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購置府邸
新年伊始。
皇城百姓們閑來無事,總結新年發生的幾件大事情:
其一、上元佳節良宵夜,霏霏郡主遇害,兇手成謎;
其二、燕伯爵府四公子自不量力,約戰天啟國英王;
其三、九姑娘一舞傾城惹是非,六公子一怒為紅顏;
其四、大理寺卿應大人護犢心切,不顧前程鬧分府。
四大事件,獨第一件大事與托月無關,在世人眼中托月已經有當禍水的資格。
托月聽著良玉帶回來的消息,頭痛地揉揉眉心道:“照這么下去,我遲早會背上禍水的罪名,咱們得找點事情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才行。”
“什么事情能分散眾人的注意力?”
阿彌喃喃自語,不過也是說說而已,她向來只負責府中的事情。
托月思索再三道:“良玉,把那枚印鑒拋出去,反正我們揣在手里,也查不出所以然,還不如讓別人去找答案。”
“江湖紛爭,尋常人不得知,起不了什么作用。”良玉有自己的想法,反復思索道:“依奴婢看,不如曝一些大家感興趣的八卦新聞,用不了半天時間,大家就會把姑娘的事情給忘記。”
“什么八卦新聞?”托月好奇地問,良玉笑笑道:“有什么比侯門高戶的丑聞,更能吸引眾大家注意。”
“曝哪家的丑聞?”
“姑娘看誰家不順眼,奴婢就曝誰家的丑聞。”
良玉自信滿滿,皇城高門大戶的事情,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清楚。
托月想了想道:“我總覺得蕭霏霏死,跟我原先猜想的有分歧,似乎另有蹊蹺,可惜我沒看清馬車里面的情況。”
“姑娘為什么不看清楚呢?”
阿彌冷不丁地問一句,托月想到當天墨染塵攔腰抱下馬車,耳根后面有點發熱。
冰兒看到后,露出一絲狹促笑容道:“有人不想讓姑娘看到,把她攔在馬車外面,我們也只是聽表姑娘說,郡主的死相很不堪。”
“是被人凌辱致死。”
“怎么可能,前前后后都不到一個時辰。”
托月剛說完,冰兒就馬上出聲反駁,托月一時間無言以對。
忽然冰兒慘叫一聲,捂著臉跑出外面,托月愣一下后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過了好半晌才止住笑道:“沒事少看阿彌的話本,盡是些教壞人的東西。”面不改色地對良玉道:“你回頭,把那些話本都燒掉,太不像話。”
阿彌無辜躺槍,一臉委屈地看著托月。
良玉給她一記白眼,淡淡道:“關于霏霏郡主一案,姑娘覺得哪里不合理。”
托月仔細回想一各個細節道:“把案子從結果開始往回推測,結果是蕭霏霏死在燕府馬車上,往回推就是查她如何上燕府的馬車,我的推理有二:一活著上馬車,二死后上馬車。”
“死人怎么上馬車?”
阿彌一臉震驚地問,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托月故意逗她,語氣森然道:“當然詐尸了,郡主自己走上去的。”嚇得阿彌趕緊躲到良玉身后。
“姑娘別嚇唬阿彌,快點說正經的。”
良玉急著想知道答案,催促著托月趕緊往下分析。
托月只得分析道:“活著上馬車,就是蕭霏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偷了我的衣裳后,打扮成我的模樣偷偷上了我們的馬車,結果卻誤上了燕伯爵府的馬車,而后被爹爹的仇家誤以為是我,在馬車上凌辱致死。”
“當然也不一定是爹爹的仇家。”末了托月自己又補充一句。
“那是誰的仇家?”阿彌不解地問,托月神秘地笑笑道:“……我的仇家。”
“姑娘的仇家又是誰啊?”這些話讓阿彌更加迷茫,良玉無奈告訴她道:“誰嫉恨姑娘誰就有可能是兇手。”
“那可就多了。”阿彌馬上反應過來道:“皇城中喜歡六公子的姑娘,能從太傅府排到青云寺,不過撇開六公子純跟姑娘有仇的就屈指可數,奴婢心里已對有幾個人選。”
良玉在腦子里過濾一遍道:“恨姑娘恨到這種程度的,且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的,只有李家五姑娘。”
“蕭霏霏也有條件、有動機。”托月淡淡補充一句道:“以她對墨染塵的感情,完全有可能這么做,只是打扮成我把自己給坑了,就有點說不過去,所以還是爹爹仇家的可能性大些。”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東西,托月噙著一抹淺笑道:“還有一個更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們沒有注意到。”
良玉看一眼阿彌,若有所思道:“姑娘是說康王府的反應?他們的反應的確不太像以往的處事作風。”
托月淡淡道:“以康王府的霸道風格,不管有沒有證據,凡是跟案子扯上一點點關系,都會強行請到康王府盤問,眼下卻是光打雷不下雨,除非他們知道誰是兇手,早已經秘密處決掉。”
“可能嗎?”
