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隱忍一時
“我會恨上大哥?二哥此話何意?”
詹孑空假裝聽不明白。
“現在回想起那時的情景,我仍覺得歷歷在目,膽顫心驚……”
“究竟是何事?”
“記得那天夜里,我喝點了小酒,微微醺醺的到花園里乘涼,不想卻在荷花池附近聽到了五弟的呼救聲。
起初我還以為是我飲了些酒,聽錯了,便慢悠悠的往荷花池邊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沒曾想,我剛剛繞過假山,便聽見了水里有人在撲騰,趕忙跑過去查看,卻見一道人影閃過假山的另一側,消失不見。
而水面也恢復了平靜,我當時真的以為是自己酒勁上頭,才會無故產生了幻聽,站了一會便回了玨院。
直到第二日五弟被從荷花池中撈出,我才驚覺原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幻覺……
我找到父王告訴他我那晚所聽見的一切,父王也下令在假山和池塘周圍尋找線索,卻都無疾而終。
但我事后回想起,那道人影雖快,卻因為太過匆忙,而留下了證據!
“證據?什么證據?”詹孑空面色凝重。
“那個人,慌忙時腰間的玉佩磕碰到了假山一角,留下了細小的碎片,而那片碎玉,是紅色的!”
“紅色?”
“王府中,只有大哥喜愛佩戴南紅玉,他那貼身的南紅朱雀玉誰人不知?”
“事后二哥便去驗證了一番?”
“當然,此事兒戲不得,在我發現之初,便喚皇城中幾位富家公子約大哥去了幻姽樓喝酒。
躲在隔壁包間中,趁著大哥喝醉之時,親自察看了他的玉佩!
“結果是何?”
“他的朱雀玉佩卻是缺失了一角,不細看根本瞧不出!
“此事,二哥與父王說了沒有?”
“當時我確實想稟告父王,可是后來細細一想,單憑一塊玉佩,便想指認自己的兄長。
未免也太冒險了些,況且父王深知我與大哥平日里關系并不交好,怕父王認為我借題發揮。
故意栽贓陷害,誰能相信,平日里享盡貫魚成寵,得天獨厚的大世子,會殺死了自己年幼的弟弟呢?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也是萬萬不敢相信!”
詹修賢似回憶起了這段往事,眼眶溫熱,像是在追憶自己逝去的五弟。
詹孑空要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或許也會被他情義動容,然而,他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詹修賢所說的話,漏洞百出,只是,他不能拆穿!
“二哥……我還是不能相信……大哥會殺了五弟!
詹孑空斷斷續續的說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知道,這件事你一時間很難接受!當時我也是消化了很久!”
“二哥,我想冷靜冷靜……”
詹孑空一只手扶住了額頭,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好!停車!”詹修賢掀開馬車簾子命令道:“附近找個地方歇息片刻!
“是!”馬車外的將士聽令道。
不多時,隊伍重新啟程,詹孑空自己留在馬車里,詹修賢則下了馬車騎馬隨行。
“哼!這匹狼為了拉攏我,不惜編出此等謊話,將五弟之死嫁禍給了大哥。
他想離間我與詹泰岇的關系,拖出五弟的陳年舊事,無疑最為有效。
想讓我幫著你除掉大哥,助你登上皇位,你的美夢怕是做的荒唐!”
透過車簾的縫隙,詹孑空死死的盯著詹修賢的背影。
“我既選擇隱忍,就將奉陪到底,從今日起,我便做你最忠心的犬。
等著你高升飛騰的那一日,再在背后將你狠狠的拉下神壇!”
詹孑空再次閉上眼睛,不想自己流露出的恨意被他人瞧了去。
狐貍世子已經離開三日,司延茵卻并沒有覺得很輕松。
她照例早上起床時,習慣性的去三世子門口敲敲門。
吃午飯前,也時常忘記世子不在,跑進書房里去喚他。
“這家伙怎么說走就走了呢?還去了那么危險的地方……”
主子不在,可樂壞了下人,活兩天一干,院子兩天一掃,衣裳也攢了一堆。
雖說以前三世子不太管譽院的事,但好歹主子坐陣,下人們不敢偷懶。
如今這萬年座山雕居然離開了王府,譽院的下人們便也像撒了歡的猴子,有些不識好歹了!
司延茵抱著一堆下人衣裳去了洗衣房,站在院子門口卻遲遲沒有進去。
她還記得上次與曾嬤嬤是如何的不歡而散,今日見面會不會有些尷尬?
她本想讓彩絹,藎兒過來送衣服,在院子里尋了一圈卻沒有瞧見她倆的影。
這二世子也不在王府,她們應該不會又去了葉船亭吧?
