊道，“就是能寫得再好些就更好了，寫好婊起來掛到你二姐姐的映月院，讓她照著上面的點心名字做給你吃。”

　　“這主意好。”莫恣歡遙想著美好的生活，笑得見牙不見眼。

　　見將她誆住，顧云凰將字還給她，歪過頭去看向姜月瑤，在姜月瑤身子僵硬中，她道，“你娘既身子不好，明兒你便到樂壽院中去找祖母，看是否能將你娘放出來。”

　　“謝謝小姐。”姜月瑤趕緊道。

　　顧云凰點點頭，“時辰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看著姜月瑤告退離去，莫恣歡將幾張紙往旁邊一放，朝顧云凰討賞道，“姐姐，我演得好不好？”

　　姜月瑤撿那張紙的時候，莫恣歡當然看見了。她雖不喜那些陰謀詭計，并不代表著她愚笨。從姜月瑤看到那兩張紙條興奮的表情來看，莫恣歡就能猜到，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而以她對顧云凰的了解，顧云凰是絕然不會將重要的東西那般隨便的夾在書中的。聯系顧云凰特意留下姜月瑤陪她練字，莫恣歡幾乎是轉瞬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最重要的一點，顧云凰曾用過這個法子，引誘姜月瑤去接近晏君時，從而將范學等人給滅了。歷史再重演，姜月瑤依舊毫不懷疑的跳入坑中，也讓莫恣歡總算是明白了念遠跟她說過的，計無好壞，只要管用，就是好計的意思。

　　顧云凰毫不吝嗇的夸贊了她。

　　而得了夸贊，莫恣歡心情變得很好，而心情好，是要與人分享的。看了一圈，嫌棄的對青玉和念玉撇撇嘴后，她拿著她寫的糕點字，轉身往清福閣去了。而遭了嫌棄的青玉和念玉互視一眼，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盯住姜月瑤，需要時，暗中給她搭把手，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顧云凰冷聲吩咐，“這次尾巴做干凈一些，不能再露出破綻來。”

　　“小姐放心。”

　　第二日。

　　早飯、中午飯姜月瑤做得都極是豐盛。便是顧云凰挑剔的性子，也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飯。飯過后，她起身在屋中消了幾圈食，又歇息了片刻，她揮手讓姜月瑤去找顧老夫人后，又讓念玉到廚房去找徐霖。

　　姜月瑤離開清芷院后，緊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松了松。

　　悄悄捏一捏藏在袖中的那張紙，她腳步不停，快速往樂壽院而去。在樂壽院中，給顧老夫人見過禮，又哄了她一會兒后，猶豫片刻，將她想到三皇子府中去的想法說給了顧老夫人聽。顧老夫人沒有直接答應，反而仔細盤問起了她在寧九城的事。姜月瑤知道她問這話想聽的是什么，含著羞帶著怯，將晏君時對她的種種都坦白的說給了她聽。

　　顧老夫人聽后，果然十分歡喜。歡喜之余，孫嬤嬤極有眼色的遞給姜月瑤十兩銀子，高聲道，“老夫人許久未曾吃過寶香齋的糕點了，你既無事，且去買些回來吧。”

　　姜月瑤看一眼顧老夫人，見她并沒有反對，趕緊接過銀子，面上一片歡喜之色的道，“是。”

　　從樂壽院出來，姜月瑤看紅兒一眼。紅兒了然的點點頭，跟青兒吩咐幾句后，便回清芷院中跟顧云凰稟報去了。

　　顧云凰聽罷，驚訝道，“去寶香齋？”

　　紅兒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那真是巧了，將將青玉才跟莫恣歡一道去了寶香齋呢。”顧云凰道。

　　紅兒心中一個咯噔，連臉色都變了，好在顧云凰并未注意到。站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別的吩咐，紅兒趕緊告退后，尋了個由頭，急急的出了清芷院。

　　紅兒出清芷院，自是要出府去尋姜月瑤。卻不想剛出清芷院不久，就遇到在廚房中尋徐霖未果而回來的念玉。

　　念玉看她神色慌張，伸手攔住她，東拉西扯了快兩盞茶才放她離去。

　　目送她腳步匆匆走后，念玉回到清芷閣，看顧云凰手邊的茶杯空了，她上前給她添好茶后，開口道，“奴婢去的不是時候，徐霖外出采買去了。”

　　“不急。”顧云凰道。

　　“奴婢也知曉小姐不急，是以在廚房撲空之后，便轉腳往祠堂去了一趟。”念玉嘖嘖兩聲，“那陳氏真真是奄奄一息，若再不放出來，恐怕撐不過十日。”

　　顧云凰驚詫的抬頭看向她，天可憐見，昨日姜月瑤說的時候，她以為是她想救陳氏出來的一個借口，不想竟然是真的？

　　念玉沒青玉心細，可看不出顧云凰心中想法，嘲諷冷笑兩聲后，她又接著道，“先前奴婢在院外看到紅兒慌慌張張的，還以為是姜月瑤求老夫人放陳氏出來，被老夫人拒絕后，特意讓她回來向小姐求救的。沒成想，她竟是要出府去找姜月瑤。既然姜月瑤連自個的親娘都不管，也要去討好三皇子，奴婢只好幫她一把，將紅兒攔了兩盞茶的時間。”

　　“祠堂是暗無天日了些，但陳氏關在里面就半月左右，怎會這般嚴重？”顧云凰問道。

　　“奴婢看了一下，陳氏身上應該是有暗傷，祠堂陰冷，暗傷復發本就催人命，她還飽一頓饑一頓，所以才會這般嚴重。”念玉答道。

　　如此看來，是要趕緊將陳氏放出來了。她的死，是她計劃中很重要一環，萬不能就這么便宜的死在了祠堂。

　　如此想，顧云凰便吩咐念玉暗中給陳氏送上一些吃食。吃食中，她又添了些傷藥。藥不多，卻足夠支撐到她出來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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