良玉覺得匪夷所思。
托月道:“我們這樣子假設吧。”
想起上元節當天蕭盈盈說過地話道:“蕭霏霏為了上元御宴一舞,特意請尚舞坊的輕鴻娘子,教她一年的七盤舞,動作、表情、眼神完美到極致,可她萬萬沒想到會被皇上厭棄,很意外的輸掉斗舞。”
“然后呢?”阿彌馬上問。
“蕭霏霏輸得很不甘心,就偷了我的衣裳,扮成我的樣子,估摸著是想干點敗壞我名聲的事情。”
托月停下理一下思路,繼續道:“蕭霏霏打扮成我樣子后,獨自出了紫云臺,原是想要上我的馬車,碰巧車夫駕馬車去換雪轆,碰巧燕府的馬車跟我的馬車很像,蕭霏霏便誤是了燕府的馬車,這就是活的上馬車。”
“照這么說的話,兇手尾隨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附近都在禁軍在守護,最大可能是兇手提前藏身在馬車里面。”
良玉很快便有了結論,托月同意她的看法道:“當天天色陰沉,馬車內光線更暗,蕭霏霏沒有發現兇手,兇手也沒認出蕭霏霏,于是就陰差陽錯,把蕭霏霏錯當成我給……辦了。”
“那死的上馬車呢?”阿彌被勾起好奇心,很想知道兩者有什么區別。
“蕭霏霏在紫云臺內遇害,然后被運尸到馬車上。”托月說完后有些遲疑道:“這個方法應該很難實現,紫云臺內的守衛可比外面嚴多了,或者是還有別的我們想不到的辦法。”
良玉想一下道:“如果對方是個武林高手,施展輕功把人扛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托月贊同地點一下頭道:“可是對方是要毀我名節,把受辱后的我直接扔大街上,豈不是更能達到目的。”
“或許是兇手發現自己弄錯了,怕康王府追究責任,于是就……”阿彌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一下。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良玉冷冷補充一句。
“還只是推測,得有證據才行。”
托月心里面很清楚,想查康王府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良玉卻不以為然道:“姑娘莫不是忘記天旋坊的作用,有錢還怕買不到消息。”
“什么消息。”
“康王府買兇殺人的消息。”
阿彌卻道:“你們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解決要解決的問題。”
托月愣一下笑了,原本是要找一樁丑聞,庶蓋自己的事情,結果卻聊天蕭霏霏的死上面。
“關于我禍水的傳言,皇城中是哪幾家傳得最厲害?”托月不假思索地問,良玉猶豫不道:“是有好幾家,不過在皇城沒有什么名氣,曝出來也沒多大影響力,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二房有嗎?”
托月淡淡問一句。
阿彌不假思索問:“要是有呢?”
良玉毫不猶豫道:“把八姑娘扔到大街上,供人欣賞。”
“暫時按兵不動。”托月淡淡道:“肯定有人會按捺不住,想跳出來敗壞我的名聲,到時我們再來一次狠的。”
“姑娘說得有道理?”良玉也支持托月的想法,道:“奴婢讓天旋坊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人接過康王府的生意,接的都是些什么生意,咱們心里也好有個底。”
“你去吧。”
托月想了想又道:“低調點,不要讓人察覺到。”
良玉點一下頭出了成碧館,托月長長呼一口氣,按兵不動不代表坐以待斃。
康王府能不能動?托月先在心里打個問號,外頭卻傳來黎媽媽的聲音,托月起身走出書房。
黎媽媽肯前見過禮道:“老爺方才說讓大夫人明天去看看府邸,九姑娘也知道如今置買房產坑深套路多,老爺說讓九姑娘明天陪著一起去瞧瞧。”
父親讓大夫人購置新府邸,看來分府之事已成定局。
托月含笑道:“托月明天正好無事,很應該陪母親出去走走。”
“明天出發時,自有人過來通知。”
“知道了,有勞黎媽媽。”
送走黎媽媽后,阿彌小聲道:“姑娘,如今正在風頭上,出門合適嗎?”
