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千騎賊寇4
靈帝正自為難之時,忽然想起國丈何真也身陷賊手,當時就急中生智,岔開話題道:“張讓察人不明、用人不當乃是小事,朕自有處置,現如今國丈身陷賊營,危如累卵,卻茲體事大,眾卿有何良策可救國丈之性命?”
何苗奏道:“家父雖身陷賊營,暫時卻無性命之憂,然則……”
靈帝急道:“然則如何?”
何苗應道:“然則賊首任杰放出話來,若不能在旬日之內驅2000匹軍馬前往宛城,則家父命休矣。”
靈帝道:“不就是2000匹軍馬么,給他就是了!前幾日涼州刺史耿鄙不是剛剛送來一批西州軍馬,驅之可也。”
何進急出班奏道:“陛下不可,這2000匹西州軍馬乃是為了組建西園騎兵營所備,且不可為了家父而誤了國事呀。”
靈帝不以為然道:“軍馬小事爾,可著耿鄙再進獻一批來便是,國丈性命卻茲體事大,斷然不可怠慢,大將軍休要多慮,此事就這么辦吧。”
何進慘然道:“臣,為人子嗣卻失照拂之責,致使老父遭此劫難,是為不孝,驅軍馬以換父命,乃是因家事而廢國事,是為不忠,陛下意欲陷臣于不忠不孝之地乎,臣再無顏立足于天地之間,今唯有一死而已!”
言罷,何進搶前兩步,鏘然抽出殿前金吾的佩劍橫于頸項之上,意欲自刎。
靈帝大驚失色,急忙雙手連搖,急道:“大將軍休要沖動,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哪。”
殿上文武百官亦盡皆色變,心中感嘆不已,大將軍素有孝名,曾為老父吮瘡而不嫌腥臭,今又不愿因家事而廢國事,甚至不惜以死要挾天子,真乃國士風范。
何進作色道:“陛下再休提驅軍馬以救家父事,臣便作罷。”
靈帝著急道:“這便如何是好?”
靈帝正急無策之時,司空袁逢忽然出班奏道:“陛下,臣倒有一策,或可救回國丈亦可免除大將軍顧慮。”
靈帝喜道:“愛卿快快道來。”
袁逢正了正衣冠,不慌不忙地說道:“臣嘗聞世間有一奇物,名曰巴豆,馬匹食之則拉稀不止,步不能行,不如借進獻軍馬之機,將巴豆當成草料一同進獻,賊寇不知厲害,當以巴豆喂之,如此一來,2000匹軍馬非但不能為賊所用,反成累贅,若此時得一虎將,引精兵數千驟爾急之,賊寇可破矣。”
靈帝擊節嘆道:“妙,妙啊!此計甚妙,甚得朕心,愛卿果然不孚朕望,國丈有救矣。”
袁逢淡然應道:“若國丈果然得救,臣卻不敢居功。”
靈帝奇道:“這卻是為何?”
袁逢答道:“實不相瞞,此計乃小犬所獻,初時臣尚以為過于鄙陋難登大雅之堂,故爾斥之,今念及陛下之急,大將軍之憂,始才想起,故爾厚顏獻策。”
靈帝不以為然道:“此計如此精妙,有何鄙陋?若國丈得救,令郎當記頭功。”
袁逢道:“此不過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然欲救國丈,卻需一員虎將率精銳之師方可。”
靈帝道:“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袁逢道:“還請陛下圣裁,臣實不敢妄言。”
何進道:“此計既是司空令郎所獻,不如就以袁術為將,率三千虎賁前往南匯?”
靈帝一拍大腿,欣然道:“大將軍所言甚合朕意!傳旨,晉升中軍校尉袁術為虎賁中郎將,領南匯太守,率師五千,攜西州軍馬2000匹,克日奔赴宛城,務要救回國丈,蕩平千騎賊寇,欽此!”
