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好害羞好臉紅
蕭霖燁忍了又忍,最終才陰沉著臉說道,“只要他不會再犯,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說了。”
“娘沒事了,你不用守著娘,快回東宮去吧。”
面對娘親溫柔又帶著祈求的眼神,哪怕蕭霖燁內心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再刺激昏迷剛醒來的她。
他心煩氣躁得厲害,又不能對著娘親發脾氣,值得氣呼呼地離開了鳳鸞宮。
東宮他也不想回去,索性出了宮,到了悠然樓里悶悶地喝酒以解除心里的苦悶。
這一刻,蕭霖燁無比地渴望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成為梁國說一不二的帝王,讓太后不敢欺負他的娘親,也讓父皇不再動用卑鄙無恥的手段迫使他的娘親屈服。
苦悶至極的男人連著喝了好幾杯烈酒,讓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鳳一和鳳二心驚肉跳,“主子,你別再喝了,你的身體不能喝那么多的酒。”
“孤覺得憋屈,連母后委屈都沒有辦法替她討回來,實在太沒用了。”
蕭霖燁像是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掐住了咽喉,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他的父皇會是這樣的男人,明明深愛著母后,難道不是應該疼著寵著嗎?云雨之情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主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小心身體支撐不住啊。”鳳一擔憂不已地勸道。
他家殿下不能情緒起伏得厲害,稍微不慎心臟就會控制不住地疼,是那種窒息般的疼痛,要命的那一種。
蕭霖燁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你們說得對,孤必須要愛護自己的身體,才能護得住母后。”
有些事情是需要加快進度了,他盡快將現有的勢力再加強和壯大,那個皇位他志在必得。
“將幕僚的那些書信拿過來,孤要做安排。”
他眼神清明,頭腦也異常地清醒,要盡快地將應有的勢力做最合適的安排了。
鳳一和鳳二立刻把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拿過來給他看,蕭霖燁這個晚上一直在悠然樓屬于他的雅間里待到了深夜。
然而等他忙碌完,準備起身去睡覺的時候,心臟劇烈地疼痛感又席卷了過來,猶如萬箭穿心一般,下一刻,他覺得天旋地轉,也跟著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主子。”
鳳一嚇壞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蕭霖燁扶到床上躺下,一邊催促道,“鳳二,快把主子隨身攜帶的緩解心疾的藥丸拿出來替他服下啊,快點。”
藥丸服下去以后,蕭霖燁的心跳和脈搏依然很微弱,臉色更是烏青一片,這次發病似乎比之前還要厲害。
“鳳二,你在這里守著,我去請廖大夫過來給主子看看。”
廖大夫是專門替蕭霖燁調理身體的大夫,一直住在蕭霖燁的別院里等待著他的傳喚。
鳳一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別院,心里暗暗地祈禱著,求蒼天一定要垂憐太子殿下,一定不要讓殿下有事。
兩柱香的時間之后,廖大夫坐著馬車一路狂奔,終于見到了突然發病的蕭霖燁的面前。
他盡快地給這位尊貴的主子把脈,檢查太子的病情,越是看,心情沉到了谷底。
接下來就是施針,煎藥,喂藥,然而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以后,蕭霖燁的病情非但沒能穩定下來,整個人反而更加虛弱了。
原本蕭霖燁只是烏青的臉,在喝了廖大夫開的藥以后,直接轉成了黑褐色,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
鳳一和鳳二急得不行,“廖大夫,殿下怎么病情更加嚴重了呢,你這開的是什么藥啊,主子他不會有性命危險吧?”
廖大夫神色凝重,“殿下這次病得來勢洶洶,不單是心疾發作,從娘胎里帶來的毒也被誘發了,情況很是兇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得回來,只能盡量一試了。”
“必須要救回來,殿下對我們有多重要你應該明白,絕對不能讓殿下有事。否則我殺了你!”
