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給你臉了
阮綿綿低頭一看,眉皺了起來,這地上可不就是賈氏么?
她怎么來了?
賈氏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額頭上還裹著一層看不出顏色的破布,里面的血都浸濕沁了出來,怎么看都透著一副的慘樣。
估計她已經靠在門上睡了一晚上了,所以當門一打開,她就措不及防的滾了進來,保持了一夜的姿勢,讓她的身體變得僵硬,半天沒爬起來。
“四丫……娘的四丫啊……”
睡了一晚的賈氏有些迷糊,等她抬頭看到阮綿綿和小包子時,頓時清醒了過來,看著阮綿綿就號啕大哭了起來,保持著臥倒的姿勢等著阮綿綿扶起來。
阮綿綿冷笑了笑,都拿鐮刀要她的命了,還指望她去扶?
她又不是原身,還能任打任罵還以德報怨?
阮綿綿不但沒扶賈氏起來,反而退后了數步。
小包子糾結地看著賈氏,小臉蛋都快皺成了包子褶子了。
扶吧,怕阮綿綿不高興。不扶吧,賈氏好歹也是他的娘。
小包子其對賈氏是沒有什么感情的。
他是阮綿綿與阮蔓青一手帶大的,小包子的心里,娘只是個名詞,至于親熱那是一點也沒有了,畢竟賈氏從來沒對他有過一點的疼愛之情。
在小包子的記憶里,賈氏留下來的除了打就是罵,完全沒有一點當娘的溫暖。
要不然換別的小子,看到親娘這樣早就跑過去了。
“娘……”阮蔓青聽到聲音也跑了過來,看到這么狼狽的賈氏眼睛一下就紅了,搶上數步扶起了賈氏:“娘,您怎么來這里了?”
賈氏用力一拽阮蔓青摟在懷里,哇得一下就哭了起來:“二丫啊,娘的心肝啊,娘對不起你啊,娘是來向你認錯的……娘真是該死啊,娘怎么就跟中了魔似的把你往死里逼啊……娘簡直就不是人,娘就是一個畜生啊……嗚嗚……現在你不認娘了,四丫與沉央也不認我這個娘了,你讓娘怎么活?嗚嗚……”
“娘……”阮蔓青悲從心底起,嗚咽道:“別哭了,別哭了,我們沒有不要你,我們養你……養你……”
“不……我不相信,我知道你們恨我……嗚嗚……”
“娘,我們怎么會恨你呢?你是我們的親娘啊,你生我們養我們,我們還沒孝順你呢……娘,別哭了……”
“娘知道你是孝順的,可是四丫她小,她性子扭,她未必聽你的,娘知道她恨娘啊……嗚嗚……娘不怪她,這是娘的錯……娘對不起她啊……四丫,娘真的知道錯了,哪怕娘摔倒了,娘也不怪你,這都是娘應該受的……嗚嗚……”
賈氏抬著淚眼怯生生地看著阮綿綿,一副怕阮綿綿的樣子。
阮綿綿微挑了挑眉,對賈氏高看了幾分。
呵呦,沒想到賈氏一個村婦還知道離間她們姐妹呢。
“二妹……”阮蔓青用不贊同的目光望向了阮綿綿:“你怎么可以把娘推倒呢?快過來扶娘一把!
“不……不……不用了,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她不是有意的!
