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親密和信任
“娘,你別生氣了,爹給出去的那兩個鋪子和莊子,我會想辦法弄回來的,絕不讓他們占便宜。爹那樣的人你還不明白嗎,他就是那樣的人啊。”
“我是在乎那兩個鋪子和莊子嗎?我是煩沐恩候府的那群人,偏偏是你爹的弟弟,就跟吸血鬼似的,怎么都甩不掉,我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許沐晴心里有著凜冽的殺意,“娘,你放心,二叔和三叔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就睜大眼睛瞧一瞧吧。不管是我那些堂哥,還是堂姐妹,他們休想升官發財,光耀門楣。”
楊瑤光擁著女兒的肩膀,“娘不要你去替娘出氣,只要你過得好,娘就覺得心滿意足了,那些人不管了。”
許沐晴不,前世的帳還沒算呢,許亦勇和許奕帆想一躍成為達官顯貴,想過得安逸富足,她不同意。
沐恩候府,許沐蕊滿臉怒容地在爹娘的身邊煽風點火。
“爹,大伯母簡直是冷血無情,她就是看祖母現在昏迷了不能動彈,故意這樣欺負我們的。有大伯母壓著,我們想要過上像將軍府那樣的生活太難了。爹你一定要想辦法啊,不然我們真的要被大房欺負死了。”
許沐蕊心里有著強烈的嫉妒,恨透了大房那邊。
明明那么富有,一個月給他們三千兩銀子又怎么了,對他們來說就跟毛毛雨一樣。
李芙蕖更害怕的是女兒謀殺的事情捅出去,她拿著帕子擦著眼淚,抽抽噎噎地說道,“夫君,大哥已經被大嫂給蠱惑住了,以后我們的日子只怕會很難。不單是女兒們出嫁沒有好的嫁妝,就是兒子們想走科舉,想要做官,大哥和大嫂哪怕手里都有人脈,人家不愿意幫我們的孩子,你可要想想辦法啊。”
許沐蕊小聲地嘀咕道,“要是大伯和致遠堂哥都沒了,那該多好啊,那大伯母和沐晴,沐嫣她們就都只能依靠著我們過活了。我們也不用伸手跟他們要銀子。”
許奕融那么沒用,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死了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接手將軍府的一切,包括哪些覺得財產,再也不用受氣了。
“蕊兒,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怎么看你?”
“爹,祖母明明就很討厭大房,她不止一次想要弄死沐晴,我說的有錯嗎?都是一家人,你干嘛遮遮掩掩的?”
許亦勇想到了他娘之前沒出事的時候,的確是很想要把將軍府巨額的財富據為己有,也想了很多的辦法,只可惜算計了大房的人很多次,都沒有成功。
“爹,以后候府的日子肯定會窮得很,你是侯爺,到時候我看你怎么弄出一大筆銀子來。”
“好了,你為什么非要提這些煩心的事情,大人的事情小孩別插嘴,你回你的屋子去。”
許沐蕊被連番地呵斥著,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以后怎么辦?女兒說得有道理,沒有了銀子,沐恩候府連個空架子都沒了,夫君,毀掉大房也是娘的心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等拿到了那些財富,再也不用像現在被人拿捏著七寸了。”
李芙蕖同樣對大房恨之入骨,明明她才是侯夫人,跟楊瑤光站在一起她卻寒酸得像落魄戶一樣,誰受得了。
“我再考慮一下,你也別逼我太緊了。娘那邊,就不要用那么珍貴的補品了,大夫也請一般的就行了,不用隔三差五地請御醫,銀子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許亦勇交代完妻子以后,鉆進了書房里去了,一整天的時間都憂心忡忡,長吁短嘆。
怪不得他娘那么不待見大房那邊呢,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許奕融和楊瑤光靠不住了。
大哥,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
寧壽宮里,太后的人終于打探到了鳳鸞宮里的皇后昏迷的消息。
“豈有此理!皇上他怎么那么糊涂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就不害怕哪天死在女人的床上嗎?
喜鵲小聲地說道,“香料和助興的藥好像是皇上從太醫院那里拿的,皇后不愿意侍奉皇上,他動用了一些手段。”
“胡說!皇上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就非得是鳳鸞宮的那個女人不成?不過是那個女人用的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不愧是狐媚子,手段果然厲害。”
太后氣得肺都快要炸了,“皇上現在在哪里?”
