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各懷鬼胎
“爹爹。”
托月驚喜地叫一聲。
沒想到應老爺會出現,托月飛快地跳下馬車。
應老爺生怕她摔著,趕緊上前扶一把,確認女兒沒事后回身扶大夫人下馬車。
大夫人從未得應老爺如此細心相待過,面上不禁飛起一抹紅霞,低垂著頭走下馬車,雙手奉上開門的鎖匙。
“爹爹,您怎會到這里?”
托月好奇地問,說是巧合會有一點牽強。
應老爺看著緊閉的大門道:“方才在順天府,跟府尹大人一起討論公務,想著拍賣結束,你們一定會過來看新宅,就順道過來陪你們一起看看房屋。”
大夫人絲毫不懷疑丈夫的話,丈夫能來陪她已是萬分驚喜。
托月在看到應老爺時,腸子已經打了幾個轉轉,自然不會相信父親的說辭,肯定有他不得不過來的理由。
大門嚯一聲打開,蒼桑、冰冷的氣息撲而來。
里面的影像沒有想象中的頹敗,蛇鼠成窩,塵埃滿天飛,只是一個白茫茫的,干凈無瑕的世界。
厚厚的積雪遮掩住,時間對這座府邸的侵蝕,讓大夫人驚喜萬分,一直夸贊托月眼光好,選了這座幾乎沒有人敢競拍的府邸。
應老爺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女兒,然后大步走進大門里面。
托月扶著大夫人跟在應老爺身后,望著熟悉中有一絲陌生府邸,眼里露出笑意道:“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只要打掃干凈就能入住。”
應老爺卻沒有理會,而是在認真打量每一個角落,似乎是在尋找什么重要的東西。
托月經過他身邊時,故意小聲道:“爹爹要找什么,可以問良玉,她什么都知道。”
看出應老爺的意圖,托月直接把良玉把推出去,難怪讓她陪大夫人參加拍賣會,難怪蘇沉急著收回潤蘇,原來是里面有大家都想要的東西。
應老爺眼角余光,斜一眼女兒道:“專心走你的路,小心雪滑摔倒。”
“爹爹,方才拍賣,我們可以險勝。”托月故意賣關子道:“您一定想不到是誰,跟我們競拍潤府。”
“什么潤府,世上早沒有潤府。”應老爺提醒女兒一句道:“是誰跟你們競拍……這座府邸,按道理不應該,誰會冒險跟你們競拍。”
“襄國公府的小公爺。”
托月心里長嘆一聲,他們終于把手伸向了潤府。
應老爺嗤笑一聲道:“襄國公還真是極品,逼死妻子女兒不算,連老丈人的宅院都不放過。”
“你們父女倆在聊什么?”冷不丁大夫人問一句,末了還道:“宅子還沒有打掃,寒氣重濕氣也重,我們趕緊走一圈就回去吧。”
“夫人說得極是。”
應老爺心不在焉地答應一句。
目光快速且準確地打量過,這座宅院每一個能藏東西的地方。
托月和良玉都一一看在眼內,兩人都在暗暗猜測,應老爺到底在尋找什么東西。
在前院轉一圈后,一行人又穿過了數道回廊,行過大小花園,不知不覺來到內院,來到托月前世居住過的回夢樓。
“回夢樓?”
大夫人念著牌匾上的名字道:“這名字聽著就不吉利。”
故地重游托月心情復雜,聽到大夫人的話后,小聲附和道:“母親說得極是,不過這里清靜,適合讀書。”
“你喜歡這里。”
應老爺卻忽然冒出一句,不是問而是肯定。
托月絲毫不掩飾道:“爹爹,您是女兒肚子里的蟲子,連女兒想什么都不知道。”
“喜歡讀書、喜歡清靜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嘛。”
應老爺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座院子給人的感覺更是像另一處成碧館。
托月卻故作不以為然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女兒是想著幾位哥哥將來都是要娶嫂嫂的,還要給爹爹、母親生一大堆的孫子、孫女,自然是要住大一點的院子,女兒嘛住這里就很全適。”
“母親說這名字不吉利,不如父親賜個名字吧。”
無論前世今生,托月也同樣不太喜歡“回夢樓”三個字,只不過當時她已經沒有機會更改。
應老爺卻淡淡道:“你讀了那么多書,不如自己起一個吧,父親還要想大門外面的牌匾,總不能也叫應府吧。”
托月左思右想一番道:“院名就叫離居,這樓嘛……就先不掛匾,等女兒想到好名字,再重新叫人做匾掛上。”
“什么離居……”應老爺很不滿意女兒起的名字,想了想道:“不如叫朝云居,至于這樓就掛一塊‘和風容與’的匾,倒也合這里景致的意境。”
托月愣一下,面上有些發熱道:“爹爹,六公子住的地方叫晚朝軒,傳出去女兒會被人笑話的。”
“你這丫頭……”應老爺還想說什么,驀地看到女兒兩頰微紅,忍不住調侃道:“你也會害羞,真是難得呀。”
“爹爹……”
“算了,你愛叫就叫什么吧。”
“謝謝爹爹!”
