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今晚的你很美
初夏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參加父親唐宇的生日晚宴,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當天晚上,初夏接到了母親苗巧梅的電話。
自從初夏不顧母親的反對,執意跟孟云澤在一起,苗巧梅就再沒主動聯系過女兒,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這還是繼上苗巧梅來羅市探望初夏,意外得知初夏跟孟云澤的戀情,母女二人不歡而散后,第一次主動給初夏打電話。
“過幾天就是唐宇的生日晚宴。
你記得一定要收拾得妥妥當當,整潔得體地出席,免得失了禮數,尤其是,不能讓姓阮的又把你給瞧扁了,更不能被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給比了下去,知道嗎?
你得讓你父親明白,你一點也不必那個唐柔差!
詠詠。
我太了解唐宇了。
他這人野心大,能力也稱得上他的野心。
他也欣賞有能力的人。
生日晚宴,他一定會欣賞同樣在警務系統的你,多過于只會開什么畫展的唐柔。
詠詠,你得給阿媽爭一口氣啊!”
苗巧梅在電話那頭說得咬牙切齒。
曾經如膠似漆過,無怨無悔過,守著苦寒的夫家,過著守活寡式的清苦,滿心以為一心一意地付出,能夠換得圓滿一場。
誰知道,紅顏未老,君心已變。
唐宇在羅市置家成親,苗巧梅曾經的付出都成了笑話。
阮涵比她年輕,比她出身高,能力優秀,她樣樣都比拼不過,但是她培養了一個優秀的女兒,一個不比她父親遜色的女兒!
母親確實十分了解父親,可是母親忽略了,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往往最看重的都是自己,他們最薄情。
除了初夏考進加江城警署時,大概是為了求一份心安理得,關照了蔣柏舟對初夏多多照顧,初夏入職以來,唐宇從未把她單獨叫去她的辦公室,也不曾來刑偵科找過她。
即使偶爾在警署碰見了,父親也只是對著她微點一點頭,如同對待每個警署的每一名普通警員,客氣但隔著天塹般的距離。
見到師兄時,父親嚴肅的面龐反而會嘴角勾起慈孝的弧度,親切地拍拍師兄的肩膀。
整個江城警署,每個人都知道時下炙手可熱的山水畫大師唐柔是署長的女兒,可是警署里,除了蔣柏舟,沒有人一個人知道,初夏也是唐宇的女兒。
她算什么呢?
不過是一段失敗婚姻的附贈品。
在那個男人的心目中,或許她跟她的母親,都同他那上一段婚姻一樣,不過是轉身就能丟棄的物件。
阿媽竟然還奢想父親會對她這個附贈品青眼相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異想天開跟,天真?
初夏從來沒有告訴過母親,她進入江城警署之后,父親對她其實一直都是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度。
是以,苗巧梅只知道唐宇吩咐了蔣柏舟對初夏多加照顧,卻根本不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薄情的男人將本該屬于自己的責任,推給,去換一份心安理得。
孟云澤沖了澡,穿著浴巾從浴室里走出,就看見初夏情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緊緊地攥住懷里的抱枕,眉目低垂,像極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那樣地無助。
孟云澤走過去,抽走初夏懷里的抱枕,把人抱在懷里,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鬢角,無聲地安慰。
此刻,初夏確實需要一分慰藉。
電話那頭的苗巧梅還在分析利弊,初夏把頭靠在孟云澤的肩膀上。
忽地,咬住下唇。
“阿媽,我不想去。”
初夏以為,自己會跟以往一樣,不管心底有多不愿意,為了遵守母親的意愿,還是會勉為其難。
當明確地說出自己的拒絕之后,初夏這才發現,原來拒絕的話,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說出口。
“你說什么?!”
“阿媽,我……”
苗巧梅大怒。
她根本不給初夏解釋的機會,“唐宇的生日晚宴,你必須得去!
以唐宇今時今日的地位,屆時出席他生日晚宴的嘉賓一定都是些有錢有權的大人物。
他們肯定都認識唐柔,可是他們知道你才是唐宇的大女兒嗎?
詠詠,你現在年輕,你就算不為阿媽打算,你也得為你自己打算。
你有沒有想過,唐宇百年歸去,他的那些遺產如何處置?
你現在不在那些人面前混個臉熟,將來如何拿到那些本該你也有份的遺產?”
初夏愕然。
她以為,阿媽純粹是不甘心,一心想要她跟唐柔之間較出個長短來,所以才執意要她出席這次的晚宴。
一段失敗婚姻的婚姻,最可悲之處,不是它又制造了一對曠男怨女。
而是他們明明情緣已盡,互相之間卻不肯輕易放過,甚至把孩子當成他們彼此斗爭的工具。
“唐詠詠。
你是不是有了男人,便連阿媽的話也不肯聽了?
