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前塵往事
“什么乒符?奴婢從沒未曾聽公主提起過。”
應(yīng)老爺突然提起武國的兵符,托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良玉就已經(jīng)給出肯定答案。
提到乒符,記憶瞬間從托月心底升起,當(dāng)她知道母親去世的真相后,景國和武國還在為議和唇槍舌戰(zhàn)。
當(dāng)時為了報仇、為了報復(fù),她故意接近武國手握兵權(quán)的男人,亦是她要和親的對象——武安君,取得他的信任后,偷走他隨身攜帶的乒符,迫使他調(diào)兵三十萬在邊城,佯裝出要攻打景國的局勢。
若不是為了要報仇雪恥,武安君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⑴笥眩上ё詈笏涝诔菈ι稀?br />
“阿離……”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托月悠悠回過神,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有些恍惚,甚至有些陌生。
應(yīng)老爺抬手摸一下女兒的額頭道:“看你方才恍惚的樣子,好像都不認識爹爹。”
“呃不是……”托月馬上否認道:“女兒只是聽說,當(dāng)年公主執(zhí)意要從潤府出嫁,無論誰來勸都沒有用,就猜想或許在公主內(nèi)心深處,潤府是唯一的凈土。”
“然后呢?”應(yīng)老爺問。
“換位想一下,女兒也不會把乒符藏在潤府,以免唯一的凈土被破壞掉。”
托月心里很清楚,當(dāng)年她并沒有把兵符藏在潤府,而是藏在發(fā)髻時面,準(zhǔn)備帶出關(guān)還給武安君,面上卻若無其事對應(yīng)老爺?shù)溃骸暗@個消息您是打哪聽來的,會不會有誤啊?”
當(dāng)年除了蘇潤,就只有武安君知道兵符丟失一事,連最親近的陵叔、良玉和冰兒都不得知,到底是誰散播的消息。
良玉也是一臉好奇,應(yīng)老爺遲疑一下道:“近兩年武國也是內(nèi)亂不動,武帝讓武安君調(diào)兵鎮(zhèn)壓,武安君卻每每只是動用自己的私兵鎮(zhèn)壓,次數(shù)多了便引起某些人的疑心,懷疑兵符早已不在武安君手上。”
“只是猜測而已。”托月故作不以為然,應(yīng)老爺卻笑笑道:“武安君一直派心腹到景國,秘密的尋找兵符。”
“是爹爹抓到了武安君的心腹……”托月說到一半忽然打住,忍不住驚嘆道:“武安君真是用心良苦,這招拋磚引玉用得精妙,可惜他還是不如爹爹精明。”
忽然想到蘇沉買著潤府的事情,托月驚訝道:“這玉該不會是人手一塊吧。“
應(yīng)老爺不解看著女兒,托月便說了蘇沉的事情道:“襄國公府肯定也收到消息,不然不會舍得下血本,花十萬兩買回這座被廢棄的宅院,就是不知道還有什么人也收到消息。”
“你了解武安君嗎?”
應(yīng)老爺莫名地問一句,語氣卻是很認真的。
托月愣一下道:“爹爹找東西找傻了,女兒怎么可能了解武安君。”
說完父女二人一致看向良玉,良玉遲疑一下道:“自從主子知道夫人是被人陷害后,就開始悄悄地準(zhǔn)備復(fù)仇計劃,只是那時候主子的一舉一動,都在前丞相的監(jiān)視中,為了不被前丞相察覺,主子連我們也一并隱瞞,直到她找出隱藏在身邊的叛徒為止。”
“叛徒?”
