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聯(lián)手
“我只是擔心你。”
是什么能驅(qū)使一個男人擔心一個女人,作為一個看慣了情情愛愛的現(xiàn)代人,她心里明鏡似的。
“別喜歡我,咱倆是沒有結(jié)果的,還有啊,我警告你,女人和男人一旦產(chǎn)生感情,這友情就算玩完了,你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你想太多了!
她長哦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藏著,我是有點喜歡良知秋,就像大家喜歡我一樣,不過都是喜歡好看的皮囊,這種喜歡極其的膚淺,根本不值一提,換個好看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樣喜歡。”
她什么時候單純的食色了?
他緩緩挑眉,“換個人,比如呢?”
“禮賢王就不錯,很合我的眼!
他幾乎要翻白眼,“你還記掛著他?”
“我的頭號大粉那么俊,很難不叫人想著吧?還有秦老三也不錯啊!
“她女的!
“我知道,皮相好看就行,我這種喜歡只管皮相,不分男女!
好大的胃口。
他心肺岔氣,從她手中奪下水囊,對嘴灌了一大口。
“那九郎呢?”
佟十方飄逸瀟灑的眼神遲鈍了一下,原本靠在石堆上的身子緩緩站直了。
眼前浮現(xiàn)出一些畫面,月光里,他在剝兔子,水光一層層漾在他精雕玉琢的臉上,山野義莊里,他一雙手托腮,一對眉一跳一跳的,聽她大談特談宇宙論,還有刀光劍影中,他瀟灑的收勢,干脆果敢的回頭,這時候看向她的眼睛最好看。
最后,是他歪著腦袋,忍著脾氣問:弟弟哪里不成熟了?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立刻手指扶著唇,試圖撫平情緒。
“你笑什么?”
她只顧著歡眉笑眼,一時答不出來。
“他有什么可笑的?”
她握拳遮著嘴,眉眼彎的像月牙,“不是可笑,是可愛。”
“可、可愛?”陳贗生臉色一沉,“哪里可愛了?”
“他一本正經(jīng)那樣子最可愛!
太過分了!
陳贗生把水囊往她手中重重一塞,轉(zhuǎn)身就走。
佟十方連忙舉步跟上,在他耳根后面念叨,“別啊,你也可愛,你看你大頭下雨不愁的,我不就是夸他兩句嘛?都是弟弟,互相吃什么醋。俊
炎炎日頭下,京城戮王府內(nèi)草木逶迤,日頭穿透繁茂枝葉落在樹腳的青苔上,被切割成千萬點亮斑。
戮王微微闔目,躺在樹下的白玉涼椅上,手中盤著兩顆油亮的紅核桃,多年前的從軍經(jīng)歷,早已令他耳聰目明,草木皆兵。
他耳廓在風中微動,察覺到有人靠近,便緩緩睜開眼。
“如何?”
來人在他身側(cè)三丈開外站住,單膝跪下。
“回稟王爺,屬下已將事情辦妥,在外追殺佟十方的人馬已經(jīng)全部招回了京城!币娐就醪徽Z,來人又小心翼翼的問:“王爺,屬下不明白,此前為了殺她,又是追蹤,又是試探,又是布置,廢了好一番氣力,怎么現(xiàn)在說不殺了就不殺了?”
“豈止你不懂,便是本王也不懂!彼酒鹈,壓低了聲音,“但是既然禮賢王已發(fā)下話來,本王又豈敢不從?”
“是也是他,否也是他,一時喜怒,真叫人看不透!蹦侨烁械铰就趿鑵柕哪抗庹秮,立刻低下頭,“屬下失言,該死。”
戮王靜默了片刻,目色才稍有緩和,“起來吧,這些話私下說說倒也無礙,只是出了門莫要走嘴,不要叫他抓住本王的把柄,要知道,本王這個異姓王之位,還是他給的,這份恩情怎能忘記!
他默了默,似乎在琢磨,這一琢磨心中怒火漸起。
“只是這件事上他的確不厚道,造局又攪局,只因為那點美色,卻不想咱們這些兄弟在乙局中押了多少身家,還有那些京城的商賈大戶,那是拿了本王的消息,得知王爺要殺她,得了十足的把握,才大膽跟著進了賭局的,且要分本王五成賭賬,現(xiàn)在佟十方不死,這些人要賠進去多少?本王日后還如何立信?”
他目光漸漸陰鷙,五指收緊,手中核桃在大力的積壓下,噼啪作響,“不能就這么算了!
“王爺英明。”那人立刻起身抱拳,“屬下以為,我們可以繞開禮賢王,組一隊背景清白的人馬,私下追絞佟十方。”
“但眼下已經(jīng)丟了佟十方的行蹤,天下之大,如何追回?”
那人面色露出些許得意之色,“王爺,屬下前幾天路過西北銅州,在官道邊救了一人,據(jù)此人說他知道佟十方的去向,屬下擅自做了一個決定,斗膽將此人帶來見您,他正候在門外!
戮王坐起,神色一聚,一聲令下,深鎖的院門一扇扇打開,便見重門外走來一個小和尚,臉色蠟黃,腦袋光亮,著一身青杉,頸上掛一串油亮的珠子,約莫十二三歲,在他面前背手一立,目光往天上飛。
戮王一眼認出,這就是線報口中的佟十方身邊的隨行小和尚。
“你見了本王為何不跪。”
了色不屑道:“我活了這么些年了,還不曾見過長輩對晚輩折膝的,我要是跪了,你可就要折壽了!