賈氏作出一副囁嚅狀,話里話外卻坐實了阮綿綿將她推倒的事實。
要是原身被賈氏這么冤枉定然是萬分悲痛,可是阮綿綿不是原身,根本不把賈氏這點小計倆放在眼里。
阮綿綿淡淡道:“二姐一人扶就行了,我和沉央還趕時間呢,沉央,走,咱們快去村頭,不然一會牛車就走了。”
“噢。”小包子應了聲,背起了簍子跟著阮綿綿走了。
看著阮綿綿的背影,賈氏哭道:“嗚嗚……四丫頭……娘錯了,是娘對不起你,娘這就給你賠禮了……”
見阮綿綿不為所動,賈氏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兇光,她對著阮綿綿的背影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發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喊:“四丫頭,娘知道錯了,娘給你跪下了,娘給你磕頭,娘只希望你以后過得好好的,娘就心滿意足了……”
這聲音劃破了黎明來臨前的暗沉,驚飛了一樹夜棲的鳥鵲,更是引來了許多早起村民的關注,遠處傳來嘈雜的議論聲,凌亂的腳步聲,有許多人正往這邊趕來。
阮綿綿腳下一頓,心里涌起一股的悲涼。
攤上這么一個娘,真是原主的悲哀啊。
明明都是賈氏的錯,可是賈氏這么一跪,生生的變成了無辜者,所有的錯都成了阮綿綿的了。
這天下只有子跪母,哪有母跪子的?這是要天打雷霹的!
村民不會說是賈氏自己要跪親生女兒的,只會說賈氏是被逼得向親生女兒下跪。阮綿綿被賈氏這么一跪,從此在村里就別想抬頭做人了。
真狠!
這還是親生母親么?這是仇人!
呵呵,果然是“好母親”!
小包子氣得緊緊的握住了手,純真的眸光里竟然隱忍出戾色。
“二姐,我去把她趕走!”小包子抹了把眼中的淚,咬牙切齒道。
“別!”阮綿綿一把扯住了小包子,森冷著臉:“已經敗了我一人的名聲,還要搭上你的名聲么?記著,你是瓷器,不要跟瓦礫碰!這種臟手的事,讓姐姐來!
“二姐……”小包子悲鳴地蹲在了地上,用力砸了下自己的腦袋。
他為有賈氏這樣的娘而羞慚,他更為自己不能幫上一點忙而痛苦。
強大,這個詞再次在他的腦中回想。
他一定要變強,只有變強了,他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阮綿綿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包子的發,將溫暖通過掌心向小包子傳遞。
“沉央,今天正好二姐教你一句名言,那就是微笑著接受來自各方的輿論,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至于別人說什么,那就去他媽的蛋!”
小包子微抬起頭,淚還含在眼里,他將阮綿綿的話認真的念了一遍,念到最后,眼一下睜大:“這是哪個大家的名言?還帶罵粗話的?”
“你二姐這個大家的名言!”阮綿綿笑著將小包子拉了起來。
小包子:……
“好了,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不用管她。”
“嗯!
那一抹微曦下,阮綿綿與小包子一高一矮,兩個瘦弱的背影越來越遠,明明隨著他們的遠離,他們的身影會越來越小,可是賈氏的腦海中阮綿綿的面容卻越來越清晰。
她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阮綿綿不屑一顧的眼神,那鄙夷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就是那糞坑里的蛆蟲般惡心下作。
不!
她是這個小賤人的娘!這個小賤人就該任她予取予奪,就該認命的被她壓榨,就該毫無怨言的成為她榮華富貴的踏腳石!
可是這個本來掌握在手中的螻蟻竟然敢背叛她,她怎么能夠甘心?
賈氏陰沉著臉,眸光閃爍。
突然,她一把推開了阮蔓青,直奔向村外的那條河,一路跑,一路哭喊:“我這就去死,我死了就能贖我的罪了,四丫頭啊,你好好活著吧……你一定好好活著,娘不怪你恨娘,娘死了一定會保佑你的……”
“啊……娘……二妹,小弟,快,快攔住娘……”
阮蔓青措不及防,被賈氏推倒在地,腰被閃了竟然一時爬不起來了。她又急又疼又擔心,嚇得眼淚直流。
阮綿綿停住了腳,眼微閉了閉,半晌,才輕嘆一聲:“賈氏,你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沉央,你去攔賈氏吧。”
“好!”小包子拔腿就追上去了。
“大姐,你腰怎么樣了?能站起來么?”阮綿綿走到了阮蔓青的身邊,一面問一面幫她摸了摸,摸出只是別了筋,并不會有什么影響,遂放下心。不過也沒給阮蔓青醫治。
阮蔓青一把拍開阮綿綿的手,急得直跺腳:“都啥時候了,你還管我這小傷小痛的?我啥事也沒有,你還是快去看看娘吧,要是娘真死了,這天下之大卻哪有你能容身之地?”
