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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天降一個未婚夫


  阮綿綿回頭一看,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書生,長得按村里人的眼光來看應該屬于相貌不錯的,但在她眼里就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

  以她的相面術來看,這書生命宮帶直紋,從相書上來說,直紋在命宮又叫懸針紋同,主神經衰弱個性偏激,疑神疑鬼不易成功之相。

  他的臉形上尖下闊,屬由字臉。由字臉即天庭窄,地閣寬,有地無天。這種臉形,如果入格的話,男人會小富小貴,女子則又富又貴,有威有媚,富貴之命。

  如果缺官的話,由于上亭窄,所以三十歲前運程相當反復,少年勞碌辛苦,三十歲后至晚年才會越來越好。

  可惜這書生在唇角有惡紋,生生破壞了三十歲之后的運勢,這條惡紋橫貫了他整個唇角,若隱若現,如果他能修身養性,與人為善,那么相由生心,這惡紋會慢慢消退,還他原來的運勢,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那么惡紋會越來越長,越來越深,到時他就只能孤苦勞累而終了。

  所以,善惡窮富都只在這書生的一念之間。

  書生穿了一身鴉青色的直綴,頭束一塊同色的方巾,腳登一雙半舊不新的靴子。

  整個打扮雖然沒有補丁,但是也洗得有些發白了,可見家里條件也是一般的。

  不認識!

  她想了想,拉著小包子繼續往前走。

  男子一下竄到她的面前,怒道:“阮四丫,你以為裝著不認識我就可以掩蓋你跟蹤我的事實了么?你給我趕緊回去,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

  “你誰啊?”

  “你……你……”書生伸手指著阮綿綿,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嘴唇哆嗦道:“阮四丫,你什么意思?難道這就是你想勾引我的新花招么?告訴你,我不會上當的!”

  阮綿綿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認識那里么?”

  書生回頭看了看,那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邊林立著各色的商鋪。

  因為時間還早,行人根本不多,兩邊都是一些小商小販在那里擺著準備出賣的貨物。

  書生沒看出什么東西,回頭卻看到阮綿綿似譏似嘲的笑容,頓時勃然大怒:“阮四丫,你耍我?你瘋了么?”

  “我又不是耍猴的,耍你做什么?”

  “什么?”書生愣了愣,隨后勃然大怒:“你說什么鬼話?你以為裝瘋賣傻就可以逃避過關了么?我回去一定要跟朱奶奶好好說道說道,到底是怎么管你的!”

  “看到沒?那里是回春堂!眼睛不好,得治!腦子不好,更得治!”

  阮綿綿扔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

  書生愣了半響,才明白阮綿綿罵他是腦子有問題。

  “阮四丫,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書生拔腿就要追上去跟阮綿綿理論。

  “哥,別去了,咱們走吧。”

  他才一抬腳,就被身邊的妹妹扯住了衣袖,只見妹妹眼神躲閃,神情忸怩。

  “你這是做什么?阮綿綿這小賤人居然敢這么對我,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說說。”書生怫然道。

  “不是,哥,你看看周圍的人。”少女到底要臉,羞得快把臉都埋在胸口去了。

  書生抬頭一看,周圍的人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一個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原來他剛才責問阮綿綿的聲音過高,把周圍人的注意力給引來了,結果阮綿綿偏生裝出不認識他,讓周圍人以為他是調戲民女的登徒子。

  書生臉色一變,連忙用袖子掩住臉,帶著妹妹恢溜溜的跑了。

  阮綿綿面無表情的走了一段,低頭看向了小包子:“說吧,那個男的是誰?”

  小包子遲疑了下,悶悶不樂道:“魏大哥是你的未婚夫。”

  “噢,姓魏啊。誰給我訂的親?”阮綿綿慢悠悠道。

  “是咱爹。”小包子聲音變低了:“魏大伯是爹的同窗好友,爹一向佩服他的文才學問,所以就把你許配給魏大哥了。”

  “……”

  阮綿綿冷笑,真是一個好爹,自己跑的沒影了,還給她留下這么個爛攤子。

  “那那個魏大伯高中沒?想來咱那個爹慧心識人,投資獲益了吧?”

