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明知故犯
這么有特色的聲音,大家一聽就知道是誰,不少人皺起眉頭。
云三公子是什么人物,莫說是皇城那些長得千嬌百媚的小姐們不敢妄想,就連靖王府的郡主都被拒絕,應嘉月有多長時間沒照鏡子,她那副另人作嘔的尊容,居然還意思惦記著人家不放。
應老爺似是沒有聽到,繼續吩咐小輩們道:“應軼、應書,周先生能教的都教你們,以后就在書房看書。”
“是,父親。”
“是,大伯父。”
兩人起身欣喜地回答,讓他們在書房看書,實則是應老爺要親自教導。
三夫人和余姨娘都欣喜若狂,陸氏和燕夫人雖羨慕卻沒有辦法,面皮再厚他們也不好意思湊上前。
“大伯你,云三公子會來嗎?”
特色聲音再次響起,大夫人想開口數落卻被黎媽媽制止。
應老爺看一眼托月,托月淡淡道:“八姐姐,你忘了五姐姐是怎么死的,這回你又想搭上誰的命。”
提到應秋月的死,應嘉月馬上不敢出聲,二夫人面上也不自然,托月繼續道:“用過晚膳,八姐姐回去后,記得照照鏡子,你這副尊容是想嚇死云三公子嗎?”
“九丫頭,過了。”
應老爺淡淡提醒,讓她適可而止。
托月冷哼一聲,轉頭裝做跟應紫月聊天,不理會陸氏想殺人的目光。
大家繼續聊天說往后的安排,直到晚膳開始都沒人理會過這對母女,老太太也沒有特意照顧。
托月平素吃得并不多,今天又多吃了幾塊點心,喝了碗湯吃了幾口菜,便讓阿彌不要再挾菜。
陸氏看到后像是揪著托月小辮子,故意拉長聲音道:“九姑娘,你這是飯量小呢,還是不愿意跟我們在這一起?”
“二嬸母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托月冷斜一眼應嘉月道:“當然是不愿意跟你們一起吃飯,您非要把話挑明的話,托月只能如實說,換誰對著一個丑八怪也吃不下飯。”
“你……”
陸氏馬上看向老太太:“母親,您瞧瞧,九丫頭說的是什么話。”
大夫人一臉不屑道:“九丫頭飯量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二弟妹想找麻煩,記得下次找個好一點的借口。”
“大嫂嫂……你沒聽她怎么詆毀自已的堂姐。”陸氏望著被托月打擊數次的女兒,幾乎要哭出來,大夫人瞟一眼應嘉月道:“詆毀?八姑娘那副尊容,還用得著她詆毀嗎?”
意思是托月說的大實話,就算應嘉月戴著帷帽,大家只要想象一下面紗下的尊容就吃不下飯。
陸氏沒想到大夫人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說起損人的話一點也不遜于托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兒,只能再次向老太太求救。
“母親……”
“你就不能讓一家人安靜的吃頓飯嗎?”
老太太終于出聲,卻不是幫陸氏說話,而是十分不悅地提醒陸氏,是她折騰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陸氏一臉委屈地看著老太太,老太太淡淡道:“九丫頭還沒來時,你就一直在背后說三道四。是我老太婆一時興起想大家坐下來吃頓飯,九丫頭不知情晚到一點怎么啦,你做長輩就不能包容一下小輩嗎?”
“你知道今天出門,她碰上的人物有多難纏嗎?”老太太看一眼女兒,繼續質問:“你知道武國武安君有多可怕,他的為人有多難應付嗎?”
“換成攸寧和八丫頭遇上武安君,能如此妥善的處理嗎?估計人家還沒說話,就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老太太不僅責罵二夫人,而是連同外孫女兒也一起帶上,大約是想到大兒子之前的抱怨,繼續道:“到時候丟的不只應家、燕家的臉面,還有景國的臉面。你們怎么還有臉為一點小事,就在這里找她麻煩呢。”
“母親……”
燕夫人沒想到老太太連自已的女兒也一起埋汰,頓時為女兒感到十分委屈。
老太太掃視眾人道:“眼下皇后娘娘讓參加五國論道的幾位公子,到應府聽周先生講學是對應家的信任,是應氏一族的榮耀,你們誰要是膽敢從中破壞,就直接家法伺候,再逐出家門。“
“聽明白嗎?”
