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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始于良緣


半月后的一天,從京都快馬傳來消息,三皇子趙友恒已及弱冠,要在世家名門中挑選皇子妃。三皇子趙友恒生母柳昭儀位份不高,娘家父兄只三四品官職,但柳昭儀和三皇子趙友恒都受皇帝喜愛,而且趙友恒才學不錯,人品清貴,弱冠之年才娶妻,之前可是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江楠雖是二品郡王之女,但肅文郡王只是一個空頭名號并無實權,與三皇子倒也配的這姻緣。周氏這般想著覺得心里中甚美,便遞上了郡王府的名帖和江楠的畫像。

        遠在京都的柳昭儀收到了好幾份名帖畫像,從二品戶部尚書之女王兮倩,三品光祿大夫曹章的孫女曹穎,懷遠大將軍最小的嫡親妹妹鄭余薇,還有二三個娘家父兄推薦來的表侄女兒。柳昭儀意興闌珊得翻了翻便將名帖合上了,嬤嬤張氏隨即上前輕扶了一把,待柳昭儀在靠窗的軟塌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躺下后,張嬤嬤便拾起來桌上的名冊仔細地看了起來。

        良久,只聽張嬤嬤輕聲道“娘娘,這戶部尚書之女王兮倩年十六,善女工,能識文斷字,就是姿色平庸,面帶寒酸之像,意頭不好;這曹穎倒是面容姣好,富貴大氣。可是家中兄弟都不頂事兒,若娶進門來,日后定會拖累殿下!不可不可;這鄭家倒是名望頗高,鄭余薇乃家中獨女,自是萬分受寵。只不過這武將的女兒,難免性子會驕縱無禮,殿下為人溫和,怎可娶一悍婦為皇妃,使不得使不得;至于這柳鶯鶯,柳未惜,柳露露哎,都是娘娘您二哥的女兒,奴婢自也不好置喙!”

        柳昭儀慵懶抬了抬眼,微惱“他算什么二哥,不過是當年,父親見他頭腦有些機靈,將他從那一勞什子的旁支庶子中提□□,悉心栽培。起初還有點兒用處,三五年便當上了給事中,可后來呵呵,不過才做了幾日四品小官,就敢對父親頤指氣使,人生得意須盡歡,再不思進取,還流連酒肆歌坊,家中婢妾如云。本宮那軟弱的二嫂也管不住他,就算那柳露露,柳鶯鶯美若天女下凡,本宮也瞧不上!”

        張嬤嬤會心一笑,手中還剩最后一張名帖,打開來正是江楠。“肅文郡王嫡女江楠,年十五滄州,居然還有這遠地方的,這江楠倒是生的標致,與殿下也算般配。可肅文郡王只是一個空頭名號,手中無半點實權,對殿下以后的事業,恐怕無所裨益。”說罷張嬤嬤就要將名帖收起來。

        “慢著,把江楠的名帖拿給本宮瞧瞧”。柳昭儀拿過名冊,細細看著,沉思了一盞茶的時間,忽地莞爾一笑,“就她吧,恒兒這般大了,是該娶妻成家了。”張嬤嬤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道“恭賀娘娘喜得良媳”。是啊,肅文郡王雖無實權但卻是正二品頭銜,朝中無人好拿捏,眼下皇儲之爭剛剛平息不久,若是娶了一個有實權的世家女兒,不知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挑來選去,江楠倒是成了最好的選擇。更何況江楠娘家遠在千里之外的滄州,等嫁過來,還不是任由娘娘拿捏

        不久,周氏就收到了來自擷芳殿柳昭儀的拜帖以及聘親文書。拜帖上先是柳昭儀的親切問候和一些稱贊江楠容秀才卓的客套話,后說因滄州偏遠,恐迎親結禮的時候有諸多不便,想邀江楠先到京都城內等候,已經著人在宮外收拾了一干凈院子。圣上喜聞此事,特封三皇子為晏王,準在京都城郊修葺晏王府。

        婚期定在十月初九,如今是六月二十三,天干汗暑,不宜奔波,可等九月秋高氣爽之時再啟程。又命人送了八面描金嵌寶銅冰鑒,一把冰玉竹骨蠶絲圓扇,時興鎏金攢銀絲織花緞子每色各兩匹,還有些珍珠瑪瑙做的頭面,鐲子,環佩等小玩意兒一箱,聘禮單也列好了各式物品數目,會在八月二十五送到,禮數樣樣周全。

        正在房中練習插花的江楠,被江芙江媛半拖半拽的拉到了前廳,送禮的人已經被打發吃茶去了,江芙江媛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沒見過這些京都來的好東西,都翹首以盼江楠能分拿些給她們把玩。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楠也沒什么好說的,又聽庶母周氏說三皇子趙友恒人品貴重,儀表堂堂,柳昭儀也算溫婉賢淑之人,又得皇帝寵愛,周氏這些年對她視如己出,相信也不會害了自己。憑欄倚望,江楠心中百味雜陳,悲愁,好奇,期許種種幻想在腦中如走馬觀花般滑過,古來皇家水深,不知嫁給晏王后,又是怎樣的人生?是和諧美滿,子孫成群,又或是權謀相爭,水深火熱?

