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一切你說了算
事關賈夢婷跟齊思羽兩起命案,蔣柏舟特意將于美娜帶去了審訊室。
楊梵還得留下來處理那幫富二代們聚眾嗑藥的事兒。
因為于美娜堅持孟云澤在場她才肯說,孟云澤被破例允許旁聽。
于美娜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坐下,因為緊張,她的臉色發白,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攪在一起。
“你放心,只要你跟賈夢婷還有齊思羽兩人的死無關,警方是不會把殺人犯這個案子扣在你的身上的。
相反,如果你現在不如實告知我們你所知道的,等到警方自己調查到,那么先是知情不報,再是現在的拒不配合,后果會有多嚴重,不必我再跟你一再強調吧?”
孟云澤這話也不算是完全在嚇唬于美娜。
按照于美娜現在的表現,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至于知道到什么程度,她所知道的東西對案子進展有沒有底,孟云澤心里也沒數。
初夏知道孟云澤是因為她,才對這兩起案子如此上心。
她一只手握住孟云澤放在膝蓋上的手上,孟云澤感覺到了,伸手回握住他,兩人無聲地交流了個眼神。
于美娜只顧著緊張,并沒有注意到孟云澤跟初夏兩人的小動作。
倒是一旁的蔣柏舟將初夏和孟云澤兩人的互動悉數落在眼里。
蔣柏舟只能強迫自己轉移視線,一雙鷹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面的于美娜。
蔣柏舟的視線太過迫人,以為對方是對自己不滿,于美娜咽了口水,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之前就認識賈夢婷。
而且,我最后一次見到她就,就是在12月6號的那天晚上。”
于美娜這話一出,初夏和蔣柏舟立即交換了個眼神。
因為根據法醫尸檢報告,賈夢婷出事,就是在12月7號的凌晨到早晨天亮的那段時間。
三人都默契地不去催促,等著于美娜繼續說下去。
于美娜陷入回憶當中,她左手無意識地扣著自己右手大拇指的指甲,“那天晚上。
我跟一幫朋友在那里玩。
我喝得有點多,有點想吐,我去了趟洗手間。
賈夢婷忽然沖進來,求我救救她。
我當時喝得實在有點多……
我,我以為是哪個傻逼玩真心話大冒險,拿我尋開心呢。
我實在喝得太多了,記不太清當時我都吼了些什么。
我就只記得,我吼了幾聲之后,胃又難受得厲害,我就又沖進隔層里,去吐去了。
沖進去之后,那種惡心的感覺忽然又沒了。
我就癱在了坐便器上。
之后,之后我就聽見賈夢婷不停地在喊放開她什么的。
我是真記不太清。
我是后來看了新聞才,才知道……
我,我當時真的是喝多了!!!
我也,我不是故意見死不救的。
不對。
就算是見死不救,也不犯法,對不對?
你們還是不能抓我!”
人性到底能夠自私到什么程度?
賈夢婷的性命永遠終止在了25歲,于美娜曾經有機會拯救那條鮮活的生命。
只要她當時報了警,或者是幫著把賈夢婷給帶到她的包廂,那么很有可能,賈夢婷就不會出事。
而于美娜,只關心自己切身的利益。
她只關心自己不會被波及,全然沒有對一條鮮活生命的離開而感到任何的遺憾跟難過。
像于美娜這類的人,指望他們悲天憫人,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
蔣柏舟也沒指望這些嗑藥泡吧的二世祖們能夠懂得人的生命到底有多寶貴。
帶走賈夢婷的那個人未必就是兇手,嫌疑卻不可謂大。
“你聽見帶走賈夢婷的那個男人的聲音了嗎?”
蔣柏舟嚴肅地問道。
于美娜努力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大概是多大年紀,能聽出來嗎?”
“三十多?
四十多?
五十多?
這個聲音什么的,不好判斷吧?
反正聽聲音比我哥跟三哥年紀要大一點。
當然,這個也不好做比較。
我認識的好多人聲音都沒有我哥跟三哥的好聽。”
于美娜自認為拍了孟云澤的馬屁,對孟云澤笑了笑,這才發現,孟云澤在跟初夏小聲地交流著什么,根本沒在看她。
于美娜在心底哼了哼,索性也不再說話了。
反正她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蔣柏舟后來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包括有沒有在俱樂部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之后是否還在哪些地方聽過帶走賈夢婷的人的聲音,包括知不知道賈夢婷背后的金主是誰之類的,于美娜均是接連搖頭。
在S帝國,嗑藥不是什么特大的事兒,只要不是參與販毒,基本上交夠保證金,就能夠出去了。
孟云澤替于美娜繳納了足夠的保證金。
于美娜歡天喜地地道了謝。
“法律確實沒辦法制裁你。
但是你的良心會。
你的良心會不斷地提醒你,在12月6號的這一天,你曾經有機會挽救一條生命,但是因為你的自私,這條生命永遠地告別了這個世界,
當然,以上這些前提是,你得還有良心這種東西。”
蔣柏舟跟著他們一起到警署門口。
說完以上這些話,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臥槽!
