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艱難出生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五千年轉(zhuǎn)瞬即逝。
“少奶奶堅持住，要大口的吸氣，慢慢的呼氣！”古老的村子中，古香古色的院子中人頭攢動，人們面露焦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院子深處時而傳來女子痛苦的哀嚎聲，主家少奶奶張牧晴臨盆三日，可孩子遲遲無法降生，仆人們忙碌的進(jìn)進(jìn)出出，穩(wěn)婆更是累倒七八個。
“快！少奶奶大出血，速速取回春丹與補(bǔ)血丹來！”忽然，房門被打開，有丫鬟朝著外面叫嚷著。
房間之外，有仆人急忙提起藥箱遞出，丫鬟接過藥箱，又吩咐道：“那孩子始終不肯出來，也不知道咋回事，這丹藥還得再備些，多多益善。”
“不要省著用，丹藥有的是！”仆人說著，又遞上一個藥箱。
丫鬟點頭，急匆匆的去了。
“怎么樣了？”此時，一個精神矍鑠，目光熠熠的白發(fā)老者被簇?fù)碇鴣淼皆鹤又校芗壹泵ι锨靶卸Y道：“族長，這孩子不知怎么，就是不愿意出世，再這樣下去，估計少奶奶恐怕?lián)尾蛔×恕！?
“莫說喪氣話，要對牧晴有信心，我那孫兒在天有靈，也會抱有孩子順利出世的。”
老族長雖是這般說，可忍不住抬頭看向天空，此時星辰村上方濃云滾滾，好似漩渦般緩緩的轉(zhuǎn)動著。
而此時，古村后方的山谷中，老者猛的睜開雙眼，滿是血絲的眸子中盡是震驚，不解道：“發(fā)生何事了？洞天之中怎么會出現(xiàn)天地異象？”
老者起身，帶動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他不知犯了什么罪，四肢被人加著鐐銬，限制著不讓他離開山谷。
“哎，發(fā)生什么事了。”老者朝外大喊。
山谷在的壁龕上跳下四個白發(fā)蒼蒼的看守者，互相看了幾眼后，有人走上前道：“回老祖宗，我等亦是不知。”
“今日可是有后輩臨盆？”
“回老祖宗，第十脈有后輩今日臨盆！”
“第十脈？怎么動勁這么大？”
“回老祖宗，我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這天地異象嚇人得緊，將護(hù)族陣法打開，可別讓天雷把祖地的地勢給毀了。”
“是！”
老者踱步回到山谷中，眉頭緊鎖，嘴里喃喃道：“不太應(yīng)該！怎么會是第十脈？”
在他的印象中，第十脈的后輩大多資質(zhì)平平，與道無緣，今日忽然出現(xiàn)這么個異端，反倒是讓人覺得奇怪。
————
轟隆。
天空電閃雷鳴，漩渦狀烏云中電流激蕩，狂風(fēng)忽然大作起來。
“這是天劫！我第十脈終于要出個人才了么？”
老族長如何能不激動？
眾所周知，天劫是因為遭到上天妒忌才被降下，凡出生時遭遇天劫之人，若能成功渡劫，將來必是人中龍鳳。
遙想五千年前，老祖宗一胎十子，前九子出生時皆有天劫降下，長大后皆是人中之龍，待第十子降世時，卻未有天劫出現(xiàn)，長大后除了傳宗接代外，什么都沒做就老死了。
轟隆
天空中，那漩渦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無數(shù)的電花放肆狂舞，似乎在告訴人們，孩子就要出生了。
“待那天劫降下，爾等皆是飛灰，還不速速撤離？”忽然，五男四女快步走來，朝著院子里大喝。