  小包子聽出了阮綿綿口中的嘲諷之意,想到親爹干的好事,他都覺得對不起二姐了。

  小包子聲音更低了:“沒有,趕考那年魏大伯生病了,然后就一直沒有好過。爹沒出門趕考前,爹還一直接濟魏家呢。要不魏大哥也不可能去念書的。對了,魏大哥現有的束修錢都是咱家給的呢。”

  “等等。”阮綿綿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又追問了句:“你說什么?我沒聽懂,你再說一遍。”

  小包子快哭了:“二姐,我是說現在魏大哥的束修都是咱家給的。”

  “朱氏這么小氣的人能舍得給?”阮綿綿嚴重懷疑這事的真實性。

  “魏大嬸與奶的關系不錯,而且是奶遠房親戚,所以奶一直供著呢。大家都說魏大哥的學問好,將來一定會考中舉人的。”

  “呵呵。”阮綿綿冷笑,朱氏吃著阮家的用著阮家的,把阮家的姐弟往死了使喚,卻拿錢供給一個外人讀書,這里面沒有什么貓膩打死她都不信。

  阮綿綿眼陰睛不定的閃著,心里盤算著怎么把這個突如其來的未婚夫給解決了。

  見阮綿綿心情不好,小包子也乖巧地不說話了,只是跟著阮綿綿走。

  兩人走了一會,天已經大亮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這個鎮叫什么名字?”阮綿綿以前逛過古鎮,三國城什么的,但那都是后世重新建造的,哪有象這個原汁原味更吸引人?

  看了一會,阮綿綿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這個鎮叫元寶鎮。”

  “元寶鎮?這個鎮很有錢么?”阮綿綿眼睛一亮,她準備做的日化品都是高端產品,自然是鎮上的人越有錢越有消費能力了。

  “嗯,很有錢。”小包子用力點了點頭道:“比咱們村有錢多了。”

  “……”

  阮綿綿低垂著眼瞼瞥了眼小包子,抿了抿唇。

  好吧,她就不該問小包子這個問題,小包子自己都才來過兩次鎮上,一次是不會說話的時候,一次是這次。問他還不如自己觀察呢。

  阮綿綿于是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兩邊雖然都是平房,但裝修的倒是古色古香,都是用木頭雕花用的窗與門,外面一清水的刷著紅漆,顯得又莊嚴又喜氣。

  門口家家戶戶都掛著紅燈籠,預示著生意紅紅火火。

  門楣的兩邊都掛著涂著黑漆的長牌匾,上面用金漆寫著對聯,對聯不外乎與店鋪經營有關。

  如大酒樓就會寫著:“門迎福咱有鴻福,店有財神發大財。”然后門正中則一個大黑匾寫著店的名字:鴻福酒樓。

  古時候的妓院也寫得很含蓄,上聯是:天地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稱臣,世間美貌女子在此寬衣解帶。

  更搞笑的是一個廁所也寫著對聯:上聯是:大開方便之門,下聯是:解決后股之憂,橫批是眾屎之地。

  各種各樣的對聯是千奇百怪,看得阮綿綿津津有味,差點笑暈。

  一路上小攤小販則在店門口擺著小攤子,只要不擋住進出的大門,店鋪也不會出來干預。整個鎮上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

  阮綿綿看到了之前坐牛車一起來的鄉親,她們也在其中擺著攤子,正熱情的給過往的行人推銷著自己的東西。

  “這位大姐,請問百草堂在哪里?”阮綿綿隨意的攔住了一個面相慈善的婦人。

  “百草堂啊?就在那里,你往前走五百步的樣子就能看到了。”婦人熱情的往前指著道,又道:“小姑娘你是第一次來鎮上吧?”

  “是啊,大姐你怎么知道呢?”

  “要不是第一次來鎮上,這鎮上哪個不知道百草堂呢?”婦人笑瞇瞇道。

  “大姐真是聰明。”

  “呵呵。”被稱贊的婦人笑得合不攏嘴,更加的熱情了:“正好我也要往那里走,不如我帶你過去吧。”

  “不用了,太麻煩大姐了。”

  “唉,你叫我一聲大姐,還說什么外道的話?走吧。”婦人轉身就往回走了,一面走還一面介紹道:“你找百草堂就對了,百草堂的掌柜心眼好,做事地道,而且醫術高明。對了,小姑娘,你去百草堂是做什么?你是看病還是……”

  “我采了一些藥材,想問問百草堂收不收。”

  “你采的藥村?你認識字?”婦人看向阮綿綿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還帶著一絲對讀書人的尊敬。

  “認識幾個字。”

  “能認字的女子可不多,你還能認識藥材,真了不起!”婦人一臉的艷羨:“認字的女子就算是嫁人也能嫁得好,對了,姑娘,你有沒有訂親了沒啊?”