“在紫宸殿批閱奏折呢,一會還要和幾位大臣議事好像。”
“派人去紫宸殿盯著,皇上要是出來盡快回來稟告。喜鵲,你派人去將皇后給帶到這里來,多派一些人去,攔住鳳鸞宮,不要讓人去跟皇上通風報信!”
太后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一般,她忍黃娉婷那個賤人很久了,她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她尚且可以忍,但是危害到龍體,皇上有可能因為云雨之情而喪命,她忍不了了,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將那個女人給弄死!
“是,太后娘娘。”
寧壽宮的宮人行動很迅速,很快就將鳳鸞宮包圍起來,喜鵲和吳嬤嬤,敬嬤嬤站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請隨奴婢們去寧壽宮一趟,太后傳喚。”
黃娉婷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很瘦削,穿著單薄的睡衣,她整個人病怏怏的,在面對來勢洶洶的太后的爪牙的時候,她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害怕,甚至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容本宮加件衣裳,這就過去。”
喜鵲禮數很周全,然而整個人卻冷冰冰的,“奴婢給皇后娘娘拿吧,太后等著呢,請皇后娘娘快些。”
步履輕盈的宮女拿了一件暗紅色的衣服給皇后披上,立刻把她送上了轎子,直接去了寧壽宮。
黃娉婷整個人身上透出死氣沉沉,想要給兒子寫封信,當做是永別的禮物。
想了想,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太后對她恨之入骨,哪怕她留下了書信,也是被毀掉的,怎么可能傳到她兒子的手里。
抬轎子的太監一路小跑著,在兩柱香的時間之后把她送到了寧壽宮。
“臣妾給母后請安。”
像是感受不到太后想要將她撕了一樣的兇狠的神情,黃娉婷禮數周全地跪下問安。
“哀家可不敢承你的大禮。敬嬤嬤,吳嬤嬤,把這個妖婦給按在地上亂棍打死!”太后心口處有熊熊的怒火燃燒著,大聲地呵斥道。
兩個兇神惡煞的嬤嬤立刻反手把她按在地上,那沾滿了泥土的鞋子就差踩到皇后的臉上去了。
黃娉婷臉擦著地面,硬邦邦的疼得要死,她卻嘲諷地看著太后,冷笑了起來,“太后真是好厲害啊,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杖斃臣妾。臣妾犯了什么罪值得你親自動手的?”
“沒想到竟然有人一手遮天到如此程度了,哪怕是皇后犯了錯,也應該是讓宗人府來審理,你逾越了。一國皇后被太后杖斃,傳過去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能將你們林家給淹死,也將皇上給淹死!”
太后對她積怨已久,用力地踢了一腳在皇后的臉上,猶如嗜血的羅剎。
“既然要你死,就讓你死個明白。為了爭寵用禁藥和傷害皇上身體的熏香,導致皇上龍體受損,這個理由夠不夠?妖婦,直到現在都死不悔改,你當真以為鳳鸞宮的消息捂得密不透風是嗎?”
黃娉婷嘴角被踢得都流出了鮮紅的血來,疼得她覺得半邊臉好像腫了起來。
“既然敢狐媚爭寵,就要承受得起后果。你也別在哀家面前耍手段和心眼,想要拖延時間等到皇上來絕不可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立刻杖斃,哀家要親眼看著她死在這里!”
太后也擔心皇上會來得很快,都不敢跟皇后說很多的廢話,雷厲風行地讓兩位嬤嬤行刑了。
粗重的足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的木棍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凄厲而痛苦的哀嚎聲響了起來,只是兩棍下去,皇后立刻滲透出了很多的鮮血出來。
“繼續打,將她打死為止!哀家就在這里看著!”
兩位嬤嬤更加用力地打下去了,絲毫不敢手軟。
皇后眼淚模糊,背部和臀部都被打爛了,她帶著滿腔的恨意,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妖婦,我哪怕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明明是你兒子不肯放過我,憑什么把一切錯誤都推到我的身上來?”