來人個個相貌秀美，仙風(fēng)道骨，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威壓，他們疾步走到十脈族長身前，有人毫不隱晦的道：“老十，你脈自九圣主時代以來從未出現(xiàn)過應(yīng)劫者，如今忽然鬧出這么個動靜，難道不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么？”
“老二，你這是什么意思？”十脈族長怒道。
那人冷哼，道：“只是善意的提醒，我族可是統(tǒng)領(lǐng)青州的星辰皇族，任何有辱門風(fēng)的事情都會讓圣主威名蒙羞。”
老族長渾身發(fā)抖，正欲發(fā)作。
第七脈族長接著道：“據(jù)我所知，你那孫兒去世將近兩年，而如今他的妻子才遲遲臨盆，這里面是否有貓膩還得另說。”
“我那孫子雖然打小體弱，可牧晴卻是實打?qū)嵉拿撎ゾ承逓椋叛劬胖荽箨懀瑧烟ト晡迥瓴排R盆的大有人在，爾等若是再血口噴人，到時候去到老祖宗面前，可別怪我胡言亂語。”老族長氣得胡子都快掉了。
眾人見老族長搬出老祖宗，頓時不敢再多說，第三脈族長站出來道：“你我不必因此而產(chǎn)生爭執(zhí)，且看待會洞天中的陣法是何反應(yīng)，若陣法替孩子阻擋天劫，說明這孩子是我家族血脈，反之亦然。”
“大家都是從小長大的，老十年紀(jì)大了，剩不了多少活頭，就別惹他生氣了。”第四脈族長陰陽怪氣的道。
老村長村長聞言，氣血翻涌，捂著胸口癱坐在地，怒視九人道：“爾等欺人太甚，咱們走著瞧！”
————
轟隆！轟隆！
天空中驚雷陣陣，壓城而來。
小院早已人去樓空，屋子里偶爾傳來張牧晴的嚎叫聲。
院子百丈外，圍觀天劫的人越來越多，看著恐怖的天劫，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穑`竊私語。
“哎呀，我第十脈總算要揚(yáng)眉吐氣了！”
“哼，是不是你第十脈的種還不一定呢？”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你兇什么兇，自九圣主時代開始，你第十脈出過幾個應(yīng)劫者？有么？”
“你”
“你什么你？據(jù)我所知，第十脈主家那個少爺本就是個病秧子，且不說他能不能行，光是張牧晴妊娠兩年才臨盆這事就有待推敲。早有瘋言瘋語在傳，張牧晴與仆人私通，以前我還不信！如今看這動靜，難說！”
流言蜚語，世間最奪命的刀。
產(chǎn)房外如此，產(chǎn)房內(nèi)又何嘗不是呢？
房間內(nèi)，幾個老嫗滿頭大汗的看著虛弱的張牧晴，鼓勵道：“少奶奶，您可得加把勁，你若是撐不住，這孩子也要隨你而去了。”
“我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好累，好想睡！”張牧晴面色蒼白，無力的躺在床上。
有個穩(wěn)婆道：“您可千萬不要放棄，您知道么？您腹中的可是麒麟子，咱們的屋頂正有恐怖無匹的天劫等待著給他洗禮呢！”
張牧晴被折磨三天三夜，卻是堅持不住，眼睛緩緩的閉合。
“少奶奶！少奶奶！您可千萬不能睡啊！”穩(wěn)婆急忙圍上去，瘋狂的搖著張牧晴，無論如何穩(wěn)婆們怎么呼喊都沒反應(yīng)。
有穩(wěn)婆嘆息道：“懷了個麒麟子，卻胎死腹中，真是可惜！”
“有什么的可惜的，是不是咱們家的種還不一定，剛才我從外面進(jìn)來，聽幾個丫鬟說，現(xiàn)在外面都在謠傳她與仆人私通的事情。”有個舌尖嘴利的穩(wěn)婆一邊給張牧晴擦洗身子，一邊道：“咱那少爺是我們從小帶大的，他那身子骨你們還不清楚么？”
