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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殺人滅口


  看著眼前怒不可遏的竇章,封七月心里還真的有點怕了,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他發飆的模樣,可這一次……這一次卻似乎有些不一樣,她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但是她相信他現在是真的做得出來殺了她!

  她不是死不了的!

  他真的會殺了她!

  “說話啊?你不是很會說嗎?!怎么不說了?怎么不做戲了?那么好的戲不做做要留到什么時候?!現在皮都沒了,以后還有誰會被你哄著騙著?”

  封七月被他噴了一臉的口水,肩膀更是被他抓的發疼,“說什么?!我說了你信嗎?”這話一出口便后悔了,她說這些做什么?好像是……什么也不像!現在最要緊的是讓這死胖子放開她,她胳膊都快要斷了!“放開我!”

  “是誰讓你留在我身邊的?!”竇章忽然間問道,語氣更加陰森。

  封七月沒來及說話。

  “是安陽那個賤人對不對?!”竇章就好像是一下子把腦子里不暢通的經脈都給打通了似得,迅速構建出了一個龐大狠毒的陰謀體系,“我就說崔家那么多人都死在路上,你一個小丫頭怎么這么命硬活了下來?感情是沖著我來的!安陽給了你什么承諾?!”

  “你腦子有病!”封七月也惱了,他們竇家的恩怨大戲跟她有什么關系?!

  竇章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了,除了安陽那個賤人之外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幫她躲過了那一路的追殺?!“你以為搭上了……”

  “腦子有病就趕緊去吃藥!”封七月用力掙脫了他的禁錮,“我要是要害你早就動手了,哪里輪到你在這里興師問罪!”

  “你——”

  “要定我罪就拿證據來!”封七月吼了回去,“別以為這是你的地盤就可以隨便冤枉我!還有,我和你那個繼母沒有半點關系,你們家的恩恩怨怨別扯上我!我留在你身邊是你繼母指使的?連這樣的事情你都能想得出來,真難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你——”竇章伸出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掐死她掐死她!

  封七月這回沒有坐以待斃,側頭張口便狠狠地咬了過去。

  竇章臉色猙獰的更加可怖。

  “崔瑩你放開——”竇安也驚住了,這臭丫頭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敢動手!

  竇章不松手。

  封七月也不松口。

  看誰先認輸。

  “啊!這怎么了這?少爺……您……七月丫頭,你趕緊松口啊!”海媽媽嚇的手里的東西都撒了一地了,“七月丫頭……”

  封七月腦子已經開始不清晰了,誰被掐著脖子不能呼吸也會這樣,可要是沒松口,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在被掐著脖子的時候還能這樣子做。

  海媽媽見她小臉都發青了,更加慌張了,“少爺……少爺……七月快不成了……”

  不成了。

  竇章猩紅盛怒的眸子似乎閃過了什么,手忽然松了開來。

  封七月也不必讓別人來喊松口了,一下子便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渾身都戰栗著,冷汗都出來了。

  不是恐懼,腦子現在好混沌著沒能生出什么情緒,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這……這怎么回事啊?”海媽媽囁囁地開口,這不是都好好的嗎?七月這丫頭是總是惹少爺生氣,可少爺也就是生生氣,這回怎么就……“少爺……”

  竇章的臉色也不比封七月好到哪里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明明就是她的錯為什么難受的是他!

  她和外人勾結,他弄死她就是了。

  有什么好難受的?

  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以前那些個想害他的人,他弄死的時候什么時候難受過?

  為什么——

  為什么——

  他不明白,甚至有些恐慌。

  “少爺……”竇安似乎明白了什么,臉色更加難看,“不如交給……”

  “你閉嘴!”竇章朝他吼了過去,然后還舉起了拳頭砸了過去,都是他,都是他害的,他好好的說什么這死丫頭和外人勾結?說什么這死丫頭存心不良,他現在這么莫名其妙都是他害的!“你給我滾回去!滾回去——”

  不聽話的狗都給他滾!

  “少爺……”海媽媽更加不安了,這都怎么回事了?

