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煥又瞧了瞧床上躺著的那位,一瞬間仿佛感受到自己當真是個外人,既融入不了他們,也搭不上話。
他只好靜靜的看著,端詳著這幾人眼里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楨兒,快謝謝你煥兒,你不在的這些時日,都是你皇弟在你父皇跟前盡孝。”說著,皇后將楨王推到了太子跟前。
楨王也眼眶泛著紅,他眼里真摯的好像不能再真摯一般,:“父皇這些日子若不是有你,父皇這身體,只怕早就……唉,不說這些了。平日我這個做皇兄的都在宮外,沒有辦法幫到你什么,如今我回來了,你既然也養(yǎng)在了母后的膝下,我們就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要我協(xié)助的,我一定都竭盡全力的幫你。”
皇上一病不起,如今又已昏迷。楨王雖然在寺里多年,但畢竟有許家和皇后作為他最親厚的后盾,他一回到朝中仍然能在最短時間里撿起曾經(jīng)的下屬。
就算現(xiàn)在坐在龍椅之下的那位,是當今的太子,也算是半個攝政王,但終究怎么看來都是楨王更占得先機一點。
李煥輕輕撥開自己的頭簾:“今日就到這里吧。對于臨江一帶受災一事還需要戶部和工部的配合,你們共同合作臨江一帶的災害才能得已防治,你們今夜回去,明日給朕再寫一份奏折上來。待我看過之后,你們便可以著手處理臨江受災一事。”
“是,微臣遵旨。”
李煥剛要起身,就看著廷下一個身穿玄袍之人跪了下來。
“臣有事要啟奏。”
李煥不知他這位皇兄又要作什么妖,只好又坐了下來。
“臣在宮外修行的日子里,去了一趟皇陵,臣在那里碰見了祖母身邊的一個宮人,那人一瞧見我,就非要給我一樣東西,我本并不在意,但我看過內容之后,臣深覺,此事還是陛下看一看才好。”
李煥不知楨王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直接了當?shù)膯枺骸澳慵热灰呀?jīng)拿到了,必定也瞧見了里面的內容,你大可直接告知孤。”
楨王輕描淡寫的道:“臣瞧過了,此事雖不是什么大事,但還是要陛下過目才好。此物乃是太上皇的一封遺旨,因那宮人一直在皇陵,所以無法將其呈上來。這封遺旨,是一道賜婚的旨意。”
李煥想也不想的道:“如此說來,是太上皇提前提皇兄定下了楨王妃的人選?如此倒也不必母后替皇兄費心了。”
楨王笑道:“正是,臣看到旨意的時候,也是如此想。若是毓安郡主能應下此事,是最好不過。”
李煥不知楨王在抽什么風,不以為意的說道:“楨王可是太久未涉朝政之事,已經(jīng)忘了郡主早已定了婚約一事嗎?父皇賜婚,許毓安郡主與許長明喜結連理。許侍郎如今就在朝堂之上,皇兄是不是看錯了旨意?”
李楨將手中的圣旨往前遞了遞,“臣知曉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可是太上皇遺旨不可違。臣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才請陛下定奪。”
邊固低著頭,從李楨的手中拿出了圣旨放在了李煥的面前。
李煥仔細看了看,又將其給許相瞧了一眼。
許相回道:“回太子,這封遺旨上的玉璽和字跡都確認是太上皇的無疑。”
眾臣即刻議論紛紛,這算是什么事兒?
