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口嫌體正直
“紫鳶和綠柳她們把我的生活起居照顧得妥妥帖帖的,我用起來也得心應(yīng)手,她們很有用的,最重要的是對我很忠心,不會背叛我!
許沐晴不服氣地辯解道,她爹也有會武功的侍女,她只是覺得帶很多丫鬟出門有點煩,所以就不帶了。
“要是今天有會武功的侍女跟著你,你就不會摔倒了,也不會受傷了。”蕭霖?zé)钸是對她的丫鬟看不上眼,除了伺候她飲食起居,還會干點什么?
“殿下,不用了,我爹那里也有你說的那種侍女,我以后帶著就是了!
許沐晴忽然覺得她和蕭霖?zé)钪g,好像偶遇得也太頻繁了,看來以后還是盡量少出門比較好。
“既然這樣,孤也就不勉強你了,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尤其是你家的情況這么復(fù)雜,不管上哪里去都要帶著人,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危險。”
“太子殿下,將來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真是個溫柔又耐心,體貼又無微不至的人;屎笥心氵@樣的兒子,是她的驕傲。”
許沐晴真心實意地對蕭霖?zé)钫f道。
“也不是誰都能讓孤這么體貼溫柔地對待的!笔捔?zé)罾洳环赖剡@樣跟她說,少女的心漏掉了半拍。
她不由得想多了,難道太子殿下對她一見鐘情,不行她真的要飄了。
“誰讓你是母后疼愛的姑娘呢,孤自然也把你當(dāng)妹妹看待的,不對你好對誰好?母后又沒有給孤生一個妹妹出來!
她劇烈跳動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太子殿下是妹控,并不是對她有愛慕之心。
許沐晴啊,不是長得漂亮就能迷倒所有的男人的,你可清醒一點吧。
蕭霖?zé)钏退亓藢④姼,親眼看她進門以后才離開。
“主子,你明明就愛慕許小姐,為什么非要藏著掖著自己的心意呢?皇后娘娘也很喜歡許小姐,你們真的很合適的!
鳳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有了放在心上的姑娘,現(xiàn)在還扭扭捏捏個什么勁?
愛一個女人就把她娶回家好好地疼著寵著暖被窩,那該多好啊,還那么矜持。
蕭霖?zé)羁孔隈R車壁上,縹緲的聲音傳了過來,“孤這樣的身體,還有父皇對孤的態(tài)度,讓孤怎么舍得把她置身于危險之中!
越是喜歡,就越是害怕她受到傷害。
更何況他的身體,御醫(yī)說過,他娘胎里帶來的毒,恐怕讓他一輩子都不會有子嗣,在夫妻那件事情上恐怕也有心無力。
他又怎么舍得她陪他受苦,過著毫無希望的生活?
鳳一在心里嘀咕著,那許小姐和蘇神醫(yī)走得近了一些,你怎么就跟泡在醋缸里一樣,酸得屬下牙都掉了。
自家主子在感情上竟然這么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真不像他在處理事務(wù)上那大膽的作風(fēng)。
“那主子,屬下覺得蘇神醫(yī)對許小姐好像也很喜歡的樣子,要是許小姐她喜歡上蘇神醫(yī),兩人最后成親了,你甘心退出嗎?”
蕭霖?zé)钯康乇犻_了眼睛,有清冷的光芒迸射了出來,“蘇慕景他和沐晴絕對不可能,孤不會讓沐晴嫁給他的。”
遇到危險還要沐晴保護的男人,哪里值得她嫁?
鳳一忍不住在心里嘖嘖了起來,得,他家殿下果然霸道,又不敢跟許小姐告白,不敢娶她怕耽誤怕她的終身幸福,又不讓別人娶她?
