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鋒
是夜,沈云臨的身影敏捷地在屋頂跑著,她避開寶閣內巡邏的守衛,悄聲開窗翻了進去。不一會,琉璃珍寶閣便冒起了一股濃煙,大火瞬間蔓延開來。
琉璃珍寶閣在宵禁的夜晚起火,異常矚目,巡城營當值的士兵在看到濃煙后就已經迅速做出了反應,立馬派人去喚潛火隊,不止巡城營,皇宮內值守的石玉也看到了,他帶了一隊人馬急忙趕了過去。
沈云臨趁亂跑到了牌樓之下,這兒值守的士兵已經被引去救火了,她抽出匕首,朝著那幾顆人頭揮了上去,鋒利的刀刃隔斷粗繩,她幾步上前將他們首級穩穩接住。
“什么人?!隨著身后傳來的一聲呵斥,沈云臨一驚,回頭見是石玉,她立馬包好首級別在腰間,撿起匕首飛速離開。
“沈云臨!”石玉一眼認出了她,立馬催促著馬追了上去。
沈云臨邊跑邊將街道上商鋪前的旗桿推倒在地,石玉騎著馬追趕,好幾次躲閃不及,最后將他逼下了馬。她看著前面路口的箱子,已經來不及多加思考,當機立斷朝著小巷子跑去。
可巧不巧,迎面竟也跑來一隊人。
沈云臨一驚,凝目望去,似乎前方也在追著什么人。她沒有猶豫,卯足了勁沖上前去,與對面那被追之人擦面而過。
借著月色,她看到了他的臉。
借著月色,他認出了她的臉。
兩人擦面而過,同時駐足,因為兩人再也跑不了了,前有石玉逼了上來,后有陌生人堵截。
四方人一瞬間都停了下來。
“什么人夜間追趕!”石玉何等氣勢,手指前方一吼,那身后的數人互相相望一眼,竟全都往后退去,逃離這里。
是的,與沈云臨擦面而過的不是別人,正是元風初寒。此刻的他也沒有多加停留,朝后退去。
“想跑?”石玉見狀,疾跑上前,握拳揮去。
沈云臨急忙后退幾步,那元風初寒本不想與他多做糾纏,所以并沒有還手,而是招招退讓,以手擋臉,被其飛腳踢中肩頭,往后退了數步,急忙穩住身形。石玉見狀,再次欺身而上,元風初寒那如墨的眼眸突的一變,閃過一絲殺氣,他沖上去,身法快得出奇,雙手瞬間鉗制住石玉的手,一腳踢在他膝上,石玉吃痛,立馬跪下下去,緊接著被抓起甲胄甩了出去。
石玉摔在地上,雖膝蓋生痛,但他立馬站了起來,卻不敢再貿然進攻,不想那沈云臨揮著匕首欺身而來,他抓住沈云臨的手腕和肩膀,將她的匕首打落,抓住她肩膀的手發力,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她的身體懸在半空,急中生智下借著他的力道翻身來踩在他的肩上,兩只手臂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石玉被緊勒脖子,頓時呼吸一緊,他連忙彎腰,雙手向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甩了出去。
沈云臨雙腳落地,就勢一滾,拾起了匕首,那石玉剛甩開沈云臨,元風初寒便飛身而上,雙手蓄力,右手握拳,一拳砸在石玉胸口,石玉連半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整個人被生生砸出了巷口,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沈云臨見此,不由地震驚不已,一個京畿手握十萬兵的禁軍統領,戰場殺伐之人,竟無還手之力。
“走。”元風初寒沒有再上前,他也并不想弄出人命,抓住沈云臨的手腕疾步離開。
兩人在月色中一路奔跑,最后停在了近水樓前。
沈云臨喘著大氣回頭去看,那深處靜寂森森,并無人追來,她放松下來,雙手叉著腰,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好一會,她才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抬頭看向他,發現他正審視著自己,那眼神饒有深意。
“多謝這位兄臺,敢問兄臺高姓大名?”沈云臨再次拱手道謝。
元風初寒道:“你我之后再無交集,名字無義。”
沈云臨道:“那兄臺是作何營生?”