“放心吧,她死不了!”阮綿綿淡淡道。
“你怎么這么說話呢?那是咱們娘啊!就算娘不小心傷了咱們,那也是無心的。還有,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何況娘已經道歉了,二妹啊,姐求你了,你可不能不孝啊。村里這么多眼睛都盯著你看呢,你這樣子是會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的!
“行了,我知道了!比罹d綿皺著眉道:“我不是讓沉央去拉娘了么?再說了,這會子村里人都起來了,賈氏跑不到河邊就會被攔下了,你放心吧!
阮蔓青還待再勸,這時門外傳來喧鬧聲,兩人抬頭一看,只見賈氏被村民簇擁著走了過來,小包子則跟在后面,衣服上全是泥土,頭發也有些散亂。
想來是追賈氏時摔的,或被賈氏裝模作樣給推倒的。
阮綿綿眸色微冷,走向了小包子,輕問:“怎么回事?”
“被她推的!
果然是賈氏推的!
阮綿綿幫小包子拍土的手微頓了頓,又不著痕跡的替小包子檢查了一番。
見小包子沒有受傷,阮綿綿放下了心。
回頭看向賈氏,賈氏正奄奄一息的模樣躺在阮二娘的懷里,眼失神的看著遠方,直低喃著要去死,還口口聲聲說不怪自己不給她活路。
村民們聽了紛紛向她投來了譴責的目光。
阮綿綿目沉如水,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仿佛看笑話一般。
小包子緊緊握著阮綿綿的手,臉更是冷如寒霜,完全沒有了他這個年紀的童真。
阮綿綿垂眸看向了小包子,淡淡道:“沉央,也許你要有一個聲名狼籍的娘了,你會不會怪二姐?”
小包子抬頭看向了阮綿綿,堅定道:“我只有兩個姐姐!
“好。”阮綿綿微微一笑,笑得陰冷:“那我就放心了。”
幽冷的目光投向了賈氏,阮綿綿勾唇一笑,那一笑仿佛地獄無常帶著勾人魂魄的冷寒。
賈氏想跟著他們一起住,拿出誠意來,看在賈氏是原主三姐弟親娘的份上,她未必會堅持不答應。
因為她可以不在乎賈氏,但賈氏畢竟是阮蔓青與小包子的親娘。
可是賈氏錯就錯在,不但沒有絲毫的懺悔之意,對阮蔓青沒有仁愛之心,對小包子沒有慈母情懷,對她更是用盡的心計,毀她不倦!
這樣的賈氏她怎么可能放過?
她可不是圣母,被人算計到頭上還能忍氣吞聲!
既然要戰,那便戰吧!
只是她以前怎么沒看到賈氏這個受氣包般存在,居然有這么玲瓏惡毒的心思呢?
要是這心思用在保護兒女上,她們姐弟三何至于過得這么慘?
“二丫,四丫啊,快,快搬張椅子給你們娘坐下來!比疃棠桃幻姘参恐Z氏,一面對著阮蔓青與阮綿綿吩咐道。
“哎,好,我這就去搬……哎呦……”阮蔓青才一站起來,腰間就疼得不能控制。
“咋了?二丫,你這是咋嘀啦?咋滿頭是汗呢?”阮二奶奶關心地問。
“還能怎么樣?被賈氏給推倒了扭著腰了唄!”阮綿綿沒好氣道,利眸瞪著賈氏:“賈氏,你到底來做什么的?你說什么來道歉的,可是你的道歉對于我們來說只是多一次的傷害!本來我們都好好的,可是一見你,大姐就受傷了,沉央也摔了一跤,我也心口突然疼了起來,賈氏,你要是真為我們好,真想我們好,為什么不離我們遠遠的呢?你說你是不是克人?之前把父親給克走了,現在又克傷了大姐,克摔了沉央,還把我給克的心口疼,你讓我們拿你怎么辦?”