還說是妹妹呢,這分明是男人對女人的那股強烈的占有欲啊。
“可是主子還是要娶妻的啊,難道主子忍心讓許小姐做妾?”鳳一決定再添一把火,推著他家主子再往前走幾步。
蕭霖?zé)蠲碱^軸承一團,他承認對許沐晴越來越有好感,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擔(dān)心身體狀況,更擔(dān)心他的父皇會因為他流露愛慕之心而將許沐晴置之于死地。
“鳳一,你別再說了,讓孤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么做!
對于許沐晴,他不想放棄,卻也不忍心把她捆綁在他的身邊,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別提有多糾結(jié)了。
想了很久,都沒能想出個好結(jié)果來,蕭霖?zé)顩Q定冷靜幾天,試著將許沐晴從他的腦海里除去,如果做得到,他以后不再招惹她。
如果還是放不下她,他會努力調(diào)養(yǎng)身體,替未來好好地爭取打算。
二十幾年來向來對男女之情沒有任何追求的男人,忽然生出了強烈的期待來。
許沐晴回到將軍府里,把紗布拆了下來,又換了藥,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低低地痛罵了起來。
師兄的那個混蛋弟弟,簡直太過份了,這種人真應(yīng)該踢斷他的命根子,看他還敢這么囂張地當(dāng)街縱馬不。
等上完了藥,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滿頭大汗。
“綠柳,紫鳶,幫我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看看摔到腰和臀了沒,疼死我了。”
在她家的丫鬟面前,許沐晴不用再裝了,她的屁股和腰稍微碰一下都疼,天知道她坐在茶館里的時候有多么難熬,如坐針氈啊。
兩個丫鬟幫她解下身上的衣服,看到她原本白皙的后背上,布滿了兩塊很大的淤青,赫然是之前摔在堅硬的石板路上造成的。
“小姐,你逞什么能呢,蘇公子他應(yīng)該也是有能力避開災(zāi)難的,你又何必沖到危險前面去,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奴婢看得都心疼。”
“給我涂活血化瘀的藥吧,別廢話那么多了!
蘇慕景是文弱書生,那時候都被嚇傻不會避開了,不然她也不會去推他啊。
“以后別這樣了,小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別人的死活和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
紫鳶生氣地說道,別人還說她家小姐脾氣壞,心狠手辣,她家小姐心地那么好,寧愿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也要救人。
那些世人都瞎了眼睛,故意來敗壞她家小姐的名聲的,簡直太可惡了。
“紫鳶,別這么憤世嫉俗。師兄又不是陌生人,他醫(yī)術(shù)那么厲害,能夠救死扶傷,我這不是沒有大礙嘛。再說了,師兄要是遭遇不測,我?guī)煾冈撚卸嗝磦碾y過啊。”
丫鬟說不過她,涂藥的時候忍不住加大了手勁,疼得許沐晴再次哇哇大叫了起來。
等到藥涂好了以后,她好像失去了半條命。
“小姐,別到處亂跑了,等手上的傷徹底地養(yǎng)好了再說吧,你這樣奴婢真的很擔(dān)心。”
紫鳶總覺得自家小姐應(yīng)該是嬌滴滴的,讓人千嬌百寵的,而不是比男人還彪悍地沖在前面。
“知道了,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要不是去拿血藤草和取仙龜?shù)难,她也不會出去的,誰知道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好累,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我先睡一覺。”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寧壽宮里,太后,淑妃和蕭霖策臉色陰沉地坐著,手里拿著白馬寺,護國寺和清月觀道士的批命結(jié)果。
良久之后,太后終于發(fā)話了,“策兒,你把對許沐晴的心思歇了吧,命運這玩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沒事還好,若真的有事,你會被她害死的。”
蕭霖策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漲,內(nèi)心有強烈的不甘涌了上來,為什么偏偏是這樣?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完全沒想到最后反而敗在了生辰八字上。
“皇祖母,可是孫兒不想放棄許將軍這股勢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太子那邊就不足為懼了,不然,孫兒恐怕不是他的對手。父皇心里最愛重的是母后,恐怕梁國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是太子皇兄的!
