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繁衍之祭司
阿金一行人沐浴著食客們熾熱的眼神,昂首闊步踱入餐廳。為首的阿金更是高昂下巴,眉毛得意地翹老高,墨鏡戴在臉上一副很cool的自我感官,眉宇間盡是神采飛揚。
他身旁攬著一位白發白裙的美少女,少女面容甜美,雪白的微卷長發如流云披散在身后,兩側柔軟的鬢發末端由皮筋松松扎束,點綴著花卉的精致裝飾。和所有村民一樣,她有一雙蜂蜜色澤的水潤眼睛,微微上挑的眼尾抹著一縷嫩紅,明明笑得純潔稚氣,蜂白卻覺得那看似天真的表象下奔涌著澎湃的桃□□流。
這是瞳孔一縮,蜂白拿著蜂蜜餅的手一抖,碎屑窸窸窣窣地落到身上。她不動聲色地拍去碎屑,稍稍往婷婷這邊靠了靠,假裝不認識這位萬眾矚目的少女。
事與愿違,阿金正被食客注視得飄飄然,沉浸在勾搭到蜂島本土美少女的興奮中,一見到熟人立刻眼前一亮,和白發美少女走了過來。
“嘿,又見面了,真是太巧了。快瞧,這是我認識的新朋友,蜂衍。”刻意在“朋友”兩字咬重音,阿金將墨鏡別到頭頂,滿臉自豪。
名叫蜂衍的美少女朝孩子們微微一笑,聲音猶如糖果般甜蜜,“你們好,我是蜂衍。”
孩子們被她甜美的笑顏迷到了,阿金能遇上這么漂亮的小姐姐,實在是太幸運了!
在蜂衍看不到的角度,蜂白偷偷給阿金遞了個憐憫的目光,暗暗祈禱他自求多福。
餐館內外來人不多,大多是本地人,雖算不上擁擠,但大廳里乍一眼也算是滿滿當當。然而阿金卻徑直坐到小伙伴們旁邊那桌,大家這才發現他們四周的桌子已經空蕩蕩,之前吃飯的人不知上哪去了。
奇怪,怎么會這樣?
坐位關系,蜂白和婷婷坐在最外側,正好背對著阿金和蜂衍。尤其是蜂白,幾乎和少女背靠背,近在咫尺的距離令她聞到了少女頭發甜甜的香氣。
這個蜂衍她是故意選這邊的吧?
拍掉身后悄悄摸進后背的那只手,蜂白往遠離少女的位置挪了挪,細微的動作引起婷婷的注意。
“蜂白,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生病了嗎?”見蜂白面泛菜色,聽聽擔憂地問。
是,她生了一種叫看見蜂衍就頭疼的病。平日碰不見還好,一遇上足以令她煩躁半天。
這個外表純潔的少女總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尤其在自己以男裝示人時,更是被逮著就得上來摸兩下。
“沒”
“蜂白?”蜂衍扭過身,驚喜地捧著臉,一副“哇我居然現在才發現你”的表情,眼中卻閃著勢在必得的光,“太好了,前幾天沒看到你,沒想到今天居然在一個餐館碰上。”
言下之意,你終于被我抓住了。
墨多多睜大眼,視線在蜂衍和蜂白間轉來轉去,恍然大悟道,“蜂白,你和蜂衍姐姐認識?”