托月淡然一笑:“總逃避也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明天讓良玉多安排幾個人跟著便是。”
“奴婢明白。”
阿彌沒有再強勸。
第二天出門時,良玉陪在托月身邊。
良玉傍晚從外面回來,知道她明天要出門,轉身又出一趟門。
托月看著良玉道:“其實你不用特意放下工作陪我,讓冰兒陪我也是一樣的,父親也派了人在暗中跟著呢。”
“如今形勢復雜,英王又用意不明,還是小心點比較好。”末了良玉又安慰托月道:“姑娘放心,工作的事情奴婢已經跟陵叔交待好,一切都好好的。”
想到一事,托月有些懊惱道:“出門時太匆忙,忘記問母親是要看哪里的房屋?”
良玉掀起簾子,看一眼外面的道路面貌,道:“似乎是正在往城東走,那邊倒是有不少被充公府邸。”
托月馬上想起舊事道:“這個我聽爹爹提起過,每當充公的府邸太多,官府管理不過來,或者是國庫戰事吃緊時,就會拍賣掉部分府邸,以解燃眉之急。”
“有點好奇,官府今天要拍賣的是哪幾家的府邸。”
“到了便知道,沒準還會有驚喜。”
良玉柔聲安慰托月,結果真的很驚喜,拍賣的十座府邸名單里面,潤府赫然在列。
當然資料上面并沒有說是潤府,只有一個編號“六”,資料上卻有府邸的詳細介紹,熟悉的人一看便知道潤府。
托月心里有些悲涼。
曾經拼命守護過的家,最后竟然落得被拍賣的下場。
良玉也同樣感觸頗深,最少有一半時間她是在潤府度過的,如今這座府邸卻要低價出售。
官員購買私宅、買賣田樁,在景國極是常見的事情。
而今天這場拍賣會,同樣是朝廷內部的一個小型拍賣會,能參加的皇城官員的家眷。
只不過拍賣采取是暗標方式,就是不會像平時那樣當眾叫價,而是把價錢寫下封進匣子里面,最后價高者得。
托月和大夫人找了一個不起位置,待拍賣會的人送上茶點后,托月小聲道:“母親,在拍賣的府邸名單里,可有父親中意的,或是指定要買下的。”
“你還不了解你父親,他那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大夫人忍不住抱怨幾句,托月笑笑道:“母親說得極是,少不得母親得多操心操心,我們先看看幾座府邸的資料,再決定要買哪一座吧。”
拍賣托月迅速瀏覽過資料后,剔出四座府邸道:“母親,這一二三四號府邸,就不用費時間考慮。”
大夫人正好看完資料,托月挑出的四座府邸中,恰好有一座是她中意,指著那份資料道:“這一號府邸,無論地段還是價格都很合適,為什么不能要啊。”
托月指著府邸的面積道:“母親,這是一品官員府邸的格局,爹爹才三品,我們買不合官制。”
大夫人馬上翻出資料細看,果然是一品官員格局,拍拍胸口道:“虧得你提醒,不然母親就不只是鬧笑話,還會給你父親惹來大麻煩。”
“還有二、三、四號,這三座府邸。”
托月指著另外三座府邸的資料道:“二號、三號、四號都是二品、從二呂官格局,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
剩余的七座府邸里,托月再挑出兩座府邸道:“九號府邸太偏遠,爹爹上朝不方便;七號府邸各方面都合適,拍賣價格卻低得離譜,想必是年久失修,入住的話得花大功夫修葺,甚至有可能要重建。”
“還好,最少有四座可選。”
大夫人暗暗慶幸,不然這趟出門就得空手而歸。
托月猶豫一下道:“母親,其實只有兩座府邸可以選,另外三座是四、五品官的格局。”
“是哪兩座府邸?”
大夫人聽完托月的話,相當無語道:“想不到買座宅子還這么復雜,當家不易啊。”
托月湊近大夫人,小聲道:“這可是父親的官邸,自然不比平常買私宅隨意,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
把兩座府邸的資料擺在桌子上,托月看一眼良玉介紹道:“五號、六號兩座府邸,六號是從前的潤府,就是玉德公主出閣前居住的府宅;五號則是翰林院顧老大人的府邸,顧老大人五年前告老還鄉,宅子閑置的時間不長不短。”
“玉德公主居住過的宅子,買了會不會引人非議啊?”
玉德公主蘇潤的事情,大夫人自然也知道一丁半點,總覺得住進去會讓人猜疑。
托月不以為然道:“玉德公主殤快兩年了,連尸體都快化為白骨,府邸也被官府拿出來拍賣,說明事情早就翻篇,眼下父親又急著搬府,潤府是最適合的選擇。”
“為什么?”