  阮綿綿額頭一陣黑線,卻裝作害羞道:“這得父母作主。”

  “瞧我……”婦人也覺得不好意思,歉意地看了眼阮綿綿:“我這人就是口無遮攔,姑娘你別生氣啊。”

  “不會。”阮綿綿好脾氣的笑了笑。

  婦人夸道:“姑娘脾氣真好,將來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娶了你,哎呦,這說著話就是不覺得,這不,百草堂到了,你快進去吧。”

  “謝謝大姐。”

  “不客氣。”婦人對著阮綿綿揮了揮手,又掉頭走了。看來是專門送阮綿綿來的,并不是順路。

  阮綿綿輕吁了一口氣,太熱情也讓人受不了啊。

  小包子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眼底一片的笑意。

  “笑什么笑?”阮綿綿瞪了小包子,裝著生氣的樣子。

  “不笑。”小包子嘴里這么說,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了。

  “神農嘗百草,醫術流百世。”阮綿綿念著兩邊的對聯,再看向了門正上方的牌匾:百草堂。

  正看著,百草堂里傳來響聲,阮綿綿就看到一塊門板動了起來,然后被人扛走,露出了一塊寬三十厘米的縫隙來。

  古代鋪子的門不是現在的門,兩扇門一合就是門了。

  古代鋪子門是用比門框高出三十公分,寬度為三十厘米的木板組成的,用多少塊木板與門臉的大小有關。

  門臉大的,可以用二三十塊木板,門臉小的也得七八塊。

  上門也很方便,里面砌了匚形門槽,第一塊門板貼緊了最左邊門檔后,后面的緊挨著排,排到最后,等最后一塊木板撞緊了,右上角一個活絡的木棱子往下一掰,擠住了所有的門板,在右下角鎖上個鎖,這門就關得死死的了。

  電視里所放的拿個刀子從外面把門栓子給挑開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值夜的小二還睡眼朦朧的樣子,把門板都卸好了,還在那里不停的打著哈欠。

  藥鋪子不跟一般的鋪子相同,開門開得晚,甚至都得到已時才開門,也就是咱們現代的九點。畢竟只要不是急病,誰也不會一大清早就往藥鋪里跑。

  但這百草堂辰時就開門了,說明這家鋪子還真是挺有醫德的。

  “小二哥。”阮綿綿帶著小包子笑瞇瞇道。

  小二抬起頭看向了阮綿綿,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這位姑娘,你是抓藥還是看病?看病的話,大夫還得等一會,抓藥的話,我這就給你抓。”

  “我不抓藥也不看病,我是來賣藥的。”

  “賣藥?你采了啥藥材?拿來我看看,我看看能不能作主收了。”

  阮綿綿跟著小二走入了內堂,內堂三面墻上全是藥柜,按類別同類的藥品放在同一個柜子里,上面還寫上了類別,與現代的藥房有相似之處。

  讓阮綿綿不禁暗嘆這掌柜的做事認真仔細。

  中間放了幾張椅子,是用來讓客人休息的地方,顯得很人性化。

  進門的左角是一塊空地,那里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有筆墨,看來是給大夫坐堂用的。

  整個藥鋪布置的寬敞整潔,明亮有條理,讓阮綿綿走進來感覺很舒服。

  “姑娘,把你賣的藥放在這里吧。”小二指著休息處的桌椅,讓阮綿綿把藥材放在桌上。

  阮綿綿將背簍放在了桌上,掀開了表面的布,露出了里面的蟬蛻。

  “這是蟬衣啊,哎呦,這么多啊。”小二看著蟬衣就笑了起來:“村里這玩意兒多,不過大多數人不知道這是能入藥的,姑娘倒是精明,摘了這么多。這蟬衣雖然能入藥,但因為普遍,所以價格并不高,不過你摘的蟬衣外形完整,我給你最高價一百五十文一斤,姑娘能接受的話,我就能作主收了。”

  “行。”阮綿綿點了點頭,白來的東西,十斤能賣出一兩五錢的銀子,她很滿意了。

  而且她也知道小二沒有欺騙她,這玩意鄉下太多,還真是不怎么值錢。

  “那行,我幫你稱一下。”

  小二把背簍稱了一下,然后倒出了蟬蛻,又稱了下背簍,一算下來正好十斤。

  “正好十斤,一共一千五百文,你是要銀子還是銅子?”