托月悄悄朝擠良玉擠一下眼。
良玉在暗暗松一口氣,總算自己以后能看著這里,不被陌生人白白糟踐。
大夫人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湊趣道:“老爺,咱們這宅子不好叫應府,你覺著叫什么好呢?”
應老爺看著被積雪掩埋的景致道:“眼下也看不到府中景致如何,橫豎還得重新打掃裝修,你們回去慢慢想吧。”
“夫君說得是,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大夫人似乎也察覺到丈夫的意圖,趕緊把托月叫過來,識趣地離開這里。
托月邊走邊想,潤府到底有什么值得父親出手,值得襄國公父子爭奪的?是潤府藏有什么要緊的東西嗎?
“十萬兩,怎么樣?”
剛走到大門口,托月和大夫人被人攔下來。
拍賣會上見過的,襄國公府的小公爺蘇沉,再一次開價要買這座府邸。
這次一開口就是十萬兩,將近二萬兩的差距,足見他是誠心想要買下這座宅院,可惜托月不會如他所愿。
再次見到蘇沉,往事歷歷在目。
蘇沉非嫡出,是襄國公的妾室傅氏所出,只是寄名在襄國公夫人名下,不過如今也不太好過。
當年母親生下她后,是傅氏一碗絕子湯,害得母親再也無法生育,若不是傅氏當時懷著身孕,襄國公府眾人坦護,潤家定會把傅氏活活打死。
當然,自己的母親也不是忍氣吞聲,任人宰割之輩。
傅氏生下孩子后,除了灌她一碗紅花湯,還把孩子直接抱走,順便給襄國公納了幾房年輕貌美的妾室爭寵。
母親去世后傅氏以為有機會要回孩子,是蘇潤一句“小妾養大的孩子會被人瞧不起”,粉碎了傅氏的夢想,姐弟倆的關系也因此惡化到極點。
后來襄國公續弦再娶,生下了名副其實的小公爺蘇澤,蘇沉的地位受到威脅才消停點。
蘇沉大步迎上前道:“應夫人,我們襄國公府愿意出十萬兩,從您手上買下這座府邸,還請應夫人能成全我們。”
托月扶著大夫人站在門口上,平靜地望著蘇沉著急的神情,有些好笑道:“玉德公主已經死了兩年,小公爺何必惺惺作態。我還是那句話——應府不缺錢,小公爺請回吧。”
“本公子問的是應夫人的意思,有你什么事呀。”
蘇沉直接無視托月,只問旁邊的大夫人,誰會拒絕差不多二萬兩的白銀,可惜他打錯了主意。
大夫人含笑賠禮道:“蘇小公爺,實在是很抱歉,我家老爺很滿意我挑的這座宅院,正在里面四處查看,明天就會打發人過來清理積雪,檢查過沒什么問題,就會安排修葺工作。”
“應大人在里面?”