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輪得到他教訓么!!”
于美娜被氣了個夠嗆。
上車的時候,于美娜自發地走動副駕駛的座位。
車門尚未打開,握著車把的手就被孟云澤一手拍落。
“坐到后駕駛去。”
于美娜恨恨地瞪了孟云澤一眼,關車門的時候巨用力。
初夏嚇了一跳,有心不安地看了孟云澤一眼。
“要不……”
要不還是她去坐后座?
只是一個位置而已,她并不介意。
初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云澤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他冷聲,對后座的于美娜道,“要是不滿意,現在就給我下車。
我可不是你哥,不會慣著你的脾氣。”
于美娜不服氣,卻也沒敢嗆聲。
這么晚了,不好打的不說,最近連續出了兩條命案,她也不是不怕的。
而且,她哥慣著她么?
才怪,她哥要是知道她半夜又是嗑藥又是進警局的,回頭就能給她家法伺候。
于美娜一個人坐在后座生著悶氣,孟云澤也不去管她,也不讓初夏搭理她,“你越搭理她,那丫頭只會越來勁。”
孟云澤發動車子,之后,這兩口子,果然只是小聲地交談著,再沒搭理過于美娜。
其實初夏是擔心這么晚了,孟云澤會犯困,所以一直陪著他聊天。
初夏的這點小心思,孟云澤又何嘗不知。
他牽過初夏放在雙腿上的那只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二人自成一個冒著粉紅泡泡的世界。
后座的于美娜的狗糧都快吃撐了。
這兩人是不是當她是這車里頭的裝飾,是個死物啊?
于美娜閑著無聊,給自己找存在感。
“三哥,你為什么喜歡她啊?
我看她頂天了也就是C罩杯而已吧?
身材一般,長相,也就勉強路人的水平。
你到底哪里看上她了?”
“吱——”一聲。
急促的剎車聲在空無一人的道路顯得尤為刺耳。
“下車。”
孟云澤解開車鎖,轉過身,對于美娜冷冷地道。
于美娜一時反應不及,只瞪大一雙眼睛,“你說什么?”
“下車。”
孟云澤又重復了一次,眉宇染上一絲不耐。
于美娜終于意識到,孟云澤是真的生氣了。
于美娜不可思議地瞪著孟云澤,“臥槽!
不至于吧?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小氣啊?
還是說,你跟我一樣,也覺得你邊上這位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
你們之所以在一起,是跟網站所說的那樣,她懷孕了對不對?”
于美娜猶是不知死活地嘰嘰喳喳,孟云澤打開車門。
他下了車,不由分說地打開了后座的車門,眸光盯著于美娜,“我最后再說遍,下車。”
于美娜也里了火氣。
“下就下!
什么毛病!
你女朋友是稀世珍寶啊?
別人不能議論的啊?
靠了!”
于美娜罵罵咧咧地下車。
“三叔。
您這是做什么?
這個時間點,根本不好打車。
再者,要是于小姐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好跟于先生交代啊。
于小姐,我替三叔跟你道歉。
三叔,叔他,他就是這樣的。
聽不得別人說我半點不好。”
初夏拉著于美娜上車,笑容羞澀。
于美娜:“……”
這女人真的不是一種變相的耀武揚威嗎?
對上初夏那雙歉意的眼神,于美娜那一肚子的挖苦的話忽然就再也說不出了。
初夏的眼神太過干凈,眼底的歉意是那樣的真心實意。
于美娜發現,初夏方才的那些話,真的就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于美娜忽然明白,孟云澤會喜歡上初夏的原因。
對方的眼里,有他們這樣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干凈跟純粹。
人沒有什么,才會渴望擁有什么吧?