  “要銅子吧。”

  反正一會也要買東西,銅子數起來更方便。

  “那好勒。”小二把蟬蛻搬走了,然后拿出兩串錢來:“這一大串是一千文,這小串的是五百文,姑娘你點一下。”

  “好。”阮綿綿把銅子遞給了小包子,讓小包子點。

  小包子高高興興地點了起來。

  這時阮綿綿道:“小二哥,你們收不收參啊?”

  “收啊,不過價錢得看參的好壞了,好參與普通的參價格差的很大呢。”小二笑道:“姑娘手中有參么?”

  “有。”阮綿綿遲疑了下道:“不過我這人參讓人看了,說是挺值錢的。”

  “是嗎?”別看小二態度好,但從心眼里是不相信阮綿綿說的話的,一個小村姑能知道什么人參的好壞?就算是最差的參也得賣個十幾兩,十幾兩銀子對村里人來說就是了不得的大錢了。

  所以小二也沒準備阮綿綿能拿出什么好參來。

  阮綿綿想了想,從空間里拿出了一支兩百年左右的參,這一拿出來,小二愣了。

  “哎呦,姑娘,沒想到你手里還真有好東西,嘖嘖嘖,看這參須子,長得真好看,這顏色,真是漂亮,這味道……哎呦,還有泥在上面呢,真新鮮啊……”

  阮綿綿一頭的黑線,怎么感覺這小二是賣參的啊,這可勁的夸!

  “小二哥,你說個價吧。”

  阮綿綿打斷了小二滔滔不絕的評價。

  小二一窒,訕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這人就是這樣,看不得好東西,看到好的就忍不住想評價一番,嘿嘿,這參是好參,我沒本事給姑娘估價,你等會,我把掌柜的叫來。”

  說完,小二把參往阮綿綿手里一塞,就往里走去,才走兩步,又不放心叮囑:“小心拿著啊,別傷著參須子。”

  阮綿綿:……

  這到底是誰的參啊?

  “掌柜的快走,你倒是快點啊!”

  不一會,里屋傳來小二的催促聲。

  “知道了,催催催,催命啊,平日里干活怎么不見你這么勤快?催人倒是催得急!你別扯我,小心我的假牙掉了。”

  “您哪來的假牙?您只有假胡須好么?”

  “你這臭小子說什么呢?就知道拆老夫的臺!要是讓客人知道老夫是假胡須跑了怎么辦?”

  “客人是來看病的,又不是看您的胡須的,啥時候您改行賣胡須再說胡須的事吧,哎呦,掌柜的,你倒是快點啊,你這磨磨蹭蹭的,等您走出去,外面的小子都長成大小伙了,耽誤了人小子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您這罪過就大發去了。”

  “噗”阮綿綿聽了笑出聲來,只聽兩人的對話,阮綿綿就對這個掌柜充滿了好感。

  能與小二這么沒大沒小相處的掌柜,定然是個樂觀開朗的人,從相書上來說,性情開朗的人大多都是慈善之人。

  果然隨著小二的拉扯,一身黑色香云紗長袍的老者氣喘吁吁的走了出來。

  老者看上去六十歲的樣子,紅光滿面,連個皺紋都沒有,烏發長須,很有些仙風道骨的姿態。

  雖然是剛起床,但眼神清明光亮,不帶一絲的渾濁。

  從面相上來說,是個正直善良之人。

  “掌柜爺爺。”小包子對著掌柜恭敬的叫道。

  “哎喲,這是誰家的孩子,這么懂事?小許,去,拿些零嘴來給這孩子!”

  掌柜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小包子的面前,還伸手摸了摸小包子:“乖孩子,是你要賣人參么?”

  “不是,是我二姐要賣人參。”小包子甜甜一笑。

  “你二姐?”掌柜看向了阮綿綿,眼神就不如看小包子那么和藹了,帶了一絲探尋的精明。

  阮綿綿也不怵的任他打量。

  “姑娘,這是我們江掌柜。”小二在一邊熱情的介紹。

  阮綿綿點了點頭:“江掌柜好。”

  江掌柜笑瞇瞇道:“小姑娘,聽小許說你手里有一棵上好的人參?”

  “是!”