“點水之交而已。”蜂白淡了淡笑意,低頭啃了口餅,渾身散發出無意交流的信號。似乎意識到這樣有違人設,她不太情愿地轉過頭,扯開嘴角對蜂衍點點頭,“你好,很高興看見你,蜂衍。”
她這樣的小人物哪敢說認識二祭司啊,要是不理會這家伙大概率會被餐館主以“不尊重祭司”的理由秋后算賬,到時候蜂蜜餅都沒得吃。
真是要多麻煩有多麻煩。
明明很不情愿還得作出開心的樣子,面對這樣的蜂白,蜂衍掩著唇發出噗嗤一聲輕笑,看向她的眼神滿滿盛著愉悅。
蜂白知道要不是顧忌阿金的心情,這家伙現在已經對她摟摟抱抱了。盡管這樣,阿金不時抽搐的眼角已經表明出忍耐的極限。
每年開放日,十個祭司就她玩得最嗨。
見此情景,墨多多撓了撓腦袋,空氣中不知為何彌漫出一股火藥味兒,以阿金、蜂白、蜂衍三人為中心,無形的硝煙正漸漸擴散,緊繃的箭弦一觸即發。
這是真實版三角戀?年度大戲竟發生在身邊!點亮八卦之魂的多多拉著扶幽竊竊私語,“你說蜂衍姐姐是不是喜歡蜂白?阿金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扶幽瞅瞅多多的八卦臉,抬頭瞧了眼阿金鐵青的面色,明智地沒選擇接茬。
這音量她都聽見了!婷婷連忙比了個小聲說話的手勢,注意到蜂白一口未動的蜂蜜餅,她輕輕揪了揪蜂白的袖管,將一碟醬料推過去,打破了后者尷尬的困局。
“午飯時間,大家還是先用餐吧。”
“謝謝。”松了一口氣,蜂白順理成章地回過身,蘸著醬料重新啃起蜂蜜餅。如不是婷婷給了臺階,她得花費不少功夫才能擺平蜂衍。
這段小插曲除了讓墨多多略感惋惜外,并未對小伙伴的午餐造成任何影響。大概因為阿金的存在,蜂衍之后沒對她進行騷擾,蜂白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樂得清閑,甚至好心情地教婷婷蜂蜜餅的三種吃法,讓這位可愛的小姑娘體驗一種食物的三類全新口感。
餐館的食物確實如蜂白所說的十分美味,小葉友情附贈的蜂蜜餅甘脆可口,熬成奶白色的魚湯撒上點點蔥花,鮮嫩的魚肉被魚皮半遮半掩,用筷子挑起魚皮能感受彈韌的觸感。飯后特色的花蜜凍爽滑可口又不失芬芳,吃進嘴里唇齒間滿是余香。飲料是一壺特質蜂蜜水,似乎不是單純的水兌蜜,入口能嘗出說不出的風味。
筷勺激戰,小伙伴們拿出跑八百米的拼勁在餐桌上風卷殘云,唐曉翼動作迅捷地切走魚肚部分,再從多多手底下撈走一大勺花蜜凍,氣得小男孩舉著勺子大聲嚷嚷,一不留神又被扶幽出其不意地挖走一塊。
蜂白從每道菜邊邊角角夾走一點,將鮮嫩肥美的部分留給孩子們。不是她不喜歡吃,而是實在不想將精力浪費在不必要的戰局里。不過留意到婷婷眼巴巴的神色,出于刷好感的目的,蜂白捏起勺子加入戰場。
叮地一聲,兩只白瓷勺子同時撞在一起,蜂白眼疾手快地從唐曉翼勺子上舀走一大塊花蜜凍。他挑的部分很好,半透明的甜凍里凝固著一片花瓣,像是沒想到蜂白如此囂張,反應過來后立刻豎起勺柄把花蜜凍挖回來。
有著豐富搶食經驗的蜂白早有預料,手臂一收,饒唐曉翼動作再快也只奪回不到一半。看著蜂白為自己“復仇”,墨多多暗自竊笑,心里直呼干得好。
下一秒就被大魔王搶走了最后一塊花蜜凍。
把花蜜凍撈到婷婷碗中,蜂白退役一樣放下勺子,大口大口咀嚼著溫熱的米飯。
不知所措地看著碗里澄澄的花蜜凍,婷婷戳戳蜂白,小聲詢問:“蜂白不吃嗎?”
筷子頭指指碗中的白米飯,蜂白笑了笑,“我吃這個就好。”
“可這明明是蜂白搶到的,不太好吧。”小姑娘切下一半糕點,小心翼翼地盛到蜂白碗里,“這樣就好了。”
抬頭撞進黑發“少年”發愣的蜜金色眸中,婷婷疑惑地眨眨眼,關心道,“怎么了?”
