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離王蕭律
“比如說……”
“比如說學生因為忤逆您的意思,曾經被父親罰了幾回,有那么一兩回差點死掉。”
周先生剛開口,托月清冷如霜的聲音就響起,所說之事是不給周先生半分面子,可見周先生不止是讓她多說話,
周先生很是尷尬地咳嗽兩聲換話題道:“以幾位的才學見識,論道的題目自然難不倒你們,皇上把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大家認清楚一個事實——論道的結果將決定各國的命運。”
“所在……”
周先生一臉凝重道:“你們的對手在努力取得勝利同時,也會不惜余力的對付你們,所以在論道過程中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已,乃至對景國的殘忍,你們要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情,論道一切以景國的利益為上。”
“我有疑問。”
云齊忽然出聲,周先生示意他說。
云齊起身笑道:“若在論道過程中,隊員出現危險,而時間又刻不容緩時,是救還是不救?“
提到這個問題,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托月。
六人中只有托月沒有一點內力,萬一出現危險能自救的可能性不大。
周先生也明白大家的意思,淡淡道:“面對這種情況,在下只能說三句話——量力而行,量事而為,量時而動。”
大家細細琢磨著三話的意思,周先生幽幽道:“五國論道,不是吟詩作對,不是風花雪月,而是一場殘酷的戰斗,是一場屬于三十個人的戰斗,你們每走一步,每一次選擇都決定景國,以及萬千百姓的命運。”
“豈不是說,我們還得帶著武器參加五國論道?”
托月忽然出聲問,周先生面上露出一絲苦笑:“記得帶上皇后娘娘賜你的于畢劍,以你的聰慧一定能用好這把劍,沒準你能讓它發揚光大,萬眾矚目,成名一把傳世名劍。”
“周先生,不如九姑娘每天加訓一項。”
離王忽然出聲,讓眾人心中一震,紛紛驚訝地看著離王,他為何突然關心起九姑娘。
托月也露出驚訝的神情,離王淡淡道:“本王識得一套步法,雖然不能用來制敵,逃跑保命是沒問題的。”
“你放心,只要有一線可能,我們都不會棄你于不顧。”墨染塵忽然出聲,其他人先是一怔,云齊已經興奮地大聲附和道:“說得對,我們是一個隊伍、一個團體,不應該落下任何一個隊員。”
“在下怎么從來不覺得,我們隊伍里最需要保護的人是九姑娘。”徐還舟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凝重的氣氛沖散。
“在下也覺得九姑娘的實力不差。”古書玉也出聲道:“有時候一個人的實力強弱,不是以內力來衡量,中秋節那天晚九姑娘的表現,就足以說法明一切。”
“說得很是。”
周先生意味地深長地應一句。
目光落在托月身上道:“九姑娘,大家說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想說嗎?”
“盡人事,聽天命。”‘
托月六外字概括自已的一切。
無論說得有多好聽,現實都會把一切擊碎。
大家瞬間無語,他們說一堆激昂的言辭,人家只一句盡人事聽天命。
周先生笑笑道:“現在你們可以理解在下的苦衷,想要她多說幾句話有多么困難,就差還沒根鞭子抽打。”
“周先生,我們身邊有同款的,完全可以理解您的痛苦。”
云齊悄悄指一下墨染塵,這個人向來是你不問他不說,有時候甚至問了也不會開口。
周先生看著一臉興致泛泛的托月道:“五國論道新增了一條限時作答的規則,雖然打消對方以消耗九姑娘體力取勝的想法,可同時也縮短了大家各項比斗的時間,新規矩有利有弊,只是看你們如何利用。”
離王淡淡出聲道:“先生的意思是?”
周先生淡然一笑:“論學識、見識,在場諸位都沒有問題。所以我們接下來的時候,就好好的研究一下規矩。”
“九姑娘。”
突然又被點名。
托月無奈道:“善于利用規則也是實力。”
周先生同樣無奈道:“我是想提醒你,不要犯老毛病,在課堂上走神。”
“周先生,九姑娘經常在課堂上走神嗎?”
云齊十分好奇地問,他一直以為托月會是個乖乖女孩,現在似乎跟想象不同。
周先生笑笑道:“那邊架子上的竹簡,就是九姑娘被罰抄時抄出來的,每次懲罰不會少于二十遍,最多四十遍。”
“那不算多呀。”云齊不以為然。
“你要知道這一年里,她聽學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月。”
周先生提醒一句,大家頓時覺得不算少,離王卻不解道:“周先生,本王說一句話得罪的話,您用教導其他人的方法教九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以她的學識和能力,難免會覺得無聊乏味。”
“九姑娘進府之前,可從未上過學啊?”周先生有一絲疑慮,離王淡然一笑道:“且不說應大人學識過人,本王聽聞九姑娘生母,荼蘼亦是能文能武,寫得一手好文章的才女,自然是悉心教導九姑娘。”
“是這樣嗎?九姑娘。”周先生不解地問托月,托月想了想道:“不記得,先生問學生的父親吧。”
“不記得!”