  阮綿綿把蓋著人參的布揭開了:“江掌柜,這就是我要賣的人參。”

  “這人參!”江掌柜騰得一下站了起來,表情嚴肅道:“小許,去把我的單照拿來。”

  阮綿綿知道單照就是現代的眼睛,不過外形是跟現代的放大鏡一樣。

  小許應了聲就跑去拿單照了。

  江掌柜一面欣賞著人參,一面隨意問道:“小姑娘,這人參你是在哪里摘的啊?”

  “就在我們山里,我采草藥時發現的。”

  “噢?你還認識草藥?”江掌柜抬起眼,驚詫地看著阮綿綿。

  “認識一些。”阮綿綿不動聲色的道。

  “那你倒說說認識什么草藥啊?”

  “鄉下人就認識一些普通的穿心蓮,麻黃,魚腥草,益母草,三七頭等等,大概一百來種的樣子。”

  “能認識一百來種的藥材就很了不得了。”江掌柜看著阮綿綿露出了喜歡的笑容:“以后你采了藥村就送我這里來,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江掌柜。”

  江掌柜點了點頭,倒是收下了阮綿綿的感謝。

  因為鄉下人認識藥材的并不多,而百草堂這樣的藥堂藥材來源其實都是固定的,所以平時很少收村民送來的藥材。

  一來村民送來的藥材因為村民認識有限,經常會夾雜著類似的藥村的廢草,要是普通廢草還好些,弄得不好還是有毒的,會給藥房帶來更大的麻煩。

  二來村民不知道怎么保存藥材,有時即使是采的很好的藥材,結果因為保存不當給存壞了。

  要是便宜的藥材還好些,碰上金貴的藥材,看到了還不得心疼死啊?

  不過百草堂也知道村民生活的艱難,所以要是有人送藥材來,看著差不多的還是都收了。

  江掌柜接過了小二的單照,仔細的看了會,贊道:“這人參好啊,雖然只有兩百年的樣子,但是參味濃郁,參身飽滿,參形完整,品相為極佳之相,這樣吧,我按兩百五十年份的人參給你算錢,給你三百兩銀子怎么樣?”

  “行。”

  三百兩銀子在古代也算很多了,能在鎮里買上一套小四合院了。合到人民幣也有六十萬的樣子,所以阮綿綿知道江掌柜開出的價錢很地道。

  “小許,拿銀子來,拿兩張一百的銀票,五張十兩的小銀票,十錠五兩的銀錠子。”江掌柜吩咐完對阮綿綿道“你一個姑娘家還帶著一個小孩子,這么大面額的錢全放在身上不安全,你把銀票貼身藏著,十錠五兩的就放背簍里,這樣拿起來也方便,別人也不會太過關注。”

  “謝謝江掌柜。”就算是江掌柜不這么吩咐,阮綿綿也準備讓江掌柜這么給,不過江掌柜想得周到,倒不用阮綿綿多費口舌了。

  小包子在一邊已經傻了,那一對大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他這輩子別說三百兩銀子了,三兩銀子都沒見過。

  剛才數銅子的時候,他都感覺幸福的快要飛起來了,只覺得這輩子數銅子是最幸福的事。

  哪知道后面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

  看到小包子的樣子,江掌柜笑道:“哎呦,這傻小子,嘴張這么大,蟲子都飛進去了。”

  江掌柜惡作劇心起,拿起了一顆糖放到了小包子的嘴里。

  小包子只覺嘴里一陣的甜味,才發現自己竟然高興傻了,羞紅的臉躲到了阮綿綿的身后去了。

  江掌柜一陣的大笑,對著阮綿綿道:“以后你也不要叫我江掌柜了,你和這小子一樣叫我江爺爺吧。”

  “好的,江爺爺。”阮綿綿也不矯情,加上對江掌柜很有好感,遂應了下來。

  “那行,你們買完東西早點回家吧。”

  “好。”阮綿綿把放著銀子的背簍放在了小包子的背上,然后把放香胰子的背簍正準備自己背,突然,放下了背簍,從背簍里拿出兩塊香胰子來:“江爺爺,這兩塊香胰子,一塊給你,一塊給小二哥。”

  “香胰子?這是啥?”

