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讓你哭也是讓!對吧!
晚了幾刻鐘,姜行娓到前廳的時候,仁遠伯夫婦還一直在前廳等著。
但沒有看到府中其它長輩。
她沒有多問,恭恭敬敬地給公婆敬了茶。
公婆也送了她一對碧玉手鐲和一套赤金頭面。
“原本你二叔二嬸三叔三嬸都是要過來的,但你二叔二嬸昨晚吃壞了肚子,三叔三嬸的長媳近來害喜得厲害,今早又突然動了胎氣,因此實在來不了,但禮都給你備下了,讓你莫要見怪。”
仁遠伯說完,丫鬟就捧了兩個精致的盒子過來。
姜行娓臉上一點不高興的情緒都沒有,人不用到,禮到就夠了。
待出了前廳,她便吩咐小滿:“你拿幾張銀票,找聞管事打聽一下這府中各房主子的情況,尤其是三房。”
“小姐是想過繼三房的子嗣嗎?”
姜行娓搖頭,誰的孩子她都不想養。
想要孩子了她自己會生。
她敬茶遲到那么久,壽安堂的事不可能還沒傳到公婆耳朵里,但方才,公婆卻一個字都沒提,這可就有意思了。
公公不提,不排除是借著老夫人的手順勢而為,畢竟他也同意過繼一事,但又有些地方說不通。
婆婆不提,十有八九是等著看她會怎么應對。
姜行娓心中有了個大概,便慢悠悠回了六爻居。
遠遠地,就聽到院子里傳來熊孩子的大喊大叫——
“我就要住中間那個大屋子!我就要我就要!
“祖母說了,只要我住進這個院子,以后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所以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就要住大屋子!”
叫完,又聽到小丫鬟的低呼聲。
姜行娓踏進院子,見院子里已經有不少花草被糟踐得不成樣子,四處還散落著不少玩具,而旭哥兒正騎在一個粗使丫鬟的背上,拽著她的辮子邊騎大馬邊不停地蹬腿哭鬧。
“這是怎么了?”
婆子們聽到姜行娓的聲音,草草行禮。
領頭的婆子站出來說:“哥兒年紀小不懂事,鬧著要住主屋,奴婢想著要不先讓哥兒住下,等以后慢慢熟悉這院子了再搬,六少夫人您覺得呢?”
姜行娓淡淡笑道:“旭哥兒住主屋,那我住哪兒?”
領頭婆子絲毫沒覺得顧忌,說:“這院子不還有好多間廂房空著呢嘛,就請六少夫人委屈幾日?哥兒就是個孩子,您讓讓他!不然哥兒一直哭鬧,奴婢們拿他實在沒辦法啊!再說了,剛過繼第一天,哥兒就在六少夫人的院子里一直哭,傳出去也落人口舌不是?”
姜行娓都聽笑了,很好商量地點頭:“行,那就讓他先住下。”
婆子見她妥協得這么快,心底嗤了一聲,果然是小門小戶家的,就算嫁進高門也不是個享福的命。
嘴上卻說:“六少夫人真是善解人意,那奴婢們就聽六少夫人的……翠兒雙兒,你們趕緊把哥兒的衣裳物什都搬到主屋去!”
旭哥兒聽懂了,立馬從丫鬟的背上蹦下來,歡呼著去主屋翻箱倒柜。
谷雨見狀,趕緊去收拾姜行娓的箱奩,卻不想剛進去,就被旭哥兒用頭頂著撞了出來!
“這是我的屋子,你們不許進來!”
“小公子,我們小姐的東西還在屋里呢,奴婢收拾完就出來。”
“在我屋里就是我的東西!你敢進來我就讓嬤嬤打你板子!”
說完他還插腰朝谷雨做鬼臉!
谷雨被氣得朝姜行娓告狀:“小姐!”
姜行娓走過來,對婆子道:“我們就不進去了,你們幾個把我的妝奩箱子送去西廂房吧。”
旭哥兒一聽更加不干了,竟然直接躺在地上打滾哭嚎:“不許進來都不許進來!嬤嬤也不許進來!里面的東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見小祖宗又哭了,婆子和丫鬟們又輪番地上去哄。
領頭婆子又開口了:“六少夫人,哥兒就是個孩子,愛護食,您是大人了讓讓他,把東西留主屋讓哥兒玩幾天算了。”
姜行娓深吸一口氣閉閉眼,走過去二話不說將旭哥兒推倒在門板上,掐住他的下巴!