老太太猛一拍桌子,陸氏整個人猛地一震。
這話自然是對陸氏、對二房的人說,因為除了他們沒有人會坑害應家。
應老爺終于出聲道:“好了,有什么話吃完飯再說,今日一聚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聚之日。阿彌,給姑娘再盛半碗碧粳米飯,你就當是多陪陪祖母吧。”后面一句話自然是對托月說。
“是,爹爹。”
托月只得耐著性子坐在席上。
陸氏被老太太一頓喝斥后終于消停下來,一雙眼睛卻寫滿不甘。
好不容易吃完晚膳,托月回到成碧館,舒舒服服地浸泡在冰兒準備的藥湯里。
忽然想起陸氏不甘的目光,坐起來對阿彌道:“阿彌,讓人好好盯著二房,有什么動靜馬上告訴我,這次絕計不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
“奴婢明白。”
自從得知幾位公子要到應府聽學后,管家就帶著人把應府里外拾綴干凈。
出于安全考慮,從大門通往沁園的道路,更是十步一亭地派人把守,不許閑雜人等靠近,不過有些事情卻非人力可阻止。
兩天后的早晨,應府大門前熱鬧非凡。
墨、云、徐、古四家,以及離王府的馬車,先后停在應府外面。
云齊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道:“墨染塵,你說九姑娘會不會跟我們一起聽學?你說她一個姑娘家,跟我們幾個大男人在一起聽學,會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你放心,九姑娘不會抗旨不尊。”
墨染塵目光只看向前方,參加五國論道是任務,就算再不情愿她也會參加,聽學也是必然的事情。
幾人走進沁園,面上紛紛露出驚羨的神情。
徐還舟打量一番四周的環境道:“在如此環境下讀書,怪道應家五子參加秋闈,五子皆榜上有名。”
聞言眾人也不由點頭,沁園不僅環境更是古樸清幽,景致絕麗,各朝各代的名人典籍更是摞滿書架,雖然不是原本而是后來抄寫的手稿,不過也十分難得。
快走到學堂時,遠遠就看到一道美麗的倩影,帶著帷帽站在學堂前面的石階下面。
大家還在研究女子身份時,云齊就興奮地沖前道:“九姑娘,本公子初次上門拜訪,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從袖里取出一個盒子,朝站在門前的女子打開,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五顏六色的粉末沖出,然后大家就先后聽到兩聲驚恐萬分的慘叫聲。
“妖怪啊!”
云齊不知看到了什么,大叫一聲驚恐萬分沖回來,躲到墨染塵身后。
而站在堂前的女子蹲在地上,抬臂用衣袖掩面,另一只手慌亂地不停地在地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你們好早啊!”
墨染塵看到落在地上的帷帽,正想上前幫忙時,熟悉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
云齊一臉驚訝地回過頭,托月戴著面紗露出一雙狡黠眼睛,白衣綠裙翩然走近,馬上大聲投訴道:“九姑娘,你們府里有妖怪,長得十分可怕還會化成人形的妖怪。”
妖怪?
托月不解看著云齊。
云齊抬手指了指,他的手指頭都在發抖,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托月順著方向看過去,就看到穿著跟自已一樣衣裳的女子,慌亂地戴上帷帽想往外面跑。
“良玉。”
良玉快步上前攔住女子的去路。
女子愣一下換個方向繼續逃跑,良玉出手點住她的穴位讓她無法動彈。
托月不用看也猜到是誰,走上前道:“八姐姐,祖母早有話擅闖沁園者,家法伺候,逐出家門。”
驀地被點破身份,應嘉月惶恐不安地叫道:“你不是八姑娘,你住口,你閉嘴……不許提起我名字……”不能動彈的女子,用嘶啞的聲音大聲地叫喊,意圖蓋住托月的聲音。
托月走上前含笑道:“妹妹不說出來,如何讓云三公子知道,姐姐為了他連家族存亡都不顧呢。”
這話一出應嘉月死死盯著托月,恨不能用目光劃開托月的頸項,看著她鮮血噴出,灑在自已有臉上時仍是溫熱的。
托月隔著面紗都能感到應嘉月,恨不得殺死自已的目光,淡淡道:“良玉,把八姑娘送到祖母跟前,就說八姑娘把云三公子嚇壞了,讓她老人家想個法子,杜絕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應托月……”
“八姐姐,妹妹這可是為你好。”
托月輕聲提醒應嘉月,二房不會再有人站出來替好受過。
上前揭下她的帷帽,露出滿是粉末的面孔,故意道:“云三公子不用害怕,這位姑娘不是妖怪是應府八姑娘,請云三公子看在她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饒她不死吧。”
當著愛慕的男人面露出丑容,應嘉月崩潰地大叫道:“應托月,應托月……你這么惡毒,就不怕將來會有報應嗎?當著墨家人的面害我,就不怕被婆家嫌棄嗎?就不怕墨六公子厭惡你嗎?”
