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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來路不明


  防盜章,購買章節(jié)總比例不足時, 最新內(nèi)容需等待1-3天不等。  祁冉搖頭:“我不知道, 我只是在想, 若云門主連季少俠一并瞞了呢?他原以為阿誠手無縛雞之力, 試圖暗殺卻被反擊,才會因此受傷。”

  柳纖纖依舊不信:“可云門主殺你的阿誠做什么?他們無冤無仇, 先前甚至都不認(rèn)識。還有,若真是云門主所為,那岳之華又去了哪里, 難不成也一起被殺了?”

  祁冉反問:“那幕后之人將我們困在山上, 又是要做什么?若事事都能知道理由,我們何必在此惶惶猜忌。”

  柳纖纖被堵了回去, 一時間腦子也亂得很, 只道:“那我要再想想。可我還是信云門主的, 寧愿相信鬧鬼, 都不愿疑他, 你懂嗎?”

  祁冉勉強(qiáng)一笑:“我懂,姑娘待云門主一片真情, 誰都看在眼中。不過我也是相信姑娘,才會將心中所思和盤托出, 還請姑娘莫要告訴旁人。”

  “嗯, 我不會亂說的。”柳纖纖收拾好食盒, “那你先好好休息, 明日我再送藥來。”

  祁冉撐起傘, 親自將她送出觀月閣。

  漆黑夜幕沉沉,很快就吞噬了那一抹緋紅背影。

  柳纖纖將食盒放回廚房,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去了飄飄閣。

  季燕然正在廳中獨(dú)自喝茶,見她進(jìn)來后,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云門主正在內(nèi)室運(yùn)功療傷。”

  “他傷得很重嗎?”柳纖纖挪過一個椅子。

  季燕然沉痛道:“的確不輕,沒有兩個時辰,怕是出不來。”

  若換做往常,柳纖纖聽到這假模假樣的“兩三個時辰”,要么不甘不愿地拍桌子走人,要么與季燕然吵兩句嘴,都鬧騰極了。可這回剛出了命案,自然不再有打斗調(diào)笑的心思,她端起茶盞又放下,拇指搓著杯上鎏金描繪,幾乎要將那里壓出一個窟窿來。

  季燕然看出端倪:“姑娘是不是找我有事?”

  “當(dāng)然有事啦,我心里怕得很,又怕有壞人,更怕有鬼。”柳纖纖放下杯子,“我問你一件事,你可得如實(shí)回我,不準(zhǔn)騙人。”

  季燕然答應(yīng):“好。”

  柳纖纖問:“前天晚上,云門主是哪個時辰毒發(fā)的?”

  “哪個時辰?”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季燕然想了想才道,“子時過后吧,我聽到隔壁有動靜,就過去看了。”

  “子時過后啊。”柳纖纖咬著下唇,那就是說,子時前兩人都沒在一起?

  季燕然在她面前晃晃手:“姑娘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我就是、就是……”柳纖纖糾結(jié)半天,也沒想好該怎么說、能不能說,最后索性氣惱地站起來,“算了,我回去了。”

  她跑得很快,話音剛落人就消失,像是生怕跑慢了會被拉住問話。

  季燕然搖搖頭,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茉莉熱茶。

  云倚風(fēng)站在內(nèi)室門口:“王爺當(dāng)真看不出來,她此行是為了何事?”

  “她懷疑你。”季燕然道,“或者說是懷疑我們兩個,更懷疑你。”

  “我們一樣在懷疑她,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虧。”云倚風(fēng)坐在桌邊,“或許這也是幕后那人的目的之一,讓我們互相猜忌、分崩離析。”

  季燕然嘆氣:“你為何總不肯好好穿衣裳?”

  云倚風(fēng)扯住身上單薄紗緞:“那王爺覺得這是何物?”

  季燕然懶得與他斗嘴,握過手腕一試,果真又是一片滾燙。

  云倚風(fēng)將領(lǐng)口拉了拉:“我正熱得焦躁,若非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希鹋璎F(xiàn)在早已去了井里。”

  “那我還得謝謝你。”季燕然哭笑不得松開手,“來這邊,那里是風(fēng)口。”

  云倚風(fēng)短暫思考了一下,在貪涼與避免聽他講道理之間,還是后者更劃算些,于是配合地將椅子挪了挪。

  季燕然又道:“去一趟觀月閣,就跑來問你是何時毒發(fā),祁冉同她說的?”

  “其實(shí)設(shè)身處地想想,祁冉并沒錯。”云倚風(fēng)道,“是我不爭氣,挑在小廝身亡時弄了一床血,還順利翻出了隱藏兇器,再加上岳之華杳無蹤影,說被我殺了也有可能,如此種種疊在一起,實(shí)在洗不清嫌疑。”

  季燕然一笑,過了片刻,突然問:“當(dāng)真不是你?”

  云倚風(fēng)喝茶的手頓住,抬眼和他對視。

  季燕然很坦白:“前夜子時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我確實(shí)不知道。”

  “我在睡覺。”云倚風(fēng)放下茶盞,“信嗎?”