蕭霖策有些喪氣,心里像是有螞蟻啃噬一般,難受得很。
“她做夢!皇位應(yīng)該傳給你,太子算得了什么,他那個病怏怏的身體,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沒了。哀家絕對不會讓皇上冒這個險。”
黃娉婷那個狐媚的賤人,禍害了先太子不算,又來禍害皇上,當(dāng)真是想把皇上玩弄于鼓掌之間嗎?
更何況蕭霖?zé)罹烤乖鯓拥膩砺,她還沒弄明白呢。
先太子蕭落還是她的死對頭榮貴妃的兒子,而黃娉婷曾經(jīng)是榮貴妃的兒媳婦,是前任太子妃,這在她的心里就像是長了一根刺一樣,每看到那個女人一次,就想到曾經(jīng)被榮貴妃打壓的那些不愉快的歲月。
淑妃原本就厭惡許沐晴,看到這個結(jié)果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策兒,許沐晴她晦氣,你還是不要沾她的好,省得丟了自己的性命。母妃就你這么一個兒子,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陷入危險之中。這門婚事就算了吧,反正還沒定下來!
野心很大,所圖很廣的年輕男人在心里做著利害分析,到最后哪怕是意難平,還是決定放棄了將許沐晴納為他的女人的想法。
“祖母和母妃說得對,為了許沐晴搭上性命不值得,我再想其他的辦法好了!
太后又怎么會讓蕭霖策受委屈,她蹙著眉,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樣,祖母給你選一個家世顯赫的正妃。一會祖母就去跟你父皇商量,讓選秀提前,五天以后進行!
她就不信了,策兒會比不上蕭霖?zé)睢?br />
“多謝祖母愿意全心全意地替孫兒考慮,孫兒和母妃會好好地孝順祖母的!
淑妃聽了兒子的話,立刻扮柔弱般乖巧,“臣妾也多謝母后這些年的照應(yīng),若不是有母后護著,臣妾在宮里的日子該是多么的艱難。”
太后最喜歡被人捧著夸著,心里有著說不出的舒坦,“你們都是好的,哀家心里都明白!
“淑妃,策兒,許沐晴的事情哀家這就去和皇上說,你們不用管了!
太后的行動很迅速,她讓淑妃和策兒回去以后,立刻讓人去將皇上給叫到了她的宮里來。
“皇上,許沐晴和策兒的八字相克,不能成婚,她是個晦氣的女人,以后讓許沐晴離策兒遠一點,別害了策兒!
太后的這番話讓皇上意外,“這么巧,該不會是欽天監(jiān)動了手腳吧?”
“就是這么湊巧,許沐晴她是克夫命,決不能讓她來禍害了策兒。護國寺和白馬寺,還有清月觀的人都看過他們的生辰八字了,他們要是成親就是你死我亡。那個女人是死是活哀家不在乎,但策兒絕對不能有事。”
皇上有些遺憾,“既然不合適,朕自然不會再賜婚。只是可惜了策兒,他第一次有愛慕的姑娘,又是八字不合的結(jié)果。”
太后趁機說道,“哀家正想要跟皇上說這件事情呢,幾位皇子既然都到適婚的年齡了,選秀還是提前吧,趁著天氣好,把老大,老二和老三的婚事全部都定下來,再分別給他們挑個良辰吉日,成親吧。”
“最近春光明媚,正好是選秀的好時節(jié),不然就在五天以后選秀吧,反正淑妃那里已經(jīng)把準備的事宜弄得差不多了。”
皇上略一沉吟,答應(yīng)了下來。
“那給皇子們選秀的事情就交給母后和淑妃去辦了,到時候有合適的人選你們呈上來給朕過目一下就好了。”
太后很滿意皇上順從她的意思,想到每天都來給她請安,盡心盡力地侍奉她的淑妃,她繼續(xù)說道,“皇上,你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去淑妃的寢宮里歇著了,今晚去她那里坐坐吧。你是帝王,要雨露均沾,不能被一個女人勾住了魂!