“八姐姐,妹妹為了應府的存亡,顧不得自已的聲譽。”
托月不緊不慢道:“姐姐可以為一已私欲,妄顧至親的性命不顧,妹妹卻不可以學習你的自私自利。”
用帕子擦掉應嘉月臉上的粉末,托月面帶笑容道:“為了能進云府當個小妾,姐姐故意在靖王郡主面前,搬弄是非說妹妹對云三公子有意,以致盈盈郡主處處針對妹妹,令妹妹處處為難。”
“你們二房為了搶奪我的財物,去年中秋夜請殺手想要我的性命,后來你們又為討好康王府,把妹妹的行蹤透露給康王郡主,差點讓霏霏郡主設局毀了妹妹的名節,直到今天你還打扮成妹妹模樣意圖栽贓陷害,妹妹對八姐姐十分的失望。”
望著漸漸露出真容的應嘉月,托月退開幾步道:“跟姐姐的所作所為相比,妹妹眼下的所作所為已經很善良。”
“長得丑想得倒美。”
托月故意盯著應嘉月朝天鼻孔,冷冷地譏諷挖苦。
末了把帕子塞到應嘉月嘴里道:“來人,把八姑娘送到祖母屋里,由祖母來處置吧。”
很快便從門外走進兩名粗使的媽媽,毫不溫柔把應嘉月拖走,就像是安排好似的,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府中瑣事,讓諸位公子見笑了。”
目送應嘉月離開后,托月回身向幾人賠禮道歉。
墨染塵面無表情說了“也好”兩個字,就大步走進學堂里面,托月微微側身請眾人入內。
忽然感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已,托月好奇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名年輕英武的白衣人,站在三步外用一雙滿是滄桑的眼眸默默看著自已,清晨的朝霞灑滿在他身上,染上一層大氣莊嚴的神圣光彩。
“這位……”
無須有人介紹,托月也能感到來人地位的超凡。
墨衡宇一臉如桃花般燦爛的笑容道:“九姑娘,這位是離王殿下,他可是我們這些人的領隊。”
離王蕭律,托月自然是知道。
蕭微微的兄長,出生天降曾天降異象,先皇故為他賜字長景。
意思是要他保護景國江山長興不敗,面對被先皇帝寄予厚望的人,托月自然不敢怠慢,上前行大禮道:“托月不知離王駕到,有失無迎,還請離王恕罪。”
“九姑娘不必多禮。”
離王抬手虛扶一下道:“本王來聽學不曾跟令尊應大人提起,你不知道也不算失禮。”
很多人在知道自已的身份后,都會畏懼得失了平時的從容,想不到一個小姑娘竟能在短時間內,處理得分毫不差。
“謝離王不罪之恩。”
托月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對離王時莫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且明明對方看起來并不比墨染塵他們出采多少,只是當你注意到他存在的一瞬間,就會感覺到他身上雄偉無比的強大的氣勢,仿佛有他在一切都會穩如擎天柱,他們可以完全不用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想到這里,托月心頭猛地一跳,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
離王若的所思地看一眼托月,邁步輕輕走進學堂,托月才隨著其他人一起入內。
熟悉的學堂早作一番布置,里面只擺著七張桌子,離王自然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托月則坐在最后面。
托月如往常一般,取出硯臺輕輕磨墨。
云齊卻是個靜不下來的主,一坐下來就打開話匣子:“九姑娘,你說是不是老天爺安排好的。上次你想用機關盒讓本公子當眾出丑,結果卻鬼使神差的打在蕭盈盈身上。本公子想用機關盒打你,結果卻意外地打到八姑娘身上。”
托月不出聲,云齊繼續道:“你間接地幫公子收拾蕭盈盈,本公子一高興就送你福家樓的點心;本公子今天也間接幫你收拾八姑娘,你是不是應該烤一條魚來報答本公子呀。”
云齊十分不要臉地提出要求,除了托月其他人都有揍他一頓的沖動。
托月懶得理會云齊,磨著墨道:“你能來應府聽周先生講學,就是本姑娘對你的最大的回報。”
“什么?你也太小氣吧。”
云齊不甘心被托月這樣打發掉,忍不住吐槽托月敷衍自已。
托月面無表情道:“云三公子可以試著,拿買點心的錢請周先生講學,看周先生會不會理會你。”
用買點心的錢請周先生講學,云丞相要是知道肯定會狠狠地揍云齊,就價值而論能聽周先生講學,豈是幾盒福家樓的點心能與之相比。
“是本公子失言。”
云齊回身向托月拱手道歉。
托月頭也不抬道:“云三公子要道歉的人不是托月,而是周先生。”
呵呵……
爽朗的笑聲突然傳來,托月停止磨墨,起身筆直地向來人行禮。
周先生從外面走進來,與眾人一一見過禮后道:“九姑娘,你可知道在下方才因何而笑。”
托月剛坐下只得重新起身道:“大約是因為景國英才今日盡匯于此,先生想著能與諸位公子一起探學問,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音。”
“你這是夸自已,還是夸在場的諸位。”
周先生故意讓托月多說話,托月無奈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學生夸自已便是在夸贊周先生。”
聞言周先生忍不住哈哈大聲,止住笑道:“六公子莫怪在下故意逗九姑娘,在下要是不逼她、逗她說話,她可以一天都不發一言,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在下喜歡聽她說話,因為她說的話總是讓人感到舒服。”
“先生言重。”
莫名被點心,墨染塵淡然回答。
想到方才的應嘉月,墨染塵不知如何形容托月。
離王卻忽然出聲道:“先生的意思是,九姑娘只會在不得已的情下才會開說話。”
周先生看一眼坐在最前面提離王,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道:“離王殿下這么說也對,九姑娘的確話不多,大多時候開口說話都是礙于身份。”
“比如說?”
離王似乎對托月十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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