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慘遭劫掠
被打暈的侍女悠悠轉醒,江楠掌了燈,披上了一頂略微厚實的藕色云紋蜀錦斗篷,看上去嬌柔軟糯,令人生憐。扶起青禾后,她推開房門,輕腳走了出去。用心看了看四周,自己的房間是三層最右邊的倒數第二間,剛才胡人談話的是最后一間,再往邊的樓下便是停車棚和馬廄。傍晚又下了點小雨,地面已經濕滑,想那黑衣人若要做梁上君子也是不便的,最佳的偷聽位置便只有江楠無奈搖了搖頭,對著沒有月亮的天空雙手合十誠心祈禱,希望自己能夠平安無事到達京都。站在背后的青禾還在摸著吃痛的脖頸,兩眼迷惘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覺得夜涼如水,便勸著江楠趕緊回房休息,以免受凍。
不遠處一小閣中,竹簾半遮,宋深竹緊緊盯著江楠回了房間,良久又熄了燈,想必已經睡熟。他的視線還不舍離開,女兒家的溫軟香味一直縈繞在他的鼻尖,久久揮之不去,直到一聲熟悉的哨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迅速地融入在夜色之中。
翌日,吃過早點后,一行人準備就緒,江楠坐上馬車,正欲從客棧偏門駕車出發。突然幾個布衣百姓打扮的人持小刀匕首沖出來,這可嚇壞了隨行的人,有幾個個膽大的轎夫和送親的仆從會一些拳腳功夫,便沖上前去阻擋。可這些亡命之徒絲毫不懼會鬧出人命,直將幾人刺傷在地,帶頭的一腳踹開了車夫,隨后幾人一擁沖上了馬車,隨即駕馬狂奔,起初江楠和青禾幾欲呼救,卻被歹人用刀柄給敲暈了。一群官府的人緊隨其上,眼看著江楠就要得救了,可那些人像是預謀好了,總是差半步就能追上。等到了城關,更是無人阻攔,很快,馬車鉆進了一條少有人跡的岔路,不一會兒便沒了蹤跡。
等到‘解’的人追上來后,看到這群官差居然在岔路口停了下來,說是追的太累了需要休整。領頭的一看,岔路上的車軸痕跡猶在,明顯是這群官兵故意放水,可眼下又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明官府與歹人勾結,最多治他一個辦事不利之罪。冷哼一聲,便又追著痕跡跟了上去。
馬車行駛到岔路盡頭后,便有兩個胡人牽著幾匹馬從林中小路出來,很快,幾個人將還在昏迷中的江楠和青禾從馬車上拖了下來,這幾個正是昨夜與池州知府徐克勻交頭的忽畢汗邪、捷獅嚕及其手下。“奶奶的,這中原皇帝養的狗還真狠,老子本以為他們會在晚上來偷襲,戰戰兢兢守了一晚,結果他媽的居然在天剛亮的時候殺出來。老子正準備吃早點呢,嚇得我馬都來不及牽,要不是徐克勻報信,又恰好碰到這小娘們兒,老子還真折這兒了!”
說著,捷獅嚕粗糲的大手在江楠和青禾的臉上摸了幾把,□□道“這中原女子和咱大漠、草原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哈,這皮膚,嫩的能掐出水兒來,忽畢老哥,怎的,要不帶回去玩兒玩兒?”“瞧你那出息,老子可沒興趣,這倆小娘子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的娘子丫鬟,咱要是帶走了,還不一定惹出什么亂子,我估計中原皇帝的耳目就要跟上我們了,還是就將她倆扔在這兒,咱速速離去!”“怕什么,咱這出去不遠就是斕江,走水路,等到了江陵府,自然有人接應我們,到時候換個身份遮掩過去,咱再重新想法子進京都。這中原人不是有句古話叫,叫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忽畢汗邪見捷獅嚕鐵了心要帶這倆女子走,便也沒多說什么,只吩咐將她二人捆牢實了裝進麻袋,放馬背上一扔,自己換了便服,棄下馬車,鉆進了林間小道。
等到‘解’追趕上來,只看到空空如也的馬車和被隨意扔在地上的血衣,江楠被擄走了。宋深竹自怨地緊了緊拳頭,身上絲絲寒意滲出。屬下張遠趕忙問到是否還需要追下去,宋深竹擺手示意不用,吩咐他們先回京復命,自己一人前去。張遠驚愕“頭兒,您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主上怪罪下來,您怎么辦?”“無妨,我一人承擔便是。我會在沿路留下記號,若三日后還未與你們通消息,你們便可沿著記號來尋我。”張遠還想說什么,宋深竹已經策馬往林中小道而去。