鳳一脾氣不怎么好,聽到廖大夫沒有把握的回答,氣得直接拿著長劍指著大夫的喉嚨了。
“主子花了那么多的銀子養你,不是讓你吃閑飯的,治不好你就去死吧。”
當大夫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專門替達官貴人看病的大夫。
“殿下的胎毒太兇猛了,連宮里的御醫都看不好,我又有什么辦法。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嘛,再說又不是我害殿下變成這樣的。醫者是人,不是神,只能盡量救死扶傷。”廖大夫滿腹委屈地辯解道。
鳳二在旁邊說道,“別再吵了,再等等看吧。廖大夫的醫術是很不錯的了,主子的病很棘手也是真的,但愿主子盡快脫離危險吧。”
兩人終于不再吵架了,幾乎不眨眼地看著床上昏迷的男人。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蕭霖策的病情更加嚴重了,他發起了高熱來,呼吸也變得很急促,鼻孔里都有深褐色的鮮血流了出來。
“廖大夫,主子他病得很嚴重了,你快點想辦法穩住他的病情啊,主子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鳳一熬紅了眼睛,指著廖大夫急切地催促道。
“我已經展示了平生所學,我是沒有辦法讓殿下的病情好轉了,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廖大夫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他絕望地說道。
太子的銀子不好掙啊,說不定會把他的命給搭上去呢。
“兩位大人,你們還是進宮去請御醫過來吧,殿下再耽誤下去只會兇多吉少。”
“你給我閉嘴,滾回別院去。”
鳳一差點一腳踢到這位烏鴉嘴的大夫身上,嚴厲地呵斥道。
鳳二直接把人推出了蕭霖燁的房間,讓守在外面的侍衛把他給送回別院軟禁起來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不然我們請許姑娘她過來一趟吧,她不是唐神醫的弟子嗎?看看她又沒有辦法。”
急得六神無主的鳳二忽然想到了許沐晴,急病亂投醫般地對鳳一建議道。
“你在這里守著殿下,我這就去將軍府把許姑娘請過來。”
但愿殿下沒事,一定要脫離危險,他們還想看到殿下登上那個九五之位呢。
鳳一換了一身夜行衣,很快就駕著馬車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將軍府,許沐晴睡得很是香甜,忽然她覺得像是有冰涼的水滴落在她的臉上,她被刺激得醒了過來。
隨后,她看到了床前一個黑色的人影,心里一個激靈,她差點尖叫起來,卻被對方直接塞了一塊毛巾到嘴里發不出聲音來了。
“許姑娘,你別害怕,我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鳳一,很抱歉這么晚上還來打擾你了。”
許沐晴的心臟砰砰地跳著,她警惕地擁著被子,“你先點油燈,有什么話我們再說。”
鳳一用火折子點燃了蠟燭,在微弱的燭光的照耀下,她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我的閨房干什么來了?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蕭霖燁身邊的人怎么跟他都一個德行,難道不明白男女大防的嗎?
鳳一不敢去看她,略帶著愧疚地解釋道,“許姑娘,很對不起嚇到你了,鳳一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他忽然對著許沐晴跪了下去,聲音都變得哽咽了起來,“求你救救我家殿下吧,殿下毒發了,心疾又發作,現在性命垂危。別的大夫也看過了,可是束手無策。屬下想來想去,或許只有你能救我家主子了。”
至于她的師父唐神醫,他們根本請不動啊。
許沐晴嚇了一跳,“太子他毒發了?白天的時候不是生龍活虎的嗎,怎么那么突然?”