大夫人十分費解地問,總覺得托月有別的考慮。
托月淡淡道:“潤府閑置時間短,只是積了些塵,長了些雜草,收拾起來容易。”
見大夫人仍心存疑慮,托月壓低聲音道:“二房投靠了康王府,康王是個有野心的,皇城恐怕會不太平,還是盡早搬出來比較安全。三嬸母應該也是得三叔父暗示,才會提前購買好新府邸。”
“是這個理。“
提到二房,大夫人馬上鄭重地點點頭。
忽然大夫人似是發現什么,有些無語道:“價格也相當有道理。”
托月早看到了,起拍價底價是四萬兩,足足是顧府的兩倍,淡淡道:“無妨,爹爹讓女兒隨行,就是讓女兒來做冤大頭的。”
其實買那座府邸,父親心中早就有數,只不過想讓她來促成而已。
大夫人有些哭笑不得道:“怪道老爺告訴母親拍賣消息后,再三叮囑一定要帶你過來看看,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呀也別生氣,回頭等新府邸裝修好了,母親讓你先挑選。”
“謝謝母親!”
托月調皮地笑笑。
兩人經過一番商量,托月又看一眼在場的人,親自寫下價格封進匣子里。
用蠟封印后交到工作人員手中,如果中標的話,拍賣師會在拍賣臺上當眾公布,中標者出的價錢。
大夫人有些緊張,托月小聲安慰道:“母親不用緊張,要是不中,我們就去看三嬸母介紹的房屋。”
還有一個人比大夫人更緊張,那就是良玉。
無論如何她也不想潤府落到別人手里,因為那樣她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潤府。
托月深知良玉的心思,故意把房價提到八萬兩以上,不過還是得靠運氣,沒準在場也有人對潤府感興趣。
大約過了兩刻多鐘后,拍賣師走上拍賣臺,一番客套的開場白后道,開始逐個地公布中標的金額,中標者自然是歡喜的,錯失機會者也并不以為然。
終于輪到六號府邸時,大夫人不由坐直身體。
良玉屏住呼吸,就看到拍賣師有些哭笑不得道:“六號府邸最終的拍賣價格是以八萬一千兩。”
“什么?”
大夫人一臉懵。
良玉驚得差點下巴跌落在地。
就聽到有人哀嚎道:“本公子八萬兩都出了,居然敗給了一千兩。”
突然聽到這個聲音,托月不禁有些走神,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見到襄國公府的人,更沒想到他們也想到買潤府。
正走神時,就聽到大夫人長嘆一聲道:“看來咱們得去找你三嬸母,抽時間去看看她給介紹的房子,跟三房作鄰居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她要介紹的是哪座府邸。”
“母親,一千兩是女兒加的。”
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讓一臉沮喪的大夫人一怔,很艱難地擰過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托月。
良玉也是一臉不可思議,托月卻看著送文書過來的官員道:“女兒在下筆寫價錢前發現襄國公府也的人在,便自作主張添加了一千兩,所以是我們中標了,六號府邸是我們的。”
“恭喜應夫人,拍下六號府邸。”
官員已經走到跟前,把房契和買賣文書,一起放在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一時間驚喜得不知如何表達,抬手朝托月指了指,官員愣一下把東西送到托月面前。
托月先是拿起買賣文書迅速看一遍,再看一眼房契,確認無誤后道:“母親,女兒都看過了沒有問題,您可以放心的簽字蓋章。”
“應夫人,在下愿意出九萬兩,從你手中買下六號府邸。”
“抱歉,這位公子,我們不缺錢。”
襄國公府的人突然出聲,不等大夫人回答托月就冷靜地反駁。
大夫人有些驚訝地看著托月,托月小聲道:“母親,不要為了區區幾千兩銀子,給父親添麻煩。”
到底有聽過襄國公賣女求榮的八卦,大夫人毫不猶豫地簽上名字,再蓋上應老爺的私章,待交付清楚款項后,官員把房契和文書裝到一個匣子里,以及大門的鑰匙一并送到大夫人手上。
“恭喜應夫人。”
官員討好地說了幾句吉利話。
大夫人也客套幾句,就帶著托月離開拍賣場。
出了拍賣場后,托月看看四周道:“母親,六號府邸離此地不遠,我們先瞧瞧,回去好向父親交待。”
大夫人也正有此意,母女二人坐上馬車徑直來到潤府,不成想剛下馬車就看到一個人等在大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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