“就是，這張牧晴本來就不是我們家族的人，我甚至懷疑她嫁到我們家族是別有目的的。”有個丫鬟接話道。
幾人頓時嘰嘰喳喳起來，說的都是不堪入耳的話。
有個穩(wěn)婆急忙道：“哎呀，你們別亂說話，難道你不知道么？人死的時候怨氣最大，少奶奶剛走，你如此詆毀她，小心她怨氣化煞，今夜來找你索命！”
“怕什么？以你我修為，難道會害怕一只厲鬼么？”牙尖嘴利的穩(wěn)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可她沒想到的是，此時她身后的床上的張牧晴眼角留下兩行清淚，隨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姑娘，你沒死？”有好心的穩(wěn)婆急忙走上前去，替張牧晴擦去眼淚，將她摟入懷中，替她抱不平道：“你若是剛才死了，也省得聽這些污言穢語，可別往心里去，努力將孩子生下來，讓他給你爭口氣。”
“少奶奶，是我嘴賤，您就當(dāng)我放屁了！”牙尖嘴利的穩(wěn)婆撲通跪地，急忙道歉。
張牧晴雙目失神，心如死灰，誠如抱著她的穩(wěn)婆所言，靠著執(zhí)念蘇醒過來，卻要承受這般詆毀，不若死去！
“我的孩子是世間最純潔的孩子，你們這群骯臟的人不配迎接他的出生。”張牧晴趴在穩(wěn)婆的懷中嚎啕大哭，而后擦干眼淚，呵斥屋內(nèi)所有人。
幾位穩(wěn)婆面露慚愧之色，羞愧的離開了屋子。
張牧晴拭去眼淚，拿起剪刀，對留下的穩(wěn)婆道：“婆婆，我張牧晴問心無愧，絕沒做過對不起豬家的事，若家族容不下這個孩子，還請婆婆告知我的陪嫁丫鬟，將孩子送去青云城去！”
“姑娘，你這是要做甚么？”穩(wěn)婆急忙握住張牧晴的手腕。
張牧晴凄然道：“我的孩子先天虧損，此刻很是虛弱，如今唯有剖腹才能給他帶來生機(jī)。”
“姑娘，你”穩(wěn)婆欲言又止，如鯁在喉，同為女人，她太懂張牧晴，正因為太懂，所以無法勸說，只能留著眼淚替她解開肚子上的衣物。
啊——！
凄厲的慘叫響徹屋內(nèi)，聽得人揪心不已，隨著張牧晴一聲接著一聲的嚎哭，古村的天空上的雷云也越發(fā)狂暴起來。
所有人的都知道，孩子要出世了。
產(chǎn)房內(nèi)，穩(wěn)婆自張牧晴腹中抱出血淋淋的嬰兒，耳邊忽然響起炸耳的驚雷，她將嬰兒倒提起來，輕輕的拍打，可嬰兒始終沒有發(fā)聲。
“你要爭口氣！快快醒來！看看你的母親！這個甘愿為你付出一切的女子，世間恐怕只有這么一個毫無保留對你的人了！”穩(wěn)婆抽泣著，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那嬰兒仿佛聽到她的呼喚，虛弱的啼哭起來。
“婆婆，我堅持不住了，快把孩子給我！”張牧晴臉上綻放笑容，著急道。
穩(wěn)婆將孩子簡單包好，遞給張牧晴，孩子剛?cè)霃埬燎鐟阎校鋈徊辉偬淇蓿钦J(rèn)真的看著她，隨后發(fā)出開心的笑聲，那神態(tài)好似仰天大笑的漢子。
“那么愛笑，不若取名笑天，冠以豬姓，娘親行得正坐得端，這個姓氏你值得擁有，不管將來如何，你都不能改名換姓，你要繼承為娘的意志，不能讓這世間的小人輕看，你你”
張牧晴說著說著，沒了氣息。
穩(wěn)婆抱過孩子，認(rèn)真的道：“可憐的孩子，放心去，我會將你的話轉(zhuǎn)達(dá)。”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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