鳳一哪里敢將蕭霖燁喝酒的事情告訴她,只能含糊地說道,“鳳一也不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換身衣服,再拿東西就跟你一起去,你到隔間外面去等著。”
許沐晴也不是非要從鳳一這里得到答案,發自內心地說,她也不想看到蕭霖燁有性命危險。
她麻利地穿好衣服,頭發直接用絲帶扎成高馬尾,拿過她的醫藥箱,想了想,她又將白天才搜集到的藥材也一起帶出來了。
鳳一讓許沐晴上了馬車,動作嫻熟地駕著馬車朝著悠然樓狂奔著,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許沐晴終于看到了高熱不退的蕭霖燁,她試探了一下男人額頭上的溫度,又翻看了他的眼皮,聽了他的心跳,最后才給蕭霖燁把脈。
那紊亂的氣息在體內亂竄著,一邊冷如冰雪,另一邊燥熱如火山,著實把許沐晴都嚇了一跳。
“你們給他喂了什么藥啊,要害死人了。”
她埋怨了一聲,從醫藥箱里拿出了銀針,迅速地扎在了蕭霖燁的心口好幾處重要的穴位上。
隨后她又拿出了兩顆罕見的丹藥喂他服用了下去。
“去準備兩個大碗過來。”許沐晴對鳳一和鳳二吩咐道。
兩人不敢有異議,直接就去弄了兩個很大的碗過來,放在了許沐晴面前。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蕭霖燁給扶起來,讓他絕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
“你們手捧著碗,你們主子馬上要吐毒血了。”
許沐晴忽然用胳膊肘發狠地去撞蕭霖燁的腹部,昏迷中的男人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哇的一聲吐出了充滿惡臭的黑褐色的毒血出來,足足吐了兩大碗。
吐完了以后,許沐晴再次把他放到床上躺好。
“鳳一,鳳二,把你們主子的衣服和褲子全部都脫了,快點。”
兩個最忠心耿耿的侍衛臉色都變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說道,“什么?”
“廢話那么多做什么,讓你們脫就脫,還想不想救他了,再拖延下去你們主子可能就真的沒命了啊,到時候我可不管啊。”
許沐晴不耐煩地說道。
鳳一和鳳二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照做了,在心里默默地說道,“對不起啊殿下,讓許姑娘占你的便宜了,屬下們不是故意的,等你醒過來了再自己討回來吧。”
蕭霖燁精瘦而強勁有力的身軀毫無遮掩地出現在了許沐晴的面前,饒是在這么緊急的關頭,她還是被男人極品的好身材看得迷住了。
女人溫軟的手指在八塊腹肌上摸了一把,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真沒看出來,蕭霖燁的身材竟然這么好,真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等到他的身體調理好了,他娶妻成親,未來的太子妃也太幸福了吧。
鳳一看她眼睛里冒著綠油油的光芒,忍不住提醒道,“許姑娘,接下來要對主子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和鳳一鳳二去做的嗎?”
許沐晴這才收回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臉有點紅,她在心里暗暗地罵了自己一聲色女,竟然看一個男人的軀體那么入迷。
“你們把油燈拿過來近一些,幫我照明就好了。”
她拿出剩下的銀針,又快又準地在蕭霖燁的身上扎了下去,引導著體內那股混亂的氣流順著一定的方向給排出體外。
幾十根銀針扎在了重要的穴位上,她的手指按在了蕭霖燁的腹部幫他按摩。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蕭霖燁滿頭大汗,頭頂上竟然有寒氣冒了出來,那些寒氣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排除干凈。
許沐晴手指累得都快要斷掉了,她坐在床沿上,親眼看著蕭霖燁的臉色漸漸地變淺,恢復成了健康的色澤,心跳和呼吸又變得強勁有力了起來。
她屏氣凝神地將扎在蕭霖燁身上的銀針一根根地拔下來,在大腿處的時候,因為緊張她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了最為隱秘的地方。
一股熱氣直接涌上了她的臉頰,她腦子轟的一聲,臉紅得像熟透的蝦一樣。
許沐晴強自鎮定地收回手,同時也收回她的視線,繼續將銀針拔除。
“你們準備一盆熱水幫殿下將汗水擦拭干凈,給他穿上干凈的衣服。”
看到蕭霖燁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鳳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許姑娘,主子他這是脫離危險了嗎?”
“哪有那么快,我去廚房煎藥,你們守著他。”
許沐晴將她帶來的藥材全部都帶到了廚房去,親自動手煎藥起來。
紅紅的火苗燃燒起來,爐子里的水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她坐在火堆前發著呆,腦海里卻情不自禁地閃過蕭霖燁那寬闊的肩膀,精瘦有力的腰肢,那肌肉分明的腹肌,修長的雙腿,然后是她的手不小心碰到的……
偽少女許沐晴的臉又熱了起來,她忍不住拍打了自己的臉兩下。
“你別流氓了好嗎,沒見過男人啊,竟然在這里春心蕩漾是怎么回事?許沐晴,你不要再做沉迷美色的女人了,會害死你的。”
上一世蕭霖策不就是靠著他那張好看的臉將她給迷住,哄騙她死心塌地地給他賣命的嗎?
