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舞劍?
其實對于這種作弊式的仕途,總帶點精神潔癖的葉擎心中感覺帶點刺,原想像以前上卡爾卡松的課那樣逃課就算,可那老頭子似乎意識到他會有此一招,早就派遣了法格、赫曼兩大難纏對手天天侍候,再加上宿舍旁有薊寶澤、熊浩睿兩個通敵賣國的家伙,他根本逃無可逃!到最后只好乖乖學習。
說起學習,他現在算是正式接觸真正的兵法,以前布雷諾城的生存至上,游擊優先的念頭自然又要受到新一輪沖擊,如何平衡自己心中兵法傾向倒成了他最為努力的事。
像是每次與戰術導師做的兵棋對弈,他總是一局大膽向前,一局小心布防,一時又發整為零,一時又合兵一處,讓導師們對他的評語得出了:善變,思維多度活躍,戰略思考不成熟的評語,總的來說就是不好評價啦。
其實葉擎也不想,但心中總想有兩個小人在捏架一般,誰捏贏了他就按誰說的去做,難怪也獲得個這樣不太好的評價。
相反是薊寶澤高材生似的學習方法,正統而無可挑剔的行兵布陣,更受導師們的青睞,甚至連熊浩睿明知自己不善計謀,每次都是中規中矩的布陣也受到后天努力,將勤補拙的好評,就只有葉擎與他那古怪室友受盡了批評,真正應了“臭味相投”一詞,不管葉擎愿不愿意接受那臭味……
知道這些情況的法格、赫曼報告給彼得?班尼斯特時,那位平時臉如鐵鑄的老司令,也只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看漏眼了,莫非老夫真的晚節不保?”
……
……
“嘿,賊小子,究竟他是個什么人啦?”
深夜,這小小的房間里,里面的兩個人又不睡覺,特別是葉擎,感覺就像回到了以前大學生活一般,每天圍爐夜話,第二天早上就上課睡覺,不同的時空,一般的性子。
“誰啊,臭大叔,沒頭沒腦地問。”葉擎躺在床上,一邊看著最新的美女雜志,一邊享受著熱茶。
在昏黃床頭燈光照不到的那頭,那人也同樣躺在床上。
“還有誰,你遇到過最讓你印象深刻的那位‘大人’咯!”他在“大人”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哦,你說是中平市東那間酒吧的駐點歌手啊,她是蠻……哎!說說笑而已,干嘛扔臭襪子過來,你不是承諾過不對我首先使用襪子的嗎!”
“那不是襪子,那是條抹布而已。”
“哦,”葉擎把那團黑黝黝的東西踢下床,“說真,你的襪子跟抹布還真沒兩樣……好啦,你這臭大叔,是呢,說這個前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說吧。”那邊的聲音懶懶地,跟葉擎一貫懶調差不多。
“杜鵑不啼,你會怎么樣?”
“不啼啊,關我什么事,它不啼我就找其他鳥啼給我聽。”
“哈哈,想不到是這個答案啊,你還真是什么東西都不放在心里。”葉擎放下書刊,微笑著看著房頂,漸漸笑容消失了,嘴角似乎變得帶點嚴肅,“這問題,我也問過那位大人物……”
諾南市原本是古國諾南王國皇都,又是建立在貫通東西的咽喉要道之上,占倉間盆地豐厚資源之利,集四面商賈,匯八方客人,一直領跑最繁榮昌盛的都市名號百年。
自云軸與拜龍教廷交戰,再到之后的支堊頓帝國,兩端商路的不通深深打擊了這個曾經富甲一方的城市的繁榮,但盡管如此,過去奢華的建設還是聳立在城里,猶如一座座想世人訴說著他們昔日輝煌的豐碑。
諾南市市府的前身乃諾南皇宮,雖然為了避免比云軸皇宮還要華貴而拆了不少副樓、輔塔,然而剩下的皇宮大殿依然是氣派折人,望而生畏。
通過有著刻畫拱頂的長廊之后,一道沉重而結實的黑色大木門緩緩打開,葉擎走進了諾南皇宮的前殿之中,原本擺放在這里的一個個大雜物柜、蒸氣鍋爐已經被支堊頓的人清掉,露出一堵古老斑駁的墻壁,墻壁上的古老繪圖又再重見了天日。
“有時候寶物就藏在身邊,卻視而不見,愚蠢至極,不是嗎?”一把爽朗而帶森嚴的聲音把葉擎的注意力從墻上引到大殿之后,原來在房間的最深處,那只染著兩盞小小的壁燈之下還有三個人。