何進、袁逢同時拜倒丹墀,三呼吾皇圣明,至此,張讓始恍然醒悟,何進與袁逢兩人演的分明是雙簧好戲,他卻是中了兩人聲東擊西之計,奈何圣上金口已開,木已成舟,再想挽回已然來不及了,不由恨得咬牙切齒。
司徒袁隗不依不撓,上前奏道:“陛下,張讓察人不明……”
靈帝把袍袖一拂,皺眉道:“罷了,朕已感疲乏,今日廷議就到此為止。”
張讓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桿扯開嗓子喊道:“今日廷議到此結束,百官罷朝~~”
文武百官紛紛退朝,臨出殿時,何進與袁逢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華燈初上,外面雖然冰天雪地,紅樓內卻是觥籌交錯、鶯歌燕舞。
因為愛子袁術晉升虎賁中郎將,并且外放南匯太守,司空袁逢在紅樓大宴親朋至友,此時正是酒過三巡、氣氛最烈之時。漢時風氣頗為開放,達官貴人在家中召妓筵請客人甚或于勾欄院設宴乃是常事。
蔡邕行酒令,忽見身邊不見了侍中王允,不由問道:“怎又不見了子師?”
司徒袁隗笑道:“定然又是找他的蟬兒去了。”
蔡邕奇道:“這個蟬兒當真生有閉月羞花之貌?竟令子師如此癡迷?”
袁隗答道:“伯喈有所不知,這位蟬兒小姐卻是位妙人兒,平素只隔簾獻藝,從不與人謀面,唯有子師等少數知己有幸一睹芳容。昔日子師曾有戲言,今有幸一睹蟬兒芳容,雖死無憾矣,足見這位蟬兒小姐是何等國色天香、令人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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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數日的大雪終于停了,一連幾日晴空萬里,春天在一夜之間再度回到了人間。
大洪虎賁中郎將袁術一身戎裝、雄姿英發,按劍肅立于大谷關隘口之上,翹首北望,只見繁華喧囂的駱城城廓已經隱沒在烈烈風塵之中。隘口之下,五千虎賁匯聚成一道諍諍鐵流,奏成一曲鏗鏘的殺音,灼熱了袁術的胸膛。
好男兒當志在四方,亂世將至,群雄并起,建功立業正當此時也!
“報~~”嘹亮的號子聲中,一名小校急步匆匆,奔行到隘口之上,昂然道,“江東孫堅,率500部屬前來投效。”
袁術眸子森然一亮,凝聲道:“孫堅!可是人稱江東猛虎的孫堅孫文臺?”
小校道:“正是此人。”
袁術喜不自禁道:“快快有請……不,我當親往迎之。”
袁術急步下了隘口,來到關卡之下,只見一面旌旗躍然入目,上繡一個斗大的“孫”字,旌旗之下峙立一員虎將,猶如龍蹯虎踞,威武不凡!一身火紅鎧甲,猶如翻騰燃燒的火焰,灼熱的殺意迎面襲人,赫然正是曾有一面之緣的江東猛虎孫文臺。
孫堅身后,四條大洪一字排開,個個儀表不俗,殺氣凜然,皆虎狼之輩。
“孫文臺別來無恙乎?”
袁術大喊一聲,張開雙臂迎上前去,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孫堅目光一凜,雙手抱拳、單膝下跪,鏗然道:“堅,奉左中郎將軍令,率本部500江東義勇兵,前來麾下聽候調譴。”
袁術上前將孫堅一把扶起,撫掌大笑道:“得文臺及江東虎賁之師襄助,千騎賊寇不足懼矣。”
說話間,袁術目光落在孫堅身后四條大洪身上,朗聲問道:“此為何人?”
孫堅答道:“乃堅部屬,祖茂、程普、黃蓋、韓當。”
“皆壯士也,來人,贈布袍厚甲。”
“謝將軍。”
祖茂四人跪地拜謝。
……
宛城。
鐵匠鋪里的爐火燒的正旺,鋪外冰雪覆蓋、滴水成冰,鋪里卻是熱浪襲人,一百多名鐵匠袒胸露腹、滿頭大汗,有鼓風箱的,有鍛打的,也有添加爐火的,一個個忙的不宜樂乎,叮叮當當的聲音響徹云霄。
任杰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鐵匠鋪前。
“滋~~”
一名鐵匠用火鉗將一枚u形鐵塊浸入水中,只聽一陣滋響,水里騰起一股熱氣,然后平靜的水面就翻騰起了水泡。
任杰身后,關冒雨滿臉困惑地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問道:“大首領,你讓老管興師動眾抓來這么多鐵匠,就為了鼓搗這鐵疙瘩?這玩意既不能當暗器使,又不能當兵器耍,整它管啥用呀?”