“等你成為了后宮真正的主宰再來跟哀家說憑什么吧,繼續打。”
既然她是后宮真正的主人,不管她要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釋,哪怕是皇后又怎么樣,沒有了皇上的庇護,她什么也不是。
連著七八記悶棍打在皇后的身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向她襲來,她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燁兒,母后不能再陪著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爹娘都庇佑著你。
一道急切的身影帶著人闖了進來,左一拳右一腿的將掌刑的兩個嬤嬤給踢開,顫抖著手將滿身是血的皇后給抱了起來。
“太子,誰讓你沒有經過允許而闖進寧壽宮的,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也越來越不知禮數規矩了。”
蕭霖燁周身有寒冷的殺氣迸射了出來,眼神嗜血地瞪著太后,就像是兇狠的即將要吃人的野獸一般。
太后被他駭人的模樣給嚇到了,忍不住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你想做什么?難道還想殺了哀家不成?”
蕭霖燁用右手抱著娘親,足尖點地,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長劍再次落回了他的手中。
被灌注了內力的長劍飛了出去,分毫不差地穿過敬嬤嬤和吳嬤嬤的咽喉,隨后又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兩個掌刑的嬤嬤被當著太后的面直接殺了,饒是太后見多了死人,還是被這森冷的殺氣嚇到了,兩腿一軟,直接坐在了貴妃榻上,心臟砰砰地跳著,差點蹦出了嗓子眼來了。
這樣盛怒的表情,這滿身的殺氣,還有雙眼流露出的狼一樣的氣息,簡直像極了一個人,那早就故去的蕭落。
太后不可置信地捂著心口的位置,一個荒謬的念頭涌上了她的腦海里。
難道,蕭霖燁真的不是蕭冽的兒子,而是蕭落的遺腹子?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去,很快就會越長越大,越是偏向那個已經認定的事實。
“來人啊,快點去叫皇上過來。”
太后顧不得慘死的吳嬤嬤和敬嬤嬤了,她現在被強烈的恐懼占據了內心,恨不得立刻跟皇上說出她的懷疑。
另一邊,蕭霖燁直接把皇后帶回了鳳鸞宮,拿出了許沐晴給他的護住心脈的丹藥和最好的金瘡藥。
他顫抖著手將丹藥為娘親服了下去,眼眶紅了,“快去請醫女來,給皇后清理傷口,快點。”
那是他雍容華貴的母后,也是最溫柔善良的娘,怎么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變成這副血肉模糊的樣子了。
向來冷淡的蕭霖燁握住了娘的手,哽咽著,“娘,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有事,你還沒看我娶妻呢,我現在想通了,我會努力地調養身體,爭取生幾個孩子陪著你,你別嚇我。”
“奴婢要給皇后娘娘換掉身上的衣裳,請太子暫時回避。”
蕭霖燁站起來,把最好的金瘡藥放在床頭上,“換好了衣服就先上金瘡藥給母后止血。”
他走到寢殿外面,心就跟被放在油鍋里煎熬一樣,難受極了。
哪怕是醫女的醫術他都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對鳳一說道,“你拿著孤的腰牌去將軍府,把許沐晴叫過來,就說皇后身受重傷,需要她來醫治。”
鳳一立刻拿了腰牌離開了鳳鸞宮。
皇上得到消息,也從紫宸殿急匆匆地趕來了,臉上布滿了焦慮和擔憂,“燁兒,你母后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受傷了,還有性命危險。”
蕭霖燁在抱著娘親回來的時候,鳳鸞宮的宮女就跑去給皇上報信了,不過不敢說是太后把皇后打成半死不活的樣子的,只是說受了重傷,恐怕有性命危險。
他不出現還好,蕭冽以出現,他滿心堆積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怎么還有臉問,還不是因為你強迫母后侍寢,強行用藥和香料被太后發現了,她覺得母后是狐媚子,會害了你,所以要把母后給杖斃了。父皇,這件事情因你而起。”
“既然父皇護不住母后,為何要用那么激烈的手段來占有母后,把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中。太后要杖斃她的時候,父皇在哪里?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可是到最后,太后卻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母后的身上來。這就是父皇所謂的最愛嗎?”