“你說什么!”
戮王抬手制止屬下,顯然把了色當成笑話,“哦?那么大師今年貴庚?”
“百來歲而已!
“為何是這副孩童模樣?莫非內(nèi)有玄機?”
“哪有什么玄機,”了色動了動眉梢,“就是不幸誤練奇功,幼而老,老而幼,反反復(fù)復(fù),所以才長壽不休。”
戮王向后一靠,手中核桃再次盤起,“大師如此神奇,又曾伴在佟十方左右,為何不對她下手?豈不是可以獨享尊者們的武學(xué)秘籍和萬貫錢財?”
“我現(xiàn)在還是孩童形態(tài),功力相當淺薄,絕不是她的對手,此前也與江湖中人合謀設(shè)計過她,可惜有人助她逃脫了,還有,我要她死,不為別金銀和秘籍,就為了一解心頭之恨。”
了色目光陰沉,雙拳在握,“就是她將我害成這副模樣!
炎風將掛在墻頭的青葛楓藤吹的枝條顫動。
戮王忽然抬手,示意三人不要說話,隨后他輕步走到墻根下,踏墻而起,翻身跳入隔壁院內(nèi),卻見院中空無一人,但因昨夜下雨,墻下泥土松弛,上面正有一小串新鮮鞋印。
鞋印上有字,是大理寺的官號圖騰。
他立刻喚來管家爺問詢:“剛才小爺回來過?”
“是呢!
“他人呢?”
“剛才不知怎么了,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雁門關(guān),是一個由高山峻嶺構(gòu)成的三角狹關(guān),關(guān)口設(shè)立在一條蜿蜒的大道上,叫太行古道,這曾是中外貿(mào)易往來必經(jīng)之路,每年都有大批的塞外異族人帶著皮毛藥石入雁門關(guān),穿行太行古道,進入中原,以此換取糧油綢緞草藥和精美的玉石字畫。
這里曾被賦予“天下九寨,雁門為首”的稱謂,南來北往的肥商一多,難免滋養(yǎng)出匪窩。
雁門關(guān)附近幾乎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寨子,文的,持仗問詢買路財,武的,多行打劫之事,為了錢財,各寨各匪攢了百般手段。
經(jīng)年過,這些寨子撈油水撈的大腹便便,逐漸壯大,索性劃開地域,各自占地稱王。
就像國與國一樣,發(fā)展到后來各寨之間野心勃勃,你要滅了我,我想吞并你,經(jīng)過一短時間的混戰(zhàn)后,竟九九歸一,變成一個大一統(tǒng)的大寨子。
這事先皇本來該管管,但奈何京城遠在千里外,他實在鞭長莫及,愛莫能助,干脆兩眼一閉裝瞎。
“好個狗皇帝。”
“狗,確實狗的很,”頭綁汗巾的老漢從旱煙袋里搓出一小團夾著野草的煙絲,用黑拇指壓入旱煙口,用力一吸,吐出一滾刺鼻的白煙,“反正這些刁民禍害的是外邦人,老實擱這呆著,犯不著中原什么事就好,但是奈不住外邦使節(jié)知道此事之后,那是三天兩頭的往先皇那去訴苦,先皇實在沒法子了,就開鑿了水道行運,在那之后,雁門關(guān)就冷清了,太行古道上一年也見不到幾回商賈的駝子和馬!
李三粗把臉湊上前,“后來咋樣了?”
“沒了生計,那大寨里的幾百號土匪可不就走光了嘛,只用幾年就空了,現(xiàn)在成了荒寨咯!
“既然沒有人了,那您干啥不讓我們?nèi)??
“你這娃子是四肢特別發(fā)達,頭腦特別簡單!”老漢往他臉上噴出一股煙,裝腔作勢的翹起二郎腿,打量蒼白的天,“這世上根本沒有荒宅子,如果沒人住進去,那住進去的又是啥?你好好想想。”
李三粗聽的入了神,被唬的一愣愣,“該不會是……山怪吧?”
“你聽書呢?”佟十方走上前去,手中刀一轉(zhuǎn),刀柄不輕不重敲在李三粗頭頂,“子不語怪力亂神,不準聽他胡謅,起來,走。”
“子到底是誰哇,咋這么多廢話?”
李三粗揉著腦袋,見她完全不理,只管與良知秋陳贗生往兩山的山腳之間走去。他不得不和老漢道了謝,起身追趕。
“大哥,你都聽見那老頭說的了,那山腳的野寨子空好幾年了,都養(yǎng)成妖宅了,咱們還是繞道吧。”
“繞你個頭,明明穿過寨子就能到雁門關(guān)口,繞山?jīng)]個十天半月過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等你,再說了現(xiàn)在是盛夏,你再看這天,這股悶熱勁,隨時要憋出暴雨來,我們打聽了一路也不知道白鹿書院在哪里,不得先找個地方落腳呀?”
佟十方用刀柄挪開他攔路的手,往山路上走了兩步,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畫勾似的眉梢輕輕一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他身上繞。
“李三粗啊,你自詡是英雄,人高馬大的,該不會是……怕鬼吧你?”
李三粗腮幫子變得通紅,舉步追在她后面,“老子沒有!”
“丟人!”
“老子就是沒有!”
“就是丟人!”
在斗嘴聲中,四人一路往山腳處的山寨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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