  封七月終于緩過氣來了,然后便看見竇章摁著竇安揮拳頭,不禁懵了懵,這都發什么神經?!“咳咳……咳咳……”

  “少爺,你冷靜點!”竇安估計也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般情緒失控,雖然不敢還手,但要制住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竇章被摁在地上,還是拳打腳踢的。

  封七月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了,可心里不好的預感卻更重了。

  竇安那眼神簡直可以把她千刀萬剮了。

  “少爺……少爺……”海媽媽被嚇壞了,蹲在主子身邊喊著,這都怎么回事了?怎么回事了?

  過了許久,竇章估計精疲力盡了,安靜了下來。

  整個正堂徹底安靜了,安靜的讓人膽戰心驚。

  或許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么荒誕,竇章徹底冷靜下來了,抬起頭目光森冷地看向封七月,“再給你一次機會,一五一十交代你到底和誰在暗中勾結!”

  勾結二字,仿佛從牙齒縫中擠出來一般。

  封七月看著他,卻沒有開口,原本可以像之前一般胡攪蠻纏,可以惡人先告狀,可以大鬧特鬧,可是看著他的眼睛,竟然什么也不想做了,甚至生出了一絲愧疚。

  她瘋了不成?

  瘋了嗎?

  “不說?”竇章勾起了嘴角,“好!你不說,那就讓她說!”他的目光轉向了已經嚇的癱在了地上的彩月身上,“她對你倒是挺忠心的,用了刑居然也不肯吐一個字,不過沒關系,竇爺我這邊有的是刑罰!”

  “你想干什么?!”封七月見他站起來,猛然伸出了手,手不夠長碰不到他,只是拉到了他的衣角,“竇章,有什么便沖著我來,不要……”

  “沖著呢?”竇章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養成現在這么個勉強能見人的模樣,哪里舍得沖著你去?”

  話說的很慢,像是真的舍不得似得,可是每一個都是咬牙切齒的。

  沖著她去?

  這么在乎這個賤婢?

  她不過是照顧了她一個月,她便這么在乎她了?

  那他養了他這么久,讓她錦衣玉食過上她原本的舒服日子,她又是怎么對他的?!

  他連這么個賤婢都不如?!

  “給我把這個賤婢拉下去!”竇章喝道,勾著嘴笑著看著封七月,“先把這手指剁了,反正現在也廢了,還不如剁了干凈,然后再……”

  他的第一句話落下,竇安便已經動手去揪起了彩月了。

  彩月或許聽到了竇章的那些話或者聽不到,不過竇安一動她,她還是驚恐地掙扎,“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已然嚇傻了一般。

  封七月不覺得彩月不說是因為忠心她,她是為了她的弟弟!

  竇安拖著人出去。

  封七月一點也不會懷疑他做不出,不過是跺手指罷了,便是要他把彩月活剮了他也做得出來!“住手——”

  “動手!”竇章也喝道。

  封七月狠狠地盯著他,“不就是想知道嗎?我說!我說成了吧?!”

  竇章心情并沒有因為她屈服了而高興,反而更加的憤怒,胸腔里頭就好像是燒起了熊熊烈火一般,連眼睛也燒起來了,“就——這——么——在——乎——她?!”

  連他要殺了她,她也不肯說,現在他不過是要跺了這賤婢的手指頭,她竟然就屈服了!她不是嘴硬嗎?不是死也不肯說的嗎?!

  “這是我的事!”封七月爬了起來,“和無辜人沒關系!”她說完沒有看他的反應,而是轉向了門口外邊的竇安,“你不就是擔心我會害你主子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是和外邊的人通信,可和你主子沾不到半點關系!”

  她吸了口氣,轉向了竇章,“是崔九!我哥哥!我那個你們怎么也找不到的哥哥給我寫了信,為了把信送進來給我,他抓了彩月的弟弟威脅她!”

  竇章的臉色繼續在惡化。

  “所以這件事和她沒關系!”封七月不知道機會有多大,可還是必須試一試,嚴格說來,彩月的確是叛主了,可情有可原,“事情因我而起,我求你饒了她!”

