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太子殿下愈發俊朗神氣了,瑾兒站在殿下身邊,跟個孩子似的。”陳王妃和皇后妯娌倆兒說著話,一抬頭看到太子帶著她的蠢兒子進來。
元謹之眼睛瞪圓,像只齜牙咧嘴又沒有攻擊力的小狗。
陳王妃輕飄飄看他一眼,他頓時沒了脾氣。
“母妃,太子哥哥已經成家立業,朝堂上都站了許多年,自然穩重。兒子我才十六呢,比不得比不得。”元謹之道。
“哪怕你二十六,也上一樣。”陳王妃睨眼看向他。
元謹之不以為恥,驕傲非凡道:“母妃,您要是想要有太子哥哥這樣的兒子,還是趕緊再生一個。我是不行的。”
“其實,不光是您,滿京城有兒子的人家,誰不想啊。您兒子和別人比,還是很不錯的。”元謹之安慰陳王妃道。
太子忍著笑意,真是一物降一物。
陳王妃最端正不過的人,看不得人舉止奔放,偏偏生了個魔星兒子,還拿他沒辦法。
“兒子給母后請安。見過皇嬸。”太子雍容爾雅的行禮道。
皇后端莊淺笑的看著太子道:“太子近日可好?”
“勞母后牽掛,兒子很好,母后也請保重身體。”太子答道。
說完,兩人面面相覷,沉默以對。
親母子間生疏至此,難免讓人傷心。
陳王妃見狀,打破沉默的氣氛道:“太子打小孝順。我還記得太子五歲那年,有一天皇后娘娘病了,太子擔心的急著直哭,一個人跑到太醫署,把太醫令嚇了一跳。”
皇后略有些驕傲的笑著:“太子那時候沖動了些,其實有宮人在,哪里用得著他親自去。”
“關心則亂。”陳王妃道。
太子微微垂眸,手轉了轉茶盞。當年,母后也是如此責怪他,不該獨自去太醫署,平白讓病了的她為他擔心。
“皇嬸給謹之挑的是哪家閨秀?”太子不欲聽皇后和陳王妃多說自己。
提起元謹之的婚事,陳王妃臉上閃著喜慶的光彩。
“謹之好動,性子活潑,我和他父王的意思是,挑個將門出身的姑娘。不拘其他,能和他話說到一起就行。”陳王妃慈愛道。
元謹之難得靦腆:“母妃懂我。書香門第的小姐,我不學無術,文采之上難以配得。還是能和我一起玩鬧的姑娘,最適合我。”
太子有些訝異,他以為以陳王妃和陳王的脾氣,會給元謹之挑個穩重大方的名門貴女。
“殿下以為我會為謹之選一位嫻雅淑女?”陳王妃看出太子的驚訝,笑著問道。
太子不好意思的道:“皇嬸愛好詩書,皇叔也是愛書之人。”
“正因為我與王爺志趣相投,推己及人,謹之想要相伴一生的,應該也是能與他道合志同之人。夫妻相伴一生,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再者,難道將門虎女,就不能勝任王府未來王妃的位置?你母后也是將門出身呢!”陳王妃道。
皇后笑的勉強,陳王妃沒注意到,身子微微前傾,拉家常的道:“郁大將軍的女兒,得皇上賜婚,下個月就要嫁去漢東郡了吧?皇上對郁將軍果然寵愛非凡,漢東郡文人齊聚,是個毓琇地方。郁小姐的夫家,在漢東郡頗有聲望。這番聯姻,是上上等姻緣啊!”
皇后對上陳王妃盈盈笑著的臉,恨不得把手邊的熱茶,潑到她臉上。
“陳大儒的孫子,自然是好的,皇上對青竹費心了。”皇后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如果不是太子反對,哪怕皇上不愿郁家女入東宮,她也能讓侄女嫁進來。
到底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哪怕血脈相連,心卻不在一處。
太子當作沒看到皇后的眼神,他道:“表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嗎?”
“下個月初五從京城出發,到漢東郡大概一月有余。陳家選的日子,十二月初八成婚。”皇后道。
“算算日子,沒幾天了。等回去,孤讓太子妃整理兩抬嫁妝,送去郁將軍府作添妝,也是孤作為表兄的心意。”太子溫和笑道。
皇后卻從太子的眼里,看出了他對郁家的薄涼。
皇后不甘道:“郁家是你的外祖家,你有郁家血脈,確實應該給青竹添妝。”
太子笑容不變,似是聽不出皇后的言外之意。
“母后說的是。”太子道。
太子平淡的反應,愈發刺激皇后脆弱的神經。
皇后心生一股惡意:“方才你提到太子妃,本宮突然想到一件事兒。趙昭訓,你可還喜歡?”