皇上最恨別人插手妃嬪侍寢的事情,他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朕都已經(jīng)有了十二個皇子,四個公主了,難道還不夠嗎?既然子嗣很多了,那朕想要歇在誰的寢宮,母后是不是別管太多?”
他這段時間絕大部分時間都歇在皇后的鳳鸞宮,哪怕她不愿意,他用了助興的香料也要纏著她做那等親密的事情,就是想讓皇后快點再懷上一個孩子,最好是兒子,將來好把皇位傳給這個小兒子。
那邊蕭冽還沒讓最愛的女人折服在他的身下,這邊太后又來搗亂,他的心情好得了才怪了。
“哀家管得哪里多了?你天天歇在鳳鸞宮,其他的女人都成了擺設(shè),她們很多也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兒,哪能容許你這么冷落?你寒了那些妃嬪的心,難道就不害怕寒了前朝大臣們的心嗎?”
蕭冽臉上烏云密布,很想要罵娘,怎么他想睡哪個女人都要跟那幫朝臣交代嗎?
不過到底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心里再生氣,他也只能強忍著,“朕今晚上會去淑寧宮的,這樣母后能滿意了吧?”
“還有德妃,容妃,嫻妃,沈美人,張婕妤她們,你都要適當(dāng)?shù)厝ニ齻儗媽m歇一歇,雨露均沾才能讓后宮和諧!
“朕會酌情去的,就這樣吧。朕還要回去批閱奏折,改日再來給母后請安吧!
“急什么,眼看就到晚膳時間了,我們娘倆已經(jīng)好久沒在一起用過膳了,吃了晚膳再回去批閱奏折也不遲。哀家這些天總夢見你父皇還在世的時候,我們過的那些艱難的日子!
那時候榮貴妃最受寵愛,先太子蕭落驚才絕艷,容貌雋麗,又會討好人,最得皇上的信任。
那時候的郭皇后又善妒,心胸狹窄,脾氣很壞,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就將怒氣撒在了她們這些養(yǎng)育了皇子又不受寵的妃子身上。
太后那時候只是正二品的林昭容,娘家也不算顯赫,蕭冽也因為資質(zhì)平庸,不管是文韜武略都比蕭落遜色很多,在眾多皇子里也是不起眼的那個,先皇對蕭冽這個兒子也就不怎么重視,幾乎就跟隱形人一樣。
那些年林昭容和蕭冽著實吃了不少苦頭,時不時就被郭皇后罰跪和訓(xùn)斥,吃穿用度都短缺了很多,那些拜高踩低的宮人也讓他們受了不少氣。
皇上想到那些艱難的日子,心下一軟,不忍再拒絕母后的請求,“讓人擺膳吧。”
各式各樣精致的菜肴端到了桌子上,兩個后宮最尊貴的主子還沒吃幾口,皇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李公公面色焦急地走了進來。
“皇上。”
李公公附在蕭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尊貴的帝王臉色驟變,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母后,朕有些要事要處理,就不陪你用膳了,改日再一起用膳吧!
太后攔住了他,“什么事情那么著急,等用了晚膳再去也不遲啊!
皇上腳步已經(jīng)朝著門外邁了過去,“朕不吃了,母后自己吃吧。”
威嚴而健壯的男人身子身子微微顫抖,腳步慌亂到快要小跑起來。
太后追到寧壽宮的門口,卻看到她的兒子是朝著鳳鸞宮的方向去了。
她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喜鵲,派人去打聽一下,鳳鸞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黃娉婷那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不分場合地狐媚勾皇上的魂兒,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太后!毕铲o恭敬地退下去了。
蕭冽憂心如焚,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的龍攆抬到了鳳鸞宮,他滿臉焦急,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進了皇后的寢殿。
鳳鸞宮伺候的那些宮女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奴婢見過皇上!
“皇后她怎么了?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她的嗎?怎么連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
最得皇后重用和信任的大宮女珍珠含著眼淚地說道,“回皇上,娘娘剛才不知怎么了,吐了好多的鮮血,隨后就昏迷了過去,到現(xiàn)在都沒醒過來!