“哎呦……我的心口怎么疼呢?大姐,沉央……”
阮綿綿一面說,一面暗中拿出銀針扎入自己的痛穴,臉一下變得蒼白,汗如黃豆般從額頭上浸了出來。
賈氏不是想害她名譽掃地么?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讓賈氏從此在村里寸步難行!
跟她比心計?她不信她一個雙料博士還能被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婦給算計了。
村里人講究孝道是不錯,但那是建立在沒有更嚴重的威脅之下!
克夫克子克女的女人,她倒要看看村里哪個不要命的愿意幫賈氏。
自古以來擁有這個命格的人,哪怕子女動手弒親,不但不會有人說一個不字,反而會拍手叫好,認為是大義滅親。
因為任何人都怕這種命格的人不但克夫克子克女克親友,還克會自己!
果然,之前還因為阮綿綿心狠的逼著賈氏去死的行為,對阮綿綿側目而視的村民,在聽了阮綿綿這番話后,立刻用懷疑戒備的目光看向了賈氏。
阮二娘第一個叫了起來:“哎呦,四丫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阮道諦好端端的去趕考,怎么就沒了聲了呢?弄不好還真是賈氏給克的,是被賈氏克死的吧?”
“二奶奶,你這么說我也覺得奇怪了,你忘了,四丫他爹走后的第二年,二丫就發了燒了,那一燒整整燒了一周,當時陳郎中都說弄不好就燒沒了,后來還是四丫去廟里求了張佛紙壓在二丫的枕頭下,二丫才活過來的?”
“對啊,對啊,你這么說我也想起來了,第三年四丫也掉水里了,明明那是夏天,便是掉進水里也不可能生什么病的,咱們哪家小子不天天在水里玩?可是偏偏那么邪性,四丫卻病了,病得臉瘦得跟骷髏似的,就剩兩窟隆眼,那樣子……嘖嘖,現在想起來還瘆得慌。好在四丫是個有福氣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了!
“還有沉央,沉央差點病死過!”
“沒錯,他家那年好端端的一下丟了五六只雞呢,那次朱氏整整罵了一個月,罵得那個難聽啊,我聽了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不但丟了雞,還丟了鴨子呢!”
“養霸王那條狗之前,朱氏也養過一條狗,那條狗后來死不見尸,活不見狗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把他們認為陳家發生過的詭異的事說了個遍,越說越覺得是賈氏是命硬克人的,甚至說著說著,竟然感覺到陰風慘慘了。
要是一個人這么感覺,還可能是錯覺,可是個個都感覺有冷風,那就不對勁了。
眾人嚇了一大跳,互相看一眼后,不約而同地退后了數步,與賈氏保持距離,生怕離得太近被賈氏給克了。
阮綿綿微勾了勾唇,收起了指掐的術訣,還好現在太陽沒出來,她的引陰風術又給力沒失靈。這下賈氏是有口難辯了。
說來村民還真是神助攻,就剛才那番話把她都說得相信賈氏是命硬的。
她們姐弟三被朱氏這么虐待,吃不飽穿不暖,還天天雞叫做到鬼叫,不生個病才奇怪了呢。何況她們每次病了朱氏也從來不找大夫給看,病著還得繼續干活,能不象快死了的樣子么?