  “就是跟皂角一樣的東西,香香的,是我姐自己做的。用著可舒服了,江爺爺,你聞,我的頭發都洗得香香的,而且很滑溜。”

  小包子迫不及待地要顯擺自己的姐姐,還把頭湊到了江掌柜的手邊,讓江掌柜摸。

  江掌柜摸了摸,笑道:“哎呦,真是滑,還很香,你姐姐真是個聰慧的,居然想到做這么個好東西來。”

  “那是!”小包子與有榮焉,一副驕傲的樣子。

  那樣子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行,我收了。”江掌柜捋須笑了笑,對著小二道:“小許,把這些點心包了給小子拿在路上吃。”

  “好勒。”小二麻俐的去找紙了。

  阮綿綿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江爺爺。我們自己買就行了。”

  “買啥買?你能送我禮物,還不幸我送你們點吃的?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江掌柜佯裝著生氣。

  阮綿綿只好收了,約定下回采到好的草藥再送來。

  阮綿綿與小包子走出了百草堂,小包子還跟做夢似的,不停的追著阮綿綿問:“二姐,這是真的么?咱們真有三百兩銀子了么?”

  阮綿綿好笑道:“你要再說,被人知道了,那銀子就可能被偷了。”

  小包子嚇得不敢問了。

  不過到底是小孩子,憋不住話:“二姐,這人參你是時侯采的啊?我咋不知道呢?”

  “我不是說了么,我找著一個地方有好幾棵人參呢,昨夜我偷偷又去采了一根。”

  “噢。那下回我跟你一起去,別被人發現了。”

  “好。”

  有了錢自然得把該買的東西都買了,住到祠堂后,雖然糧食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鍋碗瓢盆雖然也有,但那是祠堂的,等把村里的祠堂搬到阮家老宅去,這些東西也要搬走的。

  所以阮綿綿一路上把鍋碗瓢盆農具什么的都買了些,這些花了一兩多的銀子,把小包子心疼的直咧嘴。

  兩人又跑進成衣店里,買了些布匹。阮綿綿是不會做衣服,但阮蔓青會做,做的衣服比買的成衣便宜,所以為了堵阮蔓青的嘴,阮綿綿買了幾匹布。

  不過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的不能穿了,阮綿綿又給每人都買了三套衣服,沒敢用太好的料子,就是普通的麻布。

  他們剛搬出來,就吃得好穿的好,那會把本來的優勢變成了劣勢。甚至會讓人以為朱氏之所以虐待她們是有正當理由的。

  何況他們姐弟三弱的弱,小的小,財不外露這話阮綿綿是知道的。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晚上沒有被子蓋還是挺冷的,阮綿綿又買了三條薄被子。

  棉花被不便宜,薄薄的三斤被就花了三百文一條,三條被子又花了小一兩的錢。加上布匹成衣,整整二兩銀子又沒了。

  小包子見花錢如流水出去,心疼都快哭了。

  買東西時阮綿綿旁敲側擊了下,哪家胭脂店的口碑好,客源多。

  這話一問出去,被人笑話了,因為元寶鎮不是什么特別大的鎮,鋪子從街頭到街尾不過是一千米的樣子,胭脂又不是什么消耗特別快的物事,所以整個鎮上就一家胭脂店,叫“美人屋。”

  不過那家美人屋是全國聯鎖店,所以沒有什么店大欺客一說,口碑也很好。

  阮綿綿拿了香胰子去,正好美人屋的掌柜也在。

  美人屋的掌柜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約摸二十多歲,長得那是千嬌百媚,笑得眼波流轉,能生生的把人的魂都勾了走。

  這種女人只一站在那里,就是一個活招牌。

  估計只要進去的人,看到掌柜國色天香的容顏就一定會買下任何自己能夠承受的胭脂水粉了。畢竟買這些玩意不就是為了讓自己變美么?

  美人屋的掌柜叫媚娘。

  確實夠媚的。

  不過阮綿綿對這個媚娘最大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兇器逼人,誰要是臉埋在她那對大兇器里,一定能把她憋死。

  問她為什么知道呢?