“那御醫(yī)怎么說?皇后病了,你們怎么都沒去請御醫(yī),都是豬腦子嗎?”
珍珠身體顫抖了一下,“奴婢已經(jīng)差人去請御醫(yī)了,不過太醫(yī)院路程比較遠,御醫(yī)還沒趕來!
蕭冽心里就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坐在床沿邊上,看著最愛的妻子蒼白的臉色,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一向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男人眼眶也不禁紅了,略帶著粗糙的手握住了妻子白嫩的手,聲音都哽咽了,“娉婷,你快點醒過來,別嚇朕啊,以后朕再也不勉強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了,朕真的知道錯了,你別這樣了。”
“御醫(yī)怎么還不來,再讓人去催催!”
越是擔(dān)心焦急,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蕭冽覺得他好像等了有一百年那么漫長以后,醫(yī)術(shù)最厲害的李御醫(yī)終于滿頭大汗地趕過來了,正準備跪下跟皇上請安。
至高無上的帝王一個凌厲的眼神瞪過去,“還在那里磨蹭什么?快點過來給皇后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御醫(yī)半跪在床前,隔著帕子給皇后把脈,臉色變得很是凝重了起來。
他又仔細地看了皇后的臉色,詢問了宮女皇后發(fā)病時的詳細癥狀,心里立刻有底了。
蕭冽看李太醫(yī)半天都不說話,著急得立刻催促道,“皇后究竟怎么了?為什么會吐血昏迷,為什么會醒不過來?”
太醫(yī)不由得看了旁邊站立著的宮女和太監(jiān),欲言又止。
于是,蕭冽把所有的宮人都遣退到外面去,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皇后她究竟怎么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李太醫(yī)后背冷汗都冒了出來,字句斟酌地說道,“皇上,皇后娘娘是因為食用特殊的藥物過多,又吸入了太多那種香料,故而鳳體承受不住,導(dǎo)致吐血昏迷。”
“哪種藥?哪種香料?你說話能不能清楚一點,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李太醫(yī)繼續(xù)吞吞吐吐地說道,“就是床笫之間助興用的那種藥,能夠讓人沉淪其中的那種。”
蕭冽這時候才明白了,原來妻子吐血昏迷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是他為了得到她而強迫她喝下了加了特殊藥物的那種酒,還有他想讓她在他身下沉淪而用的香料。
“你立刻開藥方,讓皇后盡快地把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一定不能讓她的身體再受到任何的創(chuàng)傷!
“是,皇上!
蕭冽臉色陰沉,就像是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一樣。
“這件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若是朕在外面聽到任何的風(fēng)聲,仔細你的腦袋!”
李御醫(yī)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微臣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分。”
尊貴又威嚴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身體有沒有大礙?會影響以后行魚水之歡嗎?”
李御醫(yī)提心吊膽地回答道,“微臣開出藥方,每天抓藥煎服三次,調(diào)養(yǎng)個七八天,就能讓身體恢復(fù)了。不過那種藥最好少服用,是藥三分毒,長久地服用會帶來永久的傷害,或許還會讓性命提前結(jié)束。”
皇上的心更是像被一只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忍不住一陣陣后怕。
“你立刻開藥方,抓藥和煎藥也是你盯著,皇后的身體要是調(diào)理不好,朕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李御醫(yī)心臟縮了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微臣這就去給娘娘抓藥和煎藥。”
皇上煩躁地揮了揮手,讓李御醫(yī)退下去了。
他再次握住皇后的手,那雙深邃又威嚴的眼睛里盛滿了強烈的痛苦和無奈。
“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拗?為什么就不肯忘記蕭落,他都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了,你惦記了他二十年還不夠嗎?朕并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你的,是你一直對朕太冷漠了,不管朕怎么真心地付出,你都不愛朕!