男色誤人,許沐晴你清醒一點。
有濃郁的藥味在廚房里縈繞開來,她打起精神來,專業而認真地往藥爐里添加藥材熬藥。
血藤草和神龜的血是最后放進去的。
當爐子里的藥汁熬得減少了三分之二以后,她又往里面加滿了冷水,繼續熬,連續加了三次水,將藥汁熬到只剩下一碗,終于把藥熬好了。
這時候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許沐晴把滾燙的藥汁倒在了瓷白色的碗里,又拿了一把白色的湯匙放在碗里,端到了蕭霖燁的房間。
“殿下還有在發高熱嗎?”
“已經退下去了,主子看起來好了很多。”鳳二搶著回答道,現在他們看許沐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
“那就好。鳳一,把殿下扶起來,我要喂他喝藥了。”
鳳一立刻把蕭霖燁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頭上,許沐晴耐心地,小心翼翼地將味道不怎么好聞的藥給喂到了他嘴里。
也許是藥太苦了,蕭霖燁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依然抗拒著喝藥,喂了兩口全部都吐出來了。
許沐晴有些生氣了,發狠地說道,“太子殿下,你要再把藥吐出來,一會可就沒命了啊,到時候蕭霖策就把你的儲君之位搶去了,皇后她在宮里的日子會更加艱難。要是蕭霖策真的成為了皇上,皇后到時候有沒有活路很難說。”
“殿下,你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娘娘也要喝啊。”
鳳一和鳳二聽得心驚膽戰,這位姑奶奶還真敢說,這么大不敬的話她也不忌諱,是嫌命太長了嗎?
“你再不喝藥我可要采取暴力喂藥的方式了啊。”許沐晴瞇著眼睛繼續威脅道。
她將藥喂到蕭霖燁的嘴里,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用力地捏住了男人的下顎,不讓他把藥吐出來。
就這樣簡單粗暴卻又是最有效果的,蕭霖燁硬生生地把一碗藥都喝完了。
當然,身份尊貴,面容俊逸,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動手動腳過的男人,線條優美的下顎上多了好幾道深深的指痕,赫然是許沐晴留下的。
“把他放到床上躺著吧。”
許沐晴手更疼了,心里暗暗叫苦,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這樣的罪。
喂個藥而已,把她的小命差點要了半條。
鳳一和鳳一看她坐下來舒展著酸痛的腰肢,心里仍然記掛著他家主子,再一次問道,“許姑娘,殿下的病情穩定住了嗎?”
許沐晴慵懶地說道,“沒有性命危險了,至于體內的毒能拔除多少了我也不知道,但愿越多越好吧。”
然鵝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她還是沒有立刻離開,打算等蕭霖燁醒過來了再走。
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等到天都蒙蒙亮了,蕭霖燁才睜開了眼睛,帶著點茫然地環顧著四周。
“主子醒過來了,鳳二,許姑娘,你們快過來看啊。”
許沐晴犯困得都在靠在椅子上睡著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狂奔似的來到了蕭霖燁的面前,臉上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你醒了?感覺心臟還疼嗎?身上還有沒有一般烈火,一半冰雪的煎熬感了?”
蕭霖燁凝視著女孩燦爛又純粹的笑容,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人找到了綠洲和水源一樣,心口又暖又熱。
哪怕是在很多年以后,他還記得這個笑容,燦爛的,溫柔的,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抓住,將她捆綁在自己的身邊。
“我這是怎么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也顯得很是疲憊。
許沐晴飛快地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給他喝下,和聲細語地解釋道,“你從娘胎里帶來的毒發作了,差點去見閻王了知道嗎?”