  “為了這個賤婢,你連你哥哥都出賣了?”竇章卻道。

  你他媽的腦子有病!

  出賣?!

  她出賣誰了?!

  就算她真的出賣了那也是出賣別人又沒有賣他,他吼什么吼?!

  “你不是說他不是好東西嗎?我出賣他不正合你的意?!”封七月氣的一腳踢了過去,“我是出賣他怎么了?你要為他討公道嗎?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好關系了?怎么勾搭上的?”

  “崔瑩你——”

  “我不但出賣他,我還想把你們給賣了然后數銀子!”封七月又踢出了一腳,不過這次沒踢中,“有本事你們就直接沖著我來,拉上無辜人陪葬你們算什么本事?還男子漢大丈夫?!真是笑死人了!你們把我當什么了?棋子?隨意擺弄的東西?我這么就不能出賣你們了?!你們不把我當人我還要把你們當神了!?”抬腳又想踢了,可想起上次就踢不中,也便不再做這種無用功了,轉過身去搬那個放置在桌子上的花瓶,好不容易地砸了過去,“我告訴你這不是他第一次給我信,前不久他還來了一封,可我連看都沒看就燒了!他崔九算什么?憑什么他想走就走,想和我聯系就和我聯系!這一回要不是不想讓彩月為難,我也會直接燒了!勾結別人害你?抱歉,我沒這個興趣!你也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的珍貴,我要這個力氣和時間還不如多吃點東西多樣點瞟,害你?你以為你是誰?!”

  出賣?她和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的哪里來的出賣?!崔九是,眼前這個神經病更是!

  “你不是問我怎么突然間問起了八月十五恒記商行的拍賣會嗎?因為他給我的信上就只有八月十五恒記拍賣這八個字!”

  封七月氣喘吁吁的,因為砸了那個花瓶累的,更因為氣的,這群王八蛋!

  竇章眼珠子就快要瞪出來了,看著她就跟見鬼似得,“你還敢……”

  “我怎么不敢了!”封七月吼過去。

  “你——你——”竇章氣的都快要跳起來了,可是卻又莫名其妙的舒服了,先前那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的心現在又莫名其妙又舒服了。

  封七月見他你你你好久了都說不出下一個字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了!現在該說的都說了,你想怎么辦直說,別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似的!”

  竇章沖了過去伸出了手。

  “你再敢掐我試試!”封七月惡狠狠地喝道,“我咬不死你也咬你個半死!”

  竇章僵住了,果然沒掐過去,那臉便不必去看了,簡直不堪入目,明明錯的是她,可怎么變得好像是……好像是——

  “不掐了吧?”封七月抬手抹了把汗,“那就坐下來談談!”

  竇章一個字也不想和她談就想掐死她,掐死她!可身體卻不受控制似得,竟然真的坐下來了,和她一樣完全沒有儀態跟潑婦似得坐在地上!

  “你們去把彩月的弟弟救回來!”

  “你憑什么?!”竇章又發飆了,他不掐死她已經是善心大發了,她居然還敢讓他去做事?!

  封七月冷笑:“因為你們沒用,連自家的奴婢都保護不好!”

  她叛主了委屈了?!

  竇章牙齒都快給咬碎了,明明之前便可以把她給弄死的,可為什么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了?這死丫頭會邪術嗎?“那個賤婢勾結外人,我不把她打死已經是……”

  “要不是你們保護不力,她怎么會被人要挾?”封七月沒給他說完的機會,理所當然又鄙夷地說道:“她既然給你們總兵府當了奴婢,為你們做牛做馬賣命,你們就應該庇護她!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承認自己沒用就行!還有——”轉過頭看向門外的竇安,“男子漢大丈夫的對一個小姑娘下手算什么?!有本事你就去外邊把那個將你們總兵府不當回事的人給挖出來弄死!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你還有臉站在這里!”

  竇安氣的也想掐死她了!