旭哥兒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嚇得使勁兒掙扎,仰頭張著嘴又嚎!
婆子們也大驚失色,紛紛沖過來:“六少夫人你干什么!這可是老夫人娘家的哥兒!傷了她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谷雨迅速擋在前面,連著幾腳將婆子丫鬟們踹作了一堆,氣呼呼道:“若是傷了我家小姐,你們幾條命才不夠賠的!”
婆子們哪能想到這丫鬟看起來柔柔弱弱,竟有幾分功夫在身上,打不過就撒起潑來:“我們可是壽安堂的人!”
姜行娓回頭看向婆子們,冷笑:“壽安堂的人怎么了!昨日不剛打過嗎!”
婆子們想到徐媽媽,喉嚨里一哽:“六少夫人打我們幾個老婆子也就罷了,竟然還欺負老夫人娘家哥兒!老夫人知道了絕對饒不了你!”
姜行娓好心提醒:“你們記錯了吧,旭哥兒如今不是過繼給我了么?我教訓自己的孩子,有問題嗎!”
然后提起旭哥兒的下巴讓他看著她:“讓你住我的屋子,是因為我尊老愛幼,但你霸占我的東西,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旭哥兒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掐過,心頭微微有一絲害怕,但他闖禍慣了,每次闖了禍只要一哭鬧祖母就舍不得罰他,于是又扯著嗓子繼續嚎!
姜行娓直接拿帕子塞了他的嘴:“孩子小時候若不教好,長大后便會成為家門之禍!”
領頭的婆子見旭哥兒眼淚鼻涕直流,圓滾滾的身子都在抖,只好搬出老夫人來:“就算六少夫人說的有理,但哥兒還小,往后六少夫人可以慢慢教啊!這會兒要是傷了哥兒,老夫人那邊看您怎么交代!”
姜行娓可不是好嚇唬的,更用力地卡著旭哥兒的脖子,冷聲問:“知道錯了嗎!”
旭哥兒哪見過這么兇的女人,他都哭成了這樣了她居然還掐著自己不放,終于開始害怕,邊哭邊梗著脖子努力點頭!
“既然知道錯了,我房里的東西原先在哪兒,你就給我放回哪兒去!能做到嗎!”
旭哥兒忙不迭繼續點頭!
姜行娓這才嫌棄地放開他。
旭哥兒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都軟了!
姜行娓瞪他:“還不去收拾!還想讓我揍你嗎!”
旭哥兒連滾帶爬地進了正房,手忙腳亂地撿東西!
婆子們也趕緊跟進去,檢查的檢查幫忙的幫忙!
姜行娓就在門口站著,很快,房內的物品就歸置整齊。
旭哥兒躲到婆子們身后,婆子和丫鬟們則排排站,一時間誰都沒敢出聲。
“去壽安堂告狀的那個丫鬟要是回來了,告訴我一聲,折騰一早上餓死了,你們繼續陪旭哥兒玩吧。”
姜行娓說完,就跟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淡定自如地去吃早飯了。
谷雨卻忐忑不安:“小姐,一會兒老夫人要是過來問罪,咱們怎么辦?”
姜行娓敲敲她的腦瓜:“放心吧,老夫人不會來的。”
“為什么?”
“今兒這事我占理,我也并未真的傷了旭哥兒,就算把事情鬧得全府皆知,我頂多也就挨老夫人幾句罵,但若老夫人真的因此事罵了我,我就能以教不了旭哥兒為由將人退回去。你想想老夫人的目的是什么?”
“將旭哥兒留在咱們六爻居!”
“所以啊,這口氣老夫人不想咽也得咽下,就算老夫人咽不下,也會有人勸老夫人咽下的。”
能讓這么小的孩子說出“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這種話,可見旭哥兒的祖母有多眼饞這伯府的榮華,若不能忍,一切可就與她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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