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楨王在拿到消息之后,就覺得已經將嚴家把握在手中一般穩操勝券。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如此急躁就跑來嚴府。
他只記得母后說過,嚴家對這個女兒十分看重。所以他猜想,嚴相為了保自己的女兒,一定會歸為他的麾下。而如今,嚴相和嚴暮云的反應,無疑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其實這一切都是他早已規劃好的,他找了善于模仿字跡的人模仿了嚴言的字跡。為了保險起見,他特地叫人加了些酸話進去。沒想到不僅沒用不說,反倒是讓人看了笑話。
“看來你們是不信本王的話了,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回去就叫人將這信拿去給郡主殿下看看,看看是否是她的真跡。”
楨王已經想好,既然從嚴府的手中討不到好處,那便以此去要挾郡主也好。
郡主在宮中一向是低調處事,忍氣吞聲。這些必定是嚴治竹教的,他自己的女兒,他必定知道是什么德行。
若是郡主看到了這些信件,心中必定慌亂,慌亂之下,也不用他楨王來威脅,必定自己就選擇了臣服。
楨王能預料到的事,嚴治竹必定也能預料到,如此一來,嚴治竹必定不會讓楨王去宮中。
嚴治竹瞧著楨王不會善罷甘休,只好妥協的說道:“殿下,除卻小女一事,殿下可還有別的要和臣商量的?”
楨王不依不饒的說道:“就這一件事嚴相都不能幫我解決了,就先不提旁的事了。”
嚴治竹見楨王對這件事情如此認真,也放下了調侃的意味,認真的道:“臣不知,殿下就算與小女定下婚約,對殿下來說又有何好處?我想殿下對我們臣不甚了解。臣能得陛下賞識,除卻陛下對臣的提攜,也就只有臣這張三寸不爛之舌了。可陛下也瞧見了,我們嚴府不比許相府中人丁興旺。我膝下也只有三個兒女,殿下覺得我是哪里來的能力助殿下一臂之力呢?殿下娶了小女,臣最多也不過是在朝堂上說兩句好話罷了。如此買賣,在臣看來并不劃算。”
楨王被嚴治竹說的搖擺不定,他又立刻堅定心志。
嚴治竹本身就是我朝使臣,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將邊境小國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以嚴相的才能說服自己,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嚴相誤會了,本王是真的對郡主一見傾心。若是本王能與郡主喜結連理,那本王今后必定善待郡主。”楨王笑瞇瞇的道。
嚴治竹已經猜到楨王會如此說,他順著楨王的話說道:“既然殿下如此說,那殿下就應該為郡主著想。郡主如今已有婚約,若是我們出爾反爾,必定會毀了郡主的名聲,既然殿下是真心愛護郡主,殿下就應該成全郡主才是。”
楨王被其說的啞口無言,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現在正大光明的說自己要是嚴府的勢力,必定會被天下人詬病,若說是真心愛慕嚴言,又得成全對方。
在楨王糾結之際,嚴暮云無情的將其請了出去。
楨王看著嚴府的大門,心頭一片郁悶。雖然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可也都只是無謂的掙扎罷了。直到他坐到馬車上,才懊悔自己方才的反應。若是自己再堅定一點,再厚著臉皮一點,或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殿下,我們現在還要入宮嗎?”跟隨在馬車旁邊的仆人問道。
還有在入宮的必要嗎?楨王自己也在想著。既然嚴相都不吃這一套,那嚴言就會吃這一套了嗎?
想到這里,楨王狠狠地拍了一下馬車內的墻壁,馬車也跟著震了一下。
仆人立刻在外面問道:殿下,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回府。”楨王冷冷的吩咐道。
真是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的稀爛。
本來所有東西都很齊全,只要將其全部呈上,這么婚事也就穩了。偏偏自己,想著拿這些信件去嚴府上,先威脅嚴相,以尋求心中安定,這又是何必呢?
真是怪事,為何嚴言會如此寫信?從前也沒聽到她在信中是如此的語氣。楨王忽有一想,或許只是自己在寺中這些日子,消息不靈罷了。
“不回府了,去宮里。”楨王瞧了瞧車窗。
“是。”馬車旁的仆人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主子的喜怒無常,對車夫吩咐了一句,“改道去宮中。”
楨王來到荷和關閣時,嚴言正在和婁元詩站在一起說話。她們還沒聊上幾句,就看到了楨王的侍從前了楨王幾步,進了和關閣。
面對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嚴言并不驚奇,她早就猜到楨王會來,所以看到的那一瞬間,倒也沒覺得有多奇怪。
倒是婁元詩好不容易脫離了楨王的魔爪,時隔半年,卻又看見了楨王的身影,來意也不知是好是壞。婁元詩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面對。
“參見殿下。”婁元詩微微屈膝。
嚴言瞧見了婁元詩的窘迫,將話題引了過來:“見過楨王殿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來和關閣?”