還是說,你得阿媽開口求你?
啊?”
“……”
這兩個問句都太過誅心。
周五。
唐宇生日晚宴,在他跟阮涵所居住的別墅舉行。
孟云澤也收到了唐宇生日晚宴的邀請。
紅色的封面,燙金的字體,無一不宣告主人對這次晚宴以及在細節上的重視。
“你阿媽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別說你父親是否當真有把他部分遺產留給你的心思,即便是有,阮涵又豈能同意?
你父親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離不開唐家的幫扶。
他是不會得罪阮涵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去就去。
如果真的不想參加,我們現在就走。
凡事,都有三叔給你兜著。”
把邀請函交給門口的侍者,兩個人走過彩燈裝飾而成的拱門,來到庭院里一棵樹下,孟云澤撫平初夏微擰的眉,眉峰微挑,語氣霸道。
說到底,孟云澤才不在乎什么唐宇的仕途,苗巧梅的不甘。
在他心里,什么唐宇,苗巧梅統統疊加在一起,也不敵她的詠詠一根頭發絲來得重要。
孟家從商,主要人脈還都是在商界。
三叔今晚要是都不進去跟打一聲招呼就跟她走了,肯定會得罪父親。
縱然唐宇不能拿父親怎么樣,卻未必如三叔所說得那樣輕巧。
然而,即便如此,三叔仍是說,凡是有他兜著。
初夏主動握住孟云澤的手,“還是進去吧。
來都來了。
而且……這件禮服好貴,過了今天,以后也,也沒什么機會穿它。”
初夏小聲地嘟囔道。
為了出席今天的晚宴,初夏讓田恬給她化了個淡妝,還戴了一雙鑲鉆耳環,身上的晚宴禮服也是孟云澤命人私人訂制的黑色露肩禮服,昨天晚上才送到別墅。
初夏光是摸著料子,也知道身上這件禮服價值不菲。
過了今天,她也不知道以后還能有什么場合能夠穿它。
孟云澤笑了。
他的手輕輕地撫過初夏的耳廓,把玩著她鉆石耳環,眸光專注而又深邃,“我有沒有說過,今晚的你很美?”
初夏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她羞澀地垂下眼瞼,低低的“嗯”了一聲。
事實上,晚上她換上這身晚禮服,三叔就夸過她了。
當然,她認為三叔的夸獎是屬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比重比較大。
初夏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知之明,不丑,但是遠不到“很美”的程度。
然而,對上孟云澤深情的目光,初夏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初夏把心里的想法告訴孟云澤,孟云澤牽過她的手,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深情款款地道,“嗯哼。真正的美人都是美而不自知。詠詠的美,只有嘗過的人才解個種風情。
當然,其他人是沒這個運氣了。
因為,這輩子,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初夏低下頭,臉紅得更加厲害了。
“準備好了嗎?
我的小姑娘,我們現在要進去了噢。”
孟云澤彎起臂彎,做了個請的姿勢。
初夏終于明白,原來孟云澤說那么多的話,只是為了緩解她心中的緊張而已。
三叔她,總是在她想不到的地方,細致妥帖地照顧她著她的感受。
初夏堅定地,把手放在孟云澤曲起的臂彎當中。
孟云澤跟他新交往的警花女友在微博上大秀恩愛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據說是首次公開的女友,是準備要大婚論嫁的。
信的人卻是沒有幾個。
總覺得這位花花公子不過是償個新,過陣子就會分手了。
被唱衰的兩人,忽然恩恩愛愛的攜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還是這樣私人的晚宴,初夏在孟云澤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落在步入大廳的初夏跟初夏的身上。
議論聲更甚。
“我的天。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難以相信。
三少這是真的栽在那個女人的手里了?”
“看樣子是。
你沒看見三少看那個女人的眼神有多溫柔嗎?”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什么來歷。
竟然魅力這么大,把三少這只千年妖孽都給收服了。”
“噓,柔柔來了,都別說了,不許說了啊……”
大廳里,唐柔原本幫著父母一起應酬賓客。
忽然,眾人的目光全部往場地的某個地方看去。
緊接著,一些議論,也都鉆進了她的耳里。
唐柔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便看見了不遠處,跟父母談笑風生,輕易就博得眾人關注的俊美男人。
當她的目光觸及孟云澤手臂上那只礙眼的手,以及順著視線往上,手的主人那張礙眼的臉龐時,握著酒杯的手骨節泛白,恨不得初夏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唐柔仰頭,把高腳杯里的紅酒一口飲盡。
又走到邊上的自主桌,倒了兩杯紅酒,往孟云澤所在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這是?殺氣騰騰的?準備干嗎去?”