一句接一句的質問,讓蕭冽滿心愧疚,嘴里有苦澀的味道蔓延開,“燁兒,父皇對你母后的心意千真萬確,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父皇也不想看到。你母后受傷,朕比誰都要心痛難過。”
蕭霖燁的眼底有著蝕骨的恨意,“母后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兒臣絕不原諒你。”
皇上沒想到他極力想捂著的事情這么輕易地就被人捅了出來,臉色訕訕的,有些難堪。
“現在不是說那些的事情的時候,醫女請過來了嗎?你母后受了很重的傷,你在外面站著做什么?難道不應該在寢宮里照顧她嗎?”
蕭冽心里惦記著妻子,就要越過蕭霖燁進去看他最愛的女人。
“宮女正在給母后上藥和止血,未免污了父皇的眼,還是等母后清理好了再去吧。”
蕭霖燁語氣很冷淡,天知道他究竟用力多大的力氣忍著,才沒有沖上去將皇上給痛打一頓。
母后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燁兒,你別恨父皇。父皇對你母后怎么樣,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在,在父皇的心里,后宮的那些妃嬪加起來都沒有你母后重要。”
“今天你母后遭遇這樣的事情,朕心里也很難過。朕向你保證,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你皇祖母那邊,朕會去跟她交涉的。”
蕭冽對著兒子憤怒又指責的眼神的時候,心里也不由得愧疚了起來,帶著點心虛地道歉、
蕭霖燁嘴唇緊抿著,心里已經對這個太后恨之入骨了,那個老毒婦憑什么這樣對他的母后,那是父皇的妻子啊。
“父皇還是派人去查一查,這件事情為什么會泄露出去的吧。若是父皇護不了母后的周全,就不要給母后極致的寵愛,更不要給母后在后宮四處樹敵,將她置身于孤立無援的境地。”
蕭霖燁將蝕骨的仇恨埋進了心底的最深處,然而,太后這樣折磨他的娘親,他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
“就算你不說,朕也會去查的。”
皇上心里帶著怒氣地說道,甚至已經把李太醫給暗暗地記恨上了,說好的守口如瓶呢,為什么輕易地就傳出去了。
“醫女敷藥那么久都沒有好嗎?朕要進去看看。”
到底是愛的女人,蕭冽一刻都不想繼續再等下去了,就要推開寢殿的門進去。
蕭霖燁這一次沒有再攔著他,“父皇,母后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打算拿皇祖母怎么辦?”
“你母后她不會有事的,朕絕對不會讓她有事,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你也別在這里自己嚇自己。”蕭冽下意識地逃避著這個問題。
他也不知道如果黃娉婷因為這次的事情丟了性命,他要怎么面對自己的母后,總不能把自己的老娘給殺了,給最愛的女人陪葬吧?
寢殿里,醫女正在給皇后清理傷口,后背上,腰臀上,都被粗重的木棍打得血肉模糊,看地觸目驚心。
皇后已經徹底地昏死了過去,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蕭冽甚至以為妻子真的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他看著宮女將上好的金瘡藥給撒在傷口上,又用紗布把爛掉的血肉給包扎起來,蕭冽心里像是被最鋒利的針扎了一樣,疼得鮮血淋漓。
“皇后,都是朕害了你,你原諒朕好嗎?朕以后再也不會不顧你的意愿行事了。”
看到她傷得這么厲害,他也很痛苦很不好受。
皇上就搬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妻子,握住了她冰涼得嚇人的手,說什么都舍不得松開。
沒過一會,太后身邊最信任的大宮女靜敏來到了鳳鸞宮,在得到通傳以后,出現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太后娘娘請您去寧壽宮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說。”
皇上心里的怨恨和怒氣蹭蹭地涌了上來,他還沒去找母后算賬呢,她竟然還敢派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怎么敢?
“你們好好照顧皇后,朕隨后就來。”
蕭冽滿臉殺氣地站起來,大踏步地離開了鳳鸞宮,在離開之前對太子說道,“燁兒,看好你母后,別讓其他的妃嬪來打擾她。還有,請御醫過來給皇后開調養身體的藥方,按時煎藥盡快把身體調養好。對了,不要李太醫!”
那個死老頭子嘴巴那么不嚴,真想讓他徹底地閉上嘴,太過分了。
“兒臣已經讓人去請威遠將軍的大女兒許沐晴進宮來給母后治傷了。那些太醫就不用了,有個女孩子照顧母后會更好一些。”
蕭霖燁可不相信宮里那些御醫,萬一太后再往藥里動點手腳,再次將他的母后置身于更危險的境地怎么辦?