        看著江芙江媛像嚶嚶待哺的幼雛一樣,期待地望著自己,江楠抿嘴一笑,將那盒小玩意兒拿給了江媛江芙。江楠穿著素雅淡泊,未曾佩戴珍珠瑪瑙等,只頭上斜斜的戴了一根翠玉小蓮蓬簪子,肌膚勝雪又透著一點不切實際的蒼白。自從去年父親過世后,江楠就不似從前那般活潑生動。從前她的小臉兒總是粉撲撲的,也愛穿紅戴綠,有著小女孩兒的天真嬌憨,如今卻變得

        轉眼要到了出發前往京都的日子,這個夏季,江楠都悶在房中做著各種出嫁用得上的女工活兒,喜帕,坎肩,蓋頭,甚至是花燭夜內穿的小衣。江楠還照著自己想象中夫君的身材體態給做了一件寢衣,上面繡著合歡鴛鴦圖案。雖然兩人還沒見過面,但想來以后應是過得美滿幸福。

        到了八月初七這天,不久前剛下了一場秋雨,天氣變得涼爽。今天恰好放晴,晏王府派來迎親的馬車早早地恭候在了肅文郡王府門口,嫁妝共四十八抬,江楠依依告別了周氏白氏,又囑咐了江芙江媛,最后輕輕拍了拍江鈺的肩,希望他能夠用功讀書,將來能夠承襲父親的志愿,為國盡忠。說罷,便用圓扇擋了臉,由貼身侍女青禾扶著上了馬車,此去經年,一別無期。

        一路上風景各異,從清婉秀麗的江南小鎮,青瓦黛墻到輝宏大氣的宮樓殿宇,畫舫游廊,江楠無不感嘆,江山如此多嬌,倒也抵消了這路途遙遠奔波勞累之苦。可天不遂人愿,在距京都還有六百余里路的池州,江楠在這里開始了她一生的噩夢。

        此時的池州混入了幾個不速之客,來自敵國舍拉氏以及番邦圖蒙衛,兩國交好,又都與中原為敵,時不時在邊境引起一些小騷亂。此次趁著三皇子大婚又臨近年關,舍拉氏和圖蒙衛便派其宮廷高手伺機潛伏到京城內,他們一路猥瑣潛匿到了池州城外,之前好幾次差點被‘解’抓捕,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因此影響晏王大婚,鬧得人心惶惶,便下令解秘密抓捕。

        入夜,在池州城內的一家客棧廂房中,洗漱完畢的江楠躺進被窩,堪堪睡著。窗外黑影閃過,一聲驚呼沒來得及喊出口,青禾就被人打暈在地。江楠被驚醒,顫抖道“是,誰?”,無人回應。窗外風聲徐徐,樹與葉發出陣陣摩挲聲。江楠害怕地裹緊被褥,正想往床里再擠擠,忽然腳下一涼,一具冷冽帶著露水和松針味道的身子便擠了進來,還沒等江楠反應過來,那具身體的主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趕忙狠狠箍住了胡亂掙扎的江楠,兩腿一鎖,江楠便再也動彈不得。此時江楠覺得自己像是被吊掛在木棒上的年豬,被捆得扎扎實實,就等被宰。不爭氣的(口水,哦不)淚水從眼角流下,沾了淚的睫毛如同世間最柔軟的羽,撲閃著撩撥了那人的心。

        良久,江楠見被窩里的人沒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便也不再掙扎。宋深竹舒了口氣,這小女人動的厲害,好幾次差點蹭到自己那危險之處。懷中之軀溫軟香甜,宋深竹不自覺咽了口水,他的妍兒長大了,比小時候更勾人。江楠輕輕扭了身子,調整到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黑衣人不似剛才那般用力箍著她,卻沒有放開也不說話,只感覺那灼熱的男子氣息噴在耳畔,讓她感到陣陣懼怕,又有些格外的羞臊。突然,隔壁房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江楠大概知道這個黑衣人的意圖了,也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隔壁有兩三人在爭論什么,而且其中兩人的中原話說的不太熟練,聽口音應該是來自胡蠻之地的。

        “徐客勻,你不是說到了這池州城就,就安全了嗎,為什么午時咱們前腳剛進城,后腳就有皇城暗衛跟蹤了來?為了甩掉暗衛,老子可是白白損失了一個兄弟”“還有我舍拉氏的兩個人”“哎,兩位大人消消氣,這你們進城之前老夫可是跟手下打好招呼了。誰知道這暗衛,那是圣上的人,就算借十個膽子老夫也不敢動啊”。徐克勻伸手揩了揩額頭上的虛汗,一旁的忽畢汗邪咧嘴笑道“徐克勻,老子勸你乖一些,好好地給我做一條聽話的狗。不然,老子只需要透露那么一丁點兒你與我舍拉氏和圖蒙衛的關系,就夠你的好圣上抄你一百次九族了!”說罷忽畢汗邪和圖蒙衛的捷獅嚕摔門而去。

        終于,等隔壁房間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之后,那黑衣人輕輕開了口“你是肅文郡王的嫡女江妍,對否”江楠有一刻驚詫,江妍這個名字,自到了滄州,就再也沒用過,只有至親之人知曉,這黑衣人江楠無語,捂住自己嘴的手可還沒拿開,她倒想回答,說不了話只能眨眼示意。那黑衣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僅眨眨眼而帶動的微小氣流他都能感知到“我放了你,你莫要出聲,就當是什么也不知道,更不要與你的侍女仆從說起。”江楠聽話的眨了眨眼,黑衣人果真松開了她,被褥間再次寒氣襲來,只聽木窗吱嘎一聲,那人再尋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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