至高無上的帝王低頭在深愛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瘦削又干涸的臉上落下了深深的吻。
“朕以后不想再用藥物控制才能得到你了,你哪怕是騙朕,哄朕開心也好,我們就像是民間的夫妻一樣琴瑟和鳴,恩恩愛愛好不好?”
“娉婷,朕對你的愛是真心的,也是真心實意地想和你再生一個兒子。朕求你了,以后愛朕,心甘情愿地跟朕享受床笫之間的那種樂趣好不好?”
然而床上的女人靜悄悄的,對這位驕傲不可一世的帝王沒有半點的回應(yīng),要不是她還有微弱的呼吸,蕭冽甚至以為她已經(jīng)沒了。
就在蕭冽在為得不到女人的愛而痛苦的時候,蕭霖?zé)畹玫侥负笸卵杳缘南,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地黑下來了。
“父皇,母后她怎么樣了?她病得嚴重嗎?”
蕭霖?zé)顫M臉的擔(dān)憂和焦急,看到形容憔悴地躺著的娘親,心疼得不行。
“她忽然發(fā)病,吐了很多的血,隨后就昏過去了。”蕭冽面對蕭霖?zé)羁崴破拮拥娜菝矔r,又是心疼,一邊還有著強烈的心虛。
“母后身體一向硬朗,怎么會吐血昏迷的呢?御醫(yī)怎么說?”
蕭冽哪里敢將妻子發(fā)病的真實原因告訴兒子,他含糊其辭地說道,“你母后郁郁寡歡,這段時間又太累了,身體變得有些虛弱,所以感染了風(fēng)寒,導(dǎo)致她吐血昏迷。朕已經(jīng)讓御醫(yī)去抓藥了,喝幾天藥你母后就好了,燁兒你不用擔(dān)心!
然而,蕭霖?zé)钣重M是那么好欺騙的?
他母后都不管后宮的任何事情,鳳鸞宮里也沒有值得她勞累的,忽然病倒實在太奇怪了。
蕭霖?zé)盥?lián)想到這幾天皇上都讓母后侍寢的事情,心里的狐疑加大,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鳳鸞宮里的擺設(sh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太醫(yī)說母后的病要緊嗎?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蕭冽心虛,他哪里知道妻子什么時候能醒啊,忍不住郁悶地說道,“這個誰也說不準,還是等煎好了藥,讓你母后喝下去再說吧。”
蕭霖?zé)顩]有從皇上的嘴里問出點什么來,不由得有些失望,索性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兒臣要在這里等母后醒來。”
“你不是還有很多的政務(wù)要處理嗎?這里有朕守著就行了,你快點去吧!
蕭冽害怕這個心機頗深的兒子會從李太醫(yī)的嘴里套出什么話來,哪里敢讓他待著,恨不得把他打發(fā)得越遠越好。
“兒臣實在放心不下母后,等她醒了再走!笔捔?zé)顟B(tài)度堅決地說道。
這時候,李太醫(yī)端著一碗褐色的,冒著熱氣的藥汁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皇上,太子殿下,娘娘的藥煎好了。”
蕭冽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去,接過了藥碗,坐在床沿邊上小心翼翼地喂了起來。
他耐心十足,就像是守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很快一碗藥就喝完了。
蕭冽和蕭霖?zé)疃嗵嵝牡跄懙氐戎诖乱豢袒屎缶捅犻_了眼睛,溫柔地看著他們。
這一次,似乎老天聽到了他們的心愿。
皇后在喝下藥不久以后,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蕭冽和蕭霖?zé)钚老踩艨,異口同聲地說道,“娉婷(母后),你醒了!
