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出賣?
原來他便是魯衛伯爵,區風親王的親信,在兩年前倉間盆地之戰后期,他便領著一支大軍從國內出發,雄赳赳氣昂昂地想跑去撿功勞,好再升一下爵位。哪知道先前被攔下了的功勞,居然被葉擎領著民兵,一招圍魏救趙給溜掉了,之后他發飆成功取代了卡納迪克公爵的位置,指揮剩下來的追擊戰。
回憶道這里,魯衛伯爵下意識又摸著并不存在的汗,接下來的事情他覺得很讓自己丟臉子:在達拉古斯撤退戰中居然吃了云戰第一陸軍團里維爾?喬舒亞少將的一個大虧,最后灰溜溜地跑回國內,還挨了區風不少責罵。距今時隔快三年了,好不容易區風再次為自己爭取到個好機會,促使拉杰夫七世任命自己為獵龍行省軍統領,帶領行省30萬軍隊前去支援倉間盆地。
只是或許區風親王已經不再信任自己的謀略,居然派了龍梵修士會的高級修士過來當督軍!魯衛伯爵偷偷地瞧著身旁那人,被黑衣黑斗篷包裹著的卡帕修士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黑鐵鑄成的雕像般,雖然頭向著下面經過的方陣,但眼睛有沒有瞧著自己,魯衛伯爵可不敢擔保,想到這里,他感到一陣陰寒,連忙就把眼神從卡帕修士身上挪開。
卡帕修士與卡納迪克公爵屬下,健碩的漢諾威男爵身邊的派司修士雖然同為修士,但兩人分別來自于龍梵修士會、御龍修道院,其中差別可就是云泥之別了!前者龍梵修士會乃是在支堊頓帝國建國初期便同期建設,據聞里面生活著的修士都是當年支堊頓反叛拜龍教廷期間,那些不欲參與到雙方之爭的龍使徒。
這些龍使徒具體數目與實力不明,支堊頓帝王也不敢把他們放任于民間,于是便建立起龍梵修士會,把他們當作是神臺上的大爺們供奉起來。龍梵修士會雖然半出世半入世,但由于其隱藏實力之巨大,每當支堊頓發生什么朝野奪權,皇子爭位時,擁有大量龍使徒的修士會就成為左右新任帝皇人選的關鍵,有時他們會動用他們龍使徒的影響力,有時甚至會親自出手,迅速平定支堊頓國內的內亂。
于是在這種原因上,龍梵修士會并沒因為是前朝余孽而遭到清洗,反而影響力逐年加深,后來被默認為一間戰略、戰術的高級修習學院,支堊頓皇室每年都派遣出大量皇室中人到修士院下屬分院學習,并在學習過程中與修士院的各位長老打好關系,當前的區風親王在支堊頓國內影響力如此之大,敢與支堊頓帝皇拉杰夫七世正面叫板,正是因為他與修士會關系密切所致。
在法律上,歷代的支堊頓帝皇由于害怕龍梵修士會會太過強大而不受控制,成為第二個拜龍教廷,于是都明文規定修士不能擔當任何官職,于是乎每當龍梵修士會的修士被派往到軍隊,他們都是以督軍的名義而去。但雖是督軍,實際上沒有哪幾個統領敢不聽他們的意見,反而成為了暗地里的操控者,就像當下的魯衛伯爵與他的督軍卡帕修士那般。
而后一個機構御龍修道院,其實質就如云軸國內的學校差不多了,御龍修道院的分院遍布全支堊頓領土,若說數量上,肯定是比龍梵修士會比下去了,而去御龍修道院的規則律條也沒龍梵修士會那么多,只需要穿上黑色的修士服,理一個修士頭就可以了,因此御龍修道院派到軍隊當參謀、低級士官的比較多,支堊頓軍中許多平民出身的將軍也經歷過修道院的生活,像是漢諾威男爵便是其中一員。
突然,中午的鐘聲響起,預言之城城墻上四邊的龍號角,馬上有守號人出來吹響,這原是拜龍教廷時期便留下的習慣,寓意著向遠在天空之上的龍梵上神傳去虔誠的吶喊聲,事到如今也慢慢變成了支堊頓帝國一個悠久的風俗習慣。
聽到號角聲,出城的軍隊停了下來,大部分人都與魯衛伯爵一樣,一同做了個對龍梵祈禱的姿勢,然后雙手合十,閉眼幾秒便算是禮儀結束,只不過身邊的卡帕修士確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然后五體投地,一邊低聲念著祈禱經文,一邊臀部輕搖,似乎在模仿著恐龍尾巴在搖晃。
魯衛伯爵每次看到這個動作都很想笑,若是一個美女做這個還算是嫵媚,但一個大男人了喔……就在這時,他臉色突然滯了一下,遠遠看去城下軍隊里居然有五分之一的士兵在做著這個虔誠姿勢,代表著他們都已經正式成為了龍梵上神的忠實信徒!最近龍梵上神的福音傳播得也有點快了吧?