蕭霖燁睜大了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里面有深深的迷茫,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很快地,他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心里,嘴里都泛起了一陣強烈的苦澀。
“多謝許姑娘救了孤。”
許沐晴看他恢復了直覺,噼里啪啦就開始對他教訓了起來。
“蕭霖燁,你真的好能耐哦,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喝那么多酒,是嫌活得太久,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我之前就跟你說,你體內有兩種毒,一定要好好地調養身體,情緒不要起伏那么大。”
“你倒好,直接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你那么想死嗎?你想過皇后娘娘沒有,她只有你這么個兒子,你死了那是親者痛仇者快。那些覬覦你地位的人恨不得你快點死呢,可是你死了,皇后娘娘她還活得成嗎?你是她最大的依靠,也是她最大的動力你明不明白?”
她揚起自己包著紗布的右手,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救活了,你以后要是敢再亂喝那么多酒,哪怕你就是死在我的面前,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你給我聽好了。”
她潑婦罵街的氣勢,不僅讓站在旁邊伺候的鳳一和鳳二都驚呆了,就連蕭霖燁也被她罵傻了。
“我跟你說話呢,聽到了沒有?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被別人搶走你現在有的一切。”
許沐晴越說越氣,竟然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發泄她心底的怒氣。
這個男人要是死了,蕭霖策上位,她能怎么辦?
蕭霖燁疼得忍不住倒抽一口了冷氣,竟然沒有發火,反而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孤以后不會再喝酒了。”
許沐晴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蕭霖燁滿臉愧疚地道歉,她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了,腦子也才冷靜下來,她這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直接變慫了。
“殿下,臣女不是故意冒犯你的,請你恕罪。”
她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蕭霖燁的面前,眼底寫滿了恐懼,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個耳光。
許沐晴啊,你這沖動的脾氣能不能改一改,哪一天死了你也是被這火爆的脾氣給害死的。
蕭霖燁反而笑了起來,覺得她時而潑辣時而又怕死的這個模樣真的很好玩。
“孤又不會怪你,你罵得對,是孤之前想不開了,以后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他沒能走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沒能讓母后順心自在的過日子,怎么能去死呢?
“抱歉讓你為孤的事情操心了。”
許沐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我脾氣不好,向來是有什么話就說什么話,沖撞了殿下請你恕罪。既然殿下沒事了,那臣女先回去了。”
她深更半夜地跑出來本來就不對,要是被她爹娘發現了,恐怕又是劈頭蓋臉地一通痛罵。
“鳳一,你送許姑娘回去。”
許沐晴跟著鳳一朝著門口走去了。
“沐晴——”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蕭霖燁忽然又從后面叫住了她。
“殿下?”
“你下次什么時候過來給孤診治?孤覺得你的醫術比御用的大夫好多了,不如以后你替孤調養身體?”
男人的目光灼灼,帶著強烈的期待。
“殿下不說,臣女也是要給殿下開藥方調理的,這樣,每隔十天,臣女來悠然樓一次。”她撓了撓頭發,跟他商量道。
“好啊,這樣最好不過了,孤等著你的到來。”
許沐晴被鳳一送回家,沒有驚動伺候的那些丫鬟。
她剛躺下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公雞打鳴的聲音,然后綠柳和紫鳶廂房里的油燈就被點亮了起來,她們又開始忙碌了,新的一天來臨了。
蕭霖燁在許沐晴離開以后,并沒有在躺著了,而是靠坐在床上,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鳳二滿臉糾結,偷偷地看了主子好幾眼,想要說什么,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
“有什么事情是孤不知道的,說吧。”蕭霖燁終于發話了。
“主子,就是許小姐解毒的時候,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她將殿下整個人都看光了,你看,要不要讓她負責?”
太子身份尊貴,文韜武略出眾,面容也好看得很,許姑娘她醫術精彩絕倫,閉月羞花,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要是主子能娶了許姑娘,他們以后再也不怕殿下病發了。
蕭霖燁被這個殘酷的事實震得都說不出話來,一股熱氣涌上了他的面容,心尖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那她豈不是很為難?
男人的心蕩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和她之間真的可能嗎?