皇后虛弱不已地看向兩個男人,目光落在蕭冽的臉上只是短短的一瞬,立刻移開,冷淡至極,在看到蕭霖?zé)畹臅r候,露出了溫柔又慈愛的笑容來。
“母后,你怎么樣了,還難受嗎?”蕭霖?zé)钛劭粲行┪幔熘浪弥负蠡杳砸院螅睦锸嵌嗝吹膫碾y過。
“沒事,我只是最近身體太虛了,又吹了一些寒氣,所以才昏迷了,燁兒,嚇壞你了吧。”
蕭霖?zé)钜蕾囉终嬲\地看著她,“現(xiàn)在是春季,最容易生病了,母后你一定要注意身體,要注意保暖,別太勞累了,病倒了兒臣很擔(dān)心!
“皇上,臣妾沒事了,你不用再守著臣妾了,還有那么多的奏折要批閱呢,別耽誤了大事!
她聲音沙啞,又帶著點軟綿綿的味道。
蕭冽眼神愧疚又后悔地看著她,想要跟她道歉,然而礙于太子在場,那些私密的話他又說不出口。
“那好,皇后你好好休息,晚點的時候朕再來看你。燁兒,陪你母后聊聊天,盡量說些開心的事情,讓你母后心情好一點!
蕭霖?zé)铧c頭痛快地答應(yīng)了。
皇上在離開之前,又對皇后的貼身宮女說道,“你們幾個,一定要伺候好皇后,不許偷懶;堑没屎蟛婚_心了,朕唯你們是問!
鳳鸞宮的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下來了。
威嚴的帝王終于走了,蕭霖?zé)钸@才坐在了娘親的面前,認真地,鄭重其事地說道,“母后,現(xiàn)在你能說實話了吧?你究竟怎么了,你身體不是那么虛弱的,到底為什么吐血昏迷了?”
皇后有口難言,那種難堪的事情,她要怎么跟兒子說?又怎么能說得出口?
“真的沒事,就是偶感風(fēng)寒,母后年紀上去了,身體不像以前那么年輕,自然就病倒了!
雖然她用的是輕松的語氣,然而蕭霖?zé)顓s敏銳地察覺到他娘親的笑容很是勉強,像是忍著很多的委屈一樣。
“娘,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么事情不能說的嗎?”
黃娉婷想到承受的那些屈辱,都有一種想要淚奔的沖動了,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真的沒事,燁兒,你別擔(dān)心了,等喝幾天藥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母后又是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了!
蕭霖?zé)顫M是懷疑地看著她,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寫著不信。
黃娉婷抬起手去幫兒子整理散亂的鬢發(fā),寬松的衣袖滑下來,他眼尖地看到母親白嫩的手臂上有著青青紫紫的痕跡。
他陡的一驚,聯(lián)想到這段時間父皇的舉動,一個大膽又荒謬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浮了上來。
“全部都給孤退下,順便關(guān)上寢殿的門,快點!”年輕又尊貴的太子厲聲喝道。
所有的宮人都退下去了,門也被人從外面給關(guān)上了。
蕭霖?zé)顫M臉嚴峻地問道,“母后,是不是父皇這段時間強迫你了,把你的身體折騰壞了,所以你才會病倒的?”
黃娉婷身體猛地一僵,眼神有些凝滯和空洞,她心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沒有的事情,娘和你父皇兩情相悅,你父皇那么疼愛娘親,又怎么會強迫呢?”
“你別再騙我了,你根本就不喜歡父皇,我有自己的眼睛,我也見過民間的夫妻甜蜜恩愛是什么樣子的!
蕭霖?zé)钪苯泳筒鸫┝怂负蟮闹e言,皇后眼眶控制不住地紅了,她有太多的痛苦和委屈埋在心里,這些年一直默默地承受著,都不知道要跟誰說。
“那就是真的了。你不愿意侍寢,他打你了?把你打到昏迷?”