一天里,從兩個人的口中,聽到同一個名字。
太子道:“父皇賞賜的人,大概是不會差的。”
皇后表情愉悅的笑出聲:“太子你還是單純了些,你父皇會親自為你選太子妃,或許往后再給你挑個側妃。但是,昭訓這樣品階低的東宮妃嬪,怎么配得上讓皇上費神。”
皇后頓了頓,沒等到太子動怒,她有些可惜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椅子扶手。
“趙昭訓是太子妃的遠方表妹,聽說年幼時姐妹倆兒關系不錯。正巧趙昭訓到了婚嫁的年紀,東宮又要進人,她便來向本宮求了這事兒。”皇后道:“太子這也算是娥皇女英,享齊人之福了。”
陳王妃察覺到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明明皇后和太子,說話一個賽一個的溫和,是母慈子孝的場景。陳王妃摸摸手腕的羊脂玉鐲子,不懂自己為何突然心驚肉跳,后背冒起冷汗。
陳王妃對人的情緒感觸十分敏感,元謹之沒有這樣的天賦。
他大咧咧的道:“娥皇女英是親姐妹,遠房表妹算什么啊。名門望姓的世家們,世代互相聯姻,京城里隨便拉幾個人,都能拉上關系套個親戚。”
皇后一口郁氣,上不去下不來,憋在胸口難受的她喘不過氣。
陳王妃抬頭對上皇后黑沉沉的眼珠子,嚇的手一抖,茶水濺到她手背上。
“母妃,您燙著沒?端茶這種事,讓宮女來就是,您親自動手,傷了自己,回去父王該拿我是問了。”元謹之時刻注意著陳王妃。
看到陳王妃白皙的手背,紅了一塊,他心疼又懊惱。
陳王妃好笑的拍拍他的胳膊:“在皇后娘娘和太子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我健健康康的,喝口水難道還要人喂到嘴邊?你這孩子,盡說胡話。”
元謹之蹲到陳王妃面前,鼓著腮幫子,對著陳王妃燙紅的手背,認真吹著。
陳王妃坐立難安的,眼睛不知往哪兒放。
“陳王妃燙著手了?嚴重嗎?傳太醫!”這么大的動靜,皇后想忽視都難。
元謹之說的無心之言,她也不能計較,索性借此機會將話題岔過去。
陳王妃不好意思道:“皇后娘娘不必緊張,茶水溫熱,沒有燙傷我。”
“如此便好,是本宮招待不周。瞧你衣袖都濕了,可惜,本宮這里沒有你身型能穿的衣服。”皇后歉意道。
陳王妃聞弦歌而知雅意,她道:“這如何怪得了皇后娘娘您。我帶謹之來宮里的時間也有些久了,再不回去王爺怕是在府里等的急。”
“既是如此,本宮便不留你們母子繼續說話了。”皇后道。
陳王妃和元謹之告退,太子隨之起身:“孤東宮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日先不叨擾母后。明日,孤讓太子妃給您請安。”
“皇嬸,孤送你和謹之一段路。”太子對陳王妃道。
陳王妃抬頭詢問皇后的意見,皇后溫婉笑著:“去吧,替本宮送送陳王妃和謹之。”
送了陳王妃和元謹之一段順道的路后,到了一個分叉路口時,太子轉道往另一個方向走。
元謹之扶著陳王妃走了一路,直到上了自家馬車,放下簾子,他說出疑惑:“母妃,太子哥哥走的方向,不是去東宮的路啊。”
陳王妃背靠在軟墊上,宮里還是得少去。
“宮中道路四通八達,太子許是選了一條風景好的路回去。”陳王妃道。
元謹之不認可道:“可那條路,和東宮方向相反。”
“那你可要下車,提醒你的太子哥哥走錯路了?”陳王妃睜開眼,眼神清明道。
這時候,她再意識不到自己說錯話,攪進了母子倆的斗法里,就是個蠢人了。
元謹之直搖頭:“太子哥哥聰明睿智,走那條路定然有他的理由,兒子只是好奇。”
“不許對宮里的人和事情好奇。我和你父王,從不摻合一些不該碰的事,才能得皇上信任。你也要學著如此。”陳王妃教導元謹之道。
元謹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兒子明白。可是,兒子學不了您和父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啊。”
“你啊,只管在家好好練你的武,等媳婦兒娶進門,一心關門生孩子就行。我和你父王年歲尚不算老,能替你們教幾年孩子。”陳王妃道。
元謹之害臊的腦袋冒煙,但還是為自己爭取道:“母妃,您得給兒子挑個不小心眼兒,爽朗愛笑的女孩子。”
“母妃能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等選定了,會將人家姑娘的小像給你看的。”陳王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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