  事情怎么開始的,海媽媽不知道,結束的時候她也是懵懵的,少爺沒把冒犯她的七月丫頭給拉出去打死,甚至彩月那丫頭也沒死,都給關起來了。

  少爺下的令。

  竇安是不同意的,可少爺下令了,他也不能違背。

  后來她緩過神來也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人抓了彩月的弟弟,然后要挾她給七月那丫頭送信,七月丫頭接了,第一次沒看就燒了,第二次看了,也就是這一次被竇安發現了,然后就有了正堂的那亂子。

  少爺氣狠了,可最后卻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封七月被關起來了,沒關牢里,就關在了書房里面,對于這個處置她沒什么好說的,對于出賣崔九這事更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原本她就沒欠他什么的,之前還覺得他救了她,她得護著他,現在,呵呵!至于竇章,往后怕沒那么好糊弄了,可她孤身一人連死都可以不在乎,她還怕她什么?!

  與其將自己的良心善心浪費在這些個王八蛋身上,還不如幫幫那些無辜被牽連的!

  彩月是錯,可她弟弟沒錯!

  便是她叛主活不成,也該讓她死的安心!

  還有,原本便是那死胖子這個主子當的不盡責,他怎么便不應該去把人救出來了?

  封七月現在甚至生出了陰暗的報復心,有本事他們便打一場,看看誰厲害些!

  這群混蛋王八蛋!

  竇章要是要點臉面的話便把人給救回來!

  ……

  竇章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否則他怎么會不狠狠地處置那死丫頭,而真的依她所說的讓人去救那個賤婢的弟弟!

  便是不殺了她,也不應該順了她的心意!

  這樣子他的臉還怎么擺?!

  可還是做了。

  禺城雖然不能說是總兵府一人獨大的天下,但要和南王府分庭抗爭,自然便要有些能力底氣的,很快,竇安便有些眉目了,事實上,在興師問罪之前,他便已經讓人暗暗動手,不過并不是要救什么弟弟,而是要將那背后的人抓出來。

  封七月的招供他沒有全信,不過也算是一個突破點。

  很快,便找到了。

  一番打斗之下,人救到了,據點也端了,不過沒抓到該抓的人。

  竇章才得到消息都還沒見到那個賤婢的弟弟,方媽媽便來稟報說,彩月死了,毒發身亡,而他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不是因有人在總兵府下毒而大發雷霆,而是想到那死丫頭知道這件事后張牙舞爪的潑婦樣!

  “少爺,不是后來下的毒。”竇安查看尸體之后臉色好了一些,“是原先便服了毒藥,不是這賤婢自己服用的,就是那些人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活口。”

  看來崔家還留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竇章的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這賤婢嚇成那個樣子哪里會自己服毒?“他們也沒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這賤婢伺候過她,也來找過她兩次,若是忽然間死了,誰都會懷疑道那死丫頭身上!

  竇安神色有些沉,“少爺……”

  “把她弟弟安置好,然后葬了!”竇章沒等他說完便轉身出去了,他還得去跟那死丫頭說這事,這次她要是敢再胡攪蠻纏,他一定饒不了他!

  那花瓶砸他腳上現在都還疼了!

  那死丫頭!

  他怎么就掐不死她!

  封七月聽了這事并沒有如竇章所預計的大發雷霆胡攪蠻纏,讓他所有的防御準備都全部沒用了,她聽完了之后,除了開始有過一陣子的震驚之外,便低下頭,不發飆甚至不說話。

  “你……”竇章看的心都有點兒慌了,莫名其妙的。

  封七月嗤嗤一笑,“殺人滅口啊。”

  “我沒有!”竇章喝道,就知道她會這么想!這死丫頭從來便沒有覺得他好過!說不會害他誰信?!

  封七月抬頭睨了他一眼,一副看傻子的模樣。

  “你——”

  “她弟弟呢?”封七月繼續問道。

  竇章壓著火氣,“看著呢!”他不跟她計較,他男子漢大丈夫的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什么?還是一個一言不合就潑婦罵街的死丫頭!他跟她計較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嗎?!