應(yīng)老爺有些驚訝。
良玉淡淡道:“就是為前丞相育有一子的小妾靜思。”
托月心里若如黃蓮在口,意外地知道母親遇害的真相,她需要時間來慢慢接受一切,慢慢地從骨子里剔除對周知賢的情和愛,再開始謀劃復(fù)仇計劃。
而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接近前來談判的武安君。
結(jié)果卻差點被周知賢撞個正著,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意識到自己的身邊有叛徒。
靜思的背叛,差點讓她的計劃夭折,以至于有一段時間她誰也不相信,很多事情寧愿花錢請人辦事,也不動用手上的勢力。
原本計劃進行得好好的,只是沒想到在她殺了周知賢后,還會有一支箭飛過來,直接終止她后面的計劃。
以至于兵符無法歸還武安君,景國才有了喘息的機會,重生后每每想到所有人都死了,最該死的人卻活得好好的,托月按捺不住內(nèi)心想殺人的沖動。
良玉的聲音繼續(xù)娓娓響起道:“主子身邊不僅有叛徒,連襄國公府內(nèi)也全是前丞相的眼線,主子便在夫人忌日這天設(shè)下一計乘機搬到潤府,至于主子是如何接近武安君,如何從他身上拿走兵符,奴婢便不得而知。”
“主子自從搬到潤府后,對前丞相的事情便不再上心。”良玉輕嘆一聲道:“大約前丞相也察覺到了主子的變化,他表面上什么都沒說,卻暗中促成主子和親武國。”
“后來呢?”
應(yīng)老爺饒有興趣地問。
良玉輕嘆一聲道:“離和親還有七天的時間,主子忽然交給奴婢一個匣子,說里面有重要的東西,讓奴婢馬上帶著離開皇城,還說好到時候在邊城匯合,可是奴婢等來的卻是主子死亡的消息。”
“匣子里面的是兵符嗎?”大夫人終于找到機會,插上一句話。
“是奴婢的身契、籍契,還有一封信。”良玉苦笑一下道:“主子在信中說如果她出事了,讓奴婢不要替她報仇,要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后來奴婢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找冰兒、陵叔,從他們口中知道主子的去世的真相。”
“主子也同樣給了他們自由,也告誡他們不要報仇。”良玉想了想又道:“想到主子生前一直想知道,夫人在紫云臺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經(jīng)歷過什么,我們不想讓主子帶著遺憾離開,就是暗中做過一些調(diào)查,可惜只是查到一些沒有用的皮毛。”
良玉一臉無助道:“就是這一點點的皮毛,就花去奴婢們大半年的時間,還差搭上冰兒的性命。”
托月聽完良玉的話后,好半晌都不知道要說什么,自從知道靜思背叛后,她已經(jīng)不知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所以計劃的核心部分由自己完成,次要部分花錢請江湖中人完成。
良玉他們只是聽從她的指令,完成計劃的某一個不起眼的環(huán)節(jié),所以很多事情他們并不清楚。
應(yīng)老爺思略才淡淡道:“意思是說關(guān)于兵符的事情,只有玉德公主自己才知道,但是你可以肯定,兵符一定不在潤府里面。”
“是的,老爺。”
良玉輕嘆一聲道:“我們甚至不知道,主子的遺體在哪里。”
托月也故意一臉好奇地問:“是呀爹爹,當(dāng)時您也在場,您肯定知道玉德公主的遺體,最后是怎么處理。”
這個問題似乎把應(yīng)老爺也問住,好半晌才道:“是皇后娘娘把前丞相、玉德公主的遺體帶走,至于怎么處理,只有皇后娘娘自己才知道。”
“照這么說,周家只是給周丞相弄了個衣冠冢,里面并沒有尸體。”
托月心里是有顧慮的,她能重生別人的身體里,周知賢為什么不能,這也是她在周先生面前努力掩飾自己的原因。
這個問題應(yīng)老爺沒有回答,而是對良玉道:“你再好好的想一想,玉德公主最有可能把兵符哪里,要是能把這東西找出來,那可是大功一件,應(yīng)家在皇城的地位更加不可動搖。”
“除了潤府,很多地方都可有可能。”
良玉思索一下道:“皇宮、襄國公府、周府、秀靈山莊,乃至皇城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
托月在猶豫要不要給他們一點提醒,可是面前的男人那么精明,只有玉德公主才知道的事情,怎么給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阿離。”
應(yīng)老爺一看到女兒沉默,就忍不住打斷。
托月茫然地看著應(yīng)老爺,應(yīng)老爺無奈道:“你怎么又走神?你也是女兒家,換位思考的話,你會把東西藏在哪?”
關(guān)于這個問題,托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遲疑再三才道:“或許可以考慮一下,玉德公主、武安君之間的關(guān)系。”
“什么意思?”
“女人是感性的,感情決定一切。”
聽到女兒的回答,應(yīng)老爺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神色陡然一凜。
托月注意到父親的變化,好奇地問:“爹爹,您怎么了,女兒說得不對嗎?”
