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殿下,奴才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柳姑娘。想必是回去了!”
太子和陳王妃、元謹之分開后,步履不停的往柳嬌兒離開的地方趕去。
一來一回耽擱了一個多時辰,太子心中的自責,隨著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而煩躁不安。
“再找一遍。你去西邊找,孤找東邊這塊。”太子冷靜的下著命令,唯獨眼里的焦急透露出他的心思。
“嗚嗚嗚,他來找我,他不來找我,他來找我。”
嚶嚶的哭泣聲,忽大忽小的從一堵墻后面傳過來。
太子猛的剎住腳步,耳朵貼到墻上,屏住呼吸聽著墻對面的動靜。
小姑娘嘟囔的牢騷話,一點不討厭,可愛的讓人想揉一揉她的頭發,哄她開心的笑起來。
“乖,別哭了,是孤的錯。孤以后只會給你獨一無二的東西。”太子順著墻,轉彎看到柳嬌兒坐在花壇臺階上,腳邊是一地的花瓣。
柳嬌兒還在揪花瓣,這回她挑了朵花瓣多的花。
“殿下,您來找我了!我就知道,您會來!”柳嬌兒扔開手里的花,只剩下一朵花瓣的花,躺在地上。那一朵花瓣是“他不來找我”,但是等的人還是來了。
“我以為殿下生我的氣,不要我了。”柳嬌兒哭著撲進太子懷里,嚎啕大哭,可見受足了委屈。
太子無措的輕輕拍著她的頭,像是看到了多年以前,被太傅批評功課后,躲在云臺殿偷偷哭的自己。
太子柔聲安慰道:“孤不會生你的氣。孤是你師父,孤不會拋下你。”
“那太子師父只讓王公公去找我。”知道太子不會走,柳嬌兒又蠻橫起來。
她瞪著紅通通的兔子眼,氣鼓鼓的要拿太子是問。
太子笑著給她擦擦臉:“臉都哭紅了。孤也是第一次照顧你這么小的孩子,有時候不懂你的心思,是孤的疏忽。你擔心孤生你的氣,難道孤就不會擔心你生孤的氣了?”
柳嬌兒愣愣道:“師父也會怕失去我嗎?”
“小沒良心的,你何時見過孤對別人如此上心。你若是個男子,拜師禮早該送去東宮,讓孤喝一口拜師茶。”太子道。
柳嬌兒道:“太子師父,宮里和您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子,可不太合適當您的徒弟。”
太子用手壓壓她被自己揉亂的頭發:“促狹鬼。不哭了,好不好?”
“不哭了。太子師父,我現在是不是特別丑?哭起來的樣子,一定不好看。”柳嬌兒后知后覺的捂著臉道。
太子往后倒退幾步,蹲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的臉:“很好看,是個好看的小姑娘。”
柳嬌兒抿成一條線的嘴,勾起一道向上彎的弧度。
她道:“今日的功課,是不是不能向太子師父請教了。”
太子站起來,背著手,嚴厲道:“不可躲懶,孤可以遲些回去。上個月讓你讀的書,孤先考考你。”
柳嬌兒不可置信道:“我剛哭完啊。”
“嬌兒不是同孤說,你現在已經開心了?”太子道。
讀書學習一事上,太子寸步不讓,絕不松口給柳嬌兒偷懶的機會。
柳嬌兒回頭看看臺階,思索著這兒哪里適合讀書寫字。
“去云臺殿。”太子道。
當夕陽的光,照進窗戶,太子才大發慈悲的允許柳嬌兒回去,不再繼續聽之乎者也。
緩了小半個下午,柳嬌兒臉上的哭痕不仔細瞧,一點也看不出。
她抱著太子給她做了筆記的書,腳步雀躍的離開。
回到拾翠苑沒多久,云長生提著一罐熬好的藥汁,找上門來。
“穆公公去太醫署尋我,說你著了涼,讓我熬一碗祛寒防風寒的藥送過來。藥我熬好了,陳皮糖給你帶了幾顆,你收著,明日我來取藥罐。”云長生道。
柳嬌兒手碰了下藥罐的外壁,燙的她立馬把手縮回來。
云長生不贊同的看著她,柳嬌兒氣弱道:“我想探探湯藥燙不燙。如果不燙,我現在喝了,直接讓你帶回去,省的你明天再跑一趟。”
云長生反思道:“是我考慮不周。下回再給你送東西,我會注意的。”
“怎么會是你的問題呢。”柳嬌兒雙眼明閃閃的望著云長生,問道:“穆公公為何說我受了涼?”