“殿下,你要不要請皇上賜婚,若是能和許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最好了。屬下真的覺得許姑娘是最適合殿下的人。”鳳二豁出去了,鼓起勇氣地說道。
“她未必心悅孤,再說,父皇不會愿意的。”
蕭霖燁雖然這么說,心卻已經動搖了,如果他的身體允許,娶她他是愿意的。
許沐晴睡了個昏天暗地的覺,等她醒過來已經是午后了,她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起來。
紫鳶和綠柳立刻把精致的,熱氣騰騰的午飯給端上來,讓她快點吃。
她還沒吃完,楊瑤光身邊的丫鬟急匆匆地跑過來了,“小姐,不好了,候府那邊的人和夫人吵起來了,吵得可兇了,你快點去看看吧。”
許沐晴心中警鈴大作,“因為什么事情吵起來的?我爹他在家嗎?”
“將軍去軍營了,只有夫人在家,二爺和二夫人,三爺和三夫人都過來了,那樣子可嚇人了,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許沐晴立刻放下了碗筷,“走,我們去看看。”
她一路小跑著,還沒走進正廳,激烈的爭吵聲就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憑什么要這樣做?娘還沒死呢,你就這樣虐待我們,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我不管,今天你如果不把應該給我們的銀子付齊,我們絕不善罷甘休,哪怕鬧得不死不休,也絕不會讓你的自私自利得逞。”
說話的是許亦勇,聲如洪鐘,帶著強烈的怒火。
“娘,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許沐晴快步走進廳里,就看見二房和三房的人氣勢洶洶地跟她娘對峙。
沐恩候府那些人的身后站著一群手持著粗重木棍的家丁和丫鬟婆子,那架勢大有如果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要上來把人打死一樣。
楊瑤光也不甘示弱,她的面前站著十幾手里握著長劍的侍女,同樣滿臉肅殺,時刻保護著當家主母。
“沒什么,就是娘這個月給候府那邊的銀子少了,你二叔和三叔不樂意了,過來興師問罪來了。”楊瑤光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布滿了諷刺的神情。
“以前每個月都給三千兩銀子的,大嫂你這個月才給一千兩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娘昏迷了,你就可以不管不問了?娘現在調養身體和看大夫要花更多的銀子,你不但沒有多給,還克扣那么多,你還是人嗎?”
許奕勇指著楊瑤光的鼻子,暴跳如雷。
李芙蕖也在附和,“是啊,大嫂,你現在是長嫂,這個候府應該是你當家,你怎么能這么做呢?候府每個月的開銷那么大,你才給一千兩,我們怎么活?”
許奕帆和金時馨也是一肚子怒火,“大嫂你就是想逼死我們!銀子你必須給夠,不然我們絕不會走,哪怕鬧到府衙去也在所不惜!”
楊瑤光豁出去了,“今天終于見識到什么叫做厚顏無恥了。我楊瑤光不該你們不欠你們的,這一千兩銀子是最后一次給你們,從今往后,贍養婆母我就支付該是大房的那部分,我不會再養你們這些人。”
“沐恩候府是你們二房襲爵,當家也應該是你們二房。這些年我貼了你們多少銀子了,你們有說過我一句好話嗎?我為什么還要養你們?養著你們這群蛀蟲,到頭來反而過來罵我。我不會伺候了,請你們離開將軍府!”
許奕勇氣憤怒地吼道,“那是我哥的銀子,我哥愿意養我們,你憑什么不讓?”
楊瑤光脊背挺得直直的,冷聲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就去找你哥要銀子啊,我不管。我的嫁妝誰要動,我就弄死誰。現在,請你們好走不送!”
她受夠了養這群白眼狼了!
“大嫂,我最后問你一句,另外兩千兩銀子你到底給不給?”許亦勇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不給,一文錢都不給。”楊瑤光決然地說道。
“很好,這一切都是你逼我們的,來人啊,都給我上,狠狠地打。”許亦勇轉身對那些虎視眈眈的家丁說道。
幾十個家丁提著木棍沖了上去,一場暴亂眼看就要發生。
楊瑤光的那些侍女抽出了長劍,和那些家丁打了起來,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發狠地打,踢,踹。
到底會武功的占了上風,哪怕家丁人數再多,沒過多久就全部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侍奉不贍養婆母,我要去府衙告你!”許亦勇心里恨得都快要吐血了,又氣又急地吼道。
“告什么告?亂哄哄的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遭遇劫匪了呢,你們是想讓外邊的人看笑話不是?”