楨王笑著回道:“就是忽然想起楨王妃還在和關閣,許久未見,想過來看看。”
許久未見楨王,嚴言也沒想到楨王的變化如此明顯。從前一眼就能瞧見的陰郁都沒了,一眼看過去,總算是像個正常人。
她調侃道:“楨王殿下還真是心里掛念楨王妃,待過些日子王妃回了宮,你們二人日日相對。殿下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這些日子照顧楨王妃的功勞。”
“自然自然,這些日子都是郡主照顧楨王妃,本王今后必定也會好好關照郡主。”
楨王嘴上不露異常,心里確實覺得奇怪。這嚴言怎么好像是知道他會過來一般,從前他在宮中當太子的時候,毓安才剛入宮,那時候毓安一瞧見他就像是耗子見了貓,大多都是誠惶誠恐的。
楨王不知其實情:“毓安郡主好像是長大了些,遇見本王也不似從前那般擔驚受怕了。本王還記得,上一次見郡主的時候,郡主還是畏手畏腳的。”
毓安裝作看透人心一般的唉聲嘆氣:“殿下果然是眼神毒辣,如此變化也能叫殿下瞧出來。這些年,我在宮中也不是那么好過,再說,無論如何,我也是郡主。若是一昧的忍氣吞聲,還當什么郡主。”
楨王哈哈一笑,也想起來自己從寺中回到宮里的日子:“郡主說的是,郡主與我倒是能感同身受,這宮中看似毫無波瀾,底下卻是暗潮洶涌,無論你愿不愿意,都會被人推著走。”
婁元詩聽著嚴言和楨王的談話,心中擔憂不已,她雖不知嚴言的打算,但她下意識就想讓嚴言離楨王遠些。
或許是這份擔憂太過濃烈,以至于楨王一轉頭就瞧見了婁元詩愁眉苦臉的站在一邊。
“王妃有心事?”楨王對這個王妃并無惡感,只覺得她是這城里難得的善心人罷了。
婁元詩正想著旁的,忽然被楨王叫停,心里亂了方寸,她想了許久,道:“臣妾和殿下許久未見,殿下也不打個招呼就來。如此倉促之下,臣妾也忘了梳妝。”
楨王并不在意:“,本王許久未見你,實在心急,所以也忘了通報一事。不過,本王就喜歡你略施粉黛的模樣。”
嚴言的眉頭一跳,楨王還是陰郁些好,省的說這些惡心話。
“聽聞,你妹妹也和你一同住在和關閣中?”
楨王這一問,婁元詩和嚴言心中都是一滯。
他若是將婁以丹就此忘了也就罷了,如此再提起,只怕是對婁以丹還有什么別的惡意。
婁元詩不明所以的答了一句:“是,殿下,臣妾妹妹是和臣妾一同住著,殿下提起此事……”
楨王終于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答案,他輕飄飄的道:“你妹妹先前也算是我的侍妾,我吃齋念佛這幾日,也懺悔了許多。你回府之時,也打算將其帶回楨王府嗎?”
婁元詩不知楨王明知故問是何用意,她只好難為情的道:“臣妾暫且打算是要帶上妹妹,婁以丹雖然與我不合,但她現在只有我這一個親人,若是連我也不管她,憑她現在的模樣,很難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王妃真是心善。”楨王感慨著,隨即他又道:“本王并不反對王妃帶她回府,只是本王還有另一個法子,應當更適合她。雖然令尊已經流放,但你們在鄉下還有親戚,本王已經著人去打探過了。你們本家有個堂兄弟,平日在鄉下種地,什么都會做,只是從小癡呆。本王想著,你能照顧得了她一時,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不如就讓她成個家,兩個人依偎著過一輩子。”
嚴言在心中冷笑一聲,這楨王想的倒是挺好。將婁以丹扔到鄉下,如此一來,他既不用再看見婁以丹,婁元詩也會因為婁以丹被楨王握在手中,倒是個雙贏的好法子。
只是,婁以丹這個模樣被丟進村子,只怕不過幾日就已沒了活路。若是沒有親人在身邊,那被隨意踐踏豈不就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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