“不,你父皇他沒有打我,燁兒,你別想那么多了,也別再問了,這是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不懂。你父皇他對母后很好,你看是不是鳳鸞宮里的一切擺設(shè),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只是,她真的很痛苦,不想要和蕭冽行魚水之歡,每一次對她來說都是渡劫般的磨難。
尤其是最近十來天,那個男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對她也沒有像以前那么憐香惜玉,給她下了藥以后痛使勁地折騰著她。
依著蕭霖?zé)顚噬系牧私,他也不是會打女人的那種暴君,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但好在有風(fēng)度。
可是,母親身上的傷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青青紫紫的痕跡,很明顯不是一天造成的,難道是……
蕭霖?zé)钛凵褡兊糜雍,“是不是父皇對你用藥了?母后你如實告訴我。”
他的娘親他了解,根本不像是那種狐媚的,為了迷惑父皇而耍手段的女人,這段時間頻繁地侍寢,他之前就已經(jīng)疑心了。
再聯(lián)想到母后吐血昏迷,他心里已經(jīng)確定了八九分。
皇后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轉(zhuǎn)著圈,哪怕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的時刻,她依然不想將屈辱又難堪的真相攤開在兒子的面前。
“真的不是,燁兒你別再問了。母后喝幾天藥,調(diào)養(yǎng)好了以后,身體就沒有大礙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有些累,你趕緊回東宮去吧。”
她越是否認,蕭霖?zé)罹驮娇隙四莻猜測。
“原來父皇他竟然對你用藥,他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要去找他算賬!”
蕭霖?zé)钪苌砩l(fā)出強烈的寒氣出來,眼睛里有熊熊的怒火在涌動著,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皇上給痛打一頓,他怎么能這樣侮辱和折磨母后。
“燁兒,不要去!
皇后拉住了怒火滔天的兒子,眼淚掉得更兇了,“他沒有對我用藥,你真的誤會了,你父皇他對我很好!
“那你哭什么?母后,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分辨什么是真話什么是謊話。你是他的妻子,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不是那些低等的侍妾,更不是他的玩物!”
蕭霖?zé)詈薜貌恍,也心疼得不行,“我必須替你出頭,讓他以后不再這樣對你。”
“燁兒,你要是敢去找你父皇理論,娘就當(dāng)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你自己看著辦!
黃娉婷急了,帶著哭腔地喊了起來,毅然決然地攔在了兒子的面前。
蕭霖?zé)畋荒镉H的果斷和決然弄得呆住了,“母后,我這是心疼你,他不能這樣對你!
“燁兒,你不能去,不單是為了母后,更是為了你自己。你不能惹得父皇厭惡了,娘不想你把自己逼到風(fēng)口浪尖上,不值得。”
“太后本來就不喜歡我們母子倆,你再跟你父皇鬧,以后會比現(xiàn)在更加艱難,你聽娘這一次行嗎?算娘求你了。”
黃娉婷拖著柔弱無力的身體,差點就給他跪下了。
蕭霖?zé)詈苁潜锴透C囊,氣得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怒吼,“啊——”
“不管娘遇到什么事情,都沒關(guān)系,娘只希望你過得好好的,將來能順利地繼承皇位,娘就死而無怨了。”
那原本就應(yīng)該是屬于她兒子的,誰也不能搶走。
“想要什么我能自己去爭取,不需要娘委屈求全。萬一他以后還對你用藥怎么辦,兒子不想看到娘再吐血昏迷,甚至威脅到娘的性命了!
蕭霖?zé)钣趾抻种保锴每煲卵恕?br />
“他不會再再用藥了,娘了解他,他對娘真的很好,不想讓娘死的心比你更甚!
黃娉婷心里一片苦澀,對著兒子的時候卻說不出來,就這樣吧。
“燁兒,不怪他,怪娘太心高氣傲了,夫妻之間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是娘之前鉆到牛角尖里去了!
她對不起蕭落也不是第一次了,再抗拒又有什么意義呢,反正她早就不是那個冰清玉潔的女人了。
蕭霖?zé)铋]著眼睛,深呼吸了很久,才將這股憋屈和怒氣給咽了下去,“娘,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以后若是還對娘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我決不輕饒!”
“不會了,娘會跟你父皇好好相處的,你不用擔(dān)心。燁兒,今天的事情你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全部都要爛在肚子里,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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