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不是客人
戰士首領露出生氣樣子,“你敢要挾我?”
“不、不敢,怎么敢呢,”羅塞芙笑著,臉上的小酒窩卻盛滿了譏諷,“我這阿瓦爾之女不敢,那邊那位蒼鷹之團的高層不敢,還有這位,云軸云戰軍團第三空艦隊,百艇長葉擎上尉也不敢。”
戰士頭領一下子色變了,在落草為寇之前,他與鷹巢許多老成員一樣,也曾是云軸軍一員,雖說那時候空艦隊規模沒有現在那么大,但百艇長這一職位當時確實出現了,眼前這人居然會是率領百飛艇,指揮數千人的大軍官?
“啊!百艇長?上尉?”
“不會吧,這么年輕?”
“我的確聽說過云戰軍團里面有位新將軍很年輕。”
其余的鷹巢戰士們也紛紛低聲交談起來,根本不顧那名戰士頭領如何示意他們安靜,反正葉擎身份的消息就像是一記炮彈落在他們心頭,他們再也難以鎮靜!
羅塞芙見狀態度就更加傲嬌了,踏前一步,纖纖白皙食指遙指著眾鷹巢戰士,“怎樣?你們本來已經不容于支堊頓,倘若還殺了一位云軸軍官,相信無論倉間盆地是屬于何種顏色,你們一樣沒得存活下去!”
戰士首領也暗自沉思起來:他們區區20來人,來到鷹巢只要嚴加監視,的確弄不出什么大風大雨來,但萬一如那野丫頭說的那般,錯殺忠良,我這不成了殺害袍澤的兇手?
此時,雖然穿著得破破爛爛,但依然一臉清爽英俊的汪俊聲也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他此時背著一把燧發槍,臉上因為害怕而發白,但瞄了葉擎與殷銀鈴一眼,還是狠下決心走到人們前面。
那些之前還在紛紛議論的鷹巢戰士不解地看著這么瘦削的年輕人走到他們之前為何故,難道他也有什么猛料要爆?!
“我、我……”
“你是誰呀,你這風桿子般的家伙!林畔鎮的蒼鷹之團都招了些什么人進去了,個個都是嘴上無/毛的家伙!”一名大嗓子的鷹巢戰士叫著,順便也把葉擎給罵了進去,但葉擎只是裝作聽不見,半瞇著眼看著汪俊聲究竟想擺弄什么場大戲。
“我……我是汪俊聲,是林畔鎮的普通鎮民……但我可以證明羅小姐的話……”
“鎮民?區區鎮民就想……”大嗓子鷹巢戰士剛想罵,卻聽到旁人悄悄對他說,說是這汪俊聲有點面熟,似乎是林畔鎮歌舞團里一名名演員,或許可以取信。但大嗓子鷹巢戰士平日生活粗粗魯魯,還有情趣看什么歌劇歌舞,更不認識什么演員,正想在罵,之前的戰士頭領卻心中一動,出言制止了他。
“進去吧,這事我會先稟報副團長,調查清楚之前就要辛苦你們現在一樹屋靜養一段日子。”戰士頭領瞄了瞄身旁的戰士,示意他們卻解了葉擎等人武裝,然而葉擎等人早就對這些戰士產生不信任,一個個還是神情警惕地持著燧發槍。
“怎么,不信我們?你們現在的情況還想跟我們談條件是吧?”戰士頭領冷笑一聲,從腰間拿起一頂灰色扁帽,戴在頭上,“我以我‘吞火鳥’之名起誓。”說著那戰士頭領有攀著藤條,如老猿猴般迅速在林木間消失而去,葉擎看了看殷銀鈴,只見她點了點頭,也只好把武器給卸下來了。
“給我好好保管,我會拿回來的!”葉擎瞪了他眼前那戰士一眼,那人正一臉貪婪地瞧著他的百辟劍,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聽入耳中,匆匆地就跟上自己隊伍,接著幾名鷹巢的戰士便領著一行人繼續前進。
“什么是吞火鳥,可信嗎?”葉擎湊近殷銀鈴問著,只見殷銀鈴輕輕點了下頭。
“這人,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叫加特列,是鷹巢這里很出名的戰士,蒼鷹之團副團長最得力的手下,平日喜愛戴著一檐扁帽。”
葉擎聽著卻沉吟一會,疑惑地在抬起頭,“銀鈴,到底你們跟鷹巢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好像沒什么身份似得?就算有嫌疑也好,也不至于一點尊重都不給你吧?”
