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龍陷泥潭
“那倒是,這王府女眷與皇宮相比不過爾爾,光是丫鬟們之間的爭斗就已是刀光劍影。
更難想象那偌大的皇宮中,各宮嬪妃是如何上位的。”
司延茵若有所思道。
“公主,此事還不是你該想的時候,現如今,怎么把握住三世子,才是最重要的。”
“把握住三世子?”
又來了又來了,這曾嬤嬤簡直成了那狐貍的媒婆。
“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三世子是你的靠山,是崝姜的希望。”
“他與崝姜何干?就算他日登上皇位,做為郇車之王,不去攻打崝姜已算僥幸了。”
“攻打與否,幫襯與否,就看三世子與你的關系如何了……”
“與我?”司延茵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嬤嬤!我不明白,您為何一直認為詹孑空就能當上皇帝?
而日后,他又會幫襯崝姜國呢?”
“自然是用心去想……”
“嬤嬤,您就不要和我打馬虎眼了,先不說大世子是親王最為受寵的世子,那二世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雖說我跟在三世子身邊多年,了解他是深藏不露,但是擋在他前面的兩座大山,豈是那么輕易就會倒下的?”
司延茵據理力爭道,她一定要套出曾嬤嬤的話來,她究竟憑什么堅定詹孑空可以笑到最后。
“孩子,我曾與你說過,這世間之事本就無絕對,沒有強者必奪之勢,更沒有弱者無翻身之時。
若是氣數盡了,因果報了,這郇車也有滅亡的那一朝,別瞧這兩座山如今穩穩當當的攔在三世子的仕途前。
若到了時候,一夜之間,便可叫他山崩地裂。”
“嬤嬤……您說的也未免太無稽之談了吧?三世子勢單力薄,有什么本事一躍稱王呢?”
司延茵搖了搖頭,她還是不信詹孑空有如此大的能耐。
“能不能,不是你我說了算,是老天爺說了算,是三世子他自己說了算,你跟著他多年。
可覺得他是平庸無用之人?”曾嬤嬤盯著她問道。
“自然不是,三世子平日里雖低調寡言,可是我知道,他心思縝密,城府頗深。
他整日守在書房,也絕不是逃避世俗,倒像是……”
“像是什么?”
“倒像是在計劃著什么……”
“這就對了,他并沒有放棄自己,放棄王位不是嗎?我能與你說的也只是這些了。
說的太多,只會害了你而已!不過公主一定要記住,你的命運,與三世子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
“為何?我的命運怎么就與他連在一起了?”
司延茵仍是一頭霧水,不解曾嬤嬤其意。
“咳咳咳,我乏了,我得睡會,不與公主說了,公主把衣裳留在這,下午會有丫鬟來洗的……”
“嬤嬤……”
回應她的卻只有沉默,她知道曾嬤嬤的性子,若不想說,是如何也問不出來的。
“那我先走了,嬤嬤好好休息吧。”
司延茵從洗衣院出來,直徑去了后花園,詹孑空種的那片花,已經過了花期開始凋謝。
她心中惦記著曾嬤嬤那些匪夷所思的話,腦子里混亂一片,她與狐貍世子的命運究竟為何會被糾纏到一起?
究竟是曾嬤嬤隨口之言,還是她知道些什么?
不管了,不管了,先不想了,等狐貍世子回來再說吧,探探他的口。
南境軍營,詹孑空正在營帳內休息。
“三弟,別與那幫將士一般見識,他們整日里讀書少,只知道喊打喊殺。”
詹修賢從帳外大步走了進來。
“無妨,冷言冷語我早就承受慣了,他們也不是惡意,只是說些了事實罷了。
我確實無參戰經驗,更不懂謀略,將士們質疑我也無可厚非……”
“我相信你,不要總是妄自菲薄,他們幾個大字都不識,哪有資格嘲諷你?”
詹修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來氣的不清。
“二哥,這戰場上牽系的是萬千將士性命,是百姓的安危乃至國家的太平。
一絲一毫都出錯不得,三弟我此時心中也是忐忑,擔心……”
“不必擔心,這南境之亂根本不算什么,不過幾個外族部落鬧事,大不了一窩端了他們,就地滅殺!”
“圣上可下了命令?”
“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只管平定暴亂,給皇上一個交代便可。”
“二哥說的有道理……”
詹孑空似乎被詹修賢的果決嚇到了,一時有些惶恐。
詹修賢也意識到了詹孑空的窘迫,更加狂妄了笑了起來。
“三弟啊,你還是見識太少,只知道蹲在家中讀書,人都快讀傻了!以后跟著二哥做事,不必畏首畏尾!”