至于什么丟了雞,丟了鴨的,還少了狗的,估計是村里哪個偷去吃了,畢竟朱氏一家子人品不好,早遭人眼紅了。
這也算到了賈氏的頭上了。真不枉她給自己下狠手扎了自己一針。
不過有件事還挺奇怪,要知道作為天師,雖然能堪破天機,但如果胡言亂語亂人的命運,那是要遭天譴的。所以阮綿綿為了保險起見給賈氏算了個命,如果賈氏命好,她自不會有意破壞賈氏應有的運道。如果賈氏有一點命硬,那么對不起了,以著阮綿綿天師世家的道行,有的是辦法躲過天譴擺賈氏一道。
沒想到這么一算,竟然給阮綿綿算出了兩個疑點出來了。
首先勿庸置疑,賈氏確實是個克夫克子克親的刑克之命。
賈氏姓賈名香。鄉下人不是花兒就是草兒,要不就是香,這名字很普遍。
名字很普遍,但配著賈姓就不行了。姓名也是很有講究的,能引導著吉兇,昭示著未來。
姓名的吉兇由天格,人格,地格,外格,總格來決定。
賈氏的天格是十四劃,其中天格是天生的,是祖宗給的,不論吉兇,所以可以忽略不計。外格,只要姓名是兩個字的都是外格為二,也不用考慮。
但賈氏的人格是二十二畫,二十二劃在八十一個數理中是兇數,為冰天雪地之兆,人格預示該人的前半生,也就是說賈氏前半生是在困頓中掙扎。
賈氏的地格是十劃,十劃在八十一個數理中也是極兇之數,為強弩之末之意,地格是預示該人的后半生,也就是說賈氏這后半生也是殘喘度日。
賈氏的總格是二十二劃,不用說了,二十二劃在數理中更是兇中之兇的數,為孤寡飄泊之意,總格是賈氏一生的預示,也就是說賈氏這一輩子孤苦凄涼,困頓而亡。
整個名字已經預示著賈氏的悲苦結局了。如果賈氏改名的話,那么還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惜鄉下人隨便能起個名字就好了,誰會改名呢?
阮綿綿又配著賈氏的面相結合算了下,賈氏的面相,面瘦而黃,兩頰無肉,是俗稱的刀削臉,這刀削臉,常給人以刻薄寡恩的感覺。
其實這種臉也沒事,只要別的方面彌補也會有大富大貴的運道。
壞就壞在賈氏的額頭低窄有惡痣與惡紋。額頭發跡低垂,代表這個人的骨子里貪性較重,心思又多,再加上惡痣惡紋,那么運勢就會變得很差很差。在這種人身上,便是好事都會變成壞事。
賈氏的耳反廓并無垂珠。從相書上來說雙耳垂肩,那是富貴長壽之相,賈氏連耳垂也沒有,而且耳廓無法包住耳倫,這種面相說明這個反叛性重,不會規矩做事,這種面相如果在女人身上,那么婚姻肯定不好,不可能幸福。
賈氏的鼻梁上起節,鼻梁起節就是鼻梁中間有骨頭明顯的突起,這樣的面相通常為人怪異,固執難纏,恩怨不明,軟硬不吃,自私自利。
還有就是賈氏的嘴角向下。嘴角上翹,預示著這人一生容易滿足,也容易感覺幸福,嘴角向下就說明這人抱怨大于感恩,永不知足,別人對她的好,她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貪心不足。
賈氏的嘴唇還很薄,長在男人的臉上,薄唇最多是無情無義之人,但是長在女人臉上,就是為人喜歡搬弄是非,非?瘫。
賈氏名字是大兇之兆,面相又是兇相,那么再看看賈氏的生辰八字,賈氏是陰年的陰月陰日陰時生,這種生辰八字在行內稱為招鬼上身命,容易死于橫禍。
按著八字算出,賈氏出生母死,克母,一歲克父,父死,三歲換居,七歲而嫁,十五生女,二十五失夫,三十至四十歲間連喪兩女,四十一喪夫,四十二孤獨而亡。
所謂三歲換居,應該是賈氏被現在的養父母領養了。
而七歲出嫁,這也跟朱氏花錢把賈氏買來當童養媳對上了,朱氏買賈氏時正好賈氏是七歲。
二十五失夫,阮道諦確實是賈氏剛生了小包子后沒多久就走了。
所以結合賈氏的面相與名字,賈氏就是一個妥妥的克親硬命。
但阮綿綿在其中發現了兩個疑點,她怕算錯了,還又算了兩遍,甚至暗中打了個龜板,但是還是和第一次算出來的一樣。
那么問題來了,賈氏命中雖然生了兩女一子,但賈氏命中一子出生就該亡故,根本不可能存活。
可是小包子明明活得好好的,這就是疑點一。
還有,賈氏于三十歲與四十歲之間接連的喪女,原主確實是在賈氏三十歲時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進到這身體了。
但阮綿綿早就給阮蔓青算過命,阮蔓青是大富大貴命,而且會受到誥封,活到八十有二才會壽終正寢的。這跟賈氏的命格里算出來的根本不一樣!