離王驚訝地看向托月,她有回答讓人覺得是在敷衍。
周先生看一眼托月道:“九姑娘身負劇毒,每次受傷毒發會失去部分記憶,不記得也很正常。”
“什么毒,平時無事,發作后會這么嚴重的后果。”離王下意識地問,周先生笑笑道:“商神醫正是為查清此毒,離開皇城至今未歸。”
意思是他們真的不知道,沒有敷衍任何人的意思。
離王會意沒有再說什么,周先生才開始逐條規則講解,尋找其中可以利用的漏洞。
上午的聽學一結束,托月馬上拜別眾人,出了應府后墨衡宇馬上道:“離王的事情,衡宇原不應該過問,只是……”
“你是想本王為何對九姑娘如此上心,對嗎?”
離王接過墨衡宇的話,墨衡宇馬上拱手道:“在下的確很好奇,畢竟您跟九姑娘素不相識。”
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離王思慮再三才道:“本王有位小姑姑,二十年前被人從府中擄走,祖母因此而一病不起,祖父、父王尋遍景國,卻始終沒有尋到這位小姑姑,父王去世后便再無人提起。”
“離王是覺得……”
“本王雖不曾看到九姑娘容顏,但她的眼睛……跟小姑姑極為相似。”
離王輕笑一聲道:“大約是本王太想完成父王遺愿,所以看到九姑娘時才會失態,以后會控制好情緒。”
云齊一臉意外道:“九姑娘是離王的小姑姑。”
眾人一陣無語,古書玉道:“你也不想想九姑娘的年紀,怎么可能是離王的小姑姑。”
離王沉吟片刻:“本王不想被此事干擾,三公子、六公子是見九姑娘容顏的,可否給本王畫一幅九姑娘的畫像。“
“讓墨染塵畫吧。”云齊笑瞇瞇地解釋道:“他們是有婚約的,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引起誤會,我要是畫了九姑娘的畫像,怕蕭盈盈會找九姑娘麻煩,九姑娘可不會一味的容忍,沒準一生氣就……”
云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大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女子想要殺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此事不急,時間長著呢。”
離王仰望著道路兩側的梧樹,白衣如畫,隨風飄動。
正午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剎那風華讓人想跪伏下去朝拜。
墨染塵他們站在他身后,跟他看著同一個方向,無不被眼前人的無上風采折服,仿佛他一個人就可以撐起一片天。
托月坐在書房,回想著離王的身姿,想不到景國還有這樣一位王爺,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他站在那里仿佛就能照亮一片天,照亮每個人的心海。
“姑娘,該用膳了。”
阿彌提著食盒進來,就擺在窗下的小幾上。
托月無意識道:“想不到景國還有離王這樣的人物,我以前怎么從未聽人提起過。”
“當今皇上的皇位便是已從故離王手中奪來的,皇上登基后為了撫恤幾位王爺,只流放離王一族并沒有趕緊殺絕,幾年后就恢復了離王爵位,眼下這位小離王過得十分低調,稍不留神便會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冰兒的聲音從書房深處傳來,托月有些愕然道:“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低調,就像以前阿彌形容我的,他長得就很高調。皇城有這樣的人物,我以前怎么從來沒有注意到過他。”
“因為以前姑娘不在皇城啊。”
阿彌一言道破原由,托月尷尬地笑笑,差點忘記現在她是應托月,不是襄國公府的蘇潤。
應托月上一年前才到皇城,自然注意不到這位王爺,可是眼線遍布皇城的玉德公主,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這就太不應該啊。
“姑娘又在想什么?”
冰兒抱著幾卷竹簡走出來,把它們放到箱子里面。
托月淡淡道:“在想一個一直很低調的人,突然以不容忽視的姿態出現,他是不是將有所行動。”
“冰兒,你在做什么?”
看到冰兒搬書,托月不由多問一句。
冰兒笑笑道:“把姑娘近期用不上的東西提前送到新宅里面,免得搬家東西太多,被二房那邊渾水摸魚。”
托月才記起如今二月已經過去大半,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也要搬走道:“這事你跟母親說了嗎?沒有的話趕緊過去回母親,免得到時候被人說閑話。”
“姑娘也太小心了。”
冰兒不由感嘆一聲道:“奴婢一會兒就去回。”
阿彌把筷子遞給托月:“廚房特地給姑娘做了菜鱸魚,姑娘好歹吃一點。”
托月接過筷子愣一下:“哦對了,良玉把人送過去后,祖母那邊有什么動靜,還是說跟以往一樣直接放走。”
“良玉走后,慈暉堂就緊閉門戶,現在還打探不到消息。”阿彌盛了一碗碧粳米飯,放到托月面前道:“老爺說前兩天姑娘進碧粳米飯進得香,以后就給姑娘配碧粳米。”
“我那是進得香嗎?”