應(yīng)老爺回神道:“爹沒事,只是覺得你說得很對,玉德公主再怎么精明能干,始終是女兒家心腸,不然也不會當(dāng)眾跟前丞相翻臉,沒準(zhǔn)真能從這方面找到兵符所在。”
“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武安君已經(jīng)做了那只黃雀,爹爹不可能是螳螂,更不可能是最末端的蟬。”
托月笑瞇瞇看著自己的父親。
應(yīng)老爺捏一下女兒的鼻子道:“你覺得爹應(yīng)該做什么,會成為什么?”
“當(dāng)然是獵人。”
“哈哈……”
女兒的答案一出,應(yīng)老爺馬上放聲大笑。
托月笑瞇瞇地看著面前男人,可惜獵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布局的人,或許有機會見到自己前世的尸體。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父親,方才康王世子在的時候,女兒胡謅一個故事,好像知道害死康王郡主的兇手是誰,只差最后的證據(jù)。”
“誰是兇手?”
應(yīng)老爺驚訝地看著女兒。
托月小聲道:“是康王,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聞言,應(yīng)老爺故意咳一聲,暗示托月趕緊把知道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且要說明白。
托月無奈地解釋道:“康王想害的人其實是女兒,誰知道那天斗舞是郡主輸了,郡主提前回后殿去換衣裳。郡主大約是不服氣,就換上了女兒的衣裳,想干點什么壞事,結(jié)果被康王請來的殺手誤殺掉。”
“是有那么點道理,不過中間還是有漏洞。”應(yīng)老爺不完全反對女兒推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斗舞輸?shù)娜耸悄悖麄內(nèi)绾伪WC你會提前離開紫云臺,事情可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還是交給父親處理吧。”
“是哦。”
托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推理有問題。
若是要考慮這個因素,問題的最終又回到——蕭霏霏如何出現(xiàn)在燕府馬車上。
“該死的墨染塵。”
托月忍不住在心里詛咒一句。
晚朝軒,墨染塵正在看書,莫名地打了一個噴嚏。
回頭看到窗打開了,輕聲提醒道:“墨寶,窗開了,你趕緊把窗關(guān)上。”
墨寶一臉無語道:“是公子自己說要看花的,小的才把窗戶打開,好讓公子欣賞九姑娘送來的蘭草。”
墨染塵況懟著無言以對,抬頭望著隨風(fēng)輕輕擺動的、羸弱的蘭草,眼前仿佛出現(xiàn)托月在梅花樁上舞劍的畫面,一時間竟有些移不開目光。
用過午膳,托月跟著大夫人回府。
回到成碧館,托月馬上把自己關(guān)進書房里面。
武安君、兵符的事情,若不是今天無意提起,她早把這些事情忘記得干干凈凈。
前世的死原不在計劃里,結(jié)果留下一個爛攤子,連自己都不知怎么收拾,托月想著都覺得頭痛。
良玉從外面進來,跪在托月面前道:“姑娘,您是不是也在想兵符的事情,想幫老爺找到兵符。”
“我擔(dān)心你們。”托月看著良玉道:“無論你們知不知道兵符的下落,在那些人眼里你們都是知情者,他們一定會以你們?yōu)橥黄瓶冢活櫼磺姓业奖栽谒麄冋襾碇埃覀儽仨毜猛茰y出兵符的大概下落。”
托月很想直接說出兵符的下落,可是如此一來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費心費力地引導(dǎo)他們發(fā)現(xiàn)秘密。
想到這里,托月只好認命,不想良玉有心理負擔(dān),故作輕松地問:“良玉,最近事情太多了,你說我該先做哪一件呢?”
“冰兒,你來說吧。”
良玉把問題拋給冰兒道:“記賬合適奴婢,記事適合冰兒。”
冰兒從重重書架后面走出來道:“姑娘,奴婢方才仔細想了一下,您還是先修復(fù)古玉吧。”
托月愣一下認真地點點頭,從時間上追根溯源,最應(yīng)該先完成的工作是修復(fù)古玉,甩甩頭把亂七八糟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甩出一邊后開始修復(fù)古玉。
“姑娘,云府的請柬。”
隔天,阿彌抱著一份請柬,飛快在跑進書房。
托月打開請柬一看,是丞相夫人邀請參加,七天后的迎春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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