明明該是一個人,居然有兩種命格,真是好奇怪。
難道……
阮綿綿心頭突然一跳,目色如刀般的直射向了賈氏。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么賈氏真是太該死了。
這時的賈氏面對眾鄉村的指指點點,臉色蒼白如紙,不停的搖頭:“不,不是的,我不是命硬的,我不克夫克子克女……我不是……嗚嗚……二丫,你也認為娘是克親命么?”
看著賈氏希翼的眼神,阮蔓青卻說不出話來。
作為女兒她想幫著賈氏申辯,相信賈氏,給賈氏力量。
可是作為長姐,她也得護著妹妹。
現在妹妹說親娘是克親命,如果幫著親娘,那就坐實了親妹妹的忤逆不孝罪名,連自己的親娘都要陷害,那還是人么?她的二妹還有命活么?
如果幫著二妹,那么賈氏就要頂著克親的名聲活一輩子,賈氏身為童養媳已經夠痛苦的了,這不是讓她往賈氏身上灑鹽么?
這與她親手弒母有什么區別?
“我……”阮蔓青痛苦不堪,哭著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快說啊,二丫,你告訴他們,告訴他們,你娘不是克親的!你的腰不是娘的關系閃的!你快說吧!”
賈氏瘋狂的搖著阮蔓青,完全不顧及阮蔓青腰上的傷,把阮蔓青晃得頭暈眼花,差點就吐出來。
“夠了!”阮綿綿鐵青著臉,一把推開了賈氏,喝道:“你看不出她很難受么?你真是枉為人母!
“哈哈哈,她難受?她能有我難受么?我都成了克親命了,我還有什么活路?我都活不了,我還顧得了別人么?”
賈氏瘋了似的笑著,如毒蛇般惡毒的目光盤旋在阮綿綿身上:“這下你滿意了?你害死了你親娘你高興了?你這個小賤人!我怎么不在你生下來時就掐死你呢?我怎么那么傻呢?居然留著你一條命來害我呢?哈哈哈……小賤人……你這個挨雷劈的小賤人,我……我……我殺了你……”
賈氏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撲向了阮綿綿……
直到離開了家,小包子還心有余悸,他時不時地看向了阮綿綿,唇翕合著,欲言又止。
阮綿綿低下頭微微一笑:“想說什么就說吧,男子漢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包子臉先是一紅,隨后正色道:“我是男子漢,你要是害怕的話,我把肩膀借給你依靠,現在也許我還很瘦弱,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與大姐納在我的羽翼下保護好。”
“噗!”阮綿綿伸手在小包子額頭彈了個崩,啐道:“什么年紀就說什么話,你現在才七歲,還是好好享受童年吧,等你長大了再說保護我與大姐的話。還有,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小小年紀眼神都不好了!
小包子默了默,道:“剛才娘撲向你時,我看到你嚇得不動了。要不是阮二奶奶他們控制住了娘,你說不定臉又傷了!
“我哪是嚇得不能動了,我那是在想事呢。”
阮綿綿還真是走神了,因為她突然想到那兩個疑點,而她會不會是第三個疑點!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么賈氏真是太可怕了。
“好,你在想事!毙“右槐菊浀乇硎举澩,表情卻是明顯的不相信。
阮綿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怎么她說真話小包子就不信呢?