殷銀鈴一陣臉紅,扭捏中露出小女子的神態,雙手伏在臀部上,“不好意思呢葉大哥,其實……蒼鷹之團里面是有分開等級的,有以鳥雀為稱號的是最高級成員,我靠著哥哥才有雨燕這個稱呼,鷹巢的老人自然不太重視我,而且……”殷銀鈴湊在葉擎耳邊,細細解釋著。
原來蒼鷹之團的成立并非由倉間之風,也就是殷銀鈴的哥哥促成的,遠在葉擎還是第一代倉間之風,當時倉間盆地因為兵禍風云變色之際,蒼鷹之團便成立了,當時的組成人員基本是由一群被打散了的云戰陸軍團逃兵、各地游民、流氓等。
這些可以算是每個良民的一伙,原本只是想在亂世中求個安全溫飽,頂多就渾水摸魚,干點打劫攔道的事情就是,于是乎便在這種地形險峻,卻又位于各城鎮之間,多有商業來往的森林建立林寨,當起林大王來。后來第二代倉間之風帶領民兵四處找支堊頓麻煩,遭到失敗后領著殘兵敗將逃到這里,當時蒼鷹之團的團長,也就是現在的副團長“蒼鷹”野村藏人接見了他們,并因為他們與支堊頓對抗的事大為稱贊,逐漸與倉間之風以兄弟相稱。
后來倉間之風見支堊頓追捕他們的風頭一過,要求出寨繼續他針對支堊頓統治的活動,此時野村藏人便建議他們兩者合二為一,既能自保,又能壯大聲勢,并且由于倉間之風在倉間盆地的風頭正盛,他愿意甘于次席,退位讓賢。
于是乎倉間之風變成了蒼鷹之團的新一代團長,并且在外漸漸活躍起來,在多個城市都建立起據點,配置親信,如一張大網一般布置在倉間盆地的中央部分。然而在外面不管怎樣發展壯大好,在他們的總部,被稱為鷹巢的林寨里,卻始終是野村藏人等清一色舊人把持。常年累月下,由于蒼鷹之團發展意見分歧,新舊派系的互相敵視,使得總部與外在支部的聯系來往也越來越少。
“所以想我,就算是拖得哥哥的福,有了‘雨燕’的稱謂,但對于鷹巢與里面的一切我都是從哥哥和那個可惡的叛徒口中聽來的,之前我根本沒來過這里。”
殷銀鈴終于解釋完了,覺得口里一陣干澀,可愛地吐了下舌頭,可是看那邊,她的葉大哥卻一臉入神地想著些什么,不禁覺得有點無趣。
聽完殷銀鈴那番話,葉擎也漸漸明白起來了:他們對待自己一行人,特別是殷銀鈴這種有別稱的高級團員是非常忌諱的,畢竟蒼鷹之團再不正規,但還是有自己一套的章程,若然殷銀鈴跑到這里指手畫腳,那么卻是觸犯了野村藏人的威嚴了。
正當葉擎考慮著該如何處理好這群前山賊的關系,讓他們肯幫手輔助自己繼續執行暴龍大叔留下的命令時,突然眼前一亮,他們走出來茂密的森林,一個井然有序,規模不少的林寨便出現在眼前……
……
……
前面是一片空闊的原野,雪好似掃盡了地面上一切多余的東西。丘陵、渠壩、溝沿、高突的樹枝、叢林……所有帶棱角的地方,都變得異常光潔而圓滑,靠近一看,上面長著密密順順的如天鵝絨般的茸毛。
“哇……葉大哥你看,這些雪好像毛毯一樣呢,真想把臉貼在上面。”不等葉擎回答,殷銀鈴便自顧咯咯笑起來,露出少女頑皮的模樣,兩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愣愣地看著路邊、天邊一切雪原,甚至還伸手去東摸摸西摸摸的,雪才剛下還帶著一點暖意,殷銀鈴就更加無忌憚地把雪捂在臉上。
葉擎稍微安心,嘴角露出歪歪的微笑,他心知這小妮子生于倉間盆地,怎么可能沒見過雪呢?她只不過想寄情于雪,排解一下喪兄的感情而已,這樣子起碼不用自己擔心了吧?唉,先不管她了,葉擎隨即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鷹巢……
這鷹巢規模相當大,估計能容納下超過三百戶家庭的模樣,相當于一個小村莊的大小了。鷹巢村以森林的百年木材作為護欄,繞著鷹巢所有房子圍了一圈并加固成木墻,高約摸15英尺(4.5米),寬8英尺(2.4米),剛好能容納三人并肩走。
木墻之上每隔十步便裝有一枚口徑不會超過50mm的小短火炮,在正門口兩側還建有兩座20英尺(約6米)高的兩層木塔,木塔上的瞭望口隱約能看見伸出的黑色炮膛,彷如待射的鐵箭,但葉擎估計不了那是什么型號火炮。
只是夯實過地面的小徑終于在快要出森林時出現,一直蜿蜒向鷹巢村正門,不過在通往正門的三四百英尺處,又另一條小徑往東面分岔出來,徑直通向那邊的小林湖,葉擎走到分岔路時曾經駐足一會,掏出單筒望遠鏡往那瞧去。