  “少爺打算怎么處置他?”封七月繼續問道。

  竇章憋氣憋的心口都疼了,“你認為我打算怎么處置?殺了他嗎?!”

  “少爺這么善心的人怎么會殺人?”封七月笑道,“少爺定然是會好好地將他送回家去,然后再給些銀子給他家人,讓他們好好照顧他。”

  “你——”她把他當什么了?當什么了?!

  封七月就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似得,“當菩薩啊,少爺這樣子簡直就是菩薩轉世。”

  竇章簡直聽不下去了,“你腦子哪里有病了,我去讓徐老頭來給你治治!”

  “他殺人滅口了。”封七月卻是低下了頭。

  竇章心突了突,她又作什么妖?

  “殺人滅口!殺人滅口——”封七月忽然間瘋了似的,拿起了手邊的東西也不管是什么東西就砸,“他竟然殺人滅口——”

  竇章連連閃躲,這瘋婆子!

  封七月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有什么好在乎的,論交情也不過是一起在一個屋檐下住了一個多月罷了,沒有深林里面的那件事,他們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有什么好在乎的?他殺人放火罪惡滔天也和她沒關系!可是——

  他能殺人滅口,便又證明了薛海說的都是真的!

  甚至可以證明他進深林里面拼命救她都不過是另有目的!

  她居然蠢的以為有人愿意為她豁出去性命!

  她以為自己在這陌生的時空終于有了伙伴有了家人不再是一個人了!

  可現在——

  多蠢!

  她要有多蠢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她要多蠢才會把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小屁孩當伙伴當家人?!

  出賣他?

  她早就該出賣他了!

  她后悔死了沒早揭開他偽裝的那層皮!

  “崔瑩——”

  封七月聽了這聲怒火更盛了,東西也砸的更狠,什么崔瑩?她不是崔瑩?她和崔家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他媽的不是……”

  “少爺!”

  門被撞開了,也打斷了封七月的怒吼。

  竇章已經被逼到了墻角了,整個書房都被砸的亂七八糟的,果然是瘋婆子,瘋婆子!他花了半年積蓄買的端硯、為了騙過舅舅好不容易四處搜羅來的古籍……更不要說那些名貴的珍品!全都被這瘋婆子給砸了!

  她怎么不砸了她自己!

  竇安看著眼前這一切也愣了一下,下一刻便殺氣騰騰。

  封七月朝他砸了一個花瓶,就跟完全看不到他眼里的殺氣似得,赤紅著眼喝道:“滾出去——”若不是他多管閑事查的話,或許彩月還活著!她也便不需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果然人都是賤,變啊是自己錯了可還是想盡辦法地為自己找借口!

  “竇安!”竇章喝住了他。

  “少爺……”

  “出去!”竇章沉聲怒道,“給我滾出去!”

  竇安還是沒有違逆主子的意思,退了出去,不過沒有走遠,就在能夠在主子有危險便能第一時間沖進去救人的地方。

  封七月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殺氣,可這又怎么樣?有本事他就殺了她啊?不殺的話就給她閉嘴給她滾一邊去!

  嘭!碰!砰!

  竇章站在一邊,看著她將他整個書房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沒有任何的停歇,那小小的身子就好像是蘊藏了無限的力量似得。

  或許是砸累了,或許已經沒東西砸了,她就一屁。股坐在雜亂的地上,粗魯、毫無儀態,哪里還有半點國公府小姐的樣子?

  可他看得卻是覺得心口難受。

  就好像是阿寶死的時候一個樣。

  “你……”他走了過去,沒有去理會怎么便難受了,就是想走過去,看看她有沒有事,“還好吧?”砸了這么多東西,手疼嗎?累了吧?

