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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狀元郎被公主強娶后 > 第36章 遇仙記5

第36章 遇仙記5


韓耕耘眉頭緊鎖,盯著對面那個“張霽”,不安地攥緊拳頭。

        侍女暗自將手放到背后,似握著什么東西,她在審時度勢,一改剛才的謙卑熱情,冷面將目光投向韓耕耘,“你們中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或者說,都是冒名頂替的?”

        韓耕耘暗自盤算逃跑路線。

        若想沖進去將譚芷汀帶出,再跑到岸上,成功的幾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他已決心拼死一搏,至少要保住譚芷汀的性命。

        韓耕耘如鍋上螞蟻,煎熬在生死間,抬腳欲往內拉出譚芷汀。

        譚芷汀卻又灌下一杯酒,神色自若地走出,她摘下幞頭,抖落烏鴉長發,露出小女兒姿態,嬌滴滴道:“張郎怎得來得這般晚,我都等得著急了。”

        說著,譚芷汀伸指撫上韓耕耘的額,輕柔柔撫平他蹙起的眉心,朝他頑皮地一眨眼睛。她依在韓耕耘身側,將頭歪在他肩上,清幽道竹葉香氣襲來。

        韓耕耘嚇得不敢動。

        譚芷汀看向仕女,“黑貓張霽本來就是兩個人。你們之中有誰見過黑貓的真面目?雌雄大盜這事總聽說過吧,此事你可以問薛長史,他人不正在那嘛!”

        韓耕耘順著她手指,看到貓在角落的薛冰,雙方目光相撞,皆是一愣。

        那侍女囑咐其他人看好韓耕耘,自己轉身,向薛冰方向走去。她背后正握著一柄彎刀,韓耕耘看后不覺毛骨悚然。

        那侍女與薛冰耳語交談,因難以聽見,韓耕耘心中焦灼。

        譚芷汀用手放在他心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他說:“韓公子,放心,有我吶。”

        侍女與薛冰交談后,手終于從背后抽出,又換上謙卑之態,對二人低頭道:“已證明兩位身份,剛才是奴婢冒犯了,兩位里邊請!”

        譚芷汀從韓耕耘身上起來,他卻還在呆愣中。

        譚芷汀手指一勾,勾起他的衣襟就往里拖,“張郎,驗明正身了,叫我們入席吶。”

        韓耕耘隨譚芷汀在宴上入座,茫然環顧一圈來客。大家雖都在飲宴,卻個個神情緊繃,互不交談,那衣下袖中也似藏著兵器,看起來絕非善類。

        韓耕耘左邊坐著個年逾古稀的婆子,把自己包在一件破舊斗篷里,頭發上纏著綠植,發出陣陣惡臭。她右邊坐著譚芷汀,她的旁邊是個身著孝服的艷色婦人,唇脂畫出血盆大口,讓人見了心有戚戚,詭異可怖。

        外號見手青的楚是非正在盯著韓耕耘,他用大拇指做出割脖子的動作。韓耕耘挺直腰背,故作鎮定。

        譚芷汀依附過來,輕聲提醒一句:“張郎,放輕松些,別讓人看笑話。你可知今日,你一頭栽進了什么宴中?”

        韓耕耘搖搖頭。

        譚芷汀把一杯酒送到他的嘴邊,“天下清明,滄海暗流,一場殺人盛宴也。”

        韓耕耘一愣,“什么?”

        譚芷汀雙眼迷離,用手指按上韓耕耘的唇,“噓,小聲些,既來之則安之,公子莫怕,有我吶。”