“哼。”
于美娜冷哼,把頭扭過一邊,用不屑來掩飾內心的潰敗。
之后的一路,于美娜沒有再作妖。
等到孟云澤從于美娜家所在的別墅小區開出,天光漸亮。
兩個人洗完漱,各自都困得倒頭就睡。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孟云澤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聽見手機的震動聲,孟云澤想也沒想地伸手去接。
“夏夏……”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聲的男聲。
孟云澤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不是他自己的手機在響。
“是我。詠詠還在睡覺。”
聲音無形中有那么點炫耀的成分在里頭。
蔣柏舟沒能領回一個三十多歲脫單男人在情敵面前的得意,他正色地道,“魏林承認了他潛入夏夏寢室偷盜的這一行為事實。”
“你等我一下。”
怕吵醒還在睡覺的初夏,孟云澤披上睡袍,輕聲地走出房間。
電話那頭,蔣柏舟聽見輕微的關門的聲音,隱約猜到了孟云澤為什么會出聲要求他等一會兒的原因。
通過這幾次跟孟云澤的接觸,蔣柏舟發現,孟云澤在細節上,真的對夏夏非常地照顧。
一個人如果在細節上也對對方照顧備至,這說明,是真的將對方放在了心尖是哪個吧?
“好了,蔣警官,現在可以說了。”
孟云澤的聲音將蔣柏舟的注意力重新引回。
根據魏林的交代,他之所以潛入初夏的寢室,是為了拿回當初他跟齊思羽在寢室里被初夏安裝的攝像頭偷拍得的那些視頻的。
原來,魏林的他家里在不久前給他安排了一樁婚事。
魏林對新娘子稱不上有多喜歡,可也不討厭。
最重要的是,聯姻能夠對他們彼此雙方都能夠帶來足夠的利益。
為了不想橫生枝節,他之前拍的那些跟其他人歡好的珍藏視頻都已經被他刪除了,只剩下孟云澤跟初夏當初拿捏住他的那些視頻。
盜走初夏房間里的全部現金,就像孟云澤跟初夏之前所猜測的那樣,確實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魏林沒有具體交代視頻的內容,蔣柏舟打這通電話,除了告知初夏魏林的口供,還有就是想要跟初夏要她錄下的那些視頻,看能不能發現跟案子有關的蛛絲馬跡。
“我騙他們的。當初齊思羽經常帶魏林回來過夜,初夏相當不方便。
為了讓齊思羽自動地搬出去,我隨口編了個謊話騙他們而已。”
蔣隊長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初小姐。
是我。
阮涵。
下個星期就是唐宇五十歲生日。
唐宇從前年開始,就為進入參議院,成為一名參議員而謀劃跟活動。
唐宇現在的職位以及資歷,他在選舉當中勝出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身為參議員候選人,形象有多重要想必你也清楚。
其中的厲害關系我就不多加分析了,畢竟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晚宴訂在下周五。
希望到時候,身為唐宇長女的你能夠按時參加。”
阮涵顯然是習慣了跟初夏交流時,多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從電話接通到現在,她根本不給初夏開口說話的余地,徑自說完,就掛了電話。
初夏睡到一半,發現有點冷。
她伸手,在原本應該躺著孟云澤的位置摸了摸。
空無一人,被窩也是凉的。
初夏已經不再像最開始時那樣,只要醒來看不見孟云澤,就會胡思亂想。
她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將近12點!
她竟然睡了這么久!!!
初夏也不急著去找孟云澤,她相信,三叔肯定就在家里,如果出門,他會給自己留張紙條。
初夏端著水杯,站在盥洗臺前刷牙,看著鏡子里,自己因為熬夜而難免蒼白些許,卻微微上翹的唇角。
心想,最近這段時間,她真是改變了許多。
整個人都變得開朗起來。
而這些改變,都是三叔帶給她的。
身體被人從后面抱住,鏡子里映出男人俊美的臉龐。
初夏笑了,“早安。三叔。”
“早安。”
剛剛在想什么?嗯?想得這么專注,連我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孟云澤雙手環在初夏的腰間,輕咬她的耳朵,以示懲罰。
“在……在想你”
初夏一說完,臉就紅了。
初夏在鏡子里,看見了孟云澤閃閃發亮的眼睛,垂著眉眼,更加不好意思了。
“再說一遍。”
孟云澤得寸進尺。
要求初夏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我要洗漱了……唔。”
初夏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水杯就被抽走,她的后腰抵著盥洗臺,孟云澤捧住她的后腦勺,舌尖探了進來,熱情地回應她方才的那句情話。
這次洗漱,兩人比平時花費了不止三倍的時間,最后,初夏的嘴巴都有點破皮了,孟云澤才放過她。
孟云澤沒有刪除聊天記錄,初夏不久后就發現了父親現任妻子給她打過電話的這件事。
孟云澤也沒有隱瞞,當初夏問她阮涵打電話過來都說了些什么的時候,他如實說了。
初夏聽了之后,久久地沉默了下來。
“三叔,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孟云澤思索了片刻,答,“沒有什么應不應該。
唐宇除了當初提供過一顆精子,這些年可曾盡過半點養育的責任?
你不欠唐宇的,更不欠她阮涵。
你要是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
你要是不想去。
我們就不去。
一切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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