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里傳來一股甜膩味道，很快余之螢反應過來。

        剛剛那房間點了迷情香，自己作為凡人吸入一些不過犯點困，但方解就不一樣了。再加上那香一看便是上品，故而發作起來特別快。

        感覺到那微妙的涼意與柔軟，方解收緊手臂，余之螢被摟了個猝不及防。他下意識抬手推著對方胸膛，卻被那激烈的心跳震到。

        “師尊，”方解扣著人肩膀向內用力，聲音委屈，“我好難受……”

        余之螢默了默，然后輕聲道：“先放我下來。”

        方解沒動。

        “乖。”

        方解垂下眼睛，月亮遮住了臉。余之螢不去看他，一眼掃向邊上的女修。

        兩位護法當場僵硬，磕磕絆絆地喊了聲“谷主”，半天再不敢有下文。

        蒼天大地，這該死的事怎么越發不可收拾了。

        長紅咽下口水：“要不要幫您打暈方師弟……？”

        “亂攀哪門子的親戚，誰是你師弟。”段綠悄悄飛了個白眼，然后又討好地為余之螢朝不遠處一指，“房間就在那里，您不如帶方道友去歇歇？”

        修士中了迷情香要么硬熬，要么疏解。余之螢看了看方解，全然可憐又乖巧的大狗狗模樣，心中驀然一軟。

        算了，打痛要心疼的。

        他喊：“方解。”

        被喊的人正用自己前胸悄無聲息地去貼余之螢纖薄后背，似乎并沒有聽清，只是模糊地應了一聲。

        余之螢見他有些神志不清了，一邊任人靠著，一邊又抵住那顆毛絨絨的腦袋無奈道：“我們先去房間。”

        身體叫囂得越來越熱烈，方解不斷呼出熱氣，最后變為急促的喘息。轉瞬光芒閃過，一只身形健美的白狼出現。余之螢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雪一般的大尾巴卷起，下一刻耳邊只剩呼嘯的風。

        他趕緊回頭囑咐了兩句。

        “勞煩兩位護法準備些沐浴用具。”

        “要冥河源頭的水——”

        那冥河水常年陰冷徹骨，一凍什么心思都沒了，余之螢要的還是源頭處最冰的那種。他本來是想著讓徒弟泡一泡，藥效持續時間有限，過去就好了。

        可誰能想到這魔界的迷情香也不知為何格外持久，方解都快凍成冰雕白狼了也沒結束。

        那木桶還不夠大，即便所有的毛毛都沾濕、身形縮水許多，他仍然得縮著四肢坐在里面，動也不敢動。

        這就算了，重要的是渾身上下流竄著寒意、熱浪、心癢三種不同感覺，方解簡直要炸開了。

        他無助而又渴望，掙扎著望向對面：“師尊，我不舒服……”

        那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滿是無辜與不知所措，看得余之螢頻頻扶額。他緩緩起身走到徒弟身邊，輕聲喊了喊。

        “方解？”

        “還聽得清我說話嗎？”

        方解模糊地“嗯”了一聲。

        “以前你發過情嗎？”

        方解歪歪頭：“發什么……？”

        余之螢微妙地頓住：“往日春季可也有如這般感受？”

        “沒有……”

        嘖。

        余之螢想了想，又道：“乖徒弟，你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體，去感受哪一處最難過，接著再抬起你的爪子握住。”

        “……然后呢？”

        夜風吹起一縷頭發貼住了唇，余之螢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若無其事繼續道：“然后怎么舒服便怎么來。”

        方解向來聽話，很快就學會了。

        余之螢從那水中倒影勉強瞥見傻徒弟應當是能自助了，正打算功成身退時忽然聽到一聲驚呼。

        “師尊，好痛！”

        他三兩步走到人身邊：“怎么？”

        方解抬起濕漉漉的臉：“我握住了，可是掐得疼。”

        ……你為什么要掐？

        方解：“師尊，我不會，你幫我好不好？”

        話音未落又垂下腦袋，耳朵全都耷拉著，顯然十分不好受。

        余之螢沉默，片刻后挽起了袖子。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方解仰起頭去湊。只是那白皙的手腕掠過自己，慢慢探入水中，一路向下來。挪動身體再近、再近一些，他無意識地挺直脊背。

        余之螢張開五指，嘗試著去握，但努力了幾次都功虧一簣，最終手滑開。

        方解茫然地睜開眼：“師尊，你怎么突然不行了？”

        余之螢咳嗽一聲，扶著桶臉紅耳熱：“我……我們再另尋他法吧。”

        寒氣升騰，氤氳了兩人面容。方解隔著一層朦朧看不清師尊，可如同霧里看花花更美般，他竟覺得對方更好看了。

        艷麗摻了水，變得溫柔、繾綣，甚至有些曖昧。

        裁春上覆了一層寒意，又化成晶瑩剔透落下。

        啪嗒，劃過柔軟的唇。

        方解趴在木桶上，昂著腦袋呆呆的：“師尊，我的心跳好快。”

        余之螢收回被壓住的手：“你都快燒傻了，能不快么？”

        “只是這樣……？”

        “不然呢？”

        下一刻方解完全喪失了知覺，只是感受到師尊的氣息正在遠去，本能抬起爪子向前一揮。

        余之螢就這么毫無防備地被一帶，整個栽進了木桶。那逼仄的空間瞬間更加逼仄，兩人直接貼上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只膽大包天的狼，然后下一刻又發現對方竟然還記得把水迅速加熱。

        方解摟著人，全憑心意地快樂扭動，還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枝醉夢牡丹湊到了那漂亮的唇邊。

        “師尊，你咬一咬。”

        余之螢：“……”

        見人不配合自己，他只能用花自己撥弄，一邊玩一邊溫柔地哄人張嘴。

        余之螢感受那滾燙胸腔的震動，整個人被搓得氣喘吁吁。他太累了，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只覺一陣陣暈眩襲來。

        天啊，他怎么從不知道一頭狼浪起來竟然是這樣的？

        當對方再度靠近時，余之螢一把捉住了那朵花，掐斷了往地上一扔，艱難地開始往外爬。

        一條腿才跨出去，又被抱住了腰。

        方解小心地靠在他背后輕聲道：“余之螢，別走……”

        余之螢一征，不知怎么往日的記憶一瞬翻涌而來。

        “師尊，我會聽話。”

        “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余之螢的心完全軟了下來，深深嘆出一口氣，他轉身揉揉方解頭發：“不走，我帶你去找笑晴想辦法。”

        “不過，”

        “給我控制好自己！”

        “再蹭就割掉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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