詹修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休息一會,半個時辰后,我叫人推你去大帳內再做商議。”
“好……二哥慢走……”
直到目送詹修賢離開了營帳,詹孑空才收起了一臉慌張的表情,目光變的陰厲起來。
萬不可太鋒芒畢露,如此以來詹修賢必會分散精力,防范與他。
一個詹泰岇還沒對付,他不能讓自己腹背受敵。
只能先裝傻充愣,顯得自己見識短淺,這樣才會讓詹修賢疏于監視他。
這幾日來,他連如廁都需人抱來抱去,還不是想讓詹修賢徹底相信他不是裝瘸嗎?
他這個二哥疑心病甚重,若想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在此之前,一切必須做的毫無漏洞才行。
成大事者,方可一忍再忍,能屈能伸,詹修賢這種站的了尖頭,做不了草尾的人,只會暴露短處給敵人罷了。
想做皇帝?就該擁有只有天子才有的毅力!
真金不怕火煉,真龍也該不懼泥潭才是……
下午,詹孑空被詹修賢派來的人推去了軍營大帳內,一眾將士早已開始了討論。
見詹孑空被推了進來,坐在門口的柯副將先開了口。
“這三世子這么姍姍來遲呢?可讓我們好一頓久等。”
“請諸位見諒。”詹孑空局促的笑了笑。
“我說柯副將,你是怎么回事,三世子患有腿疾,走路不便,來的晚點怎么了?
你就不要吹毛求疵了……”
出聲的是落荊大將軍的親信落滸,被圣上派來與他們一同平亂。
“腿疾?哈哈哈,腿疾是什么玩意兒?我只聽說過眼疾和喉疾。”
柯副將聽聞咯咯大笑起來。
“笑什么呢?這里是軍營,不是你們常逛的窯子!”
詹修賢掀開營帳,一臉怒色。
他剛到帳外便聽到落滸那龜孫子和他的副將一唱一和的諷刺著詹孑空。
“再敢在我的地盤鬧事,軍法處置!”
“詹將軍,我們只是再開個玩笑……玩笑而已……”
柯副將看到詹修賢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趕忙笑臉相迎。
雖說他與那落滸是圣上特派下來的,但詹修賢和詹孑空可都是親王世子。
況且詹修賢向來性子狠戾,雷厲風行,得罪了他,只怕不會有好果子吃。
“想開玩笑?滾回你的北疆去!”
詹修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與三世子是奉命前來南境,哪個不服氣,自己去面圣聲討!”
“……”
營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再喘。
“不要浪費時間,趕緊研究研究明日的作戰計劃!若是耽誤了時機。
我就把挑事者送去給暴徒們當夜宵。”
“是……是……嘿嘿嘿……”
剛才還一副尖酸刻薄樣的柯副將,頓時嚇的冷汗淋淋。
“孑空你過來,坐到我身旁。”
詹修賢示意著他。
“現在,鄒閆,你把三個部落的情況匯報一下。”
“我派探子在南境一帶探查,如今三個部落余一千人,正在與崝姜邊境處駐扎。”
“你是說他們已經離開規劃的區域,跑進了郇車和崝姜的交界?”
“是……”
“他們怎么不干脆溜進奚遽國的境內,交給他們的守衛軍就好了!這樣也省得我們動手!”
落滸撇了撇嘴,圣上真是糊涂了。
居然會派他來和這兩個世子平息暴亂,簡直大材小用,浪費時間。
“那這差事就交由落將軍吧,你去把暴徒們引進奚遽,若是不小心壯烈而亡。
我也會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說不定還能加封受賞,讓你死得其所?”
詹修賢冷冷的說道。
“咳!咳!我就是說說而已嗎……”
這詹修賢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好歹他也是落將軍的親信。
平日里依附著將軍在朝中也是無人敢給臉色,偏偏這個詹修賢,如此不是好歹。
仗著詹親王權傾朝野就作威作福!
“沒那個膽子,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詹修賢又一句冷冰冰的話砸下來,氣的落滸差點當場噴血。
“我記得郇車南境與崝姜交界地勢險峻,更有大片沼澤之地?”詹孑空問道。
“對,是冤海湖附近的沼澤,部落暴民們現在就在沼澤處兩公里之外。”
詹修賢的副將鄒閆回答道。
“既有濕地沼澤,便是易守難攻之地。”
“卻是,就算用箭,要射中目標也很有難度……”
詹修賢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不如……將他們趕進沼澤!”
“這不妥吧?”落滸一個不干了:“皇上叫咱們平息戰亂,沒叫咱們趕盡殺絕啊?”
“南境暴亂已有時日,朝廷不是沒給他們機會,但他們趁機要挾,要增長每年所賜的糧食的牲畜。
已然超出了談判的預算,圣上之所以叫我們來解決此事,便是不想郇車再與他們有所糾纏。
清理了干凈,不正是圣上之意嗎?”
詹修賢一番話,竟堵的在座之人皆無法反駁,只是,圣上真的是此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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