郭顯達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只手勾住了唐柔的肩膀。
唐柔的出現落在肩膀的那只手上,眼神冰冷,“把你的手拿開。”
郭顯達不以為意地縮回了手,仍舊嬉皮笑臉地問道,“跟哥說說唄。
到底打算干嗎去?
可別告訴哥,你僅僅只是過去送祝福。”
唐柔很煩郭顯達。
除了郭顯達總是妄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郭家的背景不干凈。
她爸警告過她,讓她離郭顯達遠一些。
再則,“你當初是怎么答應過我的?
幫我調查初夏,給她點教訓,結果,嗯?
你告訴我!
為什么她還能好端端地出現在我父親的晚宴上,啊?”
壓低的嗓音難掩唐柔的怒火。
“祖宗。
這能怪我?
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姐……OK,你老爸前妻的女兒,她上班的地方可是在警署,我能進警署抓人?
下班,就是回她的寢室。
警署宿舍都有巡警換班的好嗎,我能耐通天我也從里頭偷不出人啊。
下了班就更別提了,你三哥幾乎無時無刻不跟她膩歪在一起。
我倒是想下手,問題是,她沒給我那個機會啊!”
唐柔的心里有火,郭顯達又何嘗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就為了這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唐大小姐最近在幾次公眾場合,每次見到他都給他甩臉色看。
是,他郭顯達是看上了她唐詠詠,可他又不欠著她。
電話找她,永遠是在通話中。
家里堵她,管家總是告訴他小姐人出去了。
去她畫館找她,助理直接回絕他說唐小姐不見!
今天這晚宴,他原來也沒資格出席,還不是為了見她唐柔一面,才死乞白賴地托人要到了這么一張邀請函?
他這般做小伏低,圖個什么?
圖她唐詠詠不把他當人看,把他踩泥底么?
“別為你的無能找借口。”
郭顯達的這番剖析,并沒能換得唐詠詠的理解。
他面無表情地睨了郭顯達一眼,冷冷地轉身就走。
郭顯達勉強維持著面部表情,眼神陰鷙。
……
孟云澤跟初夏對發生在角落里的這場爭執全然不知。
他挽著初夏,款款地走至被賓客包圍著的唐宇和阮涵兩人。
而原本圍著唐宇夫婦的賓客們自發地讓出一條路。
“唐叔,生日快樂。
我跟詠詠祝您福祿雙全,壽比南山。
阮姨。
你比上次我見到你的時候,又年輕了許多。
可否請教您是否有什么保養的秘訣?
我回去好告訴家里的老太太,老太太一高興,今年的壓歲錢肯定不會少給。”
孟云澤將手中的禮物遞給給唐宇。
幾句風趣幽默的話,不僅哄得唐宇跟阮涵夫妻不自覺地就笑了,就連周遭的其他賓客聽見了,也是忍俊不禁。
“謝謝。
有心了。
人來就好了,何必破這個費。”
唐宇從孟云澤手里接過精致的禮盒,視線在觸及孟云澤邊上的初夏時,到底是顯出幾分尷尬。
“詠詠也來了。”
只說了這么一句,便再也找不到可以展開的話題。
比陌生人還不如。
眾人之知道唐宇離過一次婚,傳聞上一段婚姻還有一個女兒,卻是從未見過初夏。
他們并不知道初夏是唐宇的女兒,只當唐宇認識孟云澤新交的這位警花女友。
人們不由地猜測,孟三少這為新交的女友到底是怎樣一個背景和身份,竟然能夠令唐宇這樣的人物主動打招呼。
唐宇又何嘗不知,在場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
他也想跟他這個長女表現得熱絡一些,可名義上是父女,實際上從未相處過哪怕半天。
“云澤你這張嘴。
可真是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難怪之前交往過的那么多模特、明星、名媛都對你念念不忘。”
眼看著就要冷場,阮涵極為自然地把話題給接了過來。
她的唇角揚起一抹優雅的弧度,嗔怪地睨了眼孟云澤,目光卻是若有似無地掃過初夏。
分明是在明理暗里的暗示孟云澤是個花中高手,初夏也不過還是他眾多桃花里的一朵。
“噓。
阮姨。
還請給個薄面。
不要在小姑娘面前揭我的短。
睡沙發的日子可不好過。
對此唐叔肯定深有體會,是不是,唐叔?”
食指輕點在唇上,語畢,孟云澤對這唐宇輕眨了眨眼。
末了,又轉頭對初夏道,“詠詠,請你相信。
無論我有過怎樣的過去,現在以及將來,我的身心,都屬于你一個人。”
幾句話,不但輕易地就化解了阮涵的“挑撥離間”,這副生怕會惹心上人生氣,“妻管嚴”的樣子,再次把眾人給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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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快樂!
大家吃湯圓了嗎?
祝大家團團圓圓,未來一年都順順利利,幸福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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