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百密一疏
防盜章, 購買章節總比例不足時,最新內容需等待1-3天不等。 而待兩人收拾停當出門時, 柳纖纖依舊等在原地, 看起來是鐵了心要一同上山。
云倚風問:“姑娘究竟有何目的?”
柳纖纖脆生生道:“云門主,你娶了我吧。”
云倚風驚了一驚:“我為何要娶你?”
“我今年都二十歲了,也到了該嫁人生子的年紀。”柳纖纖道,“而這江湖中的年輕男子,只有門主看著還稍微順眼些。”
“名門少俠何其多, 姑娘何必選我這多病之人。”云倚風苦口婆心,一邊說話一邊捂住胸口,看架勢又要開始咳。一旁的季燕然趕緊抖開大氅,將他囫圇裹住塞進了馬車里。
“喂!”柳纖纖跺腳,眼見馬車已駛出院落, 自己也趕緊騎馬追了出去,此舉又引來身后家丁一片哄笑,都說這姑娘了不得, 臉皮看著比男人還要厚, 也不知能不能抱回如意郎君。
山道上, 云倚風問:“還在追嗎?”
季燕然往馬車外看了一眼, 點頭。
云倚風嘆氣:“看來往后這段日子, 怕也求不到一個安生。”
縹緲峰本就地勢高險, 再加上地凍天寒, 即便是武林高手, 攀爬起來也得費些功夫。行至途中, 季燕然打趣:“不去看看后面那位柳姑娘?”
“既無心招惹,那又何必噓寒問暖,作出一副熱情模樣。”云倚風道,“況且她是溯洄宮的大弟子,體力總要強過我這病人,若非得關心,也該旁人關心我才是。”
季燕然順勢扶了他一把:“可否冒昧問門主一件事?”
云倚風點頭:“王爺請講。”
季燕然道:“你冷嗎?”
云倚風:“……”
這山中風雪浩浩,季燕然裹著毛皮大氅與圍脖,尚且覺得臉上生疼,云倚風卻只穿了一件素白紗衣,寬袖被風卷得漫天亂飄,腰系一條藍錦玉帶,更顯身形纖細,隨時都有可能被刮跑。
見對方不說話,季燕然索性握過他的手腕試了試,依舊滾燙,可看臉頰卻又被凍得泛白,觸手生寒,真如細膩玉雕一般。
云倚風站著不動:“王爺摸夠了嗎?”
季燕然淡定把手收回來:“究竟是什么毒?”
“江湖里的邪門歪道,說出來恐污了王爺的耳朵。”云倚風一笑,“總之找到舍利子后,我就能用血靈芝解毒,現在倒也不必發愁。”
季燕然道:“聽聞這江湖中最好的神醫,在南海迷蹤島上。”
“去過了。”云倚風登上一處高地,“血靈芝就是他告訴我的。”
是嗎?季燕然裹緊大氅,把話題轉到別處。
柳纖纖不遠不近跟著兩人,肩上雖扛著巨大包袱,腳步卻依舊輕快,看起來絲毫也不在意云倚風的冷淡態度。縹緲峰茫茫大雪一片白,只有在極少的隱蔽處,才能尋到一兩處裸|露巨石,柳纖纖用掌心撫過青灰石面,又湊近鼻翼聞了聞,是若有似無的硫磺與火油氣味。
……
直到傍晚時分,一行人才抵達位于峰巔的賞雪閣。
暖房內早已備好酒菜,除了金家父子,還有另一名年輕男人,一身公子哥打扮,看著極為熱情,自稱是岳名威的侄子,名叫岳之華,此番是特意代替叔父上山,招待各位貴客。
他笑著迎上前:“方才我還在與金伯伯說,若云門主與季少俠再不到,菜可就該涼了,兩位快請入席,還有柳姑娘,也一道喝一杯吧。”
“祁冉公子還沒上山嗎?”云倚風拉開椅子。
“他呀,看著就手無縛雞之力。”岳之華搖頭,“聽說叔父派了幾名高手沿途護送,可那種文弱書生,哪里受得住這大風大雪,也不知為何硬要來。”
季燕然道:“書生文人,總是偏愛這些風花雪月的……喂,柳姑娘?”這房中分明就有很多椅子,為何非要搶我手中這把。
柳纖纖聽而不聞,硬是擠在了云倚風旁邊。
季燕然頗為不滿:“江湖俠女,都像姑娘這般蠻不講理?”
“這里離門近,又漏風,季少俠還是尋個暖和的地方去坐吧。”柳纖纖隨手一指,“我看金掌門旁邊就很好。”
季燕然卻一樂:“既然金掌門身邊的位置又暖和又舒服,自然應該由姑娘過去享受,我還偏偏就要坐在這里。”
柳纖纖柳眉一豎:“你休想!”