        從剛才見到譚芷汀,韓耕耘就從她身上看到了有別于從前的一面,以往的她單純可愛,雖說現在是在演戲給別人看,但演得也未免太像了,實在不得不令人贊嘆。

        相較之下,他這個雄盜就顯得遜色不少,拘泥風度,膽小怕事,韓耕耘又將胸挺得更高些,也好讓自己看上去更有魄力一些。

        火羅國的月牙船上突然有人大聲吆喝,岸邊也發出人此起彼伏的聲浪,看起來是要開船了。岸邊一長排持火之人將火把高拋入湖中,如有無數流星落入水中。

        小船在大船牽引下,也一同駛入黑夜。天邊一輪圓月,半沉進湖中,燈火通明的畫船駛入,形如巨蟾吞月。

        宴席進行到此,客已都入座。

        仕女奉上瓊漿玉液,饕餮美食。眾人只顧埋頭喝酒,并沒有人交談,宴席之上的氣氛十分詭異。

        酒過二巡,由十多個金發碧眼的異域女子捧上一些色彩鮮艷的粉末。一些客人這才情緒高漲起來,你來我往地吆喝。另一些人開始自行食用,食后向空中展開雙臂,神態飄飄欲仙。

        韓耕耘本就是苦撐,一見仕女放上此粉,實在有些坐不住。

        這粉他雖不認得,卻在書上見過,是以金箔、石鐘乳、朱砂、石英與瑪瑙為材,碾碎,制成的五石散。出家道人常常服用此物,傳說可助其羽化登仙。

        譚芷汀也是皺眉。

        大概是兩人的舉止實在太令人起疑,眾人都在暗中觀察他們兩個。韓耕耘見譚芷汀捻起一小點,朝他投來壞壞一笑,心下大叫不妙。

        “張郎,”譚芷汀直接坐到他腿上,用手環過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吹氣,“公子想不想試試?”

        韓耕耘的冷汗從背心滴落,脖子僵直往后躲。他的頭往后縮一寸,譚芷汀的手指就往前送兩寸,一來二去,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向后翻倒,一聲慘叫后,兩人摔作一團,四條人腿加上四條椅子腿,朝天而蹬。

        譚芷汀壓在韓耕耘身上,抬起頭,四目相對。

        兩人之間只有薄薄的衣服之隔,胸口劇烈起伏,緊緊密合貼緊。

        韓耕耘能夠感覺到她柔軟和溫熱身子,與自己僵硬的身體合到一處,一下子羞得面紅耳赤。

        譚芷汀緊緊抿著唇,終是忍不住,笑作一團。

        韓耕耘這才意識到,自己怕是又上了她的當。

        譚芷汀撇頭向他胸口滑去,鼻尖輕擦過韓耕耘的鼻子,溫潤潤的,她把頭埋在他胸口,癡癡笑個不停,帶動他的胸口也跟著顫動起來。

        “我說你們兩個,要辦事回自己房里!別在這里礙眼!”見手青楚是非嚷道。

        立刻有人起哄,有些下流之語飄入耳中。

        韓耕耘的臉紅到耳根子。

        譚芷汀抬起頭,輕聲道:“正好,我們回房去吧。”

        譚芷汀從他懷里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中,拉起他就往廳閣外走。在仕女引路下,二人來到隔間小屋。韓耕耘徹底松下一口氣,望著譚芷汀與他緊緊相握的手,發呆。

        譚芷汀還在笑,卻突然抽開手去,坐到床上,她雙手撐在身后,歪頭,晶眸點點,問:“韓公子來這里做什么?”

        韓耕耘如實相告:“剛才上船之前,我看見御史臺一直在搜捕的殺人逃犯見手青上了此船,就想跟上來看看,不想會是這樣的局面。蒼蒼來這里做什么?你說的殺人之宴又是什么?”

        譚芷汀雙腳蕩起,浪漫天真,“韓公子真是連自己上了賊船也不知道!剛才那幅光景就嚇怕了,明日可要怎么辦呀!我是陪嚴哥哥來這里調查月牙船的,薛冰是此事的線人,你誤打誤撞,又卷進奇怪的案子里了。”

        嚴哥哥恐怕就是飛塵兄了。

        韓耕耘苦笑,嘆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卻還在糾結一個稱謂。

        韓耕耘問:“飛塵兄任中書省起居郎,其父嚴侍郎供職門下省,只議國政,怎會卷入案子中?”

        他沉吟一番,又問:“難道是國事?”

        “我也只是聽嚴哥哥提起那么幾句,說火羅國逃跑的什么王叔對大湯借兵的事十分怨恨,這艘月牙船里有古怪,薛冰是朝廷派來的鉤子,嚴哥哥與他都是來查古怪的。”

        大湯曾助火羅國新王登上王位,王叔芝嬋難道懷恨在心,有什么密謀?

        “難怪薛冰明明認出我,卻什么都沒有說。可這殺宴又是什么意思?”