不管了,最后還是決定自己去了,再不去這衣裳又要攢了一堆。
“曾嬤嬤?曾嬤嬤?”最后司延茵還是走進了洗衣院。
“曾嬤嬤?”
叫喚了幾聲,卻不見曾嬤嬤的影子,她將衣裳放在水池旁,進了屋子。
才瞧見曾嬤嬤正躺在床上,滿臉的倦容。
“曾嬤嬤,您怎么了?”司延茵趕忙上前問道。
“我啊……無事……年紀大了,最近天氣漸涼,有些受風罷了。”
“看了大夫沒?”
“不用不用,瞧什么大夫……咳咳咳咳咳……”
“不行,您都病成這樣了,怎么還硬撐著呢?”司延茵有些心急,這曾嬤嬤是她在王府中,最親近的人。
雖然脾氣有些古怪,平日里也愛絮絮叨叨,可她并不想她出事。
“公主不必大驚小怪,老身如此已有幾日了,現在已然漸好。
這藥啊也不能老吃,總吃總吃就成了藥罐子了……”
“可是……”
“好了,坐下來陪我說說話,我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我這心病,估計就是憋壞了。
在王府中不受人待見,沒人找我談天,好不容易有了公主,公主啊,卻又嫌棄了老身……”
“曾嬤嬤,我不曾嫌棄過您!”
“哈哈哈,老身不過說個玩笑,公主不必當真,老身知道公主能體恤我的良苦用心。
就算一時嫌棄我煩,回去幾日便也想的通了……”
“嬤嬤,我真的沒嫌棄您煩,您也是這王府中,我唯一能說說話的人……”
“我聽說,三世子出城了?”
“嗯,前日剛走,去了南境!
“哦,也好也好,總算是踏出了王府……”
“嬤嬤這是何意?三世子這次也是被迫去的,本來王爺安排的是大世子!
“公主這就不懂了,無論去的是大世子還是三世子,就都將是個難道的機會。
老身倒還是覺得,三世子去,更不錯些!
“難得的機會?上戰場多危險!就算只呆在后方軍營里,也并不十分安全。”
司延茵反駁道。
“王爺既能舍得派自己的兩個兒子前去,就已是知道了南境的戰況,沒有十足的把握。
怎么舍得送子入虎口?這詹親王如今把持朝政,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兒子去換取江山。
他都將年過半百,怎容自己無后?”
“不是還有幾位世子嗎?”
“這王府雖不是皇宮,可也危機重重,王爺本就少子嗣,世子們偏偏個個不頂用。
六世子年幼夭折,五世子溺池暴斃。
大世子頑劣無能,三世子腿不能抬,四世子沉默寡言性子孤僻,唯有那二世子表面上看上去最無懈可擊。
偏偏又是虎狼野心。”
曾嬤嬤從床上坐了起來,將枕頭墊在了身后。
“嬤嬤怎知二世子的為人?”
司延茵不解,這曾嬤嬤不過是個洗衣嬤嬤罷了,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我以前,是在宮里伺候王爺的,那時他還是小皇子,皮的緊,天不怕地不怕。
連那太上皇都不怕,卻偏偏只怕我。”
“怕您?”司延茵瞪圓了眼睛:“為何?”
“因為啊,他不聽話,我便不給他講鬼故事,也不給他做可口的糕點。
更不會為他糊風箏,小孩子,最貪戀的無非就是吃喝玩樂,誰能在此為他們所用。
他們自然就會聽誰的……”
“嬤嬤好手段啊!
“后來啊,皇子長大了,成了王爺,搬出皇宮,我也跟著進了府。
王爺一直很尊敬我,他母妃死的早,一直都是我在身旁照顧。”
“可是嬤嬤為什么如今會在洗衣院呢?”司延茵不解。
“奈何,我是崝姜人,從三世子出生后,崝姜與郇車的關系便開始日漸崩潰。
我為了怕樹大招風,被人查出祖籍,便以身體為由,向王爺請辭,王爺不舍讓我離去。
也恐我出府后無依無靠,便將我安置在了后院,平日里有丫鬟們幫忙洗衣,我自己也不用動手!
“如此說來,王爺對嬤嬤還真是感恩!”司延茵感嘆道。
“那王爺,在我眼里,永遠是個吵著要玩鬧的孩子,而幾位世子。
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二世子那點野心,從小便暴露無遺了!哪用的著明眼人才瞧的出?”
“可是二世子在所有世子中,可是最有女人緣的!”司延茵說道。
“招惹女人緣有什么用?女人多了只會更多是非罷了!”
曾嬤嬤嘆息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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