“沒。”坐在旁邊的黑發“少年”悶悶地回了一句,挖起這半塊花蜜凍,心情莫名低落的樣子。
有花瓣的半邊。
蜂白垂下睫羽,捏著勺柄的手微微發緊,指肚摁在堅硬的白瓷上,壓得有些泛白。
她出神地盯著甜凍里的花瓣,過了良久又像是片刻,才緩緩將這半塊花蜜凍送入口中,慢吞吞地咀嚼起來。香甜的口感蔓延在口腔內,像是能將所有的不愉快一掃而空。
傻姑娘。
有點,不是滋味。
帶有花香的凍狀物咽下,從食道滑向胃囊,兒時最喜歡的甜品還是小時候的味道,但似乎哪里不一樣了。嘴里清甜,心里卻泛著苦。
“嗝——撐死本大爺了。”一聲響嗝打斷蜂白思緒,虎鯊整個人躺在椅背上,多多十分擔心椅背支撐不住他龐大的身軀而垮塌,然后集體被憤怒的店主扣留在餐館索取賠償。
菜品看著少,每道菜卻都分量不小,最有干勁的虎鯊倒下了,小伙伴們也陸續陣亡。餐桌上除了還在夾菜的蜂白,其余人都摸著吃撐的腹部,心滿意足地回味著余韻。
“嗝,蜂白,你怎么還吃得下。”墨多多驚奇地打量蜂白瘦削的身形,深刻體會到人不可貌相一詞的真意。
倒是蜂白驚訝地反問:“你們吃這點就飽了?”
他們吃的“這點”都快趕上三頓飯的量了!墨多多正要吐槽,唐曉翼倏忽搶在話前開口:“蜂島的原住民都是這樣嗎?”
對于唐曉翼的問題,蜂白警惕地將問句在腦子里過了遍,自認無不妥之處才予以回答,“倒也不是,我天生這樣。”
不能說寄生在體內的“神子”令她本能地需要更多食物,只能以天生胃口大作為理由搪塞過去,這群孩子和這家伙不是瞎子,他們吃走一桌又一桌人的事實大家都看在眼里。
大約吃到六分飽,蜂白擱下碗筷,再吃下去就無法用天生大胃來解釋了。裝出撐得不行的樣子,她滿足地揉揉肚子。
隔壁阿金一桌早早就離開了,之前礙于當事人在不能正大光明地探究八卦。現在,墨多多一臉緊張地左顧右看,確定沒人注意他的動作,上身前傾撐在餐桌上,促狹地朝蜂白擠眉弄眼。
“嗯?”蜂白湊上去,這孩子想對她說什么?
“蜂白,蜂衍姐姐是不是喜歡你呀?阿金這樣算不算搶了你的女朋友?為什么你不生氣?”
蜂白:“”
這小孩不會看嗎?蜂衍那叫喜歡嗎?而且她干嘛生氣?還有她單身十五年什么時候多了個女朋友?
面上掛起笑容,拳頭已經蠢蠢欲動了。
“沒,我們就萍水相逢,以前在街上打過招呼。”
多多不信,鍥而不舍追問:“可是蜂衍姐姐明明”
“你看錯了,那不是喜歡。”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蜂衍那張臉壓下去,“如果遇到她,記得躲遠點。蜂衍她很不簡單。”
今年九大祭司中,蜂衍是最危險的一個。作為智慧與繁衍之神的第二祭司,這位擅長用甜美純真外表迷惑人心的少女藏著一顆純欲之心,對繁衍與x事的熱衷驅使她尋找一位又一位伴侶。吃干抹凈后毫不留情地拋棄已是常態,最糟糕的是,蜂白不止一次目睹她對同性別的其他祭司下手。
也就是說,她不僅饞別人身子,還男女不忌,在蜂島本地玩膩了,開放日想嘗嘗外來人的滋味。
比起蜜蜂,蜂衍的性格更接近狩獵的蜘蛛,她善于偽裝、侵略性強,淬毒的甜蜜之下包藏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若蜂祁是側重智慧的祭司,那蜂衍無疑向繁衍一面倒。
她鄭重地告誡小伙伴們,“一定要離她遠遠的,否則會被吃得渣都不剩。”轉念一想孩子們年齡太小,達不到蜂衍的狩獵標準,倒是唐曉翼要重點防備一下。
不過蜂衍要是盯上這家伙,兩個麻煩精懟一起,她絕對舉雙手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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