  簡直瘋了似的。

  封七月沒有動,喘著氣,怎么會不累?便是這副身體天生神力,砸了這么久了也累了,可心里那股子氣卻還是沒完全消。

  “你……”

  “不要跟我算賬,我賠不起。”封七月抬頭,卻是說道。

  竇章又想掐死她了,不,是掐死自己,他發什么瘋?啊?發什么瘋?!他恨不得馬上掐死她,不,他掐不死,每一次都掐不死,他走,走成了吧!可是,腳沒有動,腦子里也生出了一個不能走的念頭,就跟真的有病似的,一定是她給他下了什么藥,讓他成了這個樣子的!“那你就一輩子給我當牛做馬!”

  一輩子?

  竇章心又顫了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從心底生了出來。

  封七月壓根兒便沒注意到他心態的變化,“不怕我出賣你了?”

  “你——”竇章覺得自己若是英年早逝的話一定是被她氣死的!

  “八月十五我想去恒記商行。”封七月繼續說道,“你能讓我去嗎?”

  竇章又火了,“你要去見他?”

  不是毫不猶豫出賣他了嗎?

  還去做什么?

  “他殺了我的人,我難道不應該去興師問罪?”封七月冷笑,“怎么?少爺怕我和他勾結害你?”

  “你敢!”

  “我是不敢,不過就是不知道少爺敢不敢讓我去。”封七月繼續說道,“你們不也想把他給抓到嗎?雖然最后也不能弄死,可他們都把手伸到你們總兵府了,少爺你要大人大量不追究?”

  竇章哪里聽不出她這是在激將?可他就是受她這一套!“好!我帶你去!”他倒是要看看她能鬧出什么花樣來!“不過該還的還是得還!書房里頭這些東西很多都是無價之寶,在沒還清楚之前,你都得給我當牛做馬!”

  “只要你不怕我害死你!”他不怕她害死他,她還怕他不成?

  竇章冷笑:“那你得有這個本事才成!”

  “那走著瞧!”

  誰怕誰?!

  他們這群混蛋王八蛋,她整不死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都等著瞧!

  她死了又活過來估計就是來給他們當報應的!

  ……

  總兵府的人要去恒記商行的拍賣會也不是什么難事,那一天出席的除了各地的商人之外,也有本地的貴人去看看熱鬧,畢竟是禺城一大盛事。

  而自從和竇章攤牌之后,封七月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把所有關于這場盛會的信息都給搜索過來,簡直是將竇章當手下用。

  竇安的殺氣一天比一天厲害。

  可誰讓他主子樂意?

  封七月沒去想竇章這么順著她是因為什么,該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沒有理會在經過了一場鬧騰之后,青竹院里里外外對她的議論。

  誰能把竇爺氣的個半死最后還能活下來而且活的更好的?

  她做到了。

  議論有好的也有難聽的。

  可這又怎么樣了?

  崔九對她別有所圖,竇章就沒有嗎?

  他如今對幫了她,將來有需要了,她自然回報便是了。

  “京城那邊也會有人來?”封七月一邊翻看著資料一邊問道,不過沒人回她,所以她抬起頭,正巧看到了竇章正失神地盯著她看,“看什么看?我臉長東西了?”

  “我什么時候看你了?!”竇章卻慌慌張張地反駁,不這樣還好,這樣說了反倒是真的顯得他有什么了,“你臉到底有多大,把我當你奴才使喚了?”好像是回過神來了,趕緊板著臉,“崔瑩我告訴你……”

  “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啊?”封七月沒等他說完便道,“現在外頭是恨不得挖出來我到底是誰!”

  “那亂七八糟的名字你也起的來?”竇章一臉嫌棄的。

  “你名字就好啊?竇章?都臟?你老子到底有多瞧不上你才會給你取這么一個……”封七月的話沒說完便停下來了,還沒等竇章變臉,便又道:“我道歉!”

  忘了他和他老子不和的事情了。

  竇章臉上的陰沉還沒積聚起來便散了,聳聳肩一副他才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他是瞧不上我,簡直是恨不得我死了。”

  封七月看著他,沉吟了半晌后說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當父親的。”

  “他是沒資格!”竇章眼底泛起了笑意。

  封七月沒往下說,他的私事她一點兒也不想管,“皇帝會不會也派人來?”說正事!