云倚風單手撐住眉心,顯然對自己成了香餑餑這件事頗為煩惱。眼看他二人還要繼續爭吵,索性端起桌上酒杯,白色衣擺只在燈下一閃,人就已經坐到了金滿林與金煥中間。
果真挺暖和,也挺舒服。
“云門主!”柳纖纖單手一拍桌子,震得酒杯也跳了跳。
“我說這位姑娘。”季燕然拉過椅子坐下,“云門主這兩天還病著,若被你鬧得吃不下飯,怕是晚上又要咳。既想嫁人,就要學著溫柔體貼一些,否則成日里像個土匪悍婦,誰人敢娶。”
“要你管,又不是要嫁你!”柳纖纖依舊嘴硬,卻也總算消停下來,拿起筷子忿忿吃菜。
氣氛稍顯尷尬,岳之華一邊替眾人添酒,一邊打圓場道:“既然同來賞雪,心平氣和自是最好,否則豈非白白辜負了這美景,來來來,大家同飲一杯。”
“西暖閣里的那位客人呢?”云倚風問。
“暮成雪?”提起這個名字,岳之華的聲音不由就放低,“叔父早就叮囑過,千萬莫要招惹他,我可不敢去請。”
金煥跟著道:“父親上山時也在說,這姓暮的脾氣古怪功夫高,大家還是別去觸霉頭了。”
金滿林聽到眾人的交談內容,于是問:“怎么,云門主想去會會他?”
“好奇罷了。”云倚風笑笑,“難得有機會同在一個屋檐下,還以為能共飲一杯。”
金煥連連搖頭:“我倒是巴不得不見,這些善惡不分的殺手,向來只能用銀子使喚,想交心做朋友,怕是難過登天。”
“金兄說得也對。”云倚風贊成一句,又替自己盛了一碗羊肉湯,“大家都嘗嘗,這湯里加了甘蔗,煮得極鮮甜。”
他說這話時,廚娘恰好端著食盒進來,聽到后笑道:“公子若喜歡喝,鍋里還有。”她身形高壯,手腳利落,一看就是做家事的好手,這回也是專程被岳名威送上山,給賞雪閣的賓客們做飯,平日里被人喚做玉嬸。
食盒里裝著的是一盤點心,層層疊疊做成蓮花形狀,有茶香伴著蜂蜜香。云倚風奇道:“這是用金頂峨眉雪調了槐花蜜做餡?做法倒是稀罕。”
玉嬸聽得高興:“原來公子是個行家食客。”
“略懂皮毛而已,談不上行家。”云倚風謙虛兩句,又道,“我們這么多人要吃要喝,往后幾天辛苦嬸嬸了。”
“不辛苦,這里比山下要輕松許多。”玉嬸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著說,“諸位貴客慢慢吃,我還得回去廚房,給西暖閣的客人煮茶。”
“嬸嬸。”云倚風叫住她,“那位西暖閣的客人,好相處嗎?”
“好相處。”玉嬸道,“那位客人極少說話,成日里要么睡覺,要么待在回廊下賞雪喝茶飲酒,安安靜靜的。就是胃口太小,不怎么吃飯,葷腥更半分不沾。”
金煥在旁插嘴:“這倒不奇怪,殺手最講究身姿輕靈,若過分貪戀口腹之欲,怕是會因此丟命。”
季燕然閑閑道:“殺手胖不得,姑娘家也一樣,否則還怎么嫁神仙般的云門主?”
柳纖纖面色一僵,將夾起來的豬蹄又丟回碗里。
云倚風哭笑不得,眼見對面那人還有繼續胡言亂語的趨勢,索性在桌下飛起一腳,權做警告。
蕭王殿下頓時面色凝重,小腿桿生疼。
吃罷飯后,眾人各自回到居所。云倚風與季燕然的住處是一座兩層小樓,名叫飄飄閣,距離西暖閣很近,只要站在屋頂,就能看到那處被白雪覆蓋的靜謐小院。
云倚風問:“王爺只打算一直盯著暮成雪,不做別的?”
“查案最忌打草驚蛇,更何況暮成雪還是警惕性極高的殺手。”季燕然道,“我若一來就直奔西暖閣,只怕他今晚便會下山。”
兩人在屋里說話,屋外狂風吹得木門“哐哐”作響,那低沉的咆哮嗚咽聲,似乎要將整座閣樓都掀翻。云倚風站在窗邊問:“王爺先前見過這么大的風嗎?”
“我沒在這個時節來過東北,卻在西北雁城生活了許多年。”季燕然道,“大漠里的風也極大,有時候能揚起整片天的黃沙。”
見他眼底光芒微斂,又想起民間有關這位王爺的種種傳聞,云倚風便沒有再多言。
“夜深了,門主早些歇著吧。”季燕然道,“若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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