  季燕然點(diǎn)頭:“信,若非要在這群人中選一個,我自然更愿意相信門主。”

  “今晚王爺若閑得沒事,可以再去觀月閣與流星閣看看。”云倚風(fēng)往內(nèi)室走,“我先睡了。”

  “喂!”季燕然叫住他:“你不隨我一道?”

  “沒空。”云倚風(fēng)一口拒絕,“我要忙著夜半殺人。”

  季燕然:“……”

  脾氣還挺大。

  但出去看看,也成。

  總比待在飄飄閣里,等著第二天外頭又冒出一具尸體要強(qiáng)。

  子時。

  天上掛著一輪慘淡的月,裹在灰色云環(huán)里,流出黯黯的光。

  祁冉坐在桌邊,看著桌上跳動燭火,眼底一片漆黑。

  他手里握著一把匕首,鋒刃光寒,幾乎能映照出人影。

  真的是岳之華殺了阿誠嗎?

  賞雪閣里剩下的人逐一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甚至連玉嬸都包括在內(nèi),似乎誰都有可能。

  動機(jī)呢?為了震懾自己?又或者是為了別的理由?

  他皺著眉頭,嘴里念念有詞,像是要從這一堆亂麻里理出頭緒。

  不知不覺間,身體像是掛了千斤墜,越來越沉重。

  云倚風(fēng)、岳之華、柳纖纖、金煥……

  所有的名字都被打成碎片,旋轉(zhuǎn)出斑斕色彩,再也拼湊不到一起,而當(dāng)他終于意識到異常時,房間里已經(jīng)充滿了淡色煙霧。

  腥甜的,像帶毒的花,一絲一縷包裹住神經(jīng),再一口咬斷。

  頭痛欲裂間,有人輕輕抬高了他的下巴。

  “是你!”他掙扎著張開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趴在桌上,恐懼地看著對方。

  太多的迷煙,讓大腦也陷入迷霧圈。飄飄忽忽間,祁冉覺得手腳突然就有了力氣,可以掙脫對方向外逃離,一路頭也不回地沖出這座詭異而又陰森的賞雪閣,哪怕是被轟天雷炸到天上,哪怕、哪怕、他喘著粗氣,覺得到處都是殺手的腳步聲,咚、咚,耳畔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冰冷氣息……而當(dāng)世界再度天旋地轉(zhuǎn)時,卻又只剩下了自己斷裂的呼吸。

  對了,還有滴滴答答的雨。

  可在這滴水成冰的天氣里,哪里來的雨?

  他木然地想了很久,才終于明白過來,那不是雨。

  而是血。

  自己的血。

  淅淅瀝瀝流過胸口,在地上蜿蜒出一片刺目的鮮紅。

  ……

  季燕然隱沒在黑暗中,盯著不遠(yuǎn)處的觀月閣。燈已經(jīng)全熄了,夜色間只有凝固的壓抑,地上積著一層松軟厚雪,人一旦踏上去,必然會留下痕跡,若想潛入院中,只有從房梁隱蔽處翻進(jìn)屋檐。誰知就在他剛準(zhǔn)備行動時,對面卻突然有了動靜。

  一個黑色身影匆匆溜了出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雜亂腳印。

  ……

  柳纖纖跑得極快。她輕功其實(shí)不錯,身形又嬌小,這一路飛掠雪野,只留下淺淺半寸踏痕,待到天明再落一場雪,想來就會掩得毫無蹤跡。不過饒是如此,她依舊極為謹(jǐn)慎,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踩著幾蓬裸露枯草,躲進(jìn)了花園假山里,應(yīng)當(dāng)是擔(dān)心會被人看見腳印進(jìn)流星閣,想等落雪后再出現(xiàn)。

  季燕然用刀柄敲敲山石:“出來。”

  柳纖纖:“……”

  半晌后,穿著夜行服的少女鉆出假山洞,一臉警惕地看著面前男人。

  季燕然審問:“半夜鬼鬼祟祟去觀月閣做什么?”

  “我……我想去找祁冉。”柳纖纖只說了一句話,胸口就開始劇烈起伏,也不知是怕還是冷。她眼底噙著淚,抬起衣袖重重擦了一下,又道,“他死了。”

  季燕然眉頭猛然一跳:“祁冉死了?”

  “是。”柳纖纖看起來的確受了不少驚嚇,后背貼著假山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繼續(xù)聲若蚊吶道,“傍晚的時候,祁冉說他懷疑云門主,我聽完心里一直亂糟糟的,反正睡不著,就想去觀月閣看看,看他是不是在故意誤導(dǎo)我,看他有沒有同金煥或是暮成雪密謀,結(jié)果房中漆黑一片,空氣里有好大一股血腥味,那血是從祁冉的房中流出來的,門檻上還搭了半只手。”說到這里,她又哭出來,“我也遲早會被他們殺了的,是不是?”

  季燕然問:“既是發(fā)現(xiàn)祁冉死了,為何不說?”

  “我不敢,萬一那兇手還在暗中,萬一、萬一他是金煥與岳之華殺的呢?”柳纖纖蹲在地上,喃喃無措道,“我誰都信不過了,我想下山,我……我又沒有得罪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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