  竇章心頭有股莫名其妙的失落,不過很快便散去了,“怎么不會?不派人來盯著,他哪里安心?”

  “不順便弄點好東西?”這從海外來的東西雖然不能說都是名貴的,但稀罕是一定的,皇帝也是人,有點私心也沒什么,便是他沒有,底下的人估計也會想法子孝敬他吧。

  竇章聳聳肩,“這種事情還需要他做?”

  封七月點頭,的確,壓根兒也不需要他吩咐,派人那就更是上不得臺面了,所以這來的人主要任務還是盯著南王府,“這一次拍賣會,能給南王府帶來不少收益吧?”

  “足夠南王府養起了整個嶺南郡。”竇章冷笑,“你說多少?”

  封七月摸摸下巴。

  竇章見她這模樣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感,“我警告你不要亂來!連皇帝都不敢貿然動手,你若是敢打拍賣會的主意,出事了我可不會保你!”

  雖然她沒這個本事,可誰知道這死丫頭會不會膽大包天?!

  “崔瑩我警告……”

  “封七月!”

  “你——”竇章氣結,咬了咬牙,才說道:“封七月,你最好不要給我胡來!”

  封七月笑了笑,“連你竇爺這么個敢掀翻了天的人都不敢動著拍賣會,我一個小丫頭哪里敢做什么?”

  真看得起她了。

  “誰說我不敢?”竇章冷笑,“我只不過不想給舅舅惹麻煩罷了!”

  他一個人自然沒什么好怕的。

  可不能連累舅舅!

  封七月點頭,摸著下巴繼續說道:“那若是有人動了這拍賣會,禺城是不是會大亂?”

  “你的意思是……”竇章臉色一沉。

  封七月看著他,“少爺的腦子終于正常了。”

  竇章差點就把茶杯砸了她臉上了,就不能好好和他說話嗎?他哪里對不起她了?!這死丫頭——“你是說你那個哥哥……”

  “他不是我哥哥。”

  “對,不是!”竇章高興了,“那個孽庶想對拍賣會下手?”說完便一臉的鄙夷,“他有這個本事嗎?”

  不是他瞧不起他,便是鎮國公府全盛的時候也未必有這個本事,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罷了。

  封七月知道他為什么鄙視,“鎮國公府好好的時候不敢不是沒本事,而是顧忌太多了,現在的崔九怕什么?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有多大的能力,而是敢不敢豁出去,這就叫做光腳不怕穿鞋的,少爺,別瞧不起他,他要是對你下手的話,估計你現在也不能好好坐在這里了。”

  “你——”就是要氣死他就是了!

  封七月低頭繼續看資料,可還是摸不透崔九為什么要讓她去拍賣會,若是想和她見面,利用她做些什么比如說刺殺竇章之類的,有很多辦法,不需要去拍賣會,她忽然間提起拍賣會,竇章會不懷疑?也不像是為了讓竇章懷疑借著他的手弄死她。

  “你一定要去?”竇章忽然問道,開始他是覺得沒什么的,可聽她這么一說倒也覺得這次的拍賣會沒這么簡單。

  這死丫頭又是個不安分的,萬一真的鬧出什么來……

  封七月抬頭:“竇爺這是要反悔嗎?”

  “你不怕死就行!”竇章起身氣哄哄地走了,她想去送死他還怕她不成?!還有那崔九,他也真想瞧瞧他一個喪家之犬有什么本事掀出什么風浪來!

  ……

  總兵府帶著人搜了西城楊柳巷的一個院子,打殺了人從里頭帶走了一個孩子,對外說是總兵府的孩子被拐走了,所以才出動的。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趙勝那邊還是收到消息了,眼下正值拍賣會前夕,各方勢力涌進禺城,便是再小的事情也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南王府的密探第一時間出動了。

  只是能夠查到的也不多,只是總兵府之后死了一個奴婢,據說是急病死的,主子寬厚下令厚葬了,那孩子便是這奴婢的弟弟,出去玩的時候被拐走了,那奴婢求了竇章,才將人救回來,可那奴婢因為憂思過度引發心疾,死了。

  邏輯上說的通。

  可就為了一個奴婢的弟弟,竇章就派出了他的頭等心腹竇安?