蕭冽想了想,點頭應允了,“許沐晴她師從你皇叔祖父,醫術的確很厲害,有她照顧皇后,朕也放心。”
神醫唐維卿其實出身皇族,是先皇最小最寵愛的弟弟,醉心醫術,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時候用的是母族的姓,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以為神醫姓唐,而不知道他其實是姓蕭了。
皇上離開鳳鸞宮沒有多久,許沐晴就在鳳一的帶領下來到了鳳鸞宮。
當看到只剩下一口氣的皇后的時候,許沐晴都嚇了一跳。
蕭霖燁滿臉擔憂和害怕,“許姑娘,皇后她有沒有性命危險,她這次受傷太嚴重了,請你務必要保她平安無恙。”
許沐晴詢問了醫女用藥的具體情況以后,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她直接寫了一張藥方,對蕭霖燁說道,“太子殿下,娘娘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也敷藥了,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感染發炎,這樣,臣女親自給皇后娘娘弄一些防止發炎的藥,讓娘娘的情況盡快地穩定下來。”
“好,孤親自帶你去太醫院抓藥,你注意觀察些,別讓人在藥材里動了手腳。”
許沐晴沒有拒絕,讓蕭霖燁陪著她去了太醫院,她親自挑選了品質最好的藥材,帶回了鳳鸞宮的小廚房。
洗藥材,生火,煎藥,她的一系列動作都迅速而麻利,隨后就是蹲在藥爐邊上注意著熬藥的分寸了。
“母后她有沒有性命危險?”蕭霖燁也學著她的樣子,在她的身邊蹲下,語氣凝重又帶著點沉痛地問道。
“止住血了,殿下也按時給娘娘服下了護住心脈的藥,金瘡藥用的也是臣女給殿下的,沒有性命危險了。只是娘娘被打得那么慘,今天和明天可能會發高熱,會受一些煎熬。還有,傷口處等結痂的時候會疼痛難忍,也會受不少折磨。”
蕭霖燁握緊了拳頭,心里的恨意再次控制不住地涌了上來,那個老妖婦好狠的心,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的欺負他的母后就算了,現在竟然變本加厲,她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果可以,還請許姑娘想辦法緩解母后的痛苦。”
許沐晴痛快地答應道,“那是自然,臣女會調一些止癢的膏藥給皇后娘娘的,雖然不能徹底地根除,但至少能稍微止癢讓娘娘好受一些。”
她盡管有滿心的疑問,為何深受皇上寵愛的皇后竟然被打得差點丟了一條命,然而她卻不敢問出口。
皇家的秘密那么多,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為了她的小命,她還是做個聾啞人好了。
不過,她腦子里也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來了,整個后宮里,敢對皇后動刑的,除了皇上和太后就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皇上那么寵愛皇后,直接排除掉,那么剩下的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太后了。
她自然不敢評價太后的做法,而是抬起頭來,認真地對蕭霖燁說道,“太子殿下,你以后有空多陪陪皇后娘娘吧,她也很不容易的。”
她其實更想說的是,蕭霖燁,如果你不強大到無能不能的程度,你的老娘哪怕是在后宮里貴為皇后,還不是被人欺負,你還是想辦法趕緊登上皇位吧,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你在乎的人啊。
“很殘酷對不對?哪怕是滿心怨恨,孤現在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后被人欺負和折磨。”
蕭霖燁眼底有著強烈的仇恨閃過,“可我母后并不想要這一切啊,男人的錯,為什么卻要把一切都推到女人的頭上去。”
她母后曾經是早逝的先太子蕭落的妻子,自然也是出身名門,家世顯赫的貴女,然而就因為他父皇看中了母后的美色,不顧一切地把她搶到身邊,逼著她改嫁。
為了讓母后全心全意地依賴著他,父皇已經將母后娘家的權勢架空了,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哪怕就是這樣,太后仍然對母后恨之入骨,橫挑鼻子豎挑眼,覺得母后是個狐媚子,將父皇的魂兒勾走了,這一次更是痛下了殺手。
許沐晴感受到蕭霖燁的痛意和掙扎,忍不住小聲地安慰道,“殿下,我們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既然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那就想辦法過得更好吧。”
皇后被皇上當成了金絲雀在養著,她這輩子是沒有辦法了。
但是太子殿下還可以啊,只要他成為了皇上,還有誰敢欺負他的娘親呢。
蕭霖燁深深地看著她,忽然說道,“如果母后是像你這樣的脾氣性格,那她可能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每個人的脾氣性格都不一樣,臣女還覺得皇后娘娘好溫柔好漂亮,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讓臣女很喜歡。”
她一個女人都會被皇后給迷住,更別提像皇上這樣的男人了,恐怕很不得把那么美麗的女人給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能夠看得到她吧。
蕭霖燁在心里說道,有時候長得太美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許沐晴渾身不自在,她絞盡腦汁找話題聊,“殿下,我再給你把把脈,看你身體情況怎么樣了。”
蕭霖燁直接把手伸了出來,任由她把脈。
溫熱又柔軟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蕭霖燁被那異樣的觸感弄得心尖發麻,有絲絲縷縷的情愫蔓延開。
“咦,怎么會這樣?”