就在這時卡帕修士完成了他的祈禱儀式,施施然站起來,拍了拍身上塵埃,看著東方默想著,“倉間盆地的鮮血啊,再流多點吧,我們需要鮮血,需要仇恨……”
比起各地人馬躍動,風云變色之際,這一次并沒有處于暴風中心的葉擎顯得非常之悠閑,冬天的腳步已經漸漸來臨倉間盆地,雖然那三大仇人依然在逍遙,不過林畔鎮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要復仇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出的。
與葉擎一同離開林畔鎮的蒼鷹之團成員共有23人,除“雨燕”殷銀鈴外,其余都僅僅是普通成員,一行人往著蒼鷹之團的秘密基地迤邐而行,那被他們稱為“鷹巢”的基地位于倉間盆地中部以南的一片森林內,路程估計上來也需要快半個月。
一路上葉擎無所事事,那寫下的《新戰爭論》手稿也由于走得太過匆忙而留在了范波的老屋子中,他只好抽點時間指導一下蒼鷹之團眾人一些武藝,特別是槍法,只不過對于彈道學的理解,以及更加細化到燧發槍上的軌跡學,是需要建基于數學基礎上的,蒼鷹之團這一群大老粗看到所謂的數學公式時,一個個好比看見了一整隊龍騎兵般,紛紛敗陣下來,能堅持到最后就只有女性惠心的殷銀鈴,以及那名歌舞團的演員汪俊聲!
這家伙一臉眉清目秀,四肢不勤,現在坐上蒼鷹之團這條船還真不知道讓他干點什么好,幸好他也自知能力有限,倍下功夫,甚至主動找上殷銀鈴教導自己,結果在進入鷹巢那森林前已經拿槍拿得有板有眼,不枉費了葉擎、殷銀鈴兩人的苦心。
而經過那一晚的親昵,殷銀鈴已經完全從心理上依賴上葉擎了,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反正跟一個小媳婦般,什么都已葉擎為先,一路上和藹嘻哈,好不快樂,葉擎也自然由得她,權當自己多了個妹妹吧,雖然不知道殷銀鈴是不是這樣想的……
鷹巢所在那片森林乃是天然的大密林,林中沒有開發過的路徑,有得也只不過是獵人、樵夫常年累月踩出來的小道,馬車根本無法進入,終于在入林的第四天,他們不得不放棄了馬車,把行李駝在馬背上前進,又兜兜轉轉走了十來天,終于,葉擎從重重枝葉之間見到一些在意的東西,在那棵大樹上似乎又經過人工編織的藤條,而且還有些還有涂上迷彩色的木制建筑,像是簡易的樹屋,又像是簡陋的哨塔。
可當葉擎想再走近幾步看清楚點時,突然四下傳來沙沙聲音,幾名身穿迷彩色服飾的人像是傳說中的泰山那般,攀著藤條躍到他們去路前的一顆大樹樹枝上,穩穩站住,接著一把把被樹葉裝飾著的燧發槍不客氣地指著我們。
“這里是鷹巢,只有亡者與雄鷹才能進入。”
為首的一名臉上涂著綠色顏料的年輕戰士朗聲說著,他只穿著一件背心,露出一雙黝黑健碩的雙臂,那肌肉勻稱健美,很有野性的力量感,而那雙眼中更帶著濃厚的殺意,整個人就像是蜷縮在樹干上的獵豹般,俯視著眾人。
“我們是來自林畔鎮的兄弟,這位是‘雨燕’殷銀鈴小姐,倉間之風的妹妹,你們難道不認得嗎?”一名蒼鷹之團的老成員走前一步,朗聲回應著。
接著那名戰士眼中閃過異彩,把手一揚,更多的燧發槍槍管從四周樹后、矮樹叢后伸出來,已經全面地把他們這二十來人包圍上了!
“這是什么意思?”那老成員大驚叫著。
“這是對待背叛者的意思!”那名戰士一臉怒意,“給我射殺他們!”
……
……
“什么回事,你們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銀鈴啊!”殷銀鈴站在前面叉腰喊道,小嘴努起,一把長發隨意落下,顯然覺得被同伴用槍指著非常不滿,一行人之中也的確只有她有資格發出不滿。
“當然認得,大名鼎鼎的雨燕。”依然屹立在樹干之上的蒼鷹之團戰士頭領冷笑著,兩道濃眉高高豎起,鼻子頭尖尖,整個臉看上去很有煞氣,“你這只養不熟的野鳥,居然與你那胖子大哥一同把林畔鎮的同伴給賣了!現在還想來禍害我們嗎?”