“你沒有受涼嗎?手伸出來,我把把脈。藥不能亂喝。”云長生正色道。
柳嬌兒伸出手,擱在云長生隨身攜帶的診脈包上。
“下午我出了趟門,確實是吹了些風。你若不來,我定不會把這當回事兒。”柳嬌兒道。
云長生集中注意力,手指搭在柳嬌兒的手腕上。
柳嬌兒盯著云長生的手指,大概是粗活干得多,細長好看的手指,不僅有厚厚的繭,中指節處微微變形。
“我藏了一包云片糕,姑姑不許我多吃,給你帶回去。”柳嬌兒道。
云長生臉上浮出一絲微笑,柳嬌兒體面的關心,暖的他心滾燙豐盈。
“長生多謝姑娘。”云長生道。
“又同我生疏了,是不是?小古板。”小姑娘教訓比她高的少年,畫面好笑又溫馨。
站在門口的和禾,看到這一幕,捏著帕子捂住嘴,輕笑出聲。
云長生白白的耳朵,騰的一下紅了個遍。
“和禾姐姐。”云長生急急站起身,腳跟帶上凳子,身形不穩的踉蹌了一些。
“我剛回來,見你來了,過來看看。姑娘是哪兒不舒服么,怎么在診脈?”和禾走過來,按著云長生的肩膀,讓他坐下。
云長生收起診脈包,道:“例行給姑娘診個平安脈,姑娘的身體很健康。”
他指著桌上的藥罐道:“深秋早晚天氣寒涼,后宮的貴主兒們有好些染了風寒,我就順便帶了一罐驅寒暖身的湯藥,讓姑娘喝了,以防萬一。”
“小云公公考慮的就是周到。我去拿個碗來,從太醫署提過來,湯藥的溫度應當降的差不多了,倒進碗里晾晾就能喝。”和禾道。
云長生還是帶著空藥罐走了,沒能有理由明天再來跑一趟。
懷里放著的云片糕,讓他走路的時候,時不時隔著衣服摸著肚子,臉上傻笑不停。
“今兒可不是小云公公上門診脈的日子,姑娘最不愛喝苦藥,能把藥全部喝干凈,這幕后之人威力甚大。”和禾打趣道。
柳嬌兒嘻嘻笑道:“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她坐在花壇石沿上,一定被殿下看見記在心里了。
“難怪如此。”和禾沒有深問。
柳嬌兒與太子的相處,不是她能問的。知道太子關心柳嬌兒,和禾替她開心。
云長生回到太醫署,看見穆安還在原地等著他。
“柳姑娘沒事兒,脈搏有力,很健康。”云長生道。
穆安頷首,手中拿著的沒有繡紋的荷包,放到云長生手里。
“天再冷些的時候,使些銀子,衣服做幾件厚些的穿。不用推拒,銀子不多。”穆安道。
云長生攥著荷包,硌人的碎銀兩,角鈍鈍的扎在他手心。
“多謝穆公公。”云長生鄭重道謝道。
穆安不習慣太煽情的場面,逃似的離開太醫署。
穆安在太醫署等那么久,為的就是回去回復太子。
“云長生去拾翠苑給柳姑娘診了脈,柳姑娘脈象有力,身子健康,沒有受風寒。驅寒的藥,柳姑娘也喝下了。”穆安回稟太子道。
太子的擔憂,放下心來。
“孤知道了。下個月給拾翠苑多送兩個暖爐。”太子道。
“是。”
穆安剛退出去,王申與他擦肩而過的走進來。
“殿下,趙昭訓在主院坐了一下午,太子妃似乎有留她用晚膳的意思。”王申道。
太子獨自一人的時候,溫潤的氣質被銳利代替。
他劍眉斜飛入鬢,聲音不含溫情道:“依循舊例,孤今晚應當陪太子妃用晚膳,歇在主院,是不是?”
王申彎著腰,頭恨不得低到地上。
太子沒想讓他回答:“太子妃留了嬌客等孤,孤豈能辜負她的一番心意。走吧,去主院看看太子妃精心準備的晚膳如何。”
王申不敢吱聲,他很是不解,太子妃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何總把殿下推出去。就為了賢良公正的大婦風范?
太傅不是那樣迂腐的人啊!
主子們的事,奴才琢磨琢磨憋在心里,萬萬不能說出來。
王申裝作耳聾眼瞎的,跟著太子走到主院。
太子還沒走到太子妃的主院,在路邊觀望的奴才,已經跑回去向太子妃報信。
趙昭訓慌忙的站起身,想要去門口迎太子。
太子妃刻意忽視心里的不適:“好好坐著,莫要刻意為之。”
趙昭訓聽話的重新坐下,她求助的問著太子妃:“姐姐,殿下威嚴甚重,他看到我在這里,會不會不滿。”
“殿下最是溫和不過的人,你與殿下相處少了,才懾于他的威儀。不用害怕,慢慢時間久了,就知道殿下的脾性了。”太子妃語氣溫和道。
趙昭訓想說,不是這樣的,但太子妃語氣堅定,她只能信了。便是這時候想走,也走不得。
太子進屋,第一眼就看到趙昭訓。
他默不作聲,視線深沉的落在趙昭訓的臉上,還有她頭上的發簪。
太子妃和趙昭訓,行著禮一直沒有被叫起,身子嬌弱的她們,搖搖欲墜。
“殿下?”太子妃不由疑惑喚道。
“她是誰?”太子望著趙昭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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