“商人。”
沈云臨仍舊堅持:“請兄臺告知姓名,恩情我日后定當報答。”
“報答?”元風初寒眼有輕視,“你一無權二無勢三無長物,拿什么報答?”
沈云臨一時語塞,可此人幾番救了自己,這份恩情不報答怎好說得過去?她想了想,將懷里的玉佩遞給他,“我身上只有這個了,還請兄臺接納。”
元風初寒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成色極好,怕是幾千上萬玉器也找不出來比這更好的,抬手握住玉佩,卻見她不肯松手,想來很是珍貴,不過他完全不在意,一把拽了過來。
沈云臨的眼睛還戀戀不舍的直勾勾盯著他的手。
“怎么,舍不得?”
“沒有,我既要報恩,自然是自愿的。”
“一個禁軍統領為何追你?”元風初寒話鋒一轉,眼神銳利地看著她。
沈云臨不動神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雙手垂放,將腰間的東西遮擋住,“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沈家一門被盡數屠盡,你身為沈家人,盜取他們的首級好好安置,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沈家什么人?”
沈云臨一雙清冷的眸子立馬掃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家的人?”
元風初寒淡淡地道:“很難猜嗎?”
“怎么,閣下難道想將我送到巡城營邀功行賞?”沈云臨敵視著他。
元風初寒睥睨著她,“我可沒那閑工夫。”
沈云臨道:“閣下就算有這個心思恐怕也會被一道抓進巡城營吧。”
元風初寒道:“這話倒新鮮。”
沈云臨道:“閣下剛和石玉交過手,若要扭送我,必見石玉,即便你剛才有意遮擋面貌,以石玉的眼力,要認出你只是時間問題,況且閣下并非中原人,一個不是中原之人插手大臨的事,恐怕你也沒法脫身。”
“是嗎?”元風初寒的神色微微動容,就連語氣都變得些寒意。
沈云臨何其靈敏之人,道:“你幾番救我,這份恩情我銘記于心,但我既不問你的事,也請你不過問我的事,多謝。”語罷,她再次拱手道謝,轉身離開。
元風初寒負手腰后,身姿挺拔,雙眸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似有層層迷霧鋪展開來。
沈云臨趁著夜色再次回到了那間破屋,她雖然不了解炎冥,但她知道一個道理——打草驚蛇。她將父母和二哥的頭顱平放在床上,伸過去的手卻僵在半空,她,竟沒有勇氣將布掀開,跪在這些頭顱前的她,如處寒潭,骨肉冰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抬頭,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她拿出了身上的火折子,吹醒火焰,將草堆做的床點燃。
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她的雙眸包裹。
元風初寒回到客棧后,徑直回了房間,正在焦急等待他的阿雨澤見他回來了,一顆擔憂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少主,你去哪了?”
元風初寒在茶幾前坐下,一手放在膝上,一手倒了一杯茶,“遇到了扎紇的人。”
“什么?!”阿雨澤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問道:“他們怎么在武成?”
元風初寒淡淡地說道:“來殺我。”
“豈有此理!”阿雨澤憤怒地揮拳砸在桌子上。
元風初寒倒不在意,反而有些意料之內,“沈墨的事再不濟也能讓武成亂上一亂,趁亂殺人,這可是扎紇慣用的手段,我死在大臨,與他何干。”
阿雨澤憤憤不平地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大王,讓大王好好處罰那家伙?”
元風初寒搖頭,“無憑無據的,大王不會相信,況且”話音未落,他卻不愿再說,無論什么事,阿父只看結果。
阿雨澤看出少主的心事來,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那我們還要繼續待在武成嗎?”
元風初寒道:“再待下去……”他的話戛然而止,眼眸饒有深意,因為他想到了那個男人,那個人真的是給他帶來了莫大的興趣,于是道:“不急,再看看。”
“是。”阿雨澤雖然不知道少主說的再看看是何意,但他也沒有追問。
元風初寒看向窗外那皎潔的月亮,直覺告訴他,武成還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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