  因為這個媚娘太熱情了,把阮綿綿拿出來的香胰子試用了后,興奮的把阮綿綿摟在了懷里。

  阮綿綿的小臉蛋頓時整個就埋進了她胸口兩團肉里,那滑如凝脂的兩團瞬間塞住了她的鼻腔與口腔。

  除了聞到一陣陣幽幽香味,還有窒息的感覺。

  阮綿綿手腳并用好不容易才從媚娘的懷里掙扎出來,才救回了一條小命。

  第二印象那就是媚娘這人不簡單,因為阮綿綿從媚娘的身體里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雖然很淡很淡,淡到幾乎聞不出來。

  這種血腥味可不是女人每個月都會有的,而帶著殺氣的。

  阮綿綿從媚娘的眉眼之間也感覺到了殺戮之氣,就算是她擦了再多的胭脂也掩蓋不了印堂的暗黑。

  那是冤魂纏繞的面相,只是媚娘身體里的煞氣壓住了怨氣,所以那些怨氣拿她沒法子。

  阮綿綿不管媚娘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她只和媚娘做生意而已。

  只要媚娘不對她有惡意,她不會多管任何閑事。

  他們天師世家遵循的是因果循環,改變任何人的命運都是會遭天譴的。

  和媚娘談生意談得比較愉快,用的是跟現代差不多的營銷手段,就是把香胰子放在店里試賣,每五天結一次錢,不管店里賣多少錢,每塊給阮綿綿五百文。

  阮綿綿覺得這方法很好,兩人爽快的簽了協議。

  出了美人屋,看到了斜對角有一個書肆,阮綿綿決定先買些筆墨紙硯和千字文,回去先教著小包子。

  兩人一進書肆,就看到幾個書生模樣的人在里面挑選筆墨。

  看到阮綿綿與小包子,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這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在古代人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

  阮綿綿現在還穿著補丁帶補丁的衣服,小包子更是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就他們進書肆,自然是會引起眾人的輕視了。

  “小二,你們怎么回事?連叫花子都放進來,你讓我們怎么安心看書?”

  一個書生趾高氣揚的對小二道。

  小二連忙賠禮道歉,然后走到了阮綿綿面前,壓低聲音道:“姑娘,你要賣胭脂水粉在那邊美人居,我們這里是賣筆墨書本的。”

  小二說得雖然婉轉,但阮綿綿也聽出語氣中的輕視。再說了,就她這樣子,象是進美人居消費的么?這不是明晃晃的取笑她么?

  好吧,她確實剛從美人居出來。

  阮綿綿突然發現媚娘還真是不錯,至少沒看到她這樣的打扮把她給趕出美人居。

  小包子正貪婪吮吸著筆墨的香味,聽到小二話,不禁心虛的扯了扯阮綿綿的衣擺。

  “你嚇著我弟弟了。”阮綿綿面色一寒,冷冷道。

  小二一聽也火了:“嚇著就嚇著了,怎么了?一個小叫花子,不打你們就不錯了,怎么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你們呆的地方么?去去去,快出去,再不出去,別怪我報官啊!”

  “報官?”阮綿綿冷笑:“我一不偷,二不搶,你憑什么報官?好啊,你不是想報官么?報吧,報完了,我就告你一個誣告良民之罪!”

  小二頓時傻眼了,他以為阮綿綿不過是個鄉下小丫頭,沒想到還是個知法的。

  小二到底是個見多識廣的,眼珠一轉,就笑著討好起來:“哎呦,姑娘,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當真了呢?這位小公子,對不起啊,你別生氣啊。瞧我這嘴!其實我心地還是很好的。你們看,你們慢慢看吧,對了,這里有一些價廉物美的紙,姑娘與小公子要不要看看?”

  阮綿綿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饒人的,見小二都低三下四的陪禮了,也不為已甚,遂點了點頭道“那有勞小二了。”

  “不客氣。”

  小二笑著把姐弟倆引向一邊的角落,與之前那些書生正好離了一個對角。

  那里都是堆著一些過時的書籍,還有一些處理的筆墨紙硯。

  “這位姑娘,你看看這些紙都是上好的宣紙,是用來抄書賣用的。只是路過江南時被突如其來的雨給淋著了,所以不能再用來抄書了,不過用來寫字還是沒問題的。我看這小公子應該是初學練字的,用好紙那是浪費了,這紙正好,價廉物美。你覺得怎么樣?”

  “這多少錢一沓?一沓多少張啊?”

  “這一沓是一百張,本來要一兩銀子,不過現在處理價,二百張一兩銀子。”

  “都沒有人買了還兩百張一兩銀子?小二你是蒙我吧?”

  “哎呦,瞧姑娘說的,我蒙誰也不能蒙你啊?剛才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是讀書人,你定然是知道行情的,這兩百張紙才一兩銀子,你上哪去都沒這個價,這都是我們的虧本價。”

  “賣不出去,放這里給老鼠啃了更虧。”阮綿綿笑瞇瞇道。

  “哎呦,姑娘啊,你這不是咒我們么?”小二想了想,問:“姑娘,你確定要買么?”