  別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趙勝是一個字也不信。

  “繼續查!”

  “是。”

  南王府不是沒往總兵府里頭安排人,可安排的都在外圍,而且之前竇章疑似中毒、后來的謠言事件,一下子都給全清出來了,總兵府是外來的,但人家人口簡單,主子也只有那么兩個,也齊心,想要經營的跟鐵桶似得并不難,相反南王府這邊……

  趙勝想起了不久之前世子因為那小妾鬧的那些事情,臉色更陰沉了,朝廷步步緊逼,而世子卻仍然看不清楚南王府現在處境到底有多危險,一個勁地和夫人爭和夫人鬧!便是夫人把南王府給了他,他又能守的了多久?!

  當初所有人都不明白王爺為什么要把南王府交給夫人,可現在,誰不稱贊王爺英明?

  偏偏身為王爺兒子的世子……

  “趙管家,世子院子那邊來人說怎么今天的冰沒有送過去。”

  趙勝一聽臉色更難看了,起身過去,等處理完了,便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世子院子的人自然不會只是因為一點冰來鬧的,不過是想讓夫人不痛快罷了,可現在是什么時候?夫人哪里有時間管這些?

  “吩咐下去,拍賣會結束之前,世子院子里頭要什么都滿足他們!”

  “是。”

  ……

  趙勝忙的團團轉,薛海不是不知道,只是除了看著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能靠近南王府,他從來到禺城之后便一直住在客棧里頭。

  那次若不是唯有他出面才可以讓封七月安心的話,或許他也不會露面前去總兵府了。

  夫人不見他。

  趙勝雖然沒說什么,可他知道夫人為何不見他。

  或許真的如徐真說的已經放下了當年的事情,可是,她不想再見到他。

  “少喝點,最近禺城不太平。”徐真現在沒有被扣在總兵府,最近世子鬧得厲害,他也不想待在南王府,若不是擔心之后的恒記拍賣,他早就進山去了,所以他大部分時間不是到附近山頭采采藥,便是來薛海這邊。

  當然,也是擔心他待不住鬧出點什么來。

  薛海放下了酒杯,“會出事?”

  “不好說。”徐真搖頭,“往年的拍賣會雖然都風平浪靜的,可到底是來了這么多的牛鬼蛇神,而且,皇帝將崔家的人丟來嶺南,不做點什么也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薛海沉默半晌,“封七月在總兵府可還好?”

  “她啊。”徐真摸了摸胡子,“好著呢!雖然最近沒讓我去了,不過前幾次去她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竇章那小子怕是真的看上了她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眼光!

  薛海臉色一沉,“胡說什么?她才多大?”五六歲的孩子看上什么?“連你也跟那些混賬一樣……”

  “那個少年不懷春的?”徐真可沒覺得有什么,“那丫頭瞧著不大,可性子厲害著呢,而且,竇章那小子一直認為她是崔瑩,對于一個曾經差一點就和自己定親的女孩子有點心思,哪里便不干凈了?”

  薛海臉色更沉了。

  “你怎么這么關心那丫頭?”

  薛海目光也冷了下來。

  “這有什么?我也挺喜歡那丫頭的,你說她小小年紀的怎么便精的跟鬼似得?”徐真絮絮叨叨的,“說她沒良心嘛,可偏偏有時候又挺窩心的,說她好嘛,轉頭又能把人氣死……”

  “她不是真正的崔瑩。”薛海打斷了他的話。

  徐真一愣,“你擔心她身份泄露之后,竇章不會放過她?”若她沒有崔家人的身份,南王府也不會庇護她,甚至還會將她交給朝廷處置。

  薛海沉默。

  徐真也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才說道:“若是那樣的話,那也是她的命。”

  他們能夠做到只是希望她一輩子都是崔瑩。

  但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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