蘇沉有些意外,忽然改口道:“既然應大人喜歡這座府邸,在下也不勉強,告辭。”
還未等大夫人開口,就跳上馬揚塵而去,大夫人忍不住道:“真是沒有教養,難怪襄國公府要賣妻子賣女兒。”
托月聽后忍不住挖苦道:“母親說得極是,若不是天啟國明說了只跟皇族女子聯姻,恐怕襄國公又該賣女兒,繼續換取襄國公府的榮耀。”
“霏霏郡主遇害了,盈盈郡主怕是得去和親。”
大夫人忽然感嘆一句,托月笑笑道:“還沒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
托月想到御宴上,項淵看著皇后娘娘失神模樣,事情或許還會有轉機,不過此事還不宜對大夫人提起。
忽地感到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托月不動聲色地對大夫人道:“母親快到正午,回去也要錯過飯點,我們索性在外面吃點東西吧。”
大夫人聽到后,面帶笑容道:“索性讓人去跟你爹說一聲,讓他看完宅子陪我們一起用膳。”
“母親思慮周全。”
托月自然不會反對,大夫人馬上安排人去通知。
母女倆很快便坐著馬車,來到離此最近的,在皇城諸多酒家中排名第二的福滿樓。
福滿樓迎客的小二,見大夫人和托月衣著不俗,又有一群丫環跟著侍候,直接把他們安排到三樓的雅間。
趁著大夫人點菜時間,良玉俯身在托月耳邊小聲道:“姑娘,先前跟蹤我們的人突然間撤了,不知道是完成任務,還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托月微微點一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
他們出門的消息,肯定是二房傳給了康王府,不知道這回要面對的人會是誰。
“九丫頭,母親點黃芪枸杞鴿子湯,你一會兒多喝點。”想著丈夫也過來用膳,大夫人自然要好好的表現。
“謝謝母親。”
托月起身行禮致謝。
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小二送了茶和點心進來。
良玉拋了一錠銀子給小二道:“應大人若是到了,你馬上請他到雅間,但也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們。”
接過銀子,小二爽快地應下道:“夫人、姑娘請放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在我們福滿樓內放肆。”
“有勞。”
托月含笑點一下頭。
大夫人一臉不解地看著托月。
待小二走后,托月側過頭,在大夫人耳邊小聲道:“母親,我們被人跟蹤。”
大夫人一聽不免緊張起來,托月只得安慰大夫人:“母親不必擔憂,這里是福滿樓,沒人敢在這里放肆鬧事。”
篤篤篤……
門上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托月馬上握著大夫人的手,讓她不要緊張害怕。
良玉馬上走到托月和大夫人前面,才示意一個婆子過去開門。
由于門與餐桌中間隔著一道屏風,托月他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只能等婆子進來回話。
婆子很快便回來道:“夫人,是康王世子和朋友求見,康王世子還說,他跟他的朋友想請九姑娘借一步說話。”
托月眉頭一蹙,小聲在大夫人耳邊道:“母親,無論一會兒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母親什么都不要出聲過問,一切交給女兒來應對。”
“九丫頭……”
“母親,沒事的。”
托月安撫大夫人,隔著屏風行禮道:“閣下若是康王府世子爺,托月這廂有禮了,您有什么話就在外間說吧。”
蕭御跟他的朋友相視一眼,沉下聲音道:“九姑娘,應夫人在場,有些話恐怕是不方便講,還請九姑娘移動芳駕,到旁邊的雅間來一聚。”
“此舉有違禮法,請恕托月不能從命。”
托月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此外,托月從不曾見過康王府世子爺的真容,無法分辨真偽,若世子爺真有事找托月,盡可以遞拜帖到應府,在長輩們的陪同下與世子爺見面。”
蕭御一聽馬上翻臉道:“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有什么資格讓本世子下拜帖。”
托月也絲毫不退讓道:“即便托月只是個小小的庶女,也知道什么是禮儀廉恥,絕對不會與外男私下里見面。”
這話分明是在罵對方不知禮儀廉恥,如同是在火上澆油,蕭御沉聲道:“九姑娘,不要給臉不要臉,本世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以為本世子拿你沒辦法。”
大夫人方想開口求情,托月攔下冷聲道:“看來閣下是存心來找托月麻煩的,那就請閣下先證明自己的身份,再來找托月麻煩,不然托月也會對閣下不客氣。”
取出袖箭毫不猶豫地發出一箭,托月看不清外面的情況,箭卻直接落在蕭御腳尖前面。
望著距離自己的腳尖,只有一寸遠的短箭,蕭御不由自主地咽一下口水,他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是托月射箭沒準頭。
“九姑娘,在下天啟國項淵,上元節御宴上我們見過面的。”項淵終于按捺不住出聲道:“本王可以證明,這位確是康王府的蕭御世子,不知道九姑娘是否愿意與本王見一面。”
“不愿意。”
托月拒絕得更加果斷堅決。
項淵被拒絕不僅不生氣,反而放聲笑道:“本王只求見九姑娘一面,九姑娘為何一再拒絕。”
托月沉默一下,似笑非笑道:“托月雖在深閨,卻也知道你們天啟國民風開放,天啟新帝登基后,不僅會繼承先皇帝的妃子們,還能取寡嫂為妃,妃子亦能改嫁。據說英王的生母,就曾經是天啟國先皇帝的淑妃娘娘。”
“!?”