  “廢話,我不要買跟你說這么多做什么?練嘴皮子玩么?”

  “行,”小二露出壯士斷腕的決心,一點頭:“一口價,三百張一兩銀子,姑娘同意就交錢。”

  “四百張一兩銀子。”阮綿綿慢悠悠地砍介。

  “不行,那我們虧死了。”小二把頭搖得跟貨郎鼓似的。

  “不賣出去更虧。再過一陣弄不好就發霉了,不發霉紙也變脆了,到時當廢紙賣人家都不要。”

  小二聽了臉色一變再變,一咬牙肉痛道:“行,賣給你,四百張一兩銀子!”

  “好。”阮綿綿笑道:“點一下,一共多少沓吧,我全要了。”

  “全要了?太好了!”小二終于露出了笑容:“這一共是二百零一沓,你給五兩二百五十文就行了。”

  “五兩銀子吧,買了這么多,怎么也得給個添頭吧。”

  “哎呦,姑娘,那可不行,已經虧了,不能再虧了。”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都虧了還在乎一沓紙么?行了,就這么說定了。包起來吧。”

  “這……這……”小二遲疑了會,終于一點頭:“行,我給你包起來,這錢……”

  小二還是擔心阮綿綿沒錢。

  阮綿綿從小包子的簍子里拿出了一錠五兩銀子遞給了小二。

  小二接過用力咬了一口。

  阮綿綿似笑非笑:“不是假的吧?”

  小二手微窒了窒,尷尬地笑道:“瞧姑娘說的,這不是習慣么?習慣,呵呵,不是針對姑娘的,別生氣啊。我給你把紙包起來,定給你扎得妥妥的,對了,你還要看筆墨么?這里還有一些處理的筆墨,都是挺不錯的。”

  “行,你包紙去吧,我再看看。”

  “行!”小二興高采烈的去拿繩了。

  終于把這些積壓的紙都賣出去了,掌柜回來一定會贊揚他一番。

  幸虧他機靈,道歉道得快,否則把財神趕出門了!沒想到穿得破破爛爛的姐弟兩居然還真有錢!

  “小二!”

  “干嘛?”小二正在找繩,看到這前那個指責阮綿綿的書生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事?讓你把那兩個叫花子趕走,你怎么不趕啊?你這樣以后讓我們怎么再來光顧你們店?這是降低了我們的身份啊!”

  小二斜睨了眼這書生,心里想你有什么身份啊?不就是讀了些書么?考了這么久連個童生都考不上!每次來這里光看書不買書,就算花錢也是花上幾十文買些處理墨,哪象兩姐弟那般一出手就是五兩銀子的?

  就這還看不起別人?

  小二皮笑肉不笑道:“李公子,這進門就是客,我們不能以貌取人欺負客人是吧?這孔子還說呢,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你……”李公子臉脹得通紅,沒想到他一個堂堂的書生竟然被一個小二給教訓了。

  “李兄,你怎么了?”

  這時門口傳上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姓李的書生連忙轉過頭,看到來人露出憤憤之色道:“魏兄,你來了正好,你給評評理。這書肆居然讓叫花子進來,我不過是提醒一句,這小二卻對我怒顏相向,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什么?讓叫花子進書肆?不會吧?”那位魏兄露出奇怪之色,看向了小二:“小二,李兄說的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們以后還真不能來這里買書了,這太損害我們讀書人的顏面了。”

  小二冷笑道:“你們口中的叫花子剛買了五兩銀子的紙,你們這些高貴的讀書人倒是買了多少錢的宣紙啊?”

  “什么?五兩銀子的宣紙?小二你不是會騙我們吧?”

  “我吃飽了撐的騙你們?我這不正在找繩幫著扎宣紙么?”小二翻了個白眼,往桌下找繩去了。

  李書生與魏書生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阮綿綿姐弟。

  魏書生一見阮綿綿姐弟一下眼睛就突出來了,氣匆匆的走了過去:“阮四丫!怎么又是你?你就這么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做什么?你立刻馬上現在給我回去,知道不知道!對了,把紙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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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女主:只要你不天天纏著我做那事,我什么事都答應你。

  男主:好的。

  女主:太好了,你要我答應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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