此刻只有嚴治竹知道李楨掏出這么個遺旨,不過是為了和李煥抗衡罷了。李楨摸不準皇后和許相對太子是否是真心扶持,為了能讓皇后和許相死心塌地的扶持自己,只有強行將嚴家也拉入自己的陣營。
李煥那處已經(jīng)和嚴思月定下了婚約,雖然只是口頭上的,但今后也應不會再有變故。
若是想越過李煥再拿到嚴府的勢力,那必定就只能通過嚴言。
嚴治竹無奈嘆了一口氣,本以為逃過了和親之事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半路又殺出來一個楨王。如此一來,自己這個女兒始終是逃不過黨爭之亂了。
李換既不想承認這份遺旨的真實,更不想將自己未曾得到的勢力就拱手他人,他只好轉而看向立在一旁的嚴相。
“這封遺旨雖然是太上皇的,但畢竟現(xiàn)在父皇還活著。不如待父皇醒了,待父皇定奪。”李煥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李楨只一聽李煥的推脫,一下子就知曉了李煥的命門。
他咄咄逼人的道:“太子如今也算是攝政王,昨日我也聽朝中大臣們說了,太子殿下的治世之才是如何驚世。太子殿下若是連這么一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今后父皇又怎會放心將這天下交給太子殿下呢?‘’
李煥聽到此言,按捺著心中的厭惡,無奈的轉而看向旁邊的嚴相:“嚴相,毓安郡主也是嚴相的女兒,孤想聽聽嚴相的意思。”
嚴治竹知曉從前兩不相幫倒也相安無事,如今還想兩邊都不得罪,只怕是不可能的。
“回太子殿下,臣有三問。第一,這份遺旨中是否點名道姓了求娶的是我家女兒?若是,那么毓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陛下的郡主,臣并不能做主此事。第二,雖說我嚴家是兩朝老臣,但臣的父親在世時,尚未告知于我,曾許過這樣的諾言,所以臣并不知曉,臣還需驗證其真?zhèn)巍5谌菹孪惹耙呀?jīng)賜婚,將毓安郡主許給了許侍郎,雖說楨王殿下拿著一封遺旨來,但到底也還是要問一問駙馬的意思,如此橫刀奪愛之事多少有些不妥。”
李楨本就沒將許長明放在眼里,許長明不過是許相家庶子罷了。能有所成就已經(jīng)是許相扶持的結果,李楨怎會在乎一個庶子的感受。李楨在這皇宮里當太子當了這么些年,他眼里何時留下過許長明的模樣。對他來說,許長明不過是李梟的手下敗將罷了,不足為懼。
李楨提到許長明時,也毫不遮掩骨子里的輕蔑:“本王來之前就已經(jīng)打聽過了他們這中間的事情,聽聞父皇給毓安郡主賜婚,不過是為了躲避戎族的和親之事罷了。如今我朝與戎族的的邊境安定,我想這紙婚約不提也罷。再者說,許長明不止要娶郡主一人,還要再娶一個側室。若是許長明此人真心愛護郡主,就不該娶這個側室才是,如此行徑,不就是在打我們皇室的臉面?”
嚴治竹雖不想讓李楨以一個旨意就娶了嚴言,但他不得不說李楨所說的倒也是實話。許長明當時無論怎么承諾,又要如何愛護郡主,他終究最后還是要娶一個妾室。此事在嚴治竹的心里,終究也是一個心結。
李楨接著話頭繼續(xù)說道:“毓安郡主,是我們啟盛的第一個郡主。不僅備受父皇的寵愛,在這幾年,在這宮中,我們這幾個做兄長的也是事事都讓著她,盡心愛護她。如今,父皇是為了躲避和親之事,無奈之下才將她許給了許長明。但許長明竟然如此蹬鼻子上臉,娶郡主的同時還不知足,還要再娶一個側室,作為毓安郡主的長兄,我咽不下這口氣。”
李楨的話句句在理,面對朝臣,李煥不知該如何轉圜,他只好以強硬的態(tài)度和李楨的對峙,無論李楨如何說,都不會輕易松口遺旨一事。
李煥求救的看著許長明:“許侍郎,你是如何想的?憑楨王殿下所言。孤也認為,你不該在迎娶郡主的同時,又娶一個側室。自古以來,都沒有駙馬娶妾的道理,你可愿意為了顧全皇室顏面只娶郡主一人,又或是如楨王殿下所言,且取消了這門婚約?”
許長明轉著輪椅,緩緩立在楨王身邊:“太子殿下,臣對郡主的愛意日月可鑒。自臣與郡主相見的那日起,就一直愛慕著郡主,這么些年,從未改變。至于臣的側室一事,此事并非是我要求娶方小姐,反而是方大人因他的女兒對我一直癡心不改,所以瞞著我去求了郡主。郡主心軟,聽了幾句就應下了此事,執(zhí)意要將方夢玉納入我府中。如今楨王一言,正好可以免去這一麻煩,臣自始至終,心中都只有毓安郡主一人。”
許長明說的堅定,魏青朝卻是滿腔寒意。
他自楨王拿出遺旨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深夜刺殺楨王的準備。自許長明站出來,他才感同身受到許長明的無力。許長明句句真心,字字癡情,可如此又有何用,陛下不會因為許長明對嚴言如何用情至深就將嚴言許給許長明,同樣,陛下也不會因此就放棄將嚴言許給李楨的念頭。
這一切,都不過是上位者的棋子罷了。
李煥又轉而向許相,說道:“許相呢?又是如何想的,楨王是您的外甥,許長明又是您的兒子,孤想著,現(xiàn)在許相才是最有話語權的。”
許相站出來說道:“陛下定下郡主與許長明的婚約,確實是因為躲避和戎族的和親。如今正如楨王殿下所說,戎族已然放棄和親一事,邊境也算安穩(wěn)。臣也覺得這門婚約若是就此作罷,也未嘗不可。倒是楨王殿下這邊,是切切實實拿了太上皇的遺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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