項淵一臉難以置信,這可是皇族隱秘,她怎么可能知道。
托月淡淡提醒道:“英王可以不入鄉隨俗,但也不要太把景國當成天啟國。在我們景國,女兒家的名節是比性命還寶貴的東西,若有人要毀壞托月的名節,托月定會以性命相搏。”
此時此刻,項淵才不得不重新審視托月,審視自己對她的認知。
這個女子看起來十分羸弱,卻有著過人的手段,不僅知道天下諸國的國情,連各國皇室秘聞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盡管她揭了自己的短,項淵卻無法生氣動怒,不然就證實她的話的真實性,輕嘆道:“九姑娘言重了,本王只是想跟九姑娘交個朋友,并無其他的意思。”
“沒有其他意思就好。”托月淡淡道:“但愿英王不會因為托月的拒絕,而妄顧兩國的情宜。”
“九姑娘多慮了,本王向來公私分明。”
項淵還能說什么,到底他來景國的目的,只是為天啟國爭取更多的時間。
蕭御卻沒有那么客氣,大聲道:“應托月,如今已經證實本世子的身份,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托月一臉平靜道:“托月方才已經說過了,若有人要毀壞托月的名節,托月定會以性命相搏。托月雖是柔弱女流,卻絕對有能力讓康王府來陪葬。”
“你以為本世子會害怕嗎?”蕭御不以為然,不過就是有些小聰明而已。
“世子爺可以試試。”托月漫不經心道:“天啟國皇室的秘聞托月都能知道,更何況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
“應托月,你這種小聰明,少在本世子面前賣弄。”蕭御嘴上要強說不相信,心里卻著實沒有底,若不是對福滿樓背后的主子有所顧忌,他已經殺光里面的人滅口。
“近日江湖上流傳一則笑話。”托月不緊不慢道:“說是有一名采花賊,接了皇城某位權貴的生意,結果采茶賊在做生意時,鬧了一個天大的烏龍,錯把權貴的至親當成生意給先辦后殺,于是遭到權貴的反追殺。”
這個笑話,或許很多人不明所以。
蕭御卻一聽便明白,托月在暗示蕭霏霏的死,是康王府自己鬧的大烏龍、大笑話。
此事蕭御一直自認為做得十分隱蔽,沒想到應家九姑娘居然能查到,那么其父大理寺卿應烘云,他又能查到什么能定他們死罪的罪證。
想到這里,蕭御心臟一緊,轉身匆匆離開雅間。
項淵卻是個極聰明的,馬上肯定托月說的笑話,跟康王府有著緊密聯系。
蕭御走了,他卻依舊站在雅間門口道:“九姑娘,本王是很有誠意要跟你交個朋友,還請九姑娘認真考慮。”
“托月也是很認真拒絕。”
若不是顧及應府上下,托月早就讓人把他趕走。
本以為項淵會繼續磨下去,不想他卻忽然大笑著離開,仿佛是有什么驚人的收獲。
確定人都離開后,大夫人才哎喲一聲道:“真真是嚇死母親,康王府世子爺,最是霸道不講道理的,母親真害怕他硬闖進來,強行把你給帶走。”
“母親放心,他不敢動女兒。”
托月十分霸氣地安慰大夫人道:“蕭御若敢強行帶走女兒,良玉馬上就會帶人把康王府會移為平地。”
聞言,大夫人一臉震驚地看著托月。
托月笑瞇瞇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康王府能買兇殺人,女兒也照樣可以的。”
大夫人地里汗毛根根豎起,想到自己從前還想過算計托月,幸好最后都沒有成功,不然連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同時也暗暗為二房悲哀,得罪這個丫頭怕是不能善終。
“良玉,回頭讓人把八姑娘,給我扔到大街上。”
托月一臉平靜地交待,大夫人心里是波濤洶涌,再次慶幸自己沒有對托月做過什么過份的事情。
良玉等這句話已經很長時間,正想說什么時,就看到托月小聲對大夫人道:“母親,您可千萬別告訴父親,父親知道非揍女兒一頓不可。”
“明白。”
大夫人哪里還敢告狀。
兩人剛說完,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門開后應老爺走進來,還沒坐下便道:“阿離,我剛上來時聽聞,蕭御來找你麻煩。”
托月起身行禮道:“回父親,康王世子、英王方才的確是來過,不過女兒已經解決。”
再三確認妻子和女兒沒事后,應老爺有些意外道:“康王世子跟天啟國英王在一起,你敢確定嗎?”
托月指著雅間門口道:“他們就站在門口上,所有經過門口的人都能看到,如果旁邊雅間有客人的話,他們還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女兒也趁機報了一箭之仇。”
“什么一箭之仇?”
大夫人驚訝地問,她一直在場怎么沒發現。
托月笑瞇瞇道:“就是關于英王生母,曾是天啟國先帝淑妃娘娘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
“是良玉偷偷告訴女兒的。”
應老爺一問,托月就直接把良玉給“賣”掉,不帶一絲猶豫。
提到良玉,應老爺似是想起要緊的事情,直接問道:“良玉,玉德公主生前可有把武國兵符,藏在潤府里面。”
------題外話------
一句話解釋:靈琲昨天生病了,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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