兩個直直地立著,把身子隱藏在壁燈之下,只能看見他們大概的輪廓:左邊的人高高瘦瘦,似乎穿著一身黑色盔甲,使得他更如影子一般難以分辨;右邊的人身材好像有點佝僂,雙手向下擴張地垂下,顯得又長又瘦,整個人看去就像只老猴般。
再看剩下那人,他橫刀立馬地坐在一張鋪滿皮毛的椅子上,上半身隱藏在黑暗中,而下半身露出了奇怪的服飾:那服飾像是長袍下掛,又像是裙擺,把一雙腿乃鞋都隱藏其中。
“公爵大人好!”漢諾威、芮天成齊聲說道。
“好。”卡納迪克公爵簡單回了句,然后在黑暗中一只手臂伸了出來,翻過手掌正對著葉擎,“請客人就座吧。”
“請來這邊,葉少將軍。”芮天成親自引路,把葉擎領導右手邊一張華椅上,而自己與漢諾威則坐在他的對面。
接著芮天成就親自向卡納迪克公爵細細地解釋起葉擎的目的,一番交談中都是芮天成說話比較多,那卡納迪克公爵只會在自己在意的地方才會出聲詢問,顯得比較寡言,而且至今他的面孔還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就讓葉擎心中有點躊躇。
“嗯,汝辛苦了。”卡納迪克公爵說完然后又沉默了一會,這時大殿中的空氣就仿佛凝固一般,沉靜的讓葉擎覺得難過,下一刻會是怎樣?會是這公爵立刻扯大嗓子宰了自己?抑或是馬上走過來緊緊握住自己雙手說:“同志,辛苦了!”
他完全沒底,這名一直把自己面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物,葉擎覺得他是故意增加自己的壓力。
突然之間,空蕩蕩的大殿里嗒的一聲,只見卡納迪克公爵前踏一步,露出黃金打造的脛甲,接著順勢站了起來。在黑暗之中,他漸漸走了出來。
首先落入眼中的是一頭淡黑發,被隨意地扎起了個馬尾,就像是古代的浪客般。在黑發之下是一張四方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嘴上與下巴留著濃長的胡須,不枝不蔓,很有文人墨客的風采,但卻在顧盼之間,極具威勢。
再往下看,這卡納迪克公爵身材魁偉,身穿金燦燦的精致盔甲,葉擎一向覺得穿金甲什么的是暴發戶才會做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卡納迪克公爵穿起金甲給人不是一種粗俗的感覺,反而是回歸的黃金給人最原始,最直觀的印象——完美無缺。
只見卡納迪克公爵大步邁前,腳步從他那錦布的盔甲下擺踢出來,又收入去,龍驤虎步,葉擎還是第一次看見走步就能威風如此,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
癡想著時,卡納迪克公爵看了過來,兩道目光嚴寒,幾乎冷得他身上要打個冷戰,好不容易壓下畏縮一團的沖動,卡納迪克公爵卻朗聲說道:
“聽說汝帶來了禮物?”
葉擎想應答,但突然覺得喉嚨生澀,生怕一開口就是走調,只好燦燦地點頭。
“哈哈哈哈,真是宵小之輩,搶了吾的珍藏,還用來當送給吾的禮物!”卡納迪克公爵兩道濃眉一豎,就像兩把利劍倒懸般,那種懾人威勢更勝!
葉擎心中不斷地為自己鼓氣,清了兩下嗓子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讓對方就這樣居高臨下地壓著自己,他抱了抱拳,然后又擺出一副半瞇眼的調皮模樣說道:“這世道搶了就自然歸我,難道說這諾南市被你們搶了,那還是屬于我們云軸王國的?若是這樣你就應該站我這里,我來做你位置!”
“你,大膽!”漢諾威在那邊大聲斥罵,但卡納迪克公爵只是輕輕舉手,他居然馬上住嘴了——之前芮天成官職比他大,他還是念念碎地不肯停口的。
“哼,小家伙嘴巴功夫不錯。”
“彼此彼此!”
“嗯?你能看出吾的年紀嗎?”卡納迪克公爵驚訝一問,接著輕輕捊著胡須,“吾還以為這番儲須,起碼外表看起來有四十來多,還是被看穿了。”
這番自言自語的不成熟動作,頓時讓葉擎覺得壓力全無,之前他只是想回罵過去,哪知道卡納迪克公爵原來真的年紀也不大,他帶點忐忑地馬上問道究竟他多大年紀,卡納迪克公爵看著他笑了笑。
“吾才二十有七。”
“喔啊,這也長得太老相了吧!”