        “薛冰查出,有一些在逃的重犯也來參加這極樂之宴,他們明明是來享樂的,卻取了個殺宴的名字,可見有貓膩。不過,薛冰也查不出里邊究竟是什么名堂。我只是聽這名字有趣得緊,才求了嚴哥哥,讓他也帶我來這里。”

        哎,果然是為了玩兒。

        韓耕耘為譚芷汀的膽大和玩心而感到無奈,這些人里光一個見手青楚是非就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就算朝廷早有準備,這么多令人聞風喪膽的奸惡之徒聚到一塊,也絕非兒戲。”

        向來謹慎謙行的嚴飛塵難道也同意這樣的胡鬧?

        “飛塵兄此刻在哪里?”

        “薛冰讓他留在月牙船上,他讓我們分開上船。”

        “可……”韓耕耘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好了,我知道的都說完了,該睡了,”譚芷汀放下床幔,從帳子里伸出一顆頭來,“韓公子,你就在凳子上將就一夜吧。我不用繩子將你綁住,這樣也能安心睡覺吧?”

        “不用!”韓耕耘剛出口,就覺得這話冒著傻氣,窘淂腳趾向內一摳,急忙把頭別過去,目光無處安放,“蒼蒼你睡吧,我在這守著。”

        “韓公子,我可還在生你的氣,你若不安生,我定叫哥哥再把你抓進內獄!”

        譚芷汀的聲音從里邊飄來,韓耕耘背后一凜,卻不是嚇得,而是窘迫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屋外絲竹管樂之聲隱隱飄來,還有人的笑聲,極樂之宴果然是一場日夜的狂歡。

        韓耕耘用手支著頭,在案上閉目養神。

        薛冰的行事令他不安,讓一個柔弱女子單獨上一艘黑船,根本不是一個君子能想出來的辦法。有人想刺殺薛冰,就足以證明,他已深陷某個危險的陰謀之中。

        韓耕耘想不明白,嚴駿為何會如此越矩,放任一個小女兒胡鬧,要知道稍有差池,后果可能不堪設想。

        月越發沉下,迷迷糊糊間,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韓耕耘倚靠書案,倒也斷斷續續睡了幾眠。

        韓耕耘醒得很早,他不想吵醒譚芷汀,就小心打開門,走到屋外去。他也不敢走遠,生怕譚芷汀在睡夢中遭遇什么不測,他只站在自己房門前,眺望晨曦中的湖景。

        天邊一絲金色陽光灑在平靜的湖面,湖中看不到魚,卻有一輪殘月的影子倒映在湖中。日與月同時出現在天上,倒也是不常見的景象。韓耕耘深吸一口氣,任憑湖面的風吹散耳邊的發。

        見手青楚是非從隔壁隔間出來,一邊把手放在肩膀處松快,一邊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韓耕耘。

        韓耕耘回到屋內,發現譚芷汀已醒了,她嘴里咬著一只翡翠簪子,正低頭纏頭發,她將烏發團成一個小揪,插入簪子,又理出耳畔的碎發,用手指卷成波浪狀。

        譚芷汀凈面飲茶,韓耕耘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她真的和他們初見時不一樣了,也不知是什么緣由,令她有如此大的轉變,仿佛一夜間,就從一個愛哭愛鬧小娘子長成了露水般的少女。

        譚芷汀已整理停當,抬頭,正撞上韓耕耘的眼睛。若是放在從前,她必眨眨小鹿般的眼睛,甜甜一笑,喊一聲“韓公子”。

        但是她只是吹起額前的碎發,自顧調皮一笑,然后問:“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二人來到閣廳,里邊已橫七豎八地坐滿了賓客。一炷香后,有個蒙紗的高個白膚女子走了進來,她身著清涼薄紗,腰間裸露著,肚臍上掛著一顆綠色的寶石。

        立刻有人吹哨調笑。

        女子只是風情一笑,不甚在意,對眾人道:“一會兒我會放眾人去大船上,一個時辰后,你們需悄無聲息地帶回一具尸體,只有帶回一個人的命,你們才能留下來繼續享受這場極樂之宴!需提醒大家,殺人而被人發現者一樣會被驅逐出去。”

        眾人歡呼雀躍。

        唯有韓耕耘皺眉,緊握拳頭。譚芷汀也是臉色一白,憤怒地看向薛冰。薛冰臉上訕訕,如老鼠見了貓般,眨眼溜到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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