托月冷冷道:“我那是想趕緊吃好了事,回屋睡大覺。”
阿彌滿不在乎道:“管它呢,碧粳米總比白米好,姑娘能吃能喝奴婢就高興。”
“慈暉堂那邊,我還是不太放心……”托月想了想:“冰兒,你去庫房把那面琉璃鏡找出來,用過午膳我帶過去給祖母請安,順便探望照看一下八姐姐。”
“奴婢知道怎么做?”
冰兒笑著退出外面,不由地搖頭笑笑。
阿彌一臉不心疼道:“琉璃鏡多貴,放到八姑娘屋里,真是糟蹋好東西。”
“小氣鬼。”
托月故意賣關子,捧起飯碗開始用膳。
慈暉堂。
老太太頭痛地扶額。
管嬤嬤小聲道:“老太太,得罪丞相府可不小事,再加上幾位公子都奉旨前來,萬一傳到皇上那里,只怕大老爺、三老爺,以及幾位公子的前程都會受到影響,您得趕緊拿主意。”
“這……”
“九姑娘原話的意思是,只是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而不是要八姑娘的性命。”
見老太太還在猶豫,管嬤嬤小聲道:“老太太換一個折中的方法,把八姑娘弄暈了連夜送到別莊靜養,也算是對九姑娘有個交待,云三公子那邊若要追究起來,九姑娘也有個交待。”
老太太終于拿定主意:“眼下也只能這樣,再找幾個力氣大的婆子看守,絕對不能讓她再出來鬧事。”
“老太太,九姑娘來了。”
門外在媽媽進來回話,神情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太太怔一下道:“請九姑娘進來,不管如何處置,她都有權知道結果。”
托月進來后乖乖行過禮,老太太輕嘆一聲道:“祖母已經決定,連夜把你八姐姐送到城外別莊靜養,再派幾個得力的媽媽看守著,絕不會讓她再出現在應府。”
“祖母可知道,今天離王殿下也在場。”
托月毫不猶豫搬出離王,老太太面色一白,千算萬算沒算到居然有皇族蒞臨應府。
“祖母若想八姐姐安安穩穩靜養,就得先滅了她心中的執念。”
悄悄觀察過老太太的神情,托月淡淡道:“不然就算送到天涯海角,八姐姐也會想辦法逃回來。離王他們能容許應府出一次錯,但絕不容許我們出第二回錯。”
“如何滅?”
老太太著急地問。
離王是什么身份,一句話就能碾壓他們。
托月起身行禮道:“祖母若信得過孫女,這件事情就交給孫女辦吧。”
管嬤嬤看一眼老太太,主動應話道:“九姑娘,八姑娘就在西廂房,您盡管過去辦吧。”
老太太看一眼管嬤嬤,無奈朝托月揮揮手,托月馬上帶著冰兒走向西廂房,還沒有靠近就聽到拍門的聲音。
“放我出去,我要見云三公子,你們放我出去……”應嘉月一邊用力地拍門,一邊大聲狂叫,哪有一年前回府時初見的傲嬌嫡女模樣,簡單就是一個瘋子無疑。
在外面的看守的婆子,知道托月如今身份不同往日。
主動開口道:“九姑娘,您怎么上這里來?八姑娘起了性子,怕是不好應付。”
托月面帶笑容道:“托月奉祖母的命過來,好好勸和八姐姐,你們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吧。”
“姑娘小心。”
冰兒提醒托月,給媽媽一個眼神。
媽媽馬上前打開門鎖,應嘉月似是聽到聲音,鎖頭一拿開她馬上從里拉開門。
應嘉月一臉喜出望外,托月緩緩走到門前道:“八姐姐,妹妹看你來了,還給你帶來一份禮物。”
“你……”
“跟云三公子有關哦。”
提到云三公子,應嘉月馬上咽下罵人的話,一臉激動道:“是云三公子給我的禮物嗎?他是不是被我感動?”
面對著瘋瘋癲癲的應嘉月,托月微微一笑:“姐姐不請妹妹入內嗎?難道姐姐要當著外人的面,打開妹妹給你帶來的禮物,這可是一易碎的份禮物。”
托月帶著冰兒入內,把應嘉月此到梳妝臺前。
上面的銅鏡已經用布蒙上,看來祖母還是十分心疼孫女,不忍應嘉月看到自已的容顏難過。
“八姐姐,快坐下吧。”
托月把應嘉月按坐在凳子上,冰兒突然出手封住應嘉月的穴位。
應嘉月猛地回過神,一臉驚恐道:“應托月,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殺人可是犯法的,你要是敢動我的一根頭發,五哥哥是絕對不會放過你。”
“八姐姐不用害怕,殺人犯法妹妹知道。”
托月一臉淡然笑容:“把八姐姐定住不能動,是擔心八姐姐一會看到禮物,激動過懟打碎云公子的禮物。”
提到云齊送的禮物,應嘉月緊張的心情才放松下來,努力表示自已一定不會打碎禮物,冰兒趁機又一指,這回無論應嘉月怎么叫,都不會發出一點半點聲音。
托月緩緩打開帶來的禮物,不緊不慢地擺在梳妝臺鏡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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