“放肆!”那邊的連芮天成也忍不住,出聲斥罵。
不過這也怪不得葉擎感覺,那卡納迪克公爵故意蓄須扎發,臉上又滿是精悍神色,真的很難想象到他居然如此年輕,若把胡須剃掉,一定會是個美男子吧!
此時卡納迪克公爵又走回自己座位置,把上半身隱藏起來。
“天成,拿這小子換來的酒來試試,這小子懂得搶我那些珍藏貨也會是個行家,很難保他有沒有使詐。”
“是!”芮天成轉身大步離開,接著又捧著一大桶葡萄酒進來,剛想找什么杯子倒下,哪知道卡納迪克公爵招呼一聲,一手提起酒桶,扭開木龍頭就喝!
哪是試酒啊,簡直是在豪飲!好一段時間里大殿中就只有他骨碌骨碌的飲酒聲,一口氣似乎無盡頭,真是一飲可盡山河!
撲通一聲,那已經空了大半的酒桶被扔在大殿之中,剩余的葡萄酒酒氣芳香,勾起了葉擎的酒癮,只是他還能克制這個,而且比起上面那位,他也不好意思去展示自己的酒量。
卡納迪克公爵喝完酒后又再次站起來,他滿臉通紅,一雙醉眼有點朦朧,四處顧盼,目光掃過葉擎時,他還是覺得對方眼神中似有精彩,心中突然一驚!
有些人喜歡酒醉殺人,眼前這位公爵不會也有這種嗜好吧!
果然!那卡納迪克公爵環顧在場一圈后,眼神再次定格在葉擎身上,他緩緩轉身走來,右手搭在腰間嵌滿寶石的劍柄上,緩緩抽出。
那劍十分之寬長,猶如騎士雙手大劍般,但劍身一寸一寸地抽離劍鞘時,上面的寒光不可遏制地散發出一股冷意,一股殺人的冷意,足夠讓正對著他的葉擎滿身起疙瘩。
但葉擎還是忍耐著,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右手輕支下巴,笑容越加燦爛,到了那種越危險,就越笑得開懷的拼命時機。
也許是在葉擎笑容中發現點什么,又或許純粹是出于己心,卡納迪克公爵突然停住了腳步,慢慢走到大殿之中,呈的一下把長劍完全出鞘,寒光更是大作!
“云軸來的小子,汝膽敢奪吾珍藏之美酒,又敢令一群烏合之眾臨吾城下,更敢單刀匹馬前來吾大營,就這份膽子,吾如汝所愿,任由汝與汝的眾自由離去,肯留在盆地者不加追究!”卡納迪克公爵舉起長劍,劍指殿頂,“見勇敢者,吾十分高興,現為汝舞劍一場,以作還酒之禮!”
說罷舞劍,頓時劍影重重,清嘯處處,那長劍行云流水,那身子矯若驚龍,這種武將舞劍,就如他們在戰場上殺敵破軍,每時每刻都猶如深處敵陣之中,每一劍都是力挽狂瀾,每一刺也是橫掃千軍!
卡納迪克公爵依然帶著醉意,動作似是不太流暢,卻更添飄逸,漸漸又像是從殺戮的戰場轉到游俠馳騁的山林之間,只不過無論卡納迪克公爵的劍舞風逸如何轉變,但葉擎卻越加不是滋味。
無數的劍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映在他身上,而且葉擎也覺得卡納迪克公爵那雙深邃的目光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籠罩著自己,狠狠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舞劍?他心中叫著,這難道就是鴻門宴上的舞劍?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自己又沒有樊噲,這如何是好!
葉擎雖然還是半瞇著眼,卻早已左右亂看,自己身上沒護身武器,而附近又都是空無雜物,只剩坐著這椅子,但沒理由隨時拿著椅子準備擋架啊,這也太奇怪了!
突然,他瞄到了被扔在地上的葡萄酒桶,這種用來盛放上好葡萄酒的酒桶也非是凡品,用來擋一兩下劍似乎還行!葉擎一想就馬上拿過,邊灌著酒邊笑瞇瞇地看著卡納迪克公爵舞劍,這也就活像是個看戲的人般。
那邊的漢諾威已經滿臉憤怒,就連芮天成冷傲的臉上也帶著不滿,但卡納迪克公爵本身卻想沒察覺般,不斷加快舞劍速度,頓時風聲呼呼,劍破長空之間似有龍鳴,那長劍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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