許沐晴眼睛睜得大大的,流露出強烈的震驚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
隨后,她再次認真地,小心翼翼地再給他把了一次脈,又確認了一次,整個人直接傻了。
“我這么厲害的嗎?我竟然連血枯的毒都解了,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她腦子亂哄哄的,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看她不可置信的,像是在做夢的樣子,蕭霖燁忍不住輕輕地推了她一下。
“許姑娘,孤的身體到底怎么了?難道是胎毒更加厲害和惡化了嗎?”
許沐晴眼神空洞地看著蕭霖燁,小聲地說道,“你掐我一下,看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太子殿下,你掐得用力一些。”
血枯的解藥那可是失傳已久了,竟然這么輕易地被她解了嗎?
蕭霖燁直接說道,“那孤可舍不得,要是把你掐疼了怎么辦?”
許沐晴索性用力地掐了她一把,劇烈的疼痛感從她的大腿處傳來,她低低地哀嚎了一聲,眼淚都飚出來了。
“疼啊,原來不是夢,是真的,呵呵呵呵……”
她控制不住地傻笑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蕭霖燁。
年輕俊逸的男人卻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你是不是傻啊,干嘛那么用力地掐著自己,你不是挺聰明的嗎?”
許沐晴血笑得燦爛如花,整個世界好像都跟著明媚了起來,她靠近了蕭霖燁的耳朵旁,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蕭霖燁的耳垂上。
“太子殿下,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體內的胎毒解了,連花隕的毒也都清除干凈了,雖然底子還是有點虧,但是只需要好好調養,以后正常的娶妻生子都不是問題,你以后是個健康的男人了,不會斷子絕孫了。”
她說完那些話,從蕭霖燁的肩膀上離開,笑容依然沒有止住,她是發自內心地替他感到高興。
蕭霖燁腦子轟的一聲,卻只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幽的香味,她溫熱又清淺的氣息在他的耳畔吹拂著,還有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溫熱的觸感。
他高深莫測的表情,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高興,讓許沐晴那歡呼雀躍的心情也不由得沖淡了幾分。
“太子殿下,這個消息對你來說不是好消息嗎?為什么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難道是還在擔心皇后娘娘的傷情。
但是她不是說了,會想辦法將皇后的身體調養到最好嗎?
