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殿下,”韓忠元忽然站了出來,“殿下,臣以為,郡主既是備受陛下寵愛,此事必定也要問過郡主本人才是。若是僅憑楨王殿下在朝堂之中拿出的一封遺旨,就以此定下楨王殿下與郡主的婚約,即使這姻緣成了。郡主若是心中不愿,那終究還是要再起波折。若是郡主也愿解除和許侍郎的婚約,應下這遺旨,那才算是兩全其美。”
韓忠元先前在朝中默默無名,但自他調到翰林院之后如魚得水。再加上平日里他常在私塾之中教書,如今在陵陽城中的威望,要遠遠高于朝中任何臣子。雖然權利不夠,但是有如此威望在,即使是太子,也不敢輕視。
眾臣聽到韓忠元都已經如此說,自然也是紛紛附和。
李煥見此事已然穩住,勉強安下心來。
“既如此,郡主如今也未曾與許長明完婚。所以楨王殿下大可以再等等,待父皇醒了,再對此事從長計議也未嘗不可。”
李楨雖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也是知道見好就收,他站起身來,回道:“是,此事是臣魯莽,應待父皇醒來再說此事。”
“無妨,皇兄現在知道此事倒也不算太晚。既無事啟奏,今日便到此。”
李煥獨自離去,不曾給廷中之人多任何一個眼神。
邊固跟在太子身后,將其送出大殿外,便匆匆找了條小路走了。
“所以你是說,你已經瞧過那份遺旨,甚至已經確定那封遺旨就是太上皇的真跡,是嗎?”嚴言站在桌旁,端起桌子上的茶盞。
邊固走的著急,匆匆喝了一口茶:“正是,我曾經在陛下身邊看過不少關于太上皇的真跡,也曾見過太上皇手中的玉璽。所以我只瞧一眼就知道這封遺旨確定是太上皇的沒錯。”
嚴言聽后反倒有些不信:“我倒不是不相信你的眼睛,只是這旨當真不是楨王偽造的嗎?”
邊固回道:“還真不是,我已經細細的瞧過了,那旨意確實是太上皇本人親手寫的。”
嚴言如何也摸不著頭腦:“我嚴家從前也是出過朝堂老臣,但真正盛起還是在我父親的手中。太上皇怎么會寫如此遺旨?毫無來頭不說,也不知這其中的女兒到底指代的是誰?”
邊固雖然不想挑明,但還是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旁的人沒瞧見,但是我可是瞧見了的,那遺旨上指名點姓要楨王殿下娶嚴家的嫡女為妻,這也等于將殿下您的名字署在了上頭。”
“真是怪事,也不知道祖父那一輩人,到底和太上皇定下了什么約定?”嚴言匪夷所思的道。
邊固吞了一口茶水:“今日還是要多虧韓大人,若不是韓大人站出來,將此事含糊了過去,我瞧著太子殿下都有些不好拒絕。畢竟這份旨意可是太上皇的旨意,太子怎會當眾違背太上皇的意愿。”
嚴言無情的揭穿了邊固眼中的太子:“那哪里是不敢違背太上皇的意愿,那明明是害怕當眾違背了太上皇的意愿,會毀了他在朝中恭順孝順的名聲。”
嚴言瞧了一眼,悠哉悠哉喝著茶的邊固,提醒道:“你也別在這偷懶了,養心殿那邊必定忙的不行。陳鈺一個人忙不過來,必定是要尋你。他若是發現你不在跟前,必定要起疑。”
邊固戀戀不舍的喝完了茶盞的最后一滴茶,才將其放下:“養心殿中那么多人,我能有個站著的地兒都已經很不錯了,哪里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說是那么說,但人還是很聽話的走了。
嚴言撫摸著茶盞上的一條條的紋路,心里既焦慮也無奈。
前世也沒發覺自己能有如此搶手,如今不過是當了個郡主,竟然就成了個香餑餑。
在前世,她哪里還有這樣好的待遇,僅僅一個李煥就已經將她迷的神魂顛倒,剩下的什么人,她哪里還想的起來。不過也是因為當時自己對李煥的癡心一片震懾了周圍的人,而現在自己就好比喲,湖面上的浮萍,了無所依,所以人人都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拿到嚴府這個勢力。
嚴思月也比前世成長的快,僅僅這么一段時間,她幾乎已經回到了前世那副不露于面的樣子,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他那和眉善目的面具之下。沒有人知道她面具之下的張牙舞爪,人們看到的就只有她的溫順大方。
想必現在嚴思月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她若是不來一趟和關閣,那才是真的奇怪。
都弈躬著身子在門口輕聲的喚道:“殿下。”
嚴言抬起手止住了他要說的話:“我知道了,叫她在前廳等著吧。”
都弈不理解的看著紅雀,自己明明什么都還沒說。
紅雀笑道:“就算小姐猜不到,我也猜到了。”
嚴言放下手中的茶盞,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言兒,你可聽說了?”嚴思月沖上來捉住嚴言的雙手,滿臉都寫著擔憂。
嚴言點了點頭:“聽說了,也不知楨王殿下是從哪里拿出了這么一個遺旨來,當真是打的我們措手不及。”
嚴思月也琢磨著說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什么壞事,嫁給楨王殿下也總比嫁給許長明好。許長明哪里還有一個對你虎視眈眈的方夢玉,況且許長明這腿今后也不知會如何……至少楨王殿下還算健全。”
嚴言搖了搖頭:“我既然已經入宮,就沒有想過嫁娶之事,楨王雖好,但終究非我良人。”
嚴思月可惜的嘆了一口氣:“你和婁元詩的關系情同姐妹,我還想著你若是能嫁入楨王府,今后也能和婁元詩妹妹共侍一夫。你們二人既不用分別,也能和現在這般日日相見,真是可惜。既然你不愿意嫁入楨王府,那楨王一回來,你們姐妹二人可是要分別了!元詩妹妹,是不是一想到此事,心中還頗覺得有些難過?”