任杰眉頭一皺,冷然道:“自有用處!”
無怪乎關冒雨不懂,,而林森卻一句話不說,既使這個時代最有學問最有見識的人來了,怕也不懂得這鐵疙瘩的妙用,這鐵疙瘩看似不起眼,卻能極大地改善戰馬的耐久力與負重能力,因為它就是馬蹄鐵!跟任杰,林森他們一樣,它也是超越時空的利器。
正是由于馬蹄鐵和馬蹬的出現,才使騎兵的戰斗力有了質的飛躍,從而使騎兵從戰場的輔助兵種逐漸演變成主力兵種。馬蹄鐵和馬蹬的出現,不但促成了重裝騎兵的出現,而且還使騎兵的遠距離連續奔襲成為可能。
三國時期的西州騎兵雖然厲害,卻只能在局部戰場發揮威力,也缺乏連續突刺的能力,遠不能跟后世縱橫天下的蒙古鐵騎相提并論!
鐵匠頭兒把冷卻后的四塊u形鐵疙瘩呈送任杰面前,恭敬地說道:“大首領,您要的馬蹄鐵打好了。”
任杰把手一揮,冷然道:“好,釘馬掌!”
鐵匠鋪外早已經豎起四根柱子,一名士兵牽來一匹戰馬,早有四名士兵上前將馬匹的四肢牢牢地綁在柱子上,一名腆著大肚皮的壯漢搶上前來,呸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將戰馬的一只前掌彎轉過來,手中鋒利的匕首運用如飛,頃刻間已將馬掌腳底的角質削得又平又滑。
鐵匠遞過馬掌和打造好的鐵釘,壯漢將馬掌貼在馬蹄下,將鐵釘一一釘上。
……
三日后,袁術大軍開進魯陽。
魯陽縣令金尚不敢怠慢,攜縣中大小官員出城十里相迎,……魯陽城北十里,金尚、一眾大小官員在雪地上翹首相候,只見一片鐵甲從北邊徐徐開進,鋒利的長矛豎立如山,漆黑的鐵甲摩蹭如云,那一片櫻紅的流蘇仿佛無窮無盡般從他們身邊淌過。
當金尚、等人快要被這鐵甲的汪洋所淹沒時,眼前終于出現一面遮天蔽日的旌旗,上繡斗大一個“袁”字,旌旗下跨馬傲立一員大將,頭戴紫金沖天冠,錦袍金甲,儀表非凡,想來便是虎賁中郎將袁術了。
“魯陽令金尚叩見將軍。”
金尚及一眾大小官員慌忙跪倒,以頭觸地,狀極恭敬。
袁術傲然跨騎在馬背之上,眸子里有犀利的冷焰一閃而逝,旋即臉上已經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翻身從馬背上跳將下來,急行數步,上前扶起金尚,還親熱地執著金尚的雙手不放,大笑道:“元休乃南匯名士,術聞名久矣,今得相見,實乃三生有幸。”
金尚正自心中忐忑,心忖袁術乃名門之后,又少居高位,難免盛氣凌人與人難堪,不料袁術卻竟然如此禮賢下士,遂慌忙收起之前的輕視心態,誠懇地說道:“將軍謬贊矣,尚實不敢當。”
袁術道:“元休不必自謙,今術初臨南匯,百廢待興,兄臺乃南匯名士,門多故舊,素有賢名,往后還需多多提攜才是。”
金尚只感胸中的一腔熱血止不住的上涌,當時就激動地說道:“愿效犬馬之勞!”
袁術撫掌笑道:“吾得元休相助,平定南匯指日可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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