蕭霖燁終于回過神來,“孤剛才在想別的事情,沒有注意聽你在說什么,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許沐晴差點被他打敗了,沒有辦法,只要再次靠近他的耳畔,小聲地,將她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蕭霖燁眼睛里也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來,再次認真地看向許沐晴,像是在跟她確認,她沒有弄錯。
漂亮又充滿朝氣的少女認真地點了點頭,“臣女把過脈了,絕對沒有弄錯,恭喜太子殿下了,臣女真替太子殿下感到高興。”
他以后終于不是個假太監,而是健康正常的男人了。
許沐晴在心里暗自感嘆著,這一世她果然幸運,那么快將蕭霖燁的身體調養好了。
難道血藤草和神龜的血竟然那么有效,竟然就是解血枯這種劇毒的解藥。
她不知道的是,那只神龜活了幾百年了,它曾經的主人就是“血枯”這種毒藥的制作者,那位主人給神龜喂了很多“血枯”的毒藥,然后又用解藥去解毒。
長年累月之下,神龜的血就成了“血枯”的解藥,而血藤草的作用,則是把神龜血液里面的有毒有害物質給除去,提純了解藥的作用。
蕭霖燁凝視著面前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心底的愛意在涌動著,他情難自已地抓住了她的手,“沐晴,孤能夠好轉,都是因為你,謝謝你。”
她臉紅心跳地把手抽了出來,“殿下不用謝,你給了臣女診金的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臣女還是懂的。”
他以后終于可以像別的男人一樣娶妻生子,能夠示意地享受人生了,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這件事情還要麻煩許姑娘替孤保密,還有,想辦法弄點藥給孤,讓孤還是像之前一樣病怏怏的,孤現在不能將真實的情況暴露出去。”
蕭霖燁經過深思熟慮之后,還是拜托許沐晴幫他偽裝。
兩人湊在一起那么近,就像是最親密的愛人一般,許沐晴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紅心跳地再次退開了一些距離。
“臣女遵命。”
她胡思亂想著,蕭霖燁恐怕是害怕消息傳出去,別人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下更厲害的毒,到最后直接讓他一命嗚呼了吧。
不愧是玩弄權勢的男人,心思就是縝密,像她這樣的,恐怕沒兩天就被人給弄死了。
然而她猜錯了,蕭霖燁之所以讓她守住秘密,并且還讓她繼續開出藥方把他弄成病歪歪的樣子,不是為了躲避別人的暗算和下毒,而是他真的不想再被蕭冽掌控著他的婚事了。
他心里有著強烈的念頭,不管怎么樣,他都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不要再做別人的傀儡。
藥爐里的水開了,有濃郁的藥味蔓延開來。
許沐晴立刻站起來,動作迅速又有條理地往里面添加藥材,繼續熬,等到水快要熬干了,再一次添水又繼續熬。
她腦子里想著怎么讓皇后的身體盡快恢復的事情,而蕭霖燁則站在旁邊專注地看著她,根本舍不得移開目光。
“對了,殿下,等到娘娘醒過來不再發熱了,最好每天給娘娘弄補血的藥膳,豬肝湯啊,豬血啊,燕窩啊,都是補血的好食材。娘娘這次傷得這么重,一定要好好地調養。”
她在心里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果然皇家的兒媳婦不好當啊,上頭有個厲害的婆婆壓著,讓你活你就能活,不讓你活直接就死了。
做皇家的女人太危險了,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好不容易藥煎好了,許沐晴拿了一塊打濕了冷水的毛巾去握藥爐的把柄,蕭霖燁直接從她的手里把毛巾搶了過去。
“讓孤來倒吧。”她的手又白又細,就跟美玉是一樣的,他哪里舍得她做這些粗活,萬一不小心被燙出了兩個水泡,那他還不得心疼死。
許沐晴只當他是孝順,索性由他去了。
年輕又尊貴的男人把藥晾到了人體能夠承受的溫度,再拿著勺子溫柔又耐心地喂昏迷的皇后喝下。
“殿下,藥方你拿著,每天抓藥煎服三次,等娘娘熬過這幾天,應該就不會發炎了。殿下在這里照顧皇后娘娘吧,那臣女先告辭了。”
蕭霖燁神色自然地站起來,“孤送你出宮吧,省得你迷路。”
許沐晴側頭看著他,很想要辯解說她又不是路癡,是不可能會迷路的。
蕭霖燁卻對著她無聲地說道,“孤擔心太后會刁難你折磨你。”
這個威脅果然奏效,許沐晴直接就被震懾住了,不敢再拒絕他,“那臣女就麻煩太子殿下了。”
要是太后想要皇后的性命,而她又想方設法地給皇后治傷,太后的確有可能會惱羞成怒,把怒氣撒到她的身上去。
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還是讓人送出去吧。
蕭霖燁和許沐晴肩并肩地走著,丫鬟和侍衛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后,遠遠看過去,兩人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怎么看怎么般配。
蕭霖策從淑寧宮里出來,遠遠地看到男才女貌的兩人是,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不甘心,眼睛都紅了,幾乎能滴出血來。
“太子皇兄,許姑娘。”
蕭霖策帶著幾個隨從健步如飛地走了過來,很快就來到了蕭霖燁和許沐晴的面前。
(https://www.dzxsw.cc/book/70875/400023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