嚴言順著嚴思月的目光望過去,才看到婁元詩站在門檻處,她半步已然跨進了門檻。
沒想到嚴思月竟敢明晃晃的來挑撥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婁元詩趁嚴思月不注意,為難的對嚴言笑了笑。她雖不知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反應才對。但她知道嚴言必定是有她自己的主意,自己只需要配合她就是。
嚴言在看到婁元詩的那一刻,眼中充滿了驚慌失措,好像知道自己方才的失言。
婁元詩的臉上帶著稍稍介意又略顯涼薄的笑容,勉強笑了一下:“郡主能和楨王喜結連理,我自然是高興的。若是郡主能和我同入楨王府,共同伺候王爺。當真也算是一樁美談。不過郡主殿下也無需因為我,而拒絕與楨王殿下的婚事。”
聽到婁元詩不直呼嚴言的名字,反倒是叫起了郡主,嚴思月難掩面上喜色。
嚴言滿眼都含著歉意,想要往前走兩步,“元詩,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嚴言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婁元詩,她就不著痕跡的抽開了自己的胳膊:“郡主殿下不必為我解釋,我婁家倒了之后,我不過是一個庶民罷了,若沒有楨王妃的這一層身份,我只不過是一個平頭老百姓罷了,郡主又何必與我解釋。”
嚴言在心中暗暗的給婁元詩的演技打了滿分。
嚴思月見這倆人挑撥的也差不多了,心頭暗喜,走上前來說道:“言兒,今日我來并不是為了見你,而是因為楨王殿下已經回京,所以皇后娘娘讓我來瞧瞧楨王妃的最近情況如何,再過上幾日,楨王妃就要回楨王府中居住了。”
嚴言見婁元詩黑著一張臉,并不理會嚴思月所言。她只好歉意的對嚴思月笑了笑:”長姐,元詩她心思淺,你別和她計較。”
她見婁元詩還不肯回話,只好替婁元詩說道:“元詩回府是應該的,她本就是楨王妃。不過元詩還有一個妹妹,這妹妹你也認得,旁的不說,她曾在楨王府受了些刺激,恐怕是回不了楨王府了。皇后娘娘可有說過,婁以丹該如何安置?”
嚴思月看了一眼婁元詩,為難的說道:“這……皇后娘娘并未提及此事。許是皇后娘娘想著那婁家二小姐已然神志不清醒,所以并不在考慮范圍內。不過,你若是擔心,不如讓我先瞧瞧她的情況如何?待我瞧過之后,再去回稟皇后娘娘。”
嚴言暗暗在心中一嘆,果然聰明人都很自信。就這么幾句話,就將嚴思月真正的目的給套了出來。原來今日嚴思月來和關閣既不是來看她,也不是來看婁元詩,她正的目的是婁以丹。
嚴言先前已經問過方夢玉好幾回,她可否有將此事告訴別人?但方夢玉都失口否認,說從未將婁以丹裝傻的事情告知旁人。
但看嚴思月如此反應,要么是婁以丹同時聯系了方夢玉和嚴思月兩人,要么就是方夢玉并沒有說實話。
“元詩,婁以丹最近的狀況如何?我們可否能去看看她?”嚴言問道。
婁元詩冷漠的回道:“郡主想看自然是看得的,怎么會有拒絕的道理?”
婁元詩當眾給她難堪,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貼了上去,軟言軟語的說道:“元詩,你怎么還真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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