只見目鏡中小湖旁隱約出現一座水泥建筑而成的方形建筑,黑頂白墻,四枚煙囪成田字形屹立在廠房屋頂,蒸氣鍋爐機那熟悉的轟鳴聲,有節奏的撞擊聲隱約傳來,看來那定是負責供應鷹巢村里所有動力的源頭了。在那工廠四周,還有一些較矮的建筑群,估計會是工人宿舍和倉庫之類,所有建筑也被木墻圍了一圈,隱約中還看見墻上有點點黑色,估計大炮、箭塔無一缺少,何謂防守森嚴了。
“別四處張望,你們還不是客人。”加特列推了葉擎肩膀一下,并不客氣地把他的單筒望遠鏡沒收,葉擎咕嚕一聲,卻只得繼續前行。
終于走到來鷹巢村前,加特列向守衛塔上喊了一聲,接著兩扇漆著兩只雄鷹圖案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暖意迎面襲來,似乎吹散了他們從林間沾來的寒意與濕氣。
在鷹巢村里面居然是一副頗為和諧的畫面:遠處一畝畝農田阡陌縱橫,由于冬天沒有種植任何作物,此時上面只有一群群玩耍的小孩。近一點木制的房屋鱗次櫛比,取暖的煙囪往天空送去寥寥白煙,老人、婦人裹著大衣在大街上來往行走,那魁梧健碩的鷹巢戰士則隨處可見,或是在列隊受訓,或是四處巡邏,比起一般莊園,這鷹巢村更像是邦茲軍鎮那一類軍事市鎮。
走進村道上,兩側的建筑大多以木材建造,看得出手工、做工都是很一般,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用水泥、石頭建設而成的房子,就像他們現在被壓去見“蒼鷹”野村藏人,也是鷹巢核心會議廳,便是一棟全磚石建筑,而且會議廳之前還難得地出現兩支雕琢過,刻畫著一些神話故事的凱旋柱,在這種地方里可是難得一見的“藝術品”了。
“你、你進去,其余人在這里等著。”加特列就像是點名用工的雇主,點了葉擎、殷銀鈴兩人一下,樣子依舊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葉擎、殷銀鈴兩人原本也懶得跟他計較,正準備進去,哪知道此時羅塞芙又從隊伍中擠了出來,兩道柳眉倒豎,桃花瓣似得雙眼微微瞇起,“我也要進去。”語氣說得不容置疑。
加特列不屑一笑,根本不管羅塞芙的話就帶著葉擎兩人走進會議廳,葉擎最后回望一眼時,發現那前千金小姐正氣的臉色煞白,狠狠地咬著自己粉紅嬌嫩的下唇。還想著回復昔日榮華富貴嗎?葉擎也笑了一下,扭頭繼續前行。
會議廳的建造呈橢圓形,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后,才到達中心那穹頂結構的建筑,若說會議廳門口的凱旋柱與村里其他建筑顯得突兀,那么會議廳里面的裝飾與外面環境比起來,就顯得更加天淵之別了。
光滑大理石一直從門口鋪到大廳內,但到了大廳則在上面再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就像是陷入了軟綿綿的草地上,要有這種質量,價錢可不便宜呢。
再看環形大廳中四周掛著的各式油畫,矮柜上的花瓶、骨瓷器碟,還有一排在槍管、藥池上都刻畫著金色奢華花紋的收藏用途燧發槍,種種物品昔日都只有在大貴族、大富商家中出現的物品,這刻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前任山賊頭子會議廳里?
莫非這些都是賊贓?葉擎不得不懷疑著。
“我都聽說過你們了……”突然,無人的會議廳里面傳來一把聲音,聲音非常沙啞,讓人聽得如聽貓抓玻璃般難受,葉擎驚訝地搜尋著聲源,終于看到會議廳里面一道側門緩緩打開,一名全身裹在紅色大披風的中年人慢步走了出來,在他身后跟著兩名妙齡少女,各捧著他大披風的一角亦步亦趨。
那大披風看上去似乎由動物毛皮而造,以潔白的茸毛縫紉著邊緣處,然后再以金線在紅披風上細細勾勒出一只猛虎頭像,華貴又威猛,不過鋪在身上那人可沒有大披風那般威風了:那野村藏人,大肚便便,一個油光可鑒的地中海光頭,臉上掛著庸俗的笑容,哪有一點山賊頭子的風采,簡直跟一個暴發戶商人差不多!之前還聽說他很賞識倉間之風,并甘于退居次席,這種種慧眼識人,退位讓賢的行徑根本和眼前這號人拉不上關系啊,難道他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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