剛才阮二奶奶他們把賈氏給綁了送回陳家去了,阮綿綿則幫著阮蔓青把閃了的腰給揉開了。
事先準備好要去集市的,雖然經過賈氏這么一鬧浪費了一些時間,好在姐弟起得早,還能趕得上。
通過小包子的介紹,阮家村離鎮上大約十公里的路,如果跑步的話,差不多一個時辰,古代一個時辰相當于現代兩小時,也就是說跑步去的話得兩小時,中間還不帶休息的。
這個路程可不近,她與小包子一個弱一個幼,身上還背著十幾斤的東西,走過去的話非得走瘸了不可。
阮綿綿想著要是牛車先走了的話,就明天再去鎮上的。
不過她的運氣不錯,趕牛車的阮大爺昨兒個喝多了,今兒個就起晚了,她與小包子趕到村頭時,阮大爺還將將把車趕過來。
老遠,阮綿綿就看到幾個村婦站在村口那棵據說是千年的古樹下說話,每人面前都放著東西。
阮綿綿連忙與小包子走快了幾步,來到了牛車旁。
牛車不大,加上阮大爺也不是天天往鎮上去,所以牛車上基本都坐滿了,等阮綿綿與小包子坐上去,就可以出發了。
村民剛得了阮家的好處,看到阮綿綿都很熱情,忙著招呼阮綿綿坐下。
阮綿綿拉著小包子坐在了村民空出來的位置上,正好兩人坐。
阮大爺見都坐滿了,也不等人了,于是就呦喝著牛車出發了。
大家都起得早,坐在牛車上暈暈乎乎的,顛著顛著就都昏昏欲睡了。
之前大家還聊上幾句,到最后都點著頭睡著了。
好在坐牛車的一般不是婦人就是孩子,所以大家靠在一起倒也不用避嫌。
小包子才七歲正是貪睡時候,加上早上賈氏鬧了這么一出,小包子也是身心疲憊了,所以靠著阮綿綿也睡著了。
阮綿綿怕小包子受了涼,假裝往背簍里掏了掏,從讓尋金鼠從空間里弄了條純棉印花的大浴巾出來。
阮二奶奶的媳婦江氏沒睡著,看到阮綿綿的大浴巾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哎呦,這是啥。空@么漂亮呢?”江氏伸出手在浴巾上快速的摸了下,一摸之下頓時驚得縮回了手。
“四丫頭,這是毯子么?咋摸起來這么舒服呢?”
江氏這么一說,那幫子快睡著的婦人也驚醒過來,不約而同地看向浴巾,這么一看,一個個眼珠子都快直了。
村里人沒見過好東西,但也知道浴巾金貴,不說織得細膩,那就花色顏色也是見都沒見過的。也就江氏仗著自己是阮綿綿的本家長輩敢下手摸了摸。別人還真不敢摸,怕摸壞了。
不過不敢摸,倒是可以看看過眼癮啊。
眾人的眼珠子幾乎都快鉆入浴巾里出不來了。
江氏急道:“四丫頭,你快說說,這毯子是哪來的?是不是鎮上買的?”
她雖然問是不是鎮上買的,但也知道不可能的。阮家姐妹以前在陳家吃的都是糠,哪來的錢買這高貴的玩意兒?
可是好奇心卻跟貓兒抓心般讓她忍不住想知道這毯子的來源。
阮綿綿也不賣官子,笑了笑道:“說來我還真是好命,昨天不是去山里碰上貴人了么?我采了些野菜沒想到那不是野菜而是一味傷藥,正好那貴人有用,貴人就賞了條這毯子給我。我尋思著家里沒有錢,拿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賣錢呢。”
眾人一聽都露出羨慕之色。
阮綿綿昨天碰上貴人的事,已經傳得全村人都知道了,這之所以流傳的這么快,就是拜了陳彩玉所賜。
陳彩玉昨天回村后就到處宣揚阮綿綿勾引九王爺,說阮綿綿脫光了要爬九王爺的床,結果九王爺不愿意,阮綿綿還動手傷了九王爺。
不過村里人倒沒相信陳彩玉的話,一來陳彩玉這人嘴不好,本來在村里人緣也差,二來陳彩玉居然說阮綿綿爬的是九王爺的床還把九王爺給傷了,大家就更不相信了。
九王爺是誰?那可是龍子啊,是天子最疼愛的兒子。
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是看一眼都能嚇得腿發軟,阮綿綿這么個小村姑能有膽子爬床?
爬床也就算了,還傷了九王爺?
當他們是傻子?別說是九王爺了,就算是縣太爺,出門都有好些個隨從了,阮綿綿這么個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柴伙棍能傷著九王爺?
別逗了!
再說了,要是真傷著九王爺,九王爺能放過阮綿綿?不得立刻抄家滅族。
可是都過去一天了,九王爺連個人影也沒見著,可見根本不存在陳彩玉所說的事。
見眾人不相信,陳彩玉又氣又恨,還非得把阮綿綿拽出去,逼著阮綿綿把事實經過跟鄉村說一遍。
阮綿綿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能幫著陳彩玉抹黑自己?
自然把事情朝自己有利的方向說,說自己無意中幫了九王爺一個小忙,九王爺還讓侍衛給打了兩只野味送給她。至于爬床倒是確有其事,不過不是她,而是陳彩玉,但是九王爺念在她的份上,只把陳彩玉給踢飛了而已。
眾鄉親聯想到阮綿綿家里確實傳出肉香味,而陳彩玉回去就請了陳郎中看傷,都相信了阮綿綿的話,對陳彩玉這種恩將仇報不要臉的行為更是嗤之以鼻。
“原來是貴人的東西,果然跟咱們用的不一樣啊!苯嫌置税言〗恚瑢θ罹d綿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你咋這么好命呢?進了一次山就得了這么個好東西!
“我也這么覺得。”阮綿綿笑道:“對了,這次貴人為了感謝我,還教了我一個掙錢的法子,等我找到了路子,到時請各位鄉親一起來幫忙啊。”
一聽掙錢的路子,眾人立刻不糾結浴巾的事了,紛紛尋問到底是什么掙錢的法子。
“現在還不確定能不能掙錢,所以不敢讓大家一直干,等我先試試,行的話,一定不會忘了鄉親的,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不說,而且都是沾親帶故的,自然有好處都盡著自己人。”
阮綿綿一番話說得大家心里熨帖不已,都贊阮綿綿是個好孩子。
阮綿綿微微一笑,這下,賈氏給她帶來的惡劣影響總算是都消化掉了。
她就說嘛,人與人之間最容易產生親切感的,就是利益的牽扯。
因著阮綿綿所說,眾人對阮綿綿更是親切了,一路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牛車只是比走路稍微快了些,這么一路緊趕也走了一個時辰,到了鎮里也天大亮了。
眾人拿著自己的東西就奔著固定的地方去了。
江氏看了眼阮綿綿,道:“四丫頭,你這里面是什么?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幫你呦喝著一起賣了?”
阮綿綿看了眼江氏籃子里的雞蛋,笑了笑道:“不用了,我簍子里是采的藥材,我去藥店問問。”
“那行,你去的話去百草堂,不要去回春堂,百草堂的掌柜比較公平,每次抓藥也不貴,回春堂是縣太爺家的親戚開的,窮人進不去。”
“知道了,謝謝二嬸子。”
“謝啥?都是親戚!”江氏說了聲就急急地往集市趕去了,要是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阮綿綿笑著看江氏走遠,拉了小包子的手道:“走吧,咱們去百草堂!
小包子仰頭笑了笑。
兩人正準備往里走,斜對角傳來一道男子驚詫憤怒的聲音:“阮四丫?你怎么來了?你是不是又跟蹤我了?”
。}外話------
小劇場:
男主:作者,女主家暴我。
作者:啥?我這就去教訓她。
男主:你敢!你要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就滅了你。
作者:你是我親兒子不?
男主:敢動心尖尖的人,我不介意弒母。
作者一口血噴出來: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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