“出賣?什么回事,我們才是被人出賣了,是……”
戰士頭領搶著打斷道:“是莫卡安捎信來通知我們的,你和你那大哥的一切所作所為我們都知道!”
捎信?葉擎等人心中同時一驚,難道莫卡安已經先一步派人來到這里了?不、不太可能,他們一路上日夜趕路,一路上也沒看見其他任何同行的人,不可能有人先他們一邊到達的!對了,葉擎突然想起,那艾德郎等處死倉間之風時故意因為建設刑場而拖延了三天,這三天他們必定派出了人趕在自己前頭了。
“怎樣,嚇呆了吧,想不到莫卡安大哥還未死,居然能派人回來通風報信――很大的夠膽,居然敢勾結支堊頓軍,出賣昔日的戰友,現在還想來誆我們!”那戰士看著葉擎等人一臉驚訝沉思,竟以為他們是震驚于自己陰謀敗露之上,舉起右手,同來的戰士立刻瞄準著葉擎等。
葉擎等人苦于無從解釋,正細想著該如何應答,哪知道那些鷹巢戰士說打就打,下意識也只得也端起燧發槍與昔日的袍澤對峙,眼看下一刻就要爆發起團里相殘時,突然一把冷厲的女聲大聲喝止到,雙方不禁有點愕然。
一名少女從葉擎隊伍后颯爽地走到隊伍之前,毫無懼色的站在槍口下,這少女梳著一頭清爽的褐色短發,鼻梁、顴骨高,眼窩深,皮膚有種貴族般的白皙,看上去樣子非常有英氣,甚至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身穿一套沾滿塵埃的狐皮大裘,腳踩高筒厚皮靴,奢華的服飾與周邊的景物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名貴族少女來到了貧民窟中。
怎么有這個人?葉擎想著,突然記起了從被連根拔起之夜,被阿瓦爾托付給自己的女兒羅塞芙!啊,這羅塞芙一路上沉默寡言,就算殷銀鈴故意去聊她說話也只落得個自討無趣,羅塞芙一直就像是只躲在陰影中的小貓般,開飯時便跑出來,吃完卻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所以這段時期一直煩著各種事項的葉擎完全把這號人給忘記了!
“小妞,你是誰,剛才沒聽清要進入這里的只有蒼鷹與亡靈嗎?”那戰士首領問著,雙方一觸即發的氣氛卻因為羅塞芙的出現稍微緩過來。
“羅塞芙,林畔鎮鎮長阿瓦爾之女。”羅塞芙踏前一步,驕傲地說著,從小到大她便是同齡人中的翹楚,因為背景緣故更是整個林畔鎮的寵兒,然而自從艾德郎到了林畔鎮后,幾乎把自己靈魂、身體都吞噬掉,還未回過神來時父親阿瓦爾又在眼前慘死,弄得羅塞芙整個人都幾乎崩潰了,在葉擎的車隊中渾渾噩噩過著日子,直到這一刻,當她知道死亡又將要來臨時,居然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為什么我要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父親母親要慘死街頭?這些大官軍官互相爭權奪利,支堊頓、云軸的斗爭又與我何關?不、不,不能再把命把持在其他人手中了,父親,我不會再像你一樣委屈求存了,我不要!
突然間,昔日的傲氣、自信一下子重回這位失意的少女身上!她那無懼于燧發槍的壓力,自信而驕傲的回答模樣,倒是讓不少看不起普通居民的戰士大為驚訝。
“先不論你是否真的是阿瓦爾的女兒,但據我們所知阿瓦爾等一眾老政府成員早就投靠給支堊頓人,把整座林畔鎮都給出賣出去,出賣我們蒼鷹之團的人難道還會少了你們份嗎?蛇鼠一窩,來得正好!”戰士首領再次抬起燧發槍,遙遙地指著羅塞芙的額頭,臉露獰笑,不過讓他失望的卻是羅塞芙由此至終都沒露出過一絲恐懼,兩顆祖母綠般的眸子依然緊緊盯著他。
“你是鷹巢的總指揮?”
“不是又如何,要處理你們這些叛徒,動用我這無名小將就可以。”
“那你可背負得起射殺蒼鷹之團高層、云軸軍高層的罪名嗎?”羅塞芙冷笑著,“林畔鎮的事情弄得這么多大,沒可能完全封鎖消息,到時候莫卡安背叛出賣蒼鷹之團的事情傳到來這里時,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你這無名小將怎樣去承擔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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