許奕融終于趕回來了,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氣得跟什么一樣。
“大哥,大嫂她這個月就給了候府一千兩銀子,候府那么大的開銷哪里夠?娘現在病成這樣,大嫂怎么做得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你快說說她。”
許亦勇惡人先告狀。
楊瑤光眼神變得清冷了起來,迎視著夫君的視線,完全沒有任何的懼怕。
“夫人,是真的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許奕融這一刻對妻子有些失望。
“沒錯,我不想再拿自己的嫁妝貼他們這群人了,我的銀子憑什么要給他們用?他們又是怎么對我的?”
楊瑤光發狠地瞪著許奕融,“你也別再勸說我,我不想養了。許沐蕊她把我女兒推到長公主的刀口下,我為什么還要養他們?”
李芙蕖和許亦勇自然不會承認的,“你血口噴人,沐蕊什么時候推她了?誰看見了?反而是沐晴她一腳將沐蕊踢下馬車,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就是,我沒有推沐晴,她誣賴我的。”許沐蕊是不會承認的。
“夫人,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別那么生氣了。該給的銀子還是要給啊。”
楊瑤光對這個男人有著說不出的失望,“許奕融,我不會再妥協的。我的嫁妝由我自己做主,你別想著逼迫我。不然我們就和離吧,我跟你過不下去了。”
“夫人,你別生氣啊,我沒說要動你的嫁妝。那三千兩銀子不從你的嫁妝里出了,從皇上賞賜給我的莊子上的產出里扣掉吧。”
許奕融害怕妻子真的要和離,心里不由得害怕了,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來。
“我不同意,那是留給我兒子和女兒的,他們算什么人,這些年又是怎么對我和孩子們的?許奕融,你要是敢給銀子,我這就帶著孩子們回遼陽去,你自己過去吧。”
楊瑤光忍了那么久,這一刻她真的不愿意再忍了,看到這群蛀蟲一眼她都覺得惡心。
許奕融不敢逼她了,想了好一會才對他的兩個弟弟說道,“這樣,爹留給我的那兩個莊子和兩個鋪面我不要了,所有的產出都給你們了。你們也別再來煩你們嫂子了,她不欠你們的。”
二房和三房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甘愿,也知道今天肯定是摳不出楊瑤光的銀子來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說道,“大哥你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我一會讓人送過去給你們,以后你們好自為之。”
沐恩候府的那群人終于回去了。
楊瑤光越想越氣,直接用力地踢了許奕融一腳,“我當初真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嫁給你,你現在給我滾遠一點,我不想看到你!”
“夫人,這是最后一次了,再說了,我爹留給我的那兩個莊子和兩個鋪子都不太掙銀子,給了就給了,我們夫妻倆別為那些人傷了和氣,對不對?”
許奕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又能怎么辦呢,那是他的弟弟,他的老娘,他的侄子和侄女啊。
“那些給了也就給了,你們許家的財產我不稀罕,但是皇上賞賜的,還有我的嫁妝,你休想再打主意。許奕融,我楊瑤光不欠你的,你要是敢把我孩子們的東西送給候府那些人,我一定會一腳踹了你,不伺候了。”
許沐晴一直在旁邊看了很久,忍不住皺著眉頭地說道,“爹,要我說,就是因為你一再地縱容,他們才會變本加厲。”
“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將血緣和親緣全部都割舍掉了啊。”
許沐晴已經對她爹無語了,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爹啊,要是祖母不是你娘,你的那兩個弟弟想方設法地將你置之于死地呢?你還會無條件地護著他們,支持他們嗎?”
許沐晴忽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徑直提了出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他們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親人,你以后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許奕融反生氣地說道。
他從記事開始,他娘就撫養著他了,那時候他爹還活著了,如果老夫人不是他娘,他爹為什么不說?
許沐晴撇了撇嘴,心想著,她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那個老毒婦偏心得那么明顯了,要說是許奕融的爹,怎么可能?
“晴兒,別跟他說話了,跟娘去你屋里,我們娘倆說說話。”
楊瑤光現在對蕭霖燁失望極了,這個男人根本跟她就不是一條心,現在的日子她沒有辦法再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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