子時,在池州界斕江邊上的一處小碼頭上,奔波一日疲憊不堪的捷獅嚕一行人,在碼頭旁的一處小破廟中落了腳。忽畢汗邪小心謹慎,在吃了一張胡餅后便不斷催促道捷獅嚕休息好趕緊離開,以免被朝廷的人跟上。捷獅嚕不以為意,口口聲聲嘲諷忽畢汗邪膽兒小人慫,還口吐穢語說今晚一定要把那擄來的兩個中原小娘子給辦爽了,明早再走也不遲。忽畢汗邪氣急,就要站起身來與捷獅嚕干架,下屬趕緊拉著二人,幫勸著各退一步。今日奔波近五個時辰,馬兒都累得不行了,就在這破廟過一夜再走,反正有徐克勻給咱們擦屁股,也沒必要如此小心謹慎。勸下兩位后,一行人就放心吃喝,有的累極,倒頭就睡下了。
捷獅嚕吃飽喝好后,就讓其最親近的手下須卜賀搭了把手,將江楠和青禾扛到了破廟外的一簇隱秘草叢中。為了防止她們醒來,半路還特地喂了迷藥。捷獅嚕正脫下外袍想行不軌之事,突覺胸口一涼,一把黑金匕首穿堂而過,還沒來得及叫須卜賀,就見他也被抹了脖子。宋深竹知時間緊迫,自己的精力有限,只能將青禾放于馬上,輕輕拍了拍馬的額頭。那馬兒跟了宋深竹三年,早已和主人心靈相通,撅了蹄子就馱著青禾向池州城內奔去。宋深竹趕忙抱起江楠粗略檢查了一番,確定只是昏迷了過去沒有受傷,便順手牽了捷獅嚕的馬載著江楠一起趕回池州。
自早上江楠被擄走后,來迎親的人就向京都的柳昭儀和晏王遞了急信。宋深竹在第二日卯時把江楠送回了客棧,卻見客棧因昨日命案已暫時被官府查封。正抱著江楠在客棧門口發愁,只聽一聲厲喝“誰在那兒鬼鬼祟祟!”。宋深竹一驚,自己身份特殊不便暴露,要是讓人看到,定會帶來諸多麻煩。
匆匆把江楠放下扶靠在墻邊,自己騎上馬疾馳而去。“站住,那賊人跑了,給我追!”來人是駐池州從三品上云麾將軍沈筠諱,隨行侍衛上前仔細辨認了一下,回復道“將軍,這人像是昨日被劫走的江小娘子”。沈筠諱展開手中江楠的畫像,確定是本人無疑,便吩咐侍衛將她帶回池州府衙。這可讓侍衛犯了難,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好男兒,江楠又是未來的晏王妃,誰敢帶她回去,手別想要了。沈筠諱愣了一會兒,知道此事不可含糊,便派人原地守候,自己單槍匹馬去追那黑衣人。半刻鐘后,來了輛馬車和兩個女仆,把江楠帶去了公家的池州驛館。
直到酉時,江楠才漸漸醒來,睜眼便看見青禾手撐在在床頭,如小雞啄米般打著瞌睡。江楠輕輕咳嗽了一聲,青禾驚醒,看到自家娘子平安醒來,忍不住抱著她哭了起來。江楠雖沒有力氣,依然笑著打趣道“好了莫哭了,要是弄臟我新換的寢衣,可饒不了你。”青禾破涕為笑,起身吩咐嬤嬤去準備些清淡的吃食,又打了盆溫水來,還特地尋了些玫瑰汁子來給江楠擦洗。
吃了些菜粥和咸點后,江楠總算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靠在床頭,青禾細心地為她揶著被褥,江楠細細回想著自己被劫走的事情,青禾見她面露困惑,便道“娘子,您可想知是誰救你回來的?”青禾稚嫩的小臉上透著些狡黠,成功把江楠逗笑了“你這小妮兒,說罷,是誰救我回來的?”“是駐守池州的云麾將軍沈筠諱!”“青禾,女孩兒家怎能直接稱呼陌生男子的名諱”“是是是,娘子,青禾也是云麾將軍救下的。聽嬤嬤們說,是沈將軍用愛駒將我送到府衙門口的,雖然青禾不清楚他是如何將我們二人從歹人手中救下的但沈將軍生的好生俊俏,身材也是魁梧結實”。江楠扶額,趕緊出聲打住犯花癡的青禾,吩咐她去休息。恰好自己也有些犯困了,青禾見狀,識趣地放下床簾,輕步回了偏房。
江楠躺在床上,思緒久久不能平靜,恍惚間記得那股清晨露水混合著松針清香的冷冽氣息一直包裹著自己,跟那晚的黑衣人身上的味道一樣。可為何青禾說是云麾將軍沈筠諱救了自己,難道沈筠諱是那晚的黑衣人?青禾說他生的極好,豐神俊逸,又心地善良江楠拍拍自己的額頭,自語道“江楠啊江楠,你將要嫁去晏王府,心中怎可想著別的男人,也不害臊!”。嘴上雖這般自責,而后又喃喃道“沈將軍”自七歲回到滄州,此前在京都的記憶,早已忘卻得七七八八,這十多年來,